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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巾帼

残阳如血,泼洒在蜿蜒的官道上,将行人身影拉得细长。白江勒住缰绳,□□的老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口鼻间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这里已是南楚边境,再往前百里,便是重镇江陵。

他重生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了数月。从那个血浸衣襟、悔恨交加的雨夜,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上一世,他最好的兄弟金风,便是在江陵之战中,为掩护主帅撤退,力战而亡,尸骨无存。他甚至没能见到金风最后一面,只在战后捡到了半块染血的玉佩,那是他们年少时一同打造的信物。

“金风……”白江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空荡的玉佩位置,那里本该挂着另一半。重生的契机太过离奇,他来不及细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金风,阻止他重蹈覆辙。

可他一路南下,从京城到扬州,再到此刻的边境,沿途打听,得到的消息却愈发模糊。有人说金风早已离开军营,云游四方;有人说他在江陵一带活动,却无人能指明确切下落。甚至有几个月前的消息称,金风在一次边境冲突中失踪,生死未卜。

“不可能……”白江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你没死,一定没死!”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金风的本事。那家伙自幼习武,身手远超常人,岂会轻易殒命?定是有什么隐情,或是消息误传。

江陵城遥遥在望,城墙在暮色中勾勒出灰黑色的轮廓,带着一股萧索的兵戈之气。白江深吸一口气,夹紧马腹,催马向前。城门守卫检查了文牒,见他只是个行商打扮,并未多问,便放他入城。

城中街道还算热闹,但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气氛压抑。白江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简单用过晚饭,便开始向店小二打听金风的消息。

“金风?”店小二擦着桌子,一脸茫然,“客官说的是哪个金风?咱江陵城里姓金的不少,可没听说过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

“不是城里,”白江皱眉,“是军中,或者江湖上,有没有一个叫金风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身形挺拔,左眉上方有颗不大的痣?”

店小二想了想,还是摇头:“军中的事小的不太清楚,不过要说江湖上,咱江陵附近最近倒是出了个女英雄,叫郑婉兮,那才叫厉害呢!”

“郑婉兮?”白江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可不是嘛!”店小二来了兴致,放下抹布,唾沫横飞地说起来,“要说这位郑将军,那真是咱们南楚的骄傲!三年前,北狄犯边,狼牙关告急,朝廷派去的将领接连失利,眼看关隘就要失守,这位郑将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竟在民间招募了十万女兵,硬生生杀到了狼牙关,把北狄人打得屁滚尿流!”

“十万女兵?”白江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此事。上一世,狼牙关之战是由老将王猛率军击退敌军,虽有伤亡,但并未提及有女将参与。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

“是啊!”店小二一脸敬佩,“您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这位郑将军年纪轻轻,却一身武艺,性情刚烈得很,据说比男人还能打!现在就驻守在狼牙关,人称‘玉面阎罗’,北狄人听见她的名字都打哆嗦!”

白江的心沉了下去。金风的消息依旧杳无踪迹,却意外得知了这样一位奇女子。他本想继续追问金风,但店小二显然对郑婉兮更感兴趣,翻来覆去都是她的英雄事迹,关于金风却是再无半点线索。

回到房间,白江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江陵城似乎并没有金风的痕迹,难道他真的去了狼牙关?或者,当年金风的“死”,与这位突然崛起的郑婉兮有关?

狼牙关……白江喃喃自语。那个地方,上一世他也去过,是金风“阵亡”后,他去寻找遗物时路过的地方,一片荒芜,尸横遍野,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如今,那里却成了一位女将的战场,率领着十万女兵驰骋疆场。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成形:或许,金风不在江陵,而是在狼牙关?又或者,想要打听金风的消息,必须去狼牙关,找到这位郑婉兮?

无论如何,江陵已经没有线索,他必须去下一个地方。狼牙关,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

次日清晨,白江结算了房钱,重新整理了行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去向,只留下一封书信,若日后有人问起,便说他往西北去了。

出了江陵城,西北方向的风更加凛冽,带着沙砾的气息。白江一路疾驰,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狼牙关。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金风的消息,还是那位传说中刚烈女将的沙场?

越靠近狼牙关,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发浓重。官道两旁开始出现零星的营帐和巡逻队,士兵们面色黝黑,眼神警惕,身上的甲胄带着明显的磨损痕迹,一看便是久经沙场。

白江收敛了行商的装扮,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腰间佩了一把从客栈老板那里买来的普通钢刀。他知道,越是靠近前线,盘查便会越严,一个形迹可疑的“商人”很容易引来麻烦。

果然,在距离狼牙关还有三十里的一处关卡,白江被一队巡逻兵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个脸上有疤的小校,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不善:“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去狼牙关做什么?”

“在下白江,从江陵来,”白江不卑不亢地回答,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张伪造文牒,“听闻狼牙关有位郑婉兮将军,英勇善战,在下心生敬佩,特来投奔,希望能在军中效力。”

他知道,直接说寻人只会引来更多怀疑,不如将计就计,以投军为名,先进入狼牙关再说。

小校接过文牒,仔细看了看,又盯着白江的脸看了半天,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旁边的士兵也都握紧了武器,眼神锐利如刀。

“投奔?”小校嗤笑一声,“你知道狼牙关是什么地方吗?是战场!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再说了,我们这里只收女兵,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白江心中一怔,原来如此!他只听说郑婉兮率十万女兵,却没想过军营中竟只收女子。这倒是个麻烦。

“这……”白江装作惊讶,随即诚恳地说,“在下确实不知,但在下略通医术,也懂些兵器修缮,或许能为军中效力。郑将军心怀天下,广纳贤才,想必不会因在下是男子而拒之门外吧?”

他故意抬出郑婉兮,希望能借此打动对方。

小校沉吟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郑婉兮虽然性情刚烈,但的确爱才,只要有一技之长,不论男女,她都愿意给机会。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个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小校最终还是决定带他回去交给上面处理,“跟我们走一趟吧,见了百夫长,由她决定要不要留下你。”

白江心中稍安,至少有了进入军营的机会。他跟着巡逻队,一路向狼牙关走去。

越往前走,军营便越发密集。不同于普通军营的脏乱,这里的营帐排列整齐,地上的土路被踩得坚实,随处可见往来操练的女兵。她们穿着统一的劲装,虽然身材各异,但个个眼神坚毅,动作利落,身上散发着不输男子的英武之气。

白江暗暗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女兵部队,十万之众,光是想想就令人震撼。而能将这样一支队伍训练得如此有素,那位郑婉兮将军,恐怕远比传说中更加厉害。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关隘,城墙高耸,上面插满了南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狼牙关”三个大字刻在城门上方,字体苍劲有力,却也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的痕迹。

进入关内,里面更是别有洞天。除了必要的军事设施,竟然还有专门的训练场、兵器坊、甚至是医帐。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完全不像一个处于前线的军营,反而更像一个小型的军事要塞。

巡逻队将白江带到了一处较大的营帐前,小校进去通报了一声,很快便出来示意他进去。

白江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营帐。

营帐内光线稍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草药味。正中央的帅案后,坐着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银色软甲,外披一件红色披风,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色发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她的面容极美,是那种带着英气的明艳,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刚烈。

这便是郑婉兮。

白江心中一凛,与他想象中的女将形象几乎一致,甚至更加震撼。她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你就是白江?”郑婉兮开口了,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冷冽,如同冰山上的清泉,“从江陵来,想要投奔我军?”

“是,在下白江,见过郑将军。”白江拱手行礼,目光不卑不亢。

郑婉兮没有让他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你说你略通医术,又懂兵器修缮?”

“是,在家时曾跟师父学过一些,不敢说精通,但应付日常所需尚可。”白江如实回答。他前世为了行走江湖,确实学过一些皮毛,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郑婉兮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狼牙关条件艰苦,战事频发,随时都可能丧命,你确定要留下?”

“确定。”白江语气坚定,“在下仰慕将军风采,也想为守护家国尽一份力。”

郑婉兮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冰山解冻,竟有瞬间的明媚,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冽。“好,既然你有此心,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我这里,只看本事,不看身份。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或者不堪大用,休怪我军法无情。”

“多谢将军!”白江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暂时过关了。

“李百夫长,”郑婉兮对着帐外喊道。

很快,一个身材高挑、皮肤黝黑的女百夫长走了进来,抱拳行礼:“末将在!”

“带他去兵器坊报到,让王老头看看他的手艺。若是合格,便留下做个学徒。”郑婉兮吩咐道。

“末将领命!”李百夫长看了白江一眼,示意他跟上。

白江再次向郑婉兮行礼,这才跟着李百夫长走出营帐。直到走出很远,他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位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眼神太锐利,气场太强大,让人在她面前几乎不敢说谎。

不过,他总算成功进入了狼牙关。接下来,便是寻找金风的线索。只是,这十万大军之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器坊学徒,行动多有不便。

“喂,新来的,跟紧了!”李百夫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兵器坊在那边,王老头脾气不太好,你机灵点。”

“是,多谢百夫长提醒。”白江连忙应道,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位刚烈的女将军,以及她麾下的十万女兵,又将在他的寻兄之路上,扮演怎样的角色?金风,你到底在哪里?

兵器坊位于狼牙关内侧的一处谷地,叮叮当当的锻造声终日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金属气息和汗水的味道。白江跟着李百夫长来到这里时,正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女工挥汗如雨地敲打着烧红的铁块,火星四溅。

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正眯着眼睛,仔细打磨着一把匕首,神情专注。

“王老头,”李百夫长喊道,“郑将军让我带个人来,说是懂兵器修缮,你看看要不要留下。”

王老头抬起头,看了白江一眼,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审视。“懂兵器修缮?”他放下手中的匕首,擦了擦手,“来,试试这个。”

他随手拿起旁边一把锈迹斑斑的佩刀,扔给白江。“这把刀是前几天从战场上收回来的,刀身有崩口,刀柄也裂了。你要是能在一个时辰内修好,就算你合格。”

白江接过刀,入手一沉,的确是把好刀,只是久未保养,显得有些破旧。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刀身的崩口不算太深,刀柄的裂痕也可以修复。对于他来说,这并非难事。

“没问题。”白江边说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拿起工具便开始忙活起来。他先是用锉刀仔细打磨刀身的崩口,然后用特殊的材料填补,再反复研磨抛光。处理刀柄时,他小心翼翼地将裂痕对齐,用强力的树胶粘合,再缠上坚韧的皮条加固。

他动作熟练,神情专注,完全沉浸在手中的工作里。上一世,他为了生存,学过不少杂七杂八的手艺,兵器修缮便是其中之一。

王老头和李百夫长站在一旁看着,起初只是随意,渐渐的,眼神中便多了些惊讶。白江的手法干净利落,对力道和火候的把握都恰到好处,显然不是初学者。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当白江将修好的佩刀递给王老头时,那把锈迹斑斑的刀已经焕然一新,刀身光洁如镜,刀柄坚固耐用,甚至比原来还要顺手几分。

王老头接过刀,反复看了看,又试着劈砍了几下,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嗯,手艺不错,比我那几个徒弟强多了。留下吧,以后就跟着我学,好好干。”

“多谢王师傅!”白江心中一喜,总算在兵器坊站稳了脚跟。

李百夫长见他通过了考验,也点了点头:“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干。这里规矩不多,就是别偷懒,别惹事。有事没事别乱跑,尤其是女兵营,没命令不许靠近。”

“是,明白。”白江连忙应下。

就这样,白江在狼牙关的兵器坊安顿了下来。白天,他跟着王老头修缮兵器,偶尔也会锻造一些简单的零件。晚上,他便借着巡查的名义,在军营里四处走动,试图寻找金风的蛛丝马迹。

然而,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困难。狼牙关太大,军营太多,十万女兵来自五湖四海,想要找到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人,简直是海底捞针。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向王老头和其他工匠打听,可大家要么不知道金风是谁,要么就是没什么印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江心中的焦虑也越来越重。难道金风真的不在这里?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上?

这天,白江正在兵器坊锻造一支矛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呐喊和脚步声。

“怎么回事?”白江一愣,放下手中的活计。

旁边的一个年轻工匠脸色一变:“是警报!北狄人又来进攻了!”

话音刚落,就见李百夫长匆匆跑了进来,大声喊道:“所有人,带上家伙,去城墙支援!快!”

兵器坊的工匠们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抄起身边的武器和工具,跟着李百夫长向城墙跑去。白江也抓起一把修好的佩刀,混在人群中,心中既有紧张,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他终于有机会亲眼见识一下这位郑婉兮将军和她的女兵是如何作战的了。

狼牙关的城墙高大坚固,但此刻也在敌军的攻城锤下微微震动。城头上,早已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女兵。她们手持弓箭、长枪,神情肃穆,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敌人的冰冷杀意。

白江挤到一个角落,向城下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敌军正在猛攻,他们穿着皮甲,骑着战马,手中挥舞着弯刀,呐喊声如同野兽咆哮。

“放箭!”

一声清脆而威严的号令响起,正是郑婉兮的声音。她站在城墙最高处,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紧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宛如战场上的女神。

随着她的号令,城头上万箭齐发,如同乌云蔽日,瞬间覆盖了城下的敌军。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北狄士兵中箭落马。

但北狄人悍不畏死,一波倒下,一波又冲了上来,很快便有士兵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

“长枪队,准备!”郑婉兮再次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女兵们立刻举起长枪,对准了攀爬上来的敌军。当北狄士兵刚刚露出头时,迎接他们的便是冰冷的枪尖。

白江看得心惊肉跳。他曾在书上读过战争的描写,也曾听人讲述过战场的残酷,但亲眼所见,感受完全不同。那血腥的气味,那震天的喊杀,那生死一线的搏杀,无一不在冲击着他的感官。

而最让他震撼的,还是那些女兵。她们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没有一个退缩,脸上只有坚毅和狠厉。她们的动作或许不如男兵刚猛,但配合默契,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敌军阵营中射来,目标正是城头上的郑婉兮!

“将军小心!”旁边的亲兵惊呼出声。

白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郑婉兮反应极快,甚至看都没看,手中银剑随手一挥,“叮”的一声,便将那支冷箭斩落在地。动作行云流水,帅气到了极点。

“好!”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郑婉兮面不改色,眼神更加冰冷,她高高举起银剑,大声喊道:“姐妹们,杀退这群蛮夷,让他们知道,我南楚女儿,不是好惹的!”

“杀!杀!杀!”

十万女兵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和豪情,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白江站在人群中,只觉得热血沸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为何郑婉兮能在短短三年内,率领十万女兵在狼牙关立下赫赫威名。这不仅是因为她的武艺和谋略,更是因为她身上那股不屈的刚烈和感染力,让每一个士兵都愿意为她拼死效命。

这场攻防战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北狄人伤亡惨重,才终于鸣金收兵。

城头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碎片。女兵们默默地清理着战场,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

郑婉兮站在城头上,望着北狄人 retreating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红色的披风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却丝毫没有减弱她的英气,反而更添了几分惨烈的美感。

白江远远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千。这样一位奇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狼牙关,又为何要率领十万女兵征战沙场?

就在这时,郑婉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向他这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白江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假装清理脚下的杂物。

等他再抬起头时,郑婉兮已经转过身,对身边的亲兵吩咐着什么。

白江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他知道,自己离找到金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这条路上,这位刚烈的女将军,无疑是最大的变数。

夜色渐浓,狼牙关的上空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那是收兵回营的信号。白江跟着人群走下城墙,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或许,他应该找个机会,直接向郑婉兮询问金风的消息?

只是,这位将军性情刚烈,又身处高位,会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白江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暂时压下。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回到兵器坊,王老头和其他工匠正在清点损失,修补损坏的兵器。白江也加入进去,默默干活。

夜深人静,白江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却毫无睡意。今天战场上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尤其是郑婉兮那惊鸿一瞥的眼神,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忽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个人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将军这次又立了大功,只是不知道金大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嘘!小声点!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议论……”

“我就是担心嘛……都这么久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金大哥?

白江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窗外的对话。

可是,那两个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江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外面只有寂静的夜色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是谁?他们说的金大哥,是不是金风?

这个突如其来的线索,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白江心中的迷雾。他敢肯定,这里一定有金风的消息!

而那个“金大哥”,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金风!

白江的心脏狂跳不止,激动得几乎难以自制。他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可是,那两个人是谁?他们和金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郑婉兮的军营里会有金风的消息?

无数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旋。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或许,下一次见到郑婉兮,他应该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询问。

只是,他该如何开口?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对金风的关心?

白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真相。金风,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

窗外,夜色深沉,狼牙关的上空,一颗流星划过,留下短暂而耀眼的光芒,如同白江心中燃起的希望。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个神秘的“金大哥”,以及郑婉兮背后的秘密,又将把他引向何方?

窗外的对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白江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金大哥”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再也无法平静。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个人所说的“金大哥”,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金风。

可是,金风为什么会和郑婉兮的军营扯上关系?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白江彻夜未眠,反复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上一世,他从未听说过金风和郑婉兮有任何交集,金风一直是在正规军中服役,怎么会突然和这支神秘的女兵部队产生联系?难道是在他“失踪”之后?

第二天一早,白江便借口去医帐送修好的医疗器械,在军营里四处打探。他刻意留意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竖起耳朵倾听士兵们的对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路过一片训练场时,他听到几个正在休息的女兵在闲聊。

“哎,你们说,金大哥这次出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圆脸的女兵担忧地说。

“是啊,都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危险。”另一个高个女兵接口道,“上次将军提到他时,脸色也不太好。”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兵赶紧打断她们,“金大哥自有他的安排,我们操心也没用。再说了,有将军在,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们很快转移了话题,但白江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金风确实在这里,而且似乎是为郑婉兮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已经离开了一个月。

白江的心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他终于确认了金风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忐忑的是,金风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

他按捺住立刻去找郑婉兮的冲动,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金风的情况一无所知,冒然询问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给金风带来危险。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白江更加留意军营中的动静。他发现,虽然大家很少公开谈论“金大哥”,但从一些老兵的眼神和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这个“金大哥”在军中的地位似乎不低,很受大家尊敬,甚至连郑婉兮对他也颇为看重。

这让白江更加好奇。金风虽然武艺不错,但在上一世也只是个普通的校尉,怎么会在这支女兵部队里拥有如此特殊的地位?

这天傍晚,白江正在兵器坊收拾工具,王老头突然叫住了他。

“小白啊,”王老头递给她一碗凉茶,眼神有些复杂,“你这几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江心中一紧,连忙摇头:“没有,王师傅,我就是刚来,还有些不太习惯。”

王老头“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狼牙关不是久留之地,你要是有机会,还是早点离开吧。这里的水,太深了。”

白江一愣,听出了王老头话里有话。“王师傅,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王老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记住,郑将军是个好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大家。至于其他的,别问,别猜,管好自己就行。”

说完,王老头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白江一个人在原地琢磨。王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的“其他的”,是不是指金风?

白江隐隐感觉到,金风的事情,似乎牵扯到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隐藏在郑婉兮和她的十万女兵背后。

就在这时,李百夫长又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比上次还要凝重。“王老头,小白,快!带上你们最好的兵器,跟我去帅帐!将军有急事!”

白江和王老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王老头连忙收拾了几件趁手的工具,白江则抓起那把修好的佩刀,跟着李百夫长向帅帐跑去。

帅帐外,气氛比上次战时还要紧张。亲兵们个个手持利刃,神色严肃,如临大敌。

李百夫长带着他们进去,只见郑婉兮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字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整个营帐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将军,”李百夫长恭敬地喊道。

郑婉兮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的寒意却几乎要将人冻伤。她看了王老头和白江一眼,声音低沉而沙哑:“王师傅,我需要你立刻打造十把特制的匕首,要最锋利,最隐蔽的那种。小白,你跟在王师傅身边,帮他打下手,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完成。”

“是!”王老头和白江齐声应道。

“记住,”郑婉兮的目光锐利如刀,“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军法处置!”

“末将明白!”

王老头和白江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离开帅帐,赶回兵器坊。一路上,白江的心都在狂跳。郑婉兮的反应太过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十把特制的匕首,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难道……和金风有关?

白江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打造匕首的工作中。王老头不愧是老手,手法娴熟,技艺精湛。白江则在一旁全力配合,递工具,拉风箱,打磨刀刃。

两人配合默契,不到一个时辰,十把造型奇特、刀刃薄如蝉翼的匕首便已经完成。这些匕首比普通匕首要短上一些,刀柄设计得非常贴合手掌,便于隐藏和快速拔出。

当他们将匕首交给郑婉兮时,发现帅帐里又多了几个人,正是那天在城头上见过的几位心腹将领。她们的脸色同样凝重,手中都拿着武器,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郑婉兮接过匕首,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她将匕首分发给身边的将领,然后目光落在了白江身上,“小白,你先回去吧。记住我刚才的话。”

“是,将军。”白江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转身离开。

走出帅帐,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白江没有回兵器坊,而是悄悄躲在一处暗影里,观察着帅帐的动静。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晚,狼牙关将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帅帐的门帘被掀开,郑婉兮带着那几位心腹将领走了出来。她们都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郑婉兮手中没有拿那把标志性的银剑,而是握着一把刚刚打造好的匕首,藏在袖中。

她们一行数人,脚步轻盈,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朝着狼牙关的后山方向而去。

白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山?那里是北狄人的势力范围,她们深更半夜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而金风的失踪,是不是也和这个任务有关?

无数个疑问在白江心中盘旋,让他坐立难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弄清楚真相,必须找到金风!

几乎是下意识地,白江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悄悄地跟在了郑婉兮一行人的后面。

夜色深沉,山路崎岖。郑婉兮她们显然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行走如飞。白江仗着前世的一些经验,勉强能跟上她们的脚步,但也不敢跟得太近,生怕被发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她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前。山谷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嚎,更添了几分阴森。

郑婉兮做了个手势,一行人立刻分散开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谷。

白江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心脏砰砰直跳。他不知道山谷里有什么,也不知道郑婉兮她们的目标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离那个秘密,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咆哮,紧接着,便是兵刃相交的声音和几声短促的惨叫!

战斗爆发了!

白江再也忍不住,悄悄探出头,向山谷里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郑婉兮她们正在和几个黑影搏斗。那些黑影身手矫健,刀法狠辣,一看就是精锐的杀手。

而郑婉兮,更是勇猛无比。她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直取敌人要害。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有两名黑影倒在了她的刀下。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郑婉兮她们解决了所有的黑影,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地环顾四周。

“将军,人呢?”一个将领低声问道。

郑婉兮摇了摇头,眼神冰冷:“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人已经被转移了。”

“那金大哥他……”另一个将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郑婉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指节再次因为用力而发白。

白江躲在石头后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人?被转移了?金大哥?

难道,她们是来救人的?而这个人,就是金风?

白江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交织,却始终无法拼成一个完整的画面。金风为什么会被抓?抓他的人是谁?郑婉兮又为什么要救他?

就在这时,郑婉兮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电,直直地看向了白江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

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刃,划破了山谷的寂静。

白江心中猛地一沉,暗道不好!他被发现了!

月光下,郑婉兮的眼神锐利如鹰,直直锁定了白江藏身的巨石。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白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身后几名女将同时抽刀的轻响。

他知道,此刻任何躲藏都是徒劳。深吸一口气,白江缓缓从巨石后走出,双手摊开,以示没有敌意。

“是你?”郑婉兮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审视,“你跟来做什么?”

她身边的女将们立刻围了上来,数把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了白江的咽喉。刀锋上的寒意让他皮肤紧绷,只要郑婉兮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刻身首异处。

“将军,我……”白江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见将军深夜出行,担心您的安危,所以……”

“担心我的安危?”郑婉兮冷笑一声,眼中的怀疑更甚,“一个刚来不久的兵器坊学徒,会担心一军主帅的安危?白江,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她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白江知道,此刻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不能说出自己重生的秘密,也不能暴露自己寻找金风的真实目的。但刚才她们的对话,已经让他无法再用简单的借口蒙混过关。

“将军,”白江定了定神,迎着郑婉兮锐利的目光,沉声道,“我确实有事隐瞒。我来狼牙关,并非只是为了投军。”

“哦?”郑婉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白江顿了顿,艰难地开口,“一个叫金风的人。”

话音刚落,郑婉兮身边的女将们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郑婉兮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原本冰冷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是更深的寒意。

“你找他做什么?”郑婉兮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怒火。

“他是我兄弟,”白江毫不回避,“上一世,我以为他死了,直到来到狼牙关,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得知他可能还活着。我必须找到他,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

“上一世?”郑婉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眼神一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江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竟说漏了嘴。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将军,有些事说来匪夷所思,但我确实……重生了。从三年前回来,就是为了找到金风,阻止他重蹈覆辙。”

他知道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此刻,他只能赌一把,赌郑婉兮对金风的在意,赌她会相信自己。

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郑婉兮死死地盯着白江,眼神变幻莫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她身边的女将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将军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白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终于,郑婉兮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匕首,眼神中的寒意也稍稍退去了一些。

“跟我来。”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向山谷深处走去。

白江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相信自己,或者说,愿意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女将们虽然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但也没有再阻止。

山谷深处,是一片被烧毁的营地,地上散落着一些兵器和杂物,还有几具穿着北狄服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郑婉兮蹲下身,捡起一块烧焦的布料,上面似乎绣着什么图案。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将军,这是……”一个女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金风的。”郑婉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衣服上,总是绣着这个图案。”

白江心中一痛,连忙上前查看。那块布料虽然烧焦了,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绣着的是一朵金色的凤凰。那是金风的母亲最喜欢的图案,他一直贴身穿着一件绣着金凤的内衣。

“金风他……到底怎么了?”白江忍不住问道,声音也有些哽咽。

郑婉兮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白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悲伤。“他被北狄的密探抓走了。”

“什么?”白江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他不是在为你执行任务吗?”

“是,”郑婉兮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我派他去北狄境内打探消息,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埋伏。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想办法营救,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些人,是北狄皇室的暗卫,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他们出现在这里,说明金风很可能已经……”

“不可能!”白江猛地打断她,“金风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他们手里!”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更不愿意接受自己重生一次,却还是没能保住兄弟。

郑婉兮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眼神复杂。“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她低声说,“但是,北狄皇室的手段,你不懂。他们抓了他,恐怕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

她没有说下去,但白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金风知道的事情,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们会把他带到哪里去?”白江急切地问道,“我们去救他!”

“救他?”郑婉兮苦笑一声,“北狄王庭远在千里之外,防守森严,我们根本不可能闯进去。而且,一旦我们有所动作,只会打草惊蛇,让金风死得更快。”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白江的声音哽咽了,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山谷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满地的狼藉上,显得格外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郑婉兮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坚定:“不,不能就这么算了。金风为了我们,为了南楚,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让他落在北狄人手里。”

她看向白江,眼神锐利:“白江,你说你是重生的,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

白江一愣,点了点头:“是,知道一些大概的走向。”

“好,”郑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你是金风的兄弟,我就信你一次。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我和金风,还有这支十万女兵的队伍,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呐喊声!

“不好!是北狄人的追兵!”一个女将脸色大变,连忙冲到谷口查看。

郑婉兮脸色一沉,立刻下令:“准备迎敌!”

女将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地形,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白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追兵?难道北狄人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设下了埋伏?

“将军,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谷口传来女将焦急的呼喊。

郑婉兮眼神一厉,对身边的亲卫说:“你们带白江先走,我来断后!”

“将军不可!”亲卫们异口同声地反对。

“少废话,快走!”郑婉兮厉声喝道,不容置疑。

她转头看向白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白江,记住我刚才的话,金风的事,还有我们的秘密,你一定要查下去。找到他,救他出来,也为了……南楚的未来。”

说完,她不等白江回应,便转身冲向谷口,手中的匕首再次出鞘,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将军!”白江大喊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两名女将死死拉住。

“白先生,快走!将军让我们保护你!”

“放开我!我要去帮她!”白江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郑婉兮的身影消失在谷口的黑暗中,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和惨叫声,心中如同刀绞。

“金风的事,还有我们的秘密……”郑婉兮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金风被抓,和这个秘密有关吗?郑婉兮能不能顶住追兵?她刚才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和担忧充斥着白江的脑海。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在两名女将的拉扯下,白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山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身后,狼牙关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隐隐传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白江的寻兄之路,也由此刻开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金风和郑婉兮的命运将会如何。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场关于重生、秘密和救赎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个悬而未决的悬念,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也困惑着他,走向未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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