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布下，封清盈的脚正顺着闻亭越的裤管往上爬。
闻亭越睫毛都没颤，正用公筷替她拆着蟹钳，“等你明年5月23日成年后，择一个良辰吉日就好。”
他声音磁性，“伯父伯母，日子就由你们来订吧。”
“清盈，不妥。”朱明琬轻轻摇头，笑意无奈却纵容，仿佛早已习惯封清盈的性格，“哪儿有女孩子家上赶着来问的。”
姚文黎闻言扬起笑容，“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
她给封清盈夹菜，“尝尝这个，亭越的最爱。”
“谢谢伯母。”封清盈将菜送进口中，眼神明亮地捂了捂嘴，随后支着下巴，“还是伯父伯母家的菜好吃。”
闻牧兴大笑，“是你爸爸口味太刁了。”
“是比不上老闻你家的。”封容山举杯致意。
侧头看着闻亭越，封清盈将脚再次往上移，鞋尖已快蹭到闻亭越的大腿中部。
闻亭越面不改色，反手将餐巾铺在她膝头，丝缎底下，他的拇指在她腿上警告般一按。
她这才得逞地笑了笑，随后放下腿。
饭后，大人们在前厅闲聊，两孩子则在后花园。
夜色沉沉，欧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玫瑰丛在晚风中簌簌轻响，暗香浮动。
封清盈赤脚踩在鹅卵石小径上，闻亭越的西装外套仍披在她肩头，衣摆垂至大腿，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闻亭越走在她身侧，始终保持半步的距离，不会太近显得逾矩，也不会显得太疏离。
“清盈，你今晚几乎没吃。”他开口道。
封清盈的指尖掠过攀满蔷薇的花架，“亭越。”
“你家的菜，太规矩了。”
随手折下一朵半开的玫瑰，指尖拨弄着花瓣，“不如你有趣。”她侧眸看他，眼底映着细碎的光芒。
闻亭越停下脚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是吗？”
他的气息逼近，温热地拂过她耳畔，嗓音里带着克制的危险，“那要不要尝尝不规矩的？”
封清盈仰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却在闻亭越低头吻下来的瞬间，偏头躲开。
她轻笑着推开他，指尖点在他胸口，“亭越哥哥，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有求于你哦，反倒是亭越哥哥，最近擅自亲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闻亭越退开半步，神色恢复一贯的冷静。
封清盈已转身走向玫瑰丛深处，“过来。”
“这里做什么都没人能看见。”
草丛深处，夜色更浓重，玫瑰的香气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
闻亭越的吻压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舌尖撬开封清盈的齿关，他的手掌贴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指节缠紧发丝，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吻。
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灼热的呼吸，以及抵在她小腹处不容忽视的**。
“我想做，我想做。”闻亭越的唇滑至封清盈颈侧，正打算吮吸，封清盈忽然偏头躲开，手指抵在他胸口，轻笑了声，“你这样.…..”
“让江系看到了怎么想？”
闻亭越的呼吸微乱，眼底暗沉一片，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瓣，嗓音低哑，“他不会怎么想。”
“他不只有你，他或许还有别人。”他的声音冷静，却带着隐隐的压迫感，“所以，你为什么不能有我？”
封清盈眯起眼，指尖沿着他的喉结滑下，最终抵在他心口，轻轻一推，“吻痕是象征，闻亭越。”
她的语气轻佻，眼神却冷，“我身上要是有吻痕，就代表我允许那个人宣示主权。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从来没见到封清盈的脖颈有过吻痕。
“可我们还没结婚。””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所以你还没拿到这个权限。”
夜风拂过，吹落了封清盈肩头的西服外套，闻亭越伸手去接，她却转身走向别墅，背影在月光下纤瘦，又不失倨傲。
闻亭越站在原地，指节攥紧又松开。
最终低笑了一声。
“权限。”
他轻声自语，目光追随她的身影，“我会拿到的。”
“也只有我能拿到。”
**
云阙中。
商场明亮的灯光下，江系正拎着纸袋从书店出来，转角，突然被一阵甜腻的香水味拦住去路。
“帅哥，加个微信？”穿小香风套装的女生晃了晃手机，美甲上的水钻在射灯下闪闪发亮。
江系后退半步，用挡住对方快要贴过来的手臂，随后提步，脚步未顿，目光径直掠过女生的头顶，往前去。
“等等！”女生追上去拽住他袖口。
江系垂眸，视线落在被触碰的衣料上，瞳孔微微收缩，慢条斯理地抽回衣袖，指尖掸了掸。
“要……”
女生倏地瞪大眼睛，“你看起来好眼熟啊。”
江系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黑眸如墨，眼底没有半点波澜，径直侧身迈步。
“江系！”
女生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香水味混着商场香氛迎面扑来，“你是江系对吧！”
“我呀，你不认识了吗？我们见过的，我是Lilith的朋友，Vivian，周曼琳。”
江系的目光在那女生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轻轻一笑，“好啊。”
“什么？”
“加微信。”原本冷淡的眉眼微妙地一挑，江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难道你不加了吗？”
他声音里掺了几分笑意，眼神却依旧疏冷。
周曼琳眼睛一亮，赶紧凑近一步，“真的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做个朋友也挺好的。”
江系闻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划了两下，“加吧。”他尾音上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蛊惑。
周曼琳亮出二维码，江系修长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看着验证消息成功通过，周曼琳顿时雀跃起来。
“这事儿，你别和Lilith说。”
“她那个人占有欲强，肯定不乐意的。”
周曼琳低头弯唇，“我也就是扩大一下好友圈。”
他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角，“放心，我知道。”
“对了，上次清盈说你家在城西。”
他左手突然攥起。
“城西那边高级住宅最为出名的就是霁月府，所以你是住霁月府吗？”周曼琳问。
“霁月……”原本平稳的呼吸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江系喉结滑动两下，“嗯，……是。”
“我就说嘛，那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虽然穿得低调，但实际价格都不菲呢。”周曼琳冲他笑了笑。
……
“封清盈，这儿离长宁中学……”
“不方便。”
“我既然选在这儿就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好看，漂亮。”
“怎么，不行吗？”
“……行。”
……
“你在茵美特国际学校上学吧？”
周曼琳又试探地问，“清盈不是说你学校在我们学校的对面吗？对面唯一一个国际学校就是茵美特。”
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江系？”
两人一同循声转头。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脆而有节奏，封清盈一身钴蓝色的裹身短裙，裙身正随着步伐危险地晃荡，裙摆停在绝对领域上方三公分处，侧边开衩若隐若现露出大腿。
手里还是挎着那只迪奥的托特包，她走到两人面前，“江系，你怎么在这里？”
“买书。”江系垂眸看她。
“Lilith。”
封清盈扫了眼江系手中的纸袋，听见周曼琳的声音才微微抬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Vivian，好巧，你也在。”
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空气都跟着凝滞了一瞬。
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江系，眼神淡得看不出情绪，“艾彧送你来的？”
江系摇摇头。
封清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吧。”
“送你回家。”
她转身，江系跟上。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黄而冷清，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靠在专属车位里，车身线条优雅而凌厉，漆面在暗淡的光线下依然泛着深邃的光泽。
熟悉的车牌。
江系认出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脚步微不可察地滞了半秒。
他下颌线绷紧，视线从车身上滑过，垂在身侧的手轻微收紧，上次的难堪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曾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也打不开那扇该死的车门，而封清盈站在一旁，笑得讥讽。
现在他会了。
片刻后，他大步走向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手指刚触到车门把手，封清盈突然从身后小跑两步，挤到他身旁，她抢先一步按住车门，“谁准你先上车的？”
江系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微收紧。
她侧头看他，红唇勾起一抹笑，“让开，我先进。”
他没说话，只点点头，转身想去另一侧上车。
“做什么？”封清盈在车内歪了歪头，“还不上来？”
她挪动座位，坐到另一边靠窗的地方，朝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愣着做什么？让我等你是吗？”
江系盯着她看了两秒，随后屈身坐进车内。
车门无声地重新关上。
“为什么不让艾彧送你？”封清盈率先出声。
“……”
江系陷入了沉默。
她走后的次日，艾彧发消息说已在府门等候他了。
他一出府门就看到一辆宾利慕尚黑武士。通体漆黑，线条修长而沉稳，低调，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不容忽视的精致。哑光车漆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质感，整车没有浮夸的装饰，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沉稳、高级，帅得毫不费力。
但对他来说，那不是他能触碰的。
那不是他那个阶级该拥有的。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出车库出口，夜晚霓虹的灯光倾泻而入，封清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江系。”
“我在。”
“为什么？”
“怕麻烦。”
巴掌声在密闭车厢里显得格外清脆，江系的脸微微偏过去，车内空调的冷气还在运转，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他没有立刻转回来，而是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封清盈打人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有些发麻，指甲上的淡葡萄紫在车内昏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顾虑？”
“你是怕麻烦？”
江系终于转回脸，目光落在封清盈脸上，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他的左颊泛着淡淡的红，但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从今以后，必须……”
“封清盈。”江系开口打断她，声音低沉，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我知错了。”
封清盈显然有些意外，疑惑道：“嗯？”
“小姐，那个周又来了。”
车载对讲系统传来司机的声音，“在路边招手。”
“……”
封清盈“啧”了声，“停，看看她又要作什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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