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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过客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滑过,转眼又是新年。

封清盈从纽约飞回弥都,机场的玻璃幕墙外,冬日的阳光苍白而稀薄,闻家的车早已等候多时,黑色的车身映着冷冽的天光,像一块移动的墨玉。

闻家老宅张灯结彩,朱红的灯笼在檐下轻轻摇晃。

封清盈踩着高跟鞋踏入正厅,闻亭越正在陪父亲闻牧兴下棋,见她进来,他起身相迎,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腰间,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恰到好处的亲密,“回来了。”

她点头,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在长辈面前,他们依然是那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年夜饭的餐桌上,水晶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闻牧兴和姚文黎笑着给闻佳浔夹菜,封清盈偶尔附和着谈笑,眼神却频频飘向窗外。

弥都的冬夜干燥寒冷,漆黑的天空不见一片雪花。

第二天,他们去了封家老宅。

封容山正在书房练字,朱明琬在厨房指挥佣人准备年菜。

见他们到来,朱明琬立刻迎上来,亲热地拉住封清盈的手。封清盈任由朱明琬握着,但目光落在封容山身上。自从亲子鉴定的事后,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

“清盈。”

封容山放下毛笔,声音沉稳,“过来看看这幅字。”

宣纸上“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力透纸背。

封清盈觉得讽刺,嘴角却扬起得体的微笑,“爸的字越来越好了。”

窗外,不知谁家放起了烟花,绚烂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闻佳浔兴奋地跑到露台上,闻亭越紧随其后。

封清盈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室的和乐融融,觉得无比疲惫。

弥都的冬天几乎不下雪。

就像有些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

除夕,闻家老宅。

雪落无声,闻家老宅檐角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封清盈一身暗红色的丝绒旗袍,披着雪白的狐毛披肩,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的景色。

闻亭越从身后走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茶香氤氲,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冷吗?”他问,语气温和,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她接过茶杯,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一触即离,“不冷。”

屋内,闻牧兴和姚文黎正坐在红木椅上,闻牧兴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正和封容山对弈。棋盘上的厮杀无声却激烈,黑子白子交错,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朱明琬坐在一旁,手里绣着一方帕子,偶尔抬眼,目光在封清盈和闻亭越之间轻轻掠过,又垂下。

“佳浔呢?”封清盈问。

“在偏厅,和堂姐们玩。”闻亭越答。

他们之间的话很少,但每一句都像是排练过千百遍,恰到好处,不露破绽。

吃年夜饭时,长桌上摆满珍馐,水晶杯里的红酒映着烛光,封清盈坐在闻亭越身侧,偶尔替他夹一筷子菜,动作熟稔,仿佛恩爱如初,闻亭越也会适时地替她盛一碗汤。

封容山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应和,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里藏着各自的心思。

除夕的钟声敲过十二下,远处的烟花在零星绽放。

整座闻家老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走廊的壁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闻佳浔已经在儿童房睡得香甜,怀里还抱着新得的毛绒玩具。

闻亭越站在封清盈的房门外,抬手轻轻叩了三下。

门开了。

封清盈披着丝质睡袍站在门口,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她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他,眼里带着询问。

“新年快乐。”闻亭越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向前一步,手指轻轻搭上门框,不着痕迹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封清盈没动,任由他的气息逼近。

“佳浔睡了?”她问,语气平淡。

闻亭越点头,目光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

他的手指慢慢从门框滑下,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手腕,“今晚,我睡这里?”

他的触碰很轻,像羽毛拂过。

封清盈感觉到闻亭越指尖的温度比平时要高一些。

她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让开门口的位置。

“为什么?”她直视他的眼睛。

闻亭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侧,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热度,“新年第一天……”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拇指在她腰际轻轻摩挲。

是个充满暗示的动作。

封清盈太熟悉这种试探了。

从轻触手腕开始,到搂腰,再到……

“你喝酒了。”她说。

“只喝了一杯香槟。”闻亭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收回手,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清盈……”

封清盈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他的怀抱。

她的表情平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冷意,“回你的房间去,闻亭越。”

闻亭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手臂像铁箍般紧紧环住她的腰,胸膛剧烈起伏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自从你去年九月回纽约后,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做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每次我去找你,你不是说生理期到了,就是说工作太累。”

封清盈在他怀里挣了挣,却被搂得更紧。

“我们才结婚几年?我们才多少岁?”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意,“难道现在就要过无性婚姻了吗?”

她笑了,红唇勾起,“你可以去找别人。”

“清盈,”闻亭越猛地松开她,双手钳住她的肩膀,眼神阴沉,“难道你已经找别人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炸开。

封清盈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看吧闻亭越,到现在你还是不信任我,不是么?”

“我们的婚姻失去了最重要的本质。”

“信任。”

“既然你这么疑心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就找人全天24小时监视我。”

她狠狠推开他,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后退几步。

在闻亭越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甩上门,将闻亭越隔绝在外。

闻亭越站在门外,脸颊上的掌印火辣辣地疼。

他抬手碰了碰,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自嘲。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墙上。

门内,封清盈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她的手指还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窗外,新年的烟花早已散尽,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空。

**

初一,封家老宅。

封家的年味更浓。

朱明琬喜欢热闹,院子里早早挂满了红绸,连廊下的鹦鹉都被系上了红绳,扑棱着翅膀叫“新年好”。

封清盈坐在偏厅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枚蜜饯,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半分喜悦和蜜味。

闻亭越站在窗边,和封容山低声谈着公事,两人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像一幅剪影画。

“清盈,”朱明琬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盒首饰,“这是给你留的,年初一戴红,吉利。”

她接过,又是一对红宝石耳坠。

沉甸甸的,像某种无声的枷锁。

“谢谢妈。”封清盈微笑,指尖摩挲着宝石的切面。

午饭时,封家的亲戚们齐聚一堂,席间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封清盈坐在主桌,听着四周的寒暄,笑意不达眼底。闻亭越在她身侧,偶尔凑近低声说一两句话,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像极了从前,却又全然不同。

佳浔被一群表兄妹围着,小脸红扑扑的,手里攥着红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封清盈望着女儿,心里某一处微微发软,可转瞬又被某种更沉重的情绪覆盖。

新年很快就这样过去。

灯笼收了,红绸拆了,一切热闹归于平静。

封清盈站在回廊下,看着院角的梅树,枝头残雪消融,露出一点嫩绿的新芽。

又是一年。

而她,依然困在这场婚姻里,困在这些精心编织的假象里,困在某个已经消失的人留下的阴影里。

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

冬日的阳光稀少,弥都常年阴天。

这日,日头高高挂起,阳光温柔地洒在花园里,将初春的寒意驱散了几分。

封清盈斜倚在藤椅上,看着闻佳浔蹲在花丛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妈妈,这朵花好漂亮。”小姑娘仰起脸,阳光在她稚嫩的脸庞上跳跃。

封清盈唇角微扬,“过来,佳浔。”

闻佳浔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带着满身的花香和阳光的气息。

封清盈轻轻拂去女儿发间沾上的草屑,“喜欢吗?”

闻佳浔点头,欣赏着手中摘下的花,“喜欢。”

“那佳浔爱这朵花吗?”她又问。

“爱!”

她笑笑,揉了揉小姑娘的脸,“傻瓜,这不是爱。”

“喜欢和爱的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摇摇头。

封清盈把她抱在腿上坐着,轻言细语,“喜欢这朵花,你会忍不住把它摘下来。可是爱不一样,如果你爱这朵花,你是不会忍心把它摘下来的,你会想要悉心照料,让它开得更漂亮。”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愣。

闻佳浔似懂非懂地看着封清盈,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花瓣,“那佳浔只是喜欢这朵花,佳浔明白了。”

“妈妈。”

“如果佳浔有爱的花,佳浔会好好爱的。”小姑娘认真地说,声音奶声奶气。

“那妈妈,为什么蝴蝶喜欢停在花上呀?”闻佳浔歪着头,黑葡萄般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封清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因为花儿很香,蝴蝶闻到了就会飞过来。”

“那蝴蝶会一直陪着花儿吗?”

封清盈望着远处翩跹的白色蝴蝶,轻声道,“不会的,等花儿谢了,蝴蝶就会飞走了。”

佳浔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封清盈的脸,“妈妈,你不要难过。”

封清盈怔住了。

她低头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睛,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远处,又一只蝴蝶从花丛中翩然飞起,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消失在湛蓝的天际。

封清盈望着它远去的身影,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许,有些人选择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爱到宁愿自己消失,也要让她绽放得更加绚烂。

就像那朵花,终究要经历风雨,才能开得更加鲜艳。

而那只蝴蝶,注定只能成为她生命里一个转瞬即逝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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