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落地窗外,慕尼黑的灯火如星河倾泻,远处的教堂尖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辉。
封清盈裹着丝质浴袍站在窗前,指尖拨弄着半干的发尾,汩汩水珠滴落在锁骨上,顺着肌肤滑入衣领。
徒然,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她猛地回头。
套房的门竟然开了。
江系单手插兜走进,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张房卡,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客厅,将房卡甩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投资的酒店住起来怎么样?”
“你来做什么?”她蹙眉。
“算账。”他陷进沙发,又是那副慵懒至极的坐姿,长腿随意岔开,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在灯光下透着危险的性张力。
封清盈抱臂站在他对面,浴袍腰带系得严严实实,“谁算谁的账?你搞清楚。”
他单边唇角勾起,两肘撑在膝盖上,“我好端端的酒吧,你给我砸了?”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你倒是一走了之,快活了,把酒吧甩给我管?”
“凭什么?”
“我他妈想砸就砸。”
“行,”他点点头,话锋一转,“解释一下?”
“为什么打听我?”
“看你是不是真死。”她红唇扬起残忍的弧度,“你没死,我会亲自掐死你。”
“那你来掐,现在。我保证不还手。”
“她不为所动。”
江系偏头溢出低笑,喉结滚动,“封清盈。”
“你就是爱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她的怒火。
她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浴袍因动作过大而微微散开,“我爱你妈逼!”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恨你。”
“我结婚四年了,我有丈夫有女儿,我爱你妈逼。”
他被她按在沙发靠背上,听完眸色一沉,却翻身将她压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封清盈,你恨我什么?”
封清盈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恨他连争都不争就放手。恨这逃不脱的枷锁,恨这斩不断的责任,更恨他不懂。
她封清盈这辈子,最恨别人替她做选择。
“江系,”封清盈站起身,冷艳的嗓音夹杂着微愠,“闻亭越当年给了你多少钱。”
江系神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520万。”
“哈!”她不禁笑出声,笑声尖锐得像碎玻璃,“520万就把你打发了?就够你在美国——”
“美元。”他打断她。
封清盈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将近3750万就能逼你离开我是吗?”
“我封清盈他妈就值3750万是吗?”
她指着自己心口,“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江系的眼神暗得可怕,望着她艰难地滚动喉结,“封清盈,可我现在不止有3750万。”
封清盈弯下腰大笑,笑得浑身发抖。
再抬头时满脸泪痕,“所以呢?”
“所以呢?”她又问,声音轻得像是刀刃擦过冰面。
江系的下颌绷紧,“我不是穷小子了。”
她向前一步,“所以呢?和我有关系吗?”
“我结婚已经四年了,我有丈夫,有女儿闻佳浔。”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我不在乎。”
啪——
一记耳光在寂静的套房内炸响。
封清盈的手掌火辣辣地疼,指尖都在发颤,“你当年宁可听闻亭越的话也不听我的。”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江系!你他妈明明可以争的!你他妈明明可以贪心一点的!”
“我他妈说了让你贪心点的!”
江系的侧脸迅速泛红,却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指甲在自己皮肤上刮出红痕。
“你以为我稀罕你当情圣?”她揪住他的衣领,衬衫在她指间皱成一团,“我要的是你堂堂正正来抢,哪怕最后输了我也认!”
“明明可以和我一起面对,明明可以凭借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走进封氏,用实力证明你配得上我!”
江系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你没有!”她猛地推开他,声音嘶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你他妈就是骗子!你他妈就是懦夫!”
“懦夫!”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她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发丝黏在颊边,浴袍散开,露出大片锁骨处的雪白肌肤。
她死死盯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清里面那个曾经让她奋不顾身的灵魂,“我早算过很多遍,以你的智商,进常春藤读商科,毕业后五年内就能在封氏站稳脚跟。以我的手段,我们周旋到那时根本不成问题。我甚至备好了让你入赘的预案,连怎么一步步稀释他们的戒心都谋划周全了!”
“我恨你,恨得心口发烫,恨得夜不能寐。我恨你骗我,恨你亲手把我的爱碾碎成一场笑话,更恨你连挣扎都不肯,就轻易松开了我的手!”
多少个深夜,恨意如毒蛇啃噬心脏。
江系站在原地,嘴角渗出一丝血痕。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墙上,像一把出鞘的剑,锋利,却早已锈迹斑斑。
但他宁可让她恨他,宁可让她以为自己是个贪图钱财的骗子,宁可让她以为他懦弱到连争取都不敢,也不肯让她知道,他放手是因为爱她胜过爱自己。
所以她恨他,恨到骨子里。
他凭什么觉得她扛不起?
恨到最后,不过是恨他不懂。
她要的从来不是殉情,是并肩作战的资格。
“江系,你他妈,”封清盈眼眶发红,“假惺惺地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
“留下一封遗书就销声匿迹,你想出现就出现,你想走就走,你把别人当什么了?你活得也太他妈随心所欲了吧?啊?好玩吗?你滚,你滚行不行?从今以后也别他妈出现在我的梦里!”
因为我负担不起醒来后的失落。
“你现在看我这副模样,满意了吗?”
“你高兴了吗?开心了吗?”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些年你拥有过多少男人?最后嫁给我最讨厌的男人,还为他生下一女。”他喉咙里挤出干哑的话,嘴角牵出一个虚弱的笑。
“你爱我吗,封清盈?”
“不爱。”
回答完,封清盈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息,她眸光清冷如霜,艳丽的唇抿成直线。
与江系对视片刻后,转身陷进沙发,从茶几上摸起烟盒,抽出一支黑色细烟衔在唇间。
打火机齿轮擦出刺耳的声响,火石迸溅出零星火花,却因她颤抖的手指迟迟未能点燃。反复尝试数次后,她烦躁地加重力道,火苗突然蹿起灼伤拇指,她吃痛地蹙眉轻嘶。
江系上前,猛地夺过打火机,连同她唇间的烟和整盒烟都扔进垃圾桶。
金属撞击桶壁发出哐当巨响。
“江系!”封清盈眼眶骤然泛红,声音里淬着怒火。
“别他妈抽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我抽什么?”
“抽我,”江系抓住她烫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心跳狂乱,“你他妈抽我行不行?”
封清盈冷笑,“疯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系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想要你,封清盈。”
“我他妈结婚了!”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江系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嗯,”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
“我不在乎。”
“我可以当小三。”
“滚你妈!我他妈不爱你!”
江系扯唇,“我没打算重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的。”
他盯着她发红的眼角,“可是听说你在打听我。”
“你答应过我,”他声音放轻,“找我就是还爱我。”
“所以我主动出现了。”他伸手想碰她的脸,被她狠狠拍开,“那天在纽约街头。”
封清盈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四年了,”江系收起所有表情,“你打听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变成什么样?”
“想过啊,”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他,“不就是个为了钱能卖了自己的贱货。”
江系脸色瞬间阴沉,一把扣住她的后颈逼她抬头,“那你现在抖什么?”
他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湿意,“封清盈。”
“你连自己都骗不过。”
她猛地别过脸,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
江系声音发哑,“当年拿钱走人是我不对。”
“但现在,”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我要连本带利讨地回来。”
“张嘴,我们接吻。”
她刚骂完“接你妈,滚”,主卧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一把推开江系,快步走进卧室,他紧随其后。
抓起柜子上的手机,封清盈后背抵着柜身按下接听键,江系直接逼近,一手撑在她耳边的柜面上,一手扣住她的腰。
“佳浔?”她声音瞬间柔软下来,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国内才早上七点多,怎么这时候给妈妈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小女孩带着睡意的声音:“爸爸的闹钟吵醒我,我睡不着了,想要妈妈哄我睡。”
封清盈勾起嘴角,“那妈妈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她抬眼瞪向越贴越近的江系,警告地掐了下他的手臂。
“妈妈,爸爸要和你说话。”闻佳浔软糯的声音传来。
江系撑在柜面上的手臂青筋暴起。
封清盈声音冷了几分,“什么事。”
闻亭越温润的嗓音从听筒传出:“下个月佳浔学校有音乐会表演,我们需要一起出席。”
“知道了。”她简短回应,突然倒吸一口气。
江系的手已经探进她的浴袍。
闻亭越顿了顿,声音放轻,“清盈,我很想你……”
江系猛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手机没拿稳,啪地摔在地上,闻亭越的呼唤声传来:“清盈?怎么了?”
她奋力推开江系,捡起手机,“没事。”
“手机掉了。”
他趁机俯身埋进她颈间,双手在她腰际流连。
她急促地对着电话说:“先这样,佳浔该睡了。”
挂断电话,江系咬上她的锁骨,“怎么挂了?”
“不是要哄你女儿睡觉?”
“江系,”封清盈用力推搡他的胸膛,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他妈什么癖好?”
江系偏头,狠狠啃咬她的脖颈,吮出一片红痕,嗓音低哑带笑,“就这癖好。”
封清盈挣扎着想抬腿踹他,却被他早有预料地躲开。
“滚!”
“张嘴。”他低头,直接封住她的唇,吻得难舍难分,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得她呼吸紊乱。
封清盈推拒的手被他扣住按在柜子上,十指交缠。
唇齿交缠间,他低喘着咬她的下唇,“四年了。”
“封清盈。”
“想我没。”
她偏头,呼吸不稳,冷笑着,“想你怎么还活着。”
“想你他妈怎么还没死。”
江系不怒反笑,捏着她的下巴转回来,舔舐她的唇瓣,嗓音沙哑,“封清盈,嘴硬。”
“我待会儿看你嘴还硬不硬得起来。”
她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根本无力反抗。
她太久没有了。
快一年了。
光是接吻就已经呼吸急促,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唇齿间的纠缠让她意乱情迷。
看着她这副情动的样子,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到床。
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贴在他耳边,嗓音娇软。
“江系。”
她声音压低,耳语了一句,“……”
他猛地顿住,呼吸一滞。
她笑得妩媚多情,“我给你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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