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夜幕降临,细碎的雪花在酒店窗前飘舞。
封清盈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抚过Elie Saab礼裙上精致的珠绣,柔嫩的粉色丝绸衬得她肌肤莹白,抹胸设计完美展现优美的肩颈线条。
“室内有暖气,但您还是披上这个吧。”唐令芮抖开一条香奈儿的羊绒披肩,手指灵巧地为她系了个法式结,“Johann先生说今晚来的都是顶尖合作伙伴。”
程屹在套房外间核对行程表,听到动静抬头,微微一怔。他跟随封清盈七年,仍然会被她流露的明艳美得晃了神。
“Klaus Weber会带夫人出席,”唐令芮边说边调整刚替封清盈盘好的发髻,将几缕放下的碎发卷成慵懒的弧度,“Johann说Cain确认参加。”又突然噤声,从镜子里偷瞄封清盈的反应。
封清盈神色无异,戴上钻石耳坠,“程屹,把量子模块的要点再梳理一遍。”
“是。”
宴会厅门开的瞬间,暖流裹挟着香槟与玫瑰的气息扑面而来。
Johann顶着一头醒目的红发快步迎来,“Mein Gott!您把这件高定穿出了新高度!”
水晶灯下,封清盈看到Klaus Weber正在不远处举杯致意。长桌尽头,江系一身黑色西服站在窗边,他转身,目光在封清盈裸露的锁骨处上停留了半秒,又平静地移向Michael,“人齐了,开始吧。”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映得流光溢彩。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德文与英文交织的谈笑声在弦乐四重奏的伴奏下显得格外热闹。
Johann端着酒杯走近封清盈,红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封总,能否赏光移步休息区详谈?”
封清盈挑挑眉,起身跟着Johann穿过人群,来到宴会厅一侧由三张弧形沙发围成的私密洽谈区。
Klaus Weber和Michael坐在正对面的长沙发,身旁的沙发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士,看模样像是某家公司的高管。
“请坐。”Johann示意她落座,自己则坐在了那位外国男士旁边。
封清盈目光微转,这才注意到右侧的沙发上已经坐江系,黑色西装勾勒着挺拔的肩线,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微蹙的眉头看着手中的手机,浓密的眼睫半垂着,衬得那双狭长的眼睛愈发深邃,坐姿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右腿搭在左膝上。
沙发足够宽敞,两人各坐一端,中间仍能空出半臂的距离。
唐令芮和程屹识趣地退至几步之外,既不会打扰谈话,又能随时响应她的需求。
Klaus Weber微笑着举杯,“我们刚聊到量子模块的测试进度。”
Michael推了推眼镜,用德语补充了几句。
Johann则热情地向封清盈介绍身旁的外国男士,“这位是瑞士量子实验室的Dr. Keller,对我们的算法很感兴趣。”
封清盈优雅地颔首致意,红唇微扬,目光却始终没有偏移半分,仿佛右侧沙发上的人根本不存在。
一场交谈结束。
Dr.Keller起身,眼中仍带着未褪的惊艳。
他伸手与封清盈相握,“Lilith女士,如果你没有结婚,那我一定会热烈地追求你的。”
唐令芮神色一紧:坏了,自家老板最忌讳在工作场合谈及私人感情。
封清盈无所谓地耸耸肩,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似乎仍不甘心,有些烦闷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后歉意地笑笑,“抱歉,我这是心动。”
外国人嘛,正常。
说着,Dr.Keller下意识地又抽出一根烟,朝封清盈递去,意识到问题,又自嘲地笑出声,“你瞧我,谈工作谈入魔了。”刚想收回,封清盈却已经接了过来,指尖轻巧地捻起桌上的打火机。
“递出去了,收回去不吉利。”她笑得像个妖孽,火光映亮她精致的侧颜,烟点燃后,她随手递给身后的程屹。
男人一愣,目光在程屹高大的身形上停留了一瞬。
“不好意思,”封清盈红唇微扬,“我助理代我。”
Dr. Keller笑着说:“您的助理很帅,很有魅力。”
唐令芮下意识朝程屹看去,心里默默评价:也就正常男人长相吧,端端正正,还行。但跟自家老板那位旧爱比,那就不够看了。
封清盈唇角微扬,“谢谢,我也觉得。”
江系抬眸,目光冷淡地扫过封清盈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随后睨了眼程屹,又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看手机。
没过多久,Dr. Keller起身告辞,Klaus Weber礼貌地陪同送行。
剩下的几人年纪没差那么多,相比于44岁的Klaus Weber来说,几个人的年纪算是相仿的了。最大的也就是Michael,37岁;其次是Johann,30岁。
因此话题逐渐从工作转向私人生活。
Johann叹了口气,“我上个月刚分手,女朋友嫌我整天泡实验室。”
Michael推了推眼镜,“至少你有过女朋友,我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系,Johann促狭地笑道:“Cain虽然一直单身,但艳福可不浅。”
Michael压低声音,朝Johann挑挑眉,“记得去年在东京那次吗?我们应酬完回酒店,我刚进房间两分钟,就有人敲我房间的门。”
他模仿着当时的场景,“我一开门,Cain直接推了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进来,骂了句中文脏话,摔门就走了。”
“对对对,”Johann拍桌大笑,“那女人后来怎么来着?”
Michael:“她裹着床单,吓得发抖。”
“后来才知道,她买通了前台,偷偷溜进了Cain的房间,脱光了躺床上等他。”他摇头,“结果Cain直接把人从床上拽下来,然后扔我屋里,自己重新去开了间房。”
Johann吹了声口哨,“那女人挺漂亮的。”
“Cain这都能不动摇。”
“说真的,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性功能障碍。”
江系依旧低头看手机,神色毫无波动。
封清盈的重点有点偏,她问:“什么中文脏话?”
Johann眼睛一亮,猛地拍手,“啊!我记得!”
他努力回忆着,然后字正腔圆地模仿——
“你妈逼!”
空气凝固了一瞬。
封清盈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而江系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眸,冷冷地扫了Johann一眼。
Johann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我只是复述!复述!”
唐令芮站在一旁,努力憋笑。
这德语口音的中文脏话怎么听着这么滑稽。
“咳咳。”
唐令芮清了清嗓子。
“那Cain先生还真是清心寡欲。”她小声嘀咕,眼底写满不信。
她见过太多表面正经的富豪,私下玩得比谁都花。一个年轻英俊、身家过亿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
要么是藏得深,要么就是……
她偷偷瞄了眼自家老板。
Johann显然喝得有些上头,脸颊泛红,突然不怕死地开口:“封总,您和您先生感情应该很好吧?”
唐令芮瞬间头皮发麻——祖宗!踩雷了!
封清盈红唇微扬,笑得风情万种,“Johann,您这是打算劝我离婚吗?”
Johann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
“什么时候一妻多夫制合法了,”她眼尾轻挑,嗓音慵懒,“我一定给您们机会。”
封清盈和Michael不约而同地笑出声,连带着Johann也挠头讪笑。
气氛看似轻松,但唐令芮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的笑意根本没达眼底。
江系仍低头看着手机,神色未变。
“那连Cain也得算上,他这么帅,不亏。”
封清盈慵懒地倚进沙发,纤细的小腿交叠,高跟鞋尖轻轻晃了晃,“不必了。”她红唇微启,慢条斯理地补了句,“两分钟就把女人拽到你房间?”
“不行,”摇头,语气轻佻,“两分钟,太差劲了。”
砰!
江系的手机被重重扔在茶几上,屏幕朝下,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人瞬间噤声。
他侧过头,目光直直锁住封清盈,唇角勾起一抹痞气的弧度,眼底却冷得慑人,“我差不差你不知道?”
唐令芮瞪大眼睛,内心狂喊:哇哦!
封清盈偏过头,只留给他一个优雅的花苞头后脑勺,发丝纹丝不乱,她端起香槟抿了一口,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没接话。
Johann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又立马和Michael默契地低头研究起了酒杯里的气泡,仿佛突然对香槟的酿造工艺产生了浓厚兴趣。
江系收回视线,重新拿起手机。
Klaus Weber适时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微笑着递给封清盈,“Lilith,这份协议需要您签字。”
她接过钢笔,利落地签下名字,笔锋凌厉,带着她一贯的张扬。
Klaus赞叹:“真漂亮。”
封清盈嗤笑一声,将钢笔合上,“是。”
“还有人惦记呢。”
Johann好奇,“谁啊?”
她故作思索,指尖轻点着下巴,“一个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Johann瞪大眼睛。
“嗯。”她慢悠悠道,“你们说坏不坏?他把我灌醉,然后诱哄我,让我在某个合同上签名。”
Klaus、Michael和Johann同时皱眉,纷纷谴责这种行为无耻。
Johann更是义愤填膺,红着脸拍桌,“他叫什么名字?”
“我找人干他!”
封清盈指尖摩挲着太阳穴,缓缓偏头,目光直直看向江系。
其余三人顺着她的视线,齐刷刷望过去。
唐令芮内心:哇哦~
江系低笑一声,神色如常,将手机递给封清盈。
她接过,垂眸扫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失陪了。”她猛地起身,走得极快,手里还攥着他的手机。
江系只能起身去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宴会厅,直到走廊拐角,他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机。”
他伸手勾了勾,“给我。”
封清盈停下,冷冷地看了眼身后跟来的唐令芮和程屹,眼神示意他们退开。
江系伸手去拿,她侧身避开,举起手机,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
是他和他高中同桌的聊天记录。
一个多月前加的好友。
H:【你还活着啊?】
H:【以为你死了。】
H:【要不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在国外,不然我这辈子怎么找得到你?发生啥了?你咋注销一切账号了?怎么还去纽约了?还当上江总了?】
H:【封清盈找了不少人打听你。】
H:【你和她分手了?】
H:【卧槽。不应该啊,你们俩多配啊。】
他没回。
“封清盈,”江系笑得痞气十足,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睨着她,语气里带着玩世不恭的嘲讽,“忘不了我?”
“还爱我?”
说完,他目光下移,扫了眼她左手的婚戒,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只手抬起来,扬了扬下巴,语调轻佻,“瞧。”
“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还有个四岁的女儿。”
封清盈眯了眯眼,知道他是在故意激她。
下一秒,她贴近他,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手慢条斯理地把手机塞回他的西裤口袋,指尖还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大腿。
“江系,”她仰起脸,眼眶瞬间泛红,泪水蓄满,声音轻颤,“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说你,怎么能忍心呢?”
“但还好你没有。”
“你活着真的很好。”
说着,她往他怀里贴得更紧,柔软的胸脯挤压在他胸膛上,雪白的肌肤在礼服领口若隐若现。
江系僵住,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戏谑瞬间被错愕取代。
他喉结滚动,刚想开口,她的指尖已经抚上他的腹部,声音带着哽咽,“当初得知你去世的消息,我好难过。”
“我只想嫁给你的。”
“我就在想,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离婚,我就和你结婚。”
“我当时真的好难过,一点也不恨你了……”
江系彻底傻了。
他所有的纨绔伪装、所有准备好的嘲讽,在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和柔软里,溃不成军。
他缴械投降了。
封清盈这女人,本身就一剂令人上瘾的毒药。
身上有种矛盾至极的魅力。
时而明艳张扬,时而疏离淡漠,像一场捉摸不透的幻梦。她的爱是真的,炽热时能将人灼伤;她的残忍也是真的,抽身时连半分留恋都没有。
江系后来很像她。
骨子里骄傲又清醒,也对她毫无抵抗力。
封清盈太懂得如何操控人心了。
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沉沦,一句话就能让他疯魔。
像最高明的操偶师,指尖缠绕着无形的丝线,引导着他一步步踏入她编织的情网。
给他最极致的爱,也给他最刻骨的痛。
当他终于深陷其中,甘愿为她赴汤蹈火时,她却能优雅转身,留他一个人在回忆的余烬里焚烧。
明明被伤得遍体鳞伤,他却还在那灼热的痛楚中品尝着最后的欢愉。
因为那是她给的,哪怕痛,至少也带着她的气息,她的温度。
说白了,封清盈能把他当狗玩。
比如现在。
她仰起头,舌尖轻轻舔过唇瓣,一边推着他快步后退,一边凑近他的唇。
两人的呼吸几乎交融,就在即将吻上的瞬间——
封清盈松开手,侧身一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转了个漂亮的弧度,退到拐角处,红唇轻启:“程屹。”
程屹从拐角后大步走出,高大的身形像一堵墙,直接挡在江系面前。
封清盈头也不回,挽着唐令芮的手转身离开,背影摇曳生姿。
操。
你。
妈。
美人计。
江系站在原地,低骂了一声。
他能怎么办?追上去?
可程屹那双冷厉的眼睛正盯着他,寸步不让。
“江先生,自重。”程屹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江系顶了顶腮,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另一边,唐令芮小心翼翼地替封清盈整理披肩,心里暗想:旧爱不愧是旧爱,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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