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两人在晨光中又纠缠了一场。
封清盈坐在衣帽间的化妆镜前最后检查妆容时,江系裸着上身走了进来。
她起身,身后是一整面墙的高跟鞋。
细跟的、绑带的、镶钻的,各式各样的恨天高整齐排列,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光是看着这面墙,江系就能想象出这些高跟鞋的主人踩着它们时,该是怎样一副勾魂摄魄的模样。
而此刻,这个妖精正站在他面前,指尖在一排鞋尖上流连,最终挑出一双黑色缎面的。
“坐着吧。”他开口,接过她手中的鞋。
封清盈挑眉,还是坐回了软凳上。
江系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踝,她足弓弧度完美,他将高跟鞋缓缓套入,末了,指尖在她脚心挠了挠。
“漂亮。”他仰头看她,眼底燃着暗火。
她笑得眯起眼,用鞋尖抵住他的胸膛,“下个月月初我要回弥都。”鞋跟在他胸肌上轻轻碾过,“你不回?”
“不想回。”他捉住她的脚踝,手指顺着小腿线条滑上大腿。
“弥都可是你的家乡,”她任由他动作,红唇轻启,“你说了你不会忘的。”
手掌停在她腿根,“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封清盈站起身,指尖捋了捋卷发,“也是,你不该回去的。”
“不然闻亭越知道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她转身往外走。
“激将法,”江系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怀里,扣着她的腰贴近自己,“我当然该回去。”
他低头咬她耳垂,“见见你和他的女儿。”
“再骗她也叫我爸爸。”
封清盈笑着甩了他一耳光,“自己没有抢别人的。”
“有本事自己生一个。”
江系也不恼,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那我们要提高频率,从一天三次变成一天五次才行。”
“滚。”她边笑骂边往外走,“没空,我上班。”
江系靠在衣帽间门口,看着她踩着那双他亲手穿上的高跟鞋,扭着腰肢走向大门。晨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美得让他喉头发紧。
门关上前,他追过去开口:“晚上我来接你。”
封清盈勾唇,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电梯下行时,她对着镜子补口红,发现锁骨上的吻痕遮都遮不住。
还是那么爱啃她。
……
下班时分,封清盈的手机屏幕亮起。
江系:【停车场,黑色的兰博基尼Urus。】
她指尖轻点屏幕,揶揄回复:【江总怎么不上来接我?】
【居然敢让我亲自下去?】
对方秒回:【我是小三我知道,我见不得人。】
封清盈:【……】
地下停车场,一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Urus安静地停靠在专属车位。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拉开副驾车门,瞥见江系又是一身黑衬衫配黑裤,忍不住掩口胡卢道:“你是只有这一件颜色的衣服了?”
引擎低吼着启动,他单手搭着方向盘,“配你。”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上身是Polo领白衬衫,下身黑色包臀皮裙,勾唇,“我上衣可是白的。”
车子驶出车位,江系目视前方,“内衣内裤呢?”
她嗔怪地白他一眼,“你今早帮我穿的,忘了?”
“忘了。”他面不改色。
封清盈:“……”
江系忽然说:“你还没见过我家的装修。
“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当然,还属黑色最多。”
她眯起眼,“骗我去你家?”
他侧头瞥她一眼,唇角微扬,“我还需要骗?”
“怎么说?”她挑眉。
车子驶出车库,雨幕顿时倾泻而下。
江系打开雨刮器,“现在就带你去。”
封清盈望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我想去海边。”
她报了个海滩的名字。
江系打了转向灯,黑色SUV在雨夜中划出道流畅的弧线,“好。”
雨滴敲打着车顶,像某种隐秘的暗号。
蜿蜒的海边崖路上,雨幕如瀑。
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低崖平台,正是当年封清盈最爱停车看海的位置。
雨中的海面漆黑似墨,巨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崖边的野草被狂风吹得几乎贴地,却又倔强地一次次挺直腰杆。
封清盈雀跃地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白衬衫,她张开双臂奔向崖边,仿佛要拥抱这场暴风雨。
下一秒双脚,她离地。
江系从身后将她高高抱起,她的长发在风中扬起,与雨丝纠缠。
“跳崖啊?”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这么矮死不了的。”
她听完仰头大笑,雨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
江系将她放下,两人已经浑身湿透。
暴雨中的对视像一场无声的较量,湿发贴在他额前,却遮不住那双灼热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
“你,还有你的爱。”
她伸手将他额前的黑发往后拨,指尖划过他的眉骨,“你想要的爱是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鼻尖相抵,“我要的爱在你身上。”
封清盈勾起红唇,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江系,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被圣人供奉多无趣,被恶魔拽进地狱才够痛快。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他吻住她的刹那,海浪拍碎在悬崖底部。
吻带着咸涩的雨水和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唇破了。
但谁在乎呢?
爱到极致,既然都无法割离,那就一同共享地狱。
远处的灯塔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极了某一年教堂的烛光。
只是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看向救赎的方向。
车外暴雨如注,雨点砸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密集的敲打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雨水淹没。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从半开的车窗缝隙钻进来,混合着车内蒸腾的热度,远处偶尔划过一道闪电,短暂地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又迅速被黑暗吞没。
封清盈跨坐在江系腿上,湿透的白衬衫半透明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他的手掌牢牢扶住她的腰,随着动作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封清盈。”他哑着嗓子唤她。
“嗯?”她懒懒地应着,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胸膛。
“好像我们在一起,”他喘息着说,“就只有这事。”
她趴在他肩上轻笑,湿发扫过他的锁骨,“那我是你睡过的女人中身材最好的吗?”
江系侧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嗯。”
他舌尖舔过那处软肉,“叫/床也是你第一。”
封清盈靠在他肩头咯咯笑起来,胸口随着笑声轻轻震动。
她当然知道他在撒谎。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他也清楚她在玩闹,却甘之如饴地配合。
车外的暴雨越发猛烈,海浪拍打悬崖的声音隐约可闻,黑色的兰博基尼在风雨中微微晃动,像一叶随波逐流的小舟。
车窗上凝结的水雾模糊了外界的一切,只留下两个纠缠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沉沦。
闪电划过照亮她仰起的脖颈,和他埋首其间的黑发,雨水从他们身上滴落,在真皮座椅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又被晃动的车身搅碎。
与世隔绝的暴雨里,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
**
七月初的弥都,暑气蒸腾,如同火炉。
封清盈站在学校礼堂的灯光下,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舞台上的闻佳浔刚结束钢琴表演,小姑娘提着裙摆朝她奔来,发间的珍珠发卡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妈妈!”
她弯腰接住扑来的小身影,花香混着女儿身上的奶香扑面而来,“佳浔真棒!”
“谢谢妈妈!”闻佳浔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连亲好几下,“妈妈,佳浔好想你!”
“妈妈也是。”她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尖,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闻亭越。
闻亭越温和地弯着唇,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走吧。”
回到别墅,一家三口在客厅地毯上玩耍。
闻佳浔坐在封清盈怀里摆弄新买的玩具,闻亭越坐在她身侧,手指时不时梳理她的长发。
在女儿面前,他们依旧恩爱如常。
直到闻亭越低头想吻她的唇,她不着痕迹地偏头,那个吻最终落在脸上。
窗外,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树影婆娑间,隐约可见隔壁别墅的露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倚着栏杆抽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夜深,封清盈轻轻合上儿童房的房门,闻佳浔已经熟睡。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颈,推开主卧的门,倏然间,被人拦腰搂住,后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江系?”她讶异地转头,扫视着房间,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单手关好门,薄唇贴着她耳廓,“秘密。”
随即低头吻上她的脖颈,湿热的触感让她轻颤。
封清盈偏头任他亲吻,鼻尖却嗅到一丝烟草味,“你抽过烟?”
“嗯,”他的唇流连在她锁骨,“有点烦。”
“不准抽。”
“好,”江系低笑,“没瘾。”
“就是今天确实很烦。”
“不过抽了两口就扔了。”
他的手掌已经探入她的裙摆,将她抵在门边的墙上,两人的呼吸交错,正要深入这个吻时,门把手突然转动。
咔嗒。
闻亭越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地看着墙边纠缠的两人。
江系慢条斯理地替封清盈整理好裙摆,搂着她的腰没松手,他头都没抬,“闻总,好巧。”
闻亭越的目光冷得像冰,“不巧。”
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这是我家。”
闻亭越的目光在江系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到封清盈身上。
他胸口起伏,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江系竟然直接登堂入室,到他家里来睡他老婆了?
他早该料到的。
从得知江系去了纽约那一刻起,他就隐隐不安。
他派人监视江系,却又毫无底气。
因为江系太他妈帅了。
又高又帅,聪明绝顶,从前只是没钱,现在连财富和地位都有了。
闻亭越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所以才会在回国前多次去教堂警告江系,让他别出现在封清盈面前。
可结果呢?
不仅出现了,还纠缠上了,甚至睡到了一起。
江系同样在打量闻亭越。
这个英俊温润的男人,曾经和封清盈同床共枕快四年,还和她有了孩子。
光是想到这些,他就嫉妒得发狂。
而封清盈,却事不关己般转身坐到床尾的贵妃椅上,优雅地翘起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红唇微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接下来。
是两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之间的对决——
房间里弥漫着无声的火药味。
江系懒散地靠在墙边,唇角挂着痞气的笑,眼神却锋利如刀,“闻总是来加入的?”
闻亭越面色阴沉,却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行吗?”
江系挑眉,意有所指,“闻总还熟练吗?”
闻亭越的指节捏得发白,“你不是死了吗?”
江系低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Je veux pas mourir toute seule."
身后的封清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亭越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江系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的妻子。”
封清盈的笑声更明显了,指尖轻轻卷着发尾,仿佛这场对峙与她无关。
闻亭越的嗓音冷得像冰,“多久了?”
江系歪头,故作思考,“做了很多次。”
“反正数不清。”
闻亭越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而封清盈已经笑得捂住了嘴。
“你答应过我什么。”闻亭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江系冷笑,笑得讽刺又张扬,“闻亭越。”
他漫不经心地走近一步,“你曾经给我的施舍——”
“我要用来报复你。”
那520万美元,是当初闻亭越为了讨个婚礼的吉利数字,施舍给他的分手费。
如今,这笔钱早已翻了无数倍,成了他复仇的资本。
身后响起清脆的掌声。
封清盈笑得眉眼弯弯,起身走到江系身旁,手臂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说得好。”
她仰头看他,眼底闪着欣赏的光,“不愧是我封清盈的男人。”
这才是江系,这才是她封清盈看上的男人。
不懦弱。
而是懂得蛰伏,懂得忍耐,最终一击必杀。
江系抬手扣住她的腰,目光盯着闻亭越,“闻亭越,我曾经告诉过你。”
“结婚了也不能怎么样。”
“她是你的合法妻子,”他的指尖摩挲着封清盈的腰线,笑得挑衅,“但她的人和心,都不是你的。”
闻亭越的视线转向封清盈,声音低沉,“别忘了你还有女儿,别忘了——”
封清盈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力道大得他偏过头去。
她逼近一步,红唇勾起冷笑,“女儿?”
“现在知道拿孩子来绑住我了?”
“你当初瞒着我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闻亭越的喉结滚动,刚要开口——
“闻亭越,”她打断他,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孩子永远绑不住我。”
他深吸一口气,“双方父母——”
“这些年来我拼命工作,你猜为什么?”她轻笑,“现在的封氏,早把闻氏甩在身后。”
“离婚?”她歪头,笑得妖冶,“我可是背景雄厚的女方,现在吃亏的会是谁?”
“还是说……”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忘了?是你当初自愿不签联姻协议的。”
闻亭越看着面前这对男女,江系懒散地倚着封清盈,俊脸上挂着挑衅讥讽的笑;封清盈美得惊心动魄,妖艳惑人,眼底却像淬着毒。
这对恶侣,确实般配。
但法律上,她还是他妻子。
“江系,”闻亭越整了整领带,“情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江系低笑,将封清盈搂进怀里,“上得了她就行。”
“要是她爱你,怎么会有我?”
封清盈斜睨闻亭越一眼,“滚吧。”
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响。
闻亭越站在走廊,听着主卧内逐渐升温的动静。
娇笑、喘息、床榻轻响。
他现在像具行尸走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