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意味不明地看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徒留那人一头雾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啊?”
陆无隅看了一眼封池,对他道:“跟上,我有些事想问他。”
二人一路尾随管事,来到了一个书房。
管事进去后,没有关门。
而后传来一声:“两位画师请进。”
封池有些迟疑:“怎么说,进吗?”
陆无隅轻轻点了下头。
栖川剑跟在他身后,无声保护着他。
二人一进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两位,有什么事?”
管事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俩。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透出一抹疑惑。
陆无隅上前一步:“我们来是想问一下,有关画作的事。”
他笑了笑,谨慎得体:“毕竟,一直没开始,总觉得有些……吃人嘴短?”
管事被他的形容逗笑了:“不用如此拘谨,至于作画的事,你们无需担心,到时候,一定可以的。”
陆无隅皱了皱眉,一定可以,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条件,只要时间到了,就能完成?
这说法……,太奇怪了。
他不死心,又问:“既然一定可以画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婚礼结束?”
管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便沉了下去:“你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陆无隅看着他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好奇怪啊,只会说这一句吗?”栖川嘀嘀咕咕,不解道。
陆无隅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
栖川说的没错,这个副本的每个人,都给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只会翻来覆去的强调结论。
陆无隅想到这里,又试探道:“今天的婚礼再出事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要等?”
管事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神变得恶毒阴狠,死死盯着陆无隅:“你最好祈祷自己不会乌鸦嘴。”
他对什么话都没有特别的反应,但只要提到婚礼,就变得暴躁易怒。
管事不耐地挥了挥手:“没别的事,你们走吧。”
他下了逐客令,陆无隅皱眉,却站着没动。
既然让他们进来了,那肯定有线索可以问出来。
一定是关键词不对。
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陆无隅抬头,直直盯着管事,脱口而出:“新娘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人刺杀的吗?”
果然,管事的脸色变了。
他踌躇了很久,才坐了下来,脸色灰败。
“新娘,是因为神使不满意才会死。”他拍打着自己的头,像是不解,“以前神使不会如此挑剔,为何这次……”
陆无隅松了口气,趁着这个机会追问道:“你们用她的尸体做了什么?”
“什么?”管事抬头,脸色满是迷茫,他摇着头说,“你见过新娘的尸体吗,她……不见了!”
不见了?
陆无隅脸上疑云更重。他分明看到,是守卫抬着尸体去了后院。
不对,仔细想来,那些守卫的穿着,和现在的有些不一样。衣服都很老旧,还打着许多补丁。
陆无隅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后院那口锅是用来做什么的?”
“什么锅?后院已经废弃几十年了!”管事更加茫然,想到什么后,眼中闪过一抹惊恐,接着他有些愠怒的开口,“你再说一些诓骗我的话,就出去吧!我不想再回答你的问题。”
废弃的……后院。
陆无隅这次没多犹豫,转身便走。
封池跟在他身后,也问:“大师兄,你看到的……难道是假的?”
“不一定,那些灯油,和锅里的东西味道一样,就算不是出自那一锅,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做出了的。”他脚步加快,“走,我们再去看看!”
二人一路来到后院。
与之前看到的景象不同,他看到的是一片荒芜,杂草有一人高,破烂的屏风堆砌在角落,上面结满了蛛网。
“这……”封池看看院中情景,又看看陆无隅的脸色,半晌没说出话来。
陆无隅沉着声音,得出一个结论:“在这个副本里,眼睛会欺骗人。”
封池点了点头:“那我看到的那些……”
“还不能确定。”陆无隅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了,说明第二天快结束了。他苦笑道,“走吧,婚宴快开始了。我们去看看,今天又会出什么乱子。”
这个副本中的线索毫无头绪,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如果三天后能顺利结束还好,但若是像上个副本那样……是生死劫,那恐怕他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死局又不是毫无破解之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先让他看看,这婚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去的路上,吉时还未到,院中就开始敲锣打鼓,甚是喜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这情景和昨天,大不一样了。
刚进宴客厅,就有人迎了上来,送上一把红布包着的喜糖:“各位客人,同喜同乐。”
陆无隅捏着那喜糖,落了座。
太不对了。
昨日的安静与今天的热闹对比,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在吵人的锣鼓声中,一身大红婚服的新娘牵着老黄牛一同走了进来。
看身形,好像不是昨日露面的那位。
这位看起来,更高大一些,婚服都有些不合身,手腕短出一截,露出宽厚的手掌。
哦?
今天的岔子,是换亲吗?
陆无隅饶有兴致地盯着瞧。
宾客们窃窃私语,大声议论着这位新娘。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无非是说这位命好,生在了慕容家,还得到了神明赐福的机会。
但这些细节,好像,和昨天说的不一样?
昨天不是说,神明会为家族赐福吗?为什么到了今天就变了新娘的赐福?
难道说,和神使成亲,就能得到赐福吗?又是什么样的福气,要牺牲自己的一生呢?
“夫妻对拜——”
礼仪高喊一声,新娘侧过身子,倾身时手腕上去一截。
终于有人看出好像不太对劲。
“这新娘的婚服怎么不合身啊?”
“看着和昨天那位……身材不一样。”
“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唢呐声戛然而止,一阵阴风吹过,竟直接掀开了新娘的头纱。
红盖头在众人的注释下落地,露出那个惊恐的面孔。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后,突然有人惊呼一声:“这不是昨天那个新娘!他他他……是个男的!”
那男人穿着不合身的婚服,脸上惊恐无错,不知为何就突然被发现了。
他回头,看见坐在主位,一脸怒意的家主,对方怒极攻心,手持长剑,竟一剑刺破了他心口。
“混账!”带血的长剑落地,家主的声音咆哮着:“都去给我找!把那丫头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卫们一股脑涌出去,也不知道去何处去寻人。
“呼……呼……”
老黄牛粗重的喘着气,一双似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家主。
家主额头落下一滴汗水,竟然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神使!神使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保证不会再出问题了!”
老黄牛静静地盯着他,半晌,漆黑的眼珠动了动,落在在场所有人身上,一一掠过,像是在挑选……猎物。
“你慕容家,已没有合适的人选。”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陆无隅仔细去听,居然是老黄牛发出的声音,它没张嘴,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大厅,“但神明所求,不得怠慢。”
说不出的威压慢慢散开,家主额头上流下来更多冷汗,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赐福,也不是必须落在慕容家。”
老黄牛的声音带了点别样的深意,它看到一个女人时,眼神闪烁了下。
家主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对上那女子惊恐的眼神,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慕容府今后的前途,还是一次可有可无的赐福?
许久后,他挥了挥手,踉跄着站了起来:“把她给我抓过来!”
有侍卫上前,在女子的哭嚎声中压住了她的嘴,按着她的肩膀,披上不知从哪来的一件红披风。
在一众宾客惊惧的注释中,强迫她继续了这场荒唐的拜堂。
“……不得不继续的仪式。”却总被打断。
陆无隅手指轻点,深思却无果。
“新娘……是谁都行。”但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个副本中,一切好像都没有逻辑。
所有的事情都很古怪,在刻意又极端的强调着“流程的完整”。
但完整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怎样才算圆满完成这一步?
一切都没有答案。
拜完堂后,那女子已经被吓晕过去,瘫倒在老黄牛身上,被它驮着一步步走回了原本不属于她的新房。
“大师兄,再去看看?”封池小声提议。
陆无隅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刚刚带人出去寻人的管事回来了,附在家主身旁耳语了几句。
陆无隅耳力好,勉强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说:“家主,逃跑的新娘找到了,人是在后院被发现的,找到的时候还昏迷着。您要过去看看吗?”
后院?
又是后院。
陆无隅改变主意,对着家主匆匆离去的背影抬了抬下巴:“去瞧瞧那位原新娘,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偷跑的。”
封池眨了下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好看热闹的人不少,他们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他们一路跟着家主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后院。而这一次,推开门看到的不是杂草,而是整齐精美的屏风。
而其中一块屏风后,坐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而空气中,好像有甜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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