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想到封池也有这一天。”
栖川装作不忍的语气,实际上眼神却一分也没离开过,甚至想拿留影石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看他平时不练剑,没想到还挺有料的!”
栖川越说越兴奋,被陆无隅强行收回体内,眼前一片漆黑。
“少看这些东西。”
陆无隅冷声道。他盯着下方的场景,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该出手吗?
看起来,他们不像是要伤害封池的样子。
此时封池已经没力气生气了,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冷不丁被褪去鳞片,震惊的连甩尾都忘了。
不过,他们也没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扒干净,只是拉开了上半身,露出宽阔的后背,白皙干净的一整片,没有任何伤口,十分晃眼。
上首那人沉静了片刻,忽然开口说话了:“不错。”
然后他慵懒的比了个左侧的手势。
什么不错?
封池听的有些绝望,这是在挑选什么吗?他的后背有东西?不对啊,自己从小到大干净漂亮,从来无伤无疤……
他面容扭曲了一瞬,难道就是因为没有这些痕迹才被选中的?
封池欲哭无泪,早知道来这里之前在后背上划一刀好了。
陆无隅在房梁上,清楚的看到,封池身边的三个哑奴从一脸忐忑到一脸欣喜,只用了一息时间,然后他们手法利落的一记手刀敲在封池脖颈处,将他打晕后,拖到了一侧。
是与第一位玩家不同的位置。
分开了两组……分组的依据究竟是什么呢?
陆无隅见他们又要出门,又看了一眼封池,见他右手手指微动,放下心来,果然这家伙是装晕。
接着陆无隅果断离开了这里。
赶在三个哑奴之前回到了房间,陆无隅一眼就看出,他们神色焦急,在苦等他回来。
他眼神微动,面上冷了几分。
安良朋迎了上来:“怎么样?封池道友还好吗?”
陆无隅点头,将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他猜测道:“封池后背上什么胎记都没有,看样子是被选中了,目前还不知道选中与否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故事。”
他停顿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再提供更多线索,至于是亲身经历还是另寻他法,由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陆无隅听到外面传来走动的声音,后退了几步藏在角落里。
安良朋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他们不太明白陆无隅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不知道封池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但很明显,这两条路各有利弊,他们不得不取舍了。
有人将手搭在了门上,安良朋上前一步,道:“我身上没什么疤痕,这一次让我来。”
在他说完的同时,门被推开。
果然还是那三个哑奴。
安良朋主动站在了他们面前。
哑奴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晦暗不明,叫人看不清情绪。他们没分给旁人多余的眼神,带着安良朋走了。
“我们要怎么办?”
有人小声问。
他们偏过头去寻陆无隅时,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陆无隅端坐在房顶上,将栖川剑抱在怀里,在心里默默记下整个府邸都布局,神情冷漠。
栖川问道:“这布局……是不是有些熟悉?”
“嗯。”陆无隅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里的布置非常眼熟,青石砖瓦,阁楼景致,风格上和慕容府差不了多少。
只是慕容府一直在经历婚宴,处处都是红色布置,与这个府邸喜欢用白色调不同,这才没有一眼看出来。
“这个府邸和慕容府,是同一个世界观下的。”陆无隅下了结论。“或许,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不同家族?”
“有道理。”栖川认同道。
他们说话间,一个方向传来吵嚷声,像是有人打碎了什么,正在被训斥。
陆无隅眯着眼:“去看看。”
那个方向似乎是一个书房。
陆无隅赶到时,就听到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咆哮道:“我要的是会画画的修士!你都在哪找的吃干饭的闲人?还把小爷我最喜欢的琉璃盏打碎了!他赔的起吗?把他卖了都不够!还有你,还不快给我打扫了?看着碍眼!”
“哎?”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栖川有些惊讶。
陆无隅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也露出几分意外:“是熟人啊。”
现在正训斥哑奴的这位,正是他们在慕容府同住过的明辉。
说起来,这位给他们提供的线索并不少。只不过细究起来,都是假象罢了。
明辉想到什么,唇角勾起,语气神秘兮兮的:“听说府里新抓了几个人?”
离他最近的哑奴听到这话,震惊地抬起头,呜呜地摇着头,手臂摆起来,做出“不可”的手势。
明辉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指着另一个哑奴道:“你去,问问他们之中有没有会画画的,给我带一个来!”
哑奴有些犹豫,被一脚踢在肩膀上,摔了个跟头。
明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色有些阴沉:“反正都会逃跑几个,到时候就说丢了,又不会被父亲追责。”
那哑奴从地上爬起来,最终是去了。
会画画的?
陆无隅眼神疑惑,明辉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主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是了,既然他是有资格做客慕容家婚宴的客人,那么他的身份绝对不低,最大的可能就是同等修仙家族中的小少爷。
他为什么……要找人画画呢?
“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明辉明辉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
陆无隅眉头皱的更紧,现在的时间点……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现在明辉记忆中的慕容府,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想了想,他转身朝着那个被打发去要人的哑奴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样子,他是能听懂人话的……
赌一把了。
陆无隅在储物戒中挑挑拣拣,还真让他找到一纸绘卷。
接着他在哑奴的必经之路出现,装出一副警惕的样子,抱紧了怀中的画,紧张道:“你是谁?你也是来抢我的画的?”
画?
哑奴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了陆无隅一下,似乎还有些警惕,趁着陆无隅不备,一把控制住他半条胳膊。
“痛痛痛!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乱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陆无隅装出不敌的样子,怀中的画掉落在地上,散开一片,画像上的人竟是他自己,惟妙惟肖,七分相像。
哑奴看呆了。
陆无隅也愣了一下,这画好像是旁人送他的生辰礼。
然后哑奴一把扯开的脖领子,简单查看了下,居然有一条贯穿了他整条后背的伤疤。
陆无隅心里发怵,这个拙劣的障眼法,能不能骗过他。
下一秒,哑奴松开了他。
陆无隅揉着肩膀,一副打不过还害怕的模样。
哑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比划了一个走路的手势,然后询问地看向他。
陆无隅沉默片刻:“你让我跟你走?”
哑奴点了点头,蹲下身来捡起那张画。
陆无隅一把将画抢过来,抱在怀里:“这是我的东西!”
哑奴被他的反应竟到,半晌忘记比划,回过神来时,又比了个“走吧”的手势,然后走在陆无隅前面。
陆无隅故意停留了几秒:“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把我抓回去?”
哑奴见他不动,有些着急,指着他怀中的画比比划划了一通,奈何陆无隅看不懂,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哑奴一急,想暴力解决问题,冲上来扬起拳头。
陆无隅瞳孔一缩,好快的速度!他忙后退一步,装出害怕的模样道:“我跟你走行了吧!”
哑奴疑惑地看向,又确认了一下,见陆无隅真的跟上了,才松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同时,陆无隅也面无表情地松了口气。
耳朵里全是栖川毫不掩饰的笑声:“陆无隅!你演技不错啊!装的也太像了吧!”
陆无隅冷淡的回应:“副本所迫。”
“笑死我了,他还真信了!一点都不怀疑,为什么缺什么来什么吗?”栖川想到刚刚的情形就想笑,“他不会真以为跟你是偶遇吧?”
“……你吵死了。”
陆无隅跟在哑奴身后一路来到了刚刚的小院,又装出一副瑟缩的表情。
明辉还坐在太妃椅上,神情悠哉,眯着眼瞧他。
陆无隅也有些紧张,他不确定,在明辉的记忆中,他们有没有见过面。
明辉一见到他,直接坐了起来,皱着眉没说话。
敌不动,我不动。
陆无隅也没说话,只是眼神中的恐惧散去几分,带了点疑惑。
“陆无隅?” 明辉叫出了他的名字,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认识?
陆无隅挑了下眉,这就好办了。
他上前两步,有些不敢确定似的:“明辉?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抓?”明辉眼神迷惑,想到什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
陆无隅忙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小心些,这些哑奴……打人很凶。”
明辉轻咳一声,摆了摆手,示意陆无隅身后那个随时准备动手的哑奴退下:“那什么,慕容府离开后,我还想找你们来着,怎么一直不见?你们都去哪了?”
“从慕容家离开后,我的记忆昏昏沉沉的,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陆无隅揉着眉心,很快变成一点不好意思,“拿到的钱很快挥霍没了,我听说这边有个家族缺人,没想到就被抓来了。”
陆无隅沉默了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眼神幽幽地盯着明辉:“……这个家族,好像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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