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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的恨与爱

闻泠姝盯着卡片上“祝安好,卫叙观”那几个字,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头痛钻心而来,像有根细针抵在太阳穴上。

卫叙观,她的旧日情债。

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像一场闷热夏雨,来时汹涌,去后只留下潮湿黏腻的纠缠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可这人却像一道甩不脱的阴影,她走到哪儿,他的阴魂就跟到哪儿。

她本想一个电话打过去痛骂他一顿,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为好。能少一事是一事。

她原想抱起那束过分招摇的花悄悄处理掉,但回浦剧团门卫管理严格,所有外来物品一律暂存门卫室。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那抹扎眼的粉紫色便被在同事间偷偷泼脏水的张幕柳瞧了去。

张幕柳踱步过来,眼神像打量一件出土文物,嘴角撇了撇,“哟,这送花的人可真有意思,竟然是卫叙观。”

卫叙观作为茄嘉科技投资人,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新闻里,风光无限。

喜欢网上冲浪的一般都知道他的名气。

“闻泠姝,我要是没记错,这位卫总的正牌女友,好像不是你这个路数的吧?那你这算是排上第几号了?三号?四号?”

她话里话外,无非是讥讽闻泠姝做了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自打闻泠姝来了回浦吴剧团,这才几天,张幕柳便好像天生不喜欢她似的,偷偷挤兑。

闻泠姝脸色倏地冷下来,“我怎么今天才知道写个名字就能论证奸情。张老师这么会编排,生死簿上怎么没见提前给你勾上一笔,早点招了你这大编剧去报到。”

这话直戳张幕柳痛处,她最恨别人有意无意影射她年华老去、姿色平庸,脸上顿时红白交错。

像是被人迎面掴了一掌,羞愤难当却无从反驳,僵在原地进退失据。

两个女人间的较量像藤蔓无声绞紧。

盛芊巧从排练厅那头一路小跑,好容易在门卫室门口找着了闻泠姝。

像是没瞧见这儿的暗涌,急急道:“泠姝姐,原来你在这儿!团长正四处找你呢,像是有什么急事。”

闻泠姝喜欢走一步看三步,心思缜密得像棋盘上的国手,懂得何时进何时退。

听见团长找她,心里却莫名虚了一下,像是小时候被老师突然点名,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无端端生出几分怯意。

高瑾瑜的办公室泛着旧木头和墨汁的气味。他年近退休,头发已花白,总穿着熨帖的中山装,一支老式英雄钢笔永远别在上衣口袋。

那是他早年在省团学戏时,他的老师所赠,老师曾说“戏比天大,但人要笔直。”他便将这话和笔一起别在了心口。

闻泠姝敛了神色,轻声问:“团长,您找我?”

高瑾瑜示意她坐,眉宇间锁着一段沉郁的愁绪。

他并未寒暄,直接问道:“泠姝,你来我们回浦吴剧团里也有三天了。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你跟我说句实在话,你对唱戏这事儿,到底怎么想?”

闻泠姝心下微诧,不知高瑾瑜为何突然问这个。

她略一沉吟,谨慎地开口:“团长,我从小接触吴剧,虽然中间走过弯路,但心底始终是喜欢的。舞台对我而言,像另一个能呼吸的世界。”

高瑾瑜闻言,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些许,但眼底的凝重并未散去。

他说话慢,却字字沉重:“团里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场租、薪资、行头损耗,样样都要钱,可票卖不出去,政府拨款也逐年削减——”

他们这剧团挂着市政下属的牌子,如今却像旧窗棂上糊的纸,风雨稍大些就可能破个窟窿。省里改革的风声越来越紧,像他们这样半死不活的单位,是最先可能被拿掉的。

高瑾瑜自知不是争权夺利的料,一辈子只会唱戏、排戏、看戏,如今到了这关头,竟连保住剧团都显得力不从心。

他望着闻泠姝,眼里却不是寄托,而是一种近乎无奈的赌注。

“所以我想请你试试,你也是网红了,说不定你能用你的办法,帮剧团闯出一条新路来。”

他知道她名声复杂,网上关于她的传言真真假假,可眼下,他只能抓住这点或许能引来关注的“名气”。

闻泠姝听得怔住,“我算哪门子网红?”某音粉丝不到一万也能叫网红了?

她心下嘀咕,高瑾瑜竟也知道“网红”这词,想必她最近被曝到网上的黑料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瑾瑜却极认真地说,若她愿意试试,团里可以尽力为她争取半个职级的提升,往后行政编制也好有个指望。

他希望闻泠姝能借一借这时代的东风,用她的法子,将回浦吴剧团打造成一张拿得出手的城市文化名片,让更多人知道回浦还有这么个剧团。

或许这点声响,能换来一线生机。

闻泠姝本能地想摇头,“高团长,我才二十三岁,何德何能担当起这么重大的任务?”

高瑾瑜却不急不缓地谈起剧团往事,谈起当年复排《追鱼》的盛况。

那是吴剧经典剧目,取材自《鱼篮记》。讲述鲤鱼精与书生张珍的爱情故事。

以奇幻色彩和细腻表演闻名。

当年连演三十场,场场爆满,谢幕时观众的喝彩声能把剧院的顶棚掀开,鲜花从台下一直堆到台上,演员们谢幕多次仍无法离场。

高瑾瑜说那鲤鱼精,敢爱敢恨,面对包拯的铡刀都能想出真假包公的奇招,硬是争出一条生路。

他语气里没有恳求,只有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微弱的期望,“泠姝,我不是要你学那鲤鱼精去拼命,只是,这剧团几十年的台子,不能塌在咱们这代人手里。”

闻泠姝油盐不进,问:“为什么是我?”

她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觉得这是个机会,又感到沉重的压力。她不明白为什么高瑾瑜会选择她这个新人,而且是大多数人眼中名声复杂的人。

高瑾瑜笑了一下,“网上说你傍富二代,是真是假我不问。若是真的,或许你能借来些资源,若是假的能在那浑水里扑腾出名声,也是你的本事。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里子面子都给你点透,两条路都摆得明明白白。反倒叫人无从推脱。

闻泠姝无从反驳。

她最终应承下来,“高团长,我试试看。成不成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而为。”

她倒并不是被高瑾瑜的话打动被感化,而是倏然灵机一动,感觉好像窥见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或许她名正言顺“起号”,积累资本,成名之后转型网红,名声也捞到,钱也挣到。

她的构思是:以剧团优质内容为底层资产,聚焦城市文化差异化赛道,通过短视频和直播实现快速引流和品牌赋能,打通线上流量与线下演出的转化路径,最终完成传统戏曲IP的现代化转型和商业价值重构。

说人话就是她觉得戏曲可以当人设的一部分重点挖掘,在自媒体赛道杀出一条路。

其实这条路是有成功例子的。

白桦吴剧团那个她最看不上的同门崔瑶迩,唱功之前还可以后面随着年纪增长变得稀烂,却靠一张脸在网络上爆红,竟也能翻身当主演,场场爆满。

她撇撇嘴,安慰自己,还好她闻泠姝也就那点功底,和崔瑶迩半斤八两。水平远远在她们之上的青年演员才郁闷得要死吧,实力将崔甩到九霄云外,热度却不及崔万分之一。

她立刻着手联系几家戏曲圈的MCN机构,想写剧本、搞策划,把剧团热度炒起来。

但这些机构竟都不约而同婉拒合作,一位好心的运营还暗示闻泠姝,他们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有人打了招呼。

有人。

顾沉舟肯放她来回浦吴剧团,至少不会再暗戳戳给她使绊子。

有人。

闻泠姝脑筋一转,觉得十之有九就是卫叙观,他简直阴魂不散。

闻泠姝郁闷地熬夜翻遍某音联系过的MCN机构的主页,一个个研究他们旗下的主播风格,试图找到突破口。

指尖划过无数光鲜亮丽的脸庞,直到点进一个不起眼的运营助理的个人账号,又顺着点赞列表漫无目的地往下滑。

屏幕的光映着她疲惫却执拗的脸。

忽然,一个极其熟悉的头像闪过。一张哆啦A梦“伸出圆手”的照片。

是卫叙观。

他的账号没有任何认证,内容乏善可陈,多是些晦涩的行业动态转发,或是一角办公室窗外灰蒙蒙的天,偶尔有半杯冷掉的咖啡出镜,像他这个人一样,沉闷、无趣。

但他的主页背景却捉住闻泠姝双眼。

一本摊开的金融杂志旁,安静地躺着一把略显陈旧的檀香扇,扇骨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

她的东西,多年前遗落在他车上的旧物。

她的指尖骤然停在冰冷的屏幕上。

那些闷热的夏日回忆猛地涌上来,像热浪侵袭般缠绕住心脏。

他曾如何在她摇着这把扇子时靠近,呼吸灼热地拂过她耳畔,又如何在她离去后,将这无关紧要的旧物如同战利品般珍藏。

这无言的展示比任何激烈的质问都更具侵略性,像一种沉默的宣言,证明恨意底下翻涌的从来不是纯粹的厌恶,而是不甘。

这一刻,她猛然意识到,或许卫叙观从来没放下。

他恨她。

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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