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幻雪帝国的寝殿内,月神嫦曦乳名苒苒的曦言公主静卧于大床,头枕玲珑枕,身覆云丝被,双眸轻阖。窗外,银玥公子曦风王子悄然立于廊下,遥望殿内那抹柔和光晕,指尖凝出一朵莹白雪花,轻轻置于窗棂,似怕惊扰了妹妹的好梦。
深夜的幻雪帝国,曦言公主苒苒已枕着缀满冰晶的软枕,盖着织有月光纹路的暖被入眠,那双曾令曜雪玥星万物倾慕的眼眸轻合。廊外,银玥公子曦风指尖凝出一缕月华,化作轻纱般的结界笼罩住寝殿,防止大陆上顽皮的雪精灵闯入惊扰了这位月神嫦曦的梦。
深宵夜凉,曜雪玥星的幻雪帝国静谧无声,曦言公主苒苒已敛了双眸,头枕缀满冰晶的软枕,身覆织着雪纹的云被,安卧于寝殿大床。廊外,银玥公子曦风袖间凝出一缕月华,轻轻拢在窗棂,怕那巡夜的风雪惊扰了妹妹的安眠,月光淌过他银白的发梢,与殿内枕侧悄然绽放的雪绒花交相辉映。
宇宙纪年流转至星轨交汇的第七个轮回,曜雪玥星的夜幕正铺展着极致的清寂。冰雪大陆边缘,无垠海岸的浪涛裹着碎钻般的星光拍击礁石,玫瑰森林的荆棘上凝着永恒不化的霜花,梧桐树街的枝桠间悬着半轮冰月,茉莉花田丘的花苞里沉睡着淡金色的光晕——而这一切静谧的中心,刃雪城幻雪城堡正浮在离地三尺的冰晶基座上,碧雪寝宫的琉璃瓦反射着星河的流光,瑀彗大殿的飞檐下悬着会随思绪轻颤的冰铃,归渔居寝阁的窗棂雕着游弋的银鱼图腾,最终,所有的光与静都拢向純玥楼珺悦府那方被月光吻过的窗。
珺悦府内,曦言公主正静卧在铺着白狐绒的紫檀木大床上。她身着一袭月白鲛绡裙,裙摆绣着银线勾勒的白鼠图腾,那图腾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裙面潜入月光里。乌发如瀑般散在枕侧,发间别着一枚珍珠串成的月芽簪,簪头的莹光与她腕间普贤菩萨曾赠予的玉镯交相辉映,映得那张清丽的脸庞愈发剔透。她头下的玲珑枕填着雪绒花的蕊,枕套绣着细碎的茉莉花图案,身覆的云丝被轻如薄雾,被角垂着几颗鸽卵大的月光石,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在锦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双眸轻阖,长睫如蝶翼般垂着,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想来是坠入了甜美的梦境,周身那股属于月神嫦曦的清冷气质,此刻也被睡梦中的柔和悄然融化。
窗外的回廊上,曦风王子一袭白袍立在廊柱旁。那白袍用极北冰蚕吐出的银丝织就,衣摆绣着玄色的极鼠图腾,图腾的眼睛处缀着两颗黑曜石,在夜色中闪着沉稳的光。他身姿挺拔,175厘米的身高让他恰好能透过雕花木窗望见寝内的景象,银白的发丝用一根白玉簪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廊外飘来的雪沫沾湿,却丝毫未损他那份清冷矜贵。他望着窗内妹妹恬静的睡颜,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身为兄长的疼爱,有北极大帝对子民的责任,更有那份深藏心底、连月光都不敢泄露的悸动。他知道这份情感于礼不合,却总在这样的深夜难以自禁地来到这里,仿佛只有看着她安稳入睡,那颗为帝国琐事烦扰的心才能寻得片刻安宁。
指尖微动,一朵莹白的雪花便在他掌心凝出。那雪花比寻常雪片更剔透,六角棱上流转着淡淡的月华,是他用本源灵力所化。他凝视着雪花,喉结轻轻滚动,低声似自语般呢喃:“苒苒今日又为边境星民的事烦忧了半日,此刻总算能歇下了。”话音刚落,廊下的冰铃忽然轻响了一声,他猛地抬眼望向窗内,见妹妹只是蹙了蹙眉便又恢复平静,才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还是这般浅眠。”
就在他准备将雪花置于窗棂时,身后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朴水闵穿着一身熹黄色襦裙,裙摆绣着黄花鱼图腾,手里端着一个描金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温着的雪参茶。她脚步极轻,走到曦风身后三尺处便停下,垂眸轻声道:“殿下,夜深露重,公主已然安睡,您在此站了许久,还是回殿歇息吧。”她声音温顺,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这位银玥公子对公主的在意,府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只是谁也不敢点破。
曦风没有回头,指尖的雪花又凝实了几分,他淡淡道:“无妨,再待片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比平日对朝臣时柔和了许多,“茶你放在廊下的石桌上吧,等会儿我自会取。”
朴水闵应了声“是”,将托盘轻放在石桌上,又道:“公主睡前念叨着明日想去茉莉花田丘看初绽的花苞,说那里的晨露能治您近日的眼疾。”她知道王子近日为处理星际纷争常熬夜,眼尾已添了淡淡的红痕,便借着公主的话提醒他保重身体。
曦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指尖的雪花轻轻落在窗棂上,竟化作了一粒莹白的露珠。他望着那露珠,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也退下吧,让侍女们都守远些。”
朴水闵屈膝行礼后悄然退去,回廊上又只剩曦风一人。他望着窗内那抹柔和的光晕,听着寝内均匀的呼吸声,指尖轻抚过窗棂上那粒露珠,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月光洒在他白袍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窗内妹妹的影子在地面交叠,仿佛在这寂静的深夜,诉说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夜露渐重,曜雪玥星的冰穹上,星子似被冻住的碎钻,嵌在墨蓝的天幕里。玫瑰森林的荆棘开始吟唱古老的歌谣,每片霜叶都在应和;梧桐树街的枝桠间,冰月已爬至中天,清辉淌过幻雪城堡的琉璃瓦,在碧雪寝宫的白玉阶上积成薄薄一层银霜。归渔居的檐角冰铃不再轻颤,純玥楼的窗纸被月光浸成半透明的玉色,珺悦府内,曦言公主的呼吸愈发绵长。
她腕间的玉镯忽然泛起柔光,将睡梦中蹙起的眉峰轻轻抚平。那镯子原是普贤菩萨座前的莲瓣所化,此刻似有感应,竟溢出几缕淡金色的雾气,在她周身织成半透明的茧。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忽然活了过来,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又蜷回裙摆处,化作一枚莹白的印记。云丝被上的月光石叮咚轻响,像是在与窗外的星辰对话,而枕侧的雪绒花蕊正缓缓舒展,吐出带着茉莉香的暖息。
廊外的曦风指尖凝着月华,那缕光在他掌心流转,渐渐织成半透明的结界。他白袍上的极鼠图腾微微昂首,黑曜石眼睛望向寝阁,似在为他守护这份静谧。银白发丝被夜风吹得拂过脸颊,他抬手将碎发拢回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因专注而轻蹙,平日里北极大帝的威严褪去,只剩兄长的温柔。“今日那些雪精灵又偷了后厨的冰晶果,”他望着结界上流转的光纹,低声道,“这般顽皮,若是闯进来扰了你,定要罚它们去看守极光裂隙。”
话音未落,结界忽然泛起涟漪。三只巴掌大的雪精灵正用尖尖的鼻子顶着结界,透明的翅膀上沾着雪沫,其中一只还叼着半块冰晶果,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寝内瞟。曦风眸色一沉,指尖轻弹,三缕细雪飞射而出,精准地打在雪精灵的翅膀上。小家伙们吓得吱呀乱叫,抱着翅膀缩成一团,却又舍不得走,只敢用余光偷瞄这位银玥公子。
“还不走?”曦风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笑意,指尖再凝出三朵迷你雪花,“拿去换冰晶果,往后不许靠近珺悦府。”雪精灵们立刻欢叫着衔住雪花,扑棱棱飞向远处的玫瑰森林,结界上的涟漪也随之散去。
此时,朴水闵正端着换下的雪参茶往回走,熹黄色襦裙上的黄花鱼图腾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远远望见曦风立于廊下,便停在回廊拐角处,从袖中取出一枚暖玉符,悄悄往珺悦府的方向送了送。那玉符是雪之女王亲手所制,能聚暖驱寒,她知道公主最怕冷,也知道这位王子殿下总在深夜守着,便每日悄悄放一枚在窗台下,从不声张。
寝阁内,曦言忽然翻了个身,呢喃道:“哥哥……冰晶果……”曦风闻言一怔,随即失笑,眸中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他抬手轻抚结界,那光纹竟化作极细的银丝,轻轻落在窗台上,织成一张小小的网,网上缀着会发光的星子。“傻丫头,”他声音轻得像雪落,“明日让后厨多备些,管够。”
月光淌过他白袍上的极鼠图腾,那图腾忽然动了动,与寝内白裙上的白鼠印记遥遥相对,发出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轻鸣。远处的无垠海岸传来浪涛声,似在为这深夜的守护伴奏,而珺悦府的窗内窗外,两份深藏的心意正随着月光,悄悄流淌在曜雪玥星的星河之中。
夜雾渐浓,曜雪玥星的冰原上腾起淡蓝色的极光,流光如绸带般漫过幻雪城堡的尖顶,将碧雪寝宫的琉璃瓦染成一片梦幻的靛蓝。归渔居的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忽然舒展,化作细碎的光尘飘向純玥楼,珺悦府的门楣处,那盏长明的雪晶灯忽明忽暗,似在呼应远方星辰的律动。
寝阁内,曦言公主的睡颜愈发恬静。她发间的珍珠月芽簪忽然垂下一缕银丝,缠上枕边那朵刚绽放的雪绒花,银丝与花瓣相触的刹那,竟开出细碎的月光花,香气漫过床榻,与她白裙上白鼠图腾溢出的微光交织成环。普贤菩萨赠予的玉镯轻轻震颤,镯身浮现出半透明的鱼影——那是她人鱼公主雪姬的本相残影,正随着呼吸在腕间游弋,尾鳍扫过被面的月光纹路,激得那些纹路泛起涟漪,仿佛化作了一汪浅海。
廊外的曦风指尖结界忽然泛起金边,他抬眼望向夜空,见极光中竟混着几缕绯红,那是母亲雪之女王冕服上常用的霞光色。他白袍上的极鼠图腾骤然立起,黑曜石眼睛紧盯来路,果不其然,远处回廊尽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雪之女王一袭湛蓝色冕服正缓步走来,冕服上用金线绣的羊图腾在月光下流转,裙摆扫过白玉阶的银霜,留下一串浅蓝的光痕。
“都三更天了,还不去歇息?”雪之女王的声音温和如融雪,目光掠过曦风肩头,望向窗内那片柔和的光晕,“你妹妹睡熟了?”
曦风转身行礼,白袍的衣摆扫过廊柱,带起几缕冰晶:“母亲,苒苒今日处理完星际航道的事便累了,这会儿睡得沉。”他说着,指尖轻拢,将结界的光纹调得更柔和些,“方才雪精灵来闹,我设了结界护着。”
雪之女王走近几步,176厘米的身高让她与曦风并肩时恰好能平视,她抬手拂去儿子发间的雪沫,眸光里藏着了然:“你自小就护着她,从前在归渔居的梧桐树下,她被星雀啄了发髻,你追着那鸟儿跑了半座城堡。”她轻笑一声,冕服上的羊图腾忽然跃出衣料,化作一只莹白的小羊,蹦跳着蹭了蹭曦风的袍角,“只是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有些分寸,该懂的。”
曦风喉结微动,极鼠图腾在白袍上轻轻蜷缩:“儿子明白。”他望着窗内妹妹发间跳动的月光花,“只是……总放心不下。”
正说着,寝阁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曦言翻身时碰落了枕边的珍珠串,那串珠子落地却未发声,反倒化作了一滩银水,顺着床脚漫到窗边,与结界相触的刹那,竟开出一朵半透明的双生花,一半似雪,一半如月。
雪之女王望着那朵花,眸中闪过一丝轻叹:“你父亲方才还念叨,说苒苒的白鼠图腾近日愈发活跃,怕是快到觉醒人鱼本相的时辰了。”她转身往回走,冕服的霞光色与极光相融,“护着可以,但别困住她。这曜雪玥星的冰雪再厚,也锁不住想游向星海的鱼。”
曦风望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指尖的结界忽然漾开涟漪,那朵双生花的花瓣轻轻颤动,似在回应着什么。他低头看着白袍上重新舒展的极鼠图腾,忽然抬手凝出一枚冰晶,刻成小小的鱼形,轻轻嵌在窗棂的雕花里——那是他幼时给苒苒刻过的玩物,那时她总说,要化作人鱼,带着这小鱼游遍整个宇宙。
寝阁内,曦言的唇角又扬起浅浅的弧度,玉镯上的鱼影欢快地摆尾,白裙上的白鼠图腾探出小脑袋,望着窗外那枚冰晶鱼,忽然眨了眨眼睛。远处的茉莉花田丘传来花苞绽放的轻响,与玫瑰森林的霜花吟唱相和,在这宇宙纪年的深夜,为这对兄妹,也为这悄然滋长的情愫,镀上了一层永不消融的柔光。
夜风转柔,将玫瑰森林的雪沫卷成细沙般的微粒,簌簌落在幻雪城堡的飞檐上。天权宫的方向传来几声玉磬轻响,那是文曲王子深夜批阅星图时的习惯,此刻却恰好与珺悦府窗棂上的冰晶共鸣,漾出一串清越的音阶。茉莉花田丘的晨露尚未凝结,却已有淡金色的光丝从花苞中渗出,顺着风势飘向純玥楼,在廊柱上织成半透明的蛛网。
寝阁内,曦言公主的睡颜被这串音阶拂过,长睫轻轻颤了颤。她头下的冰晶软枕忽然浮出细密的星图纹路,那是曜雪玥星的宇宙坐标,每颗星辰的位置都与她腕间玉镯的莹光对应。身覆的雪纹云被上,那些交织的雪线忽然活了过来,顺着她的呼吸起伏,在被面织出一只蜷卧的白鼠——与她本真图腾一般无二,鼠眼处嵌着的碎钻正随着窗外月华闪烁,仿佛在凝视着什么。白裙的下摆垂落在床沿,鲛绡面料透出底下隐约的鱼形轮廓,那是人鱼公主雪姬的本相在梦中轻动,尾鳍扫过床脚的银盆,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彩虹。
廊外的曦风刚将月华拢成护在窗棂的光膜,便听见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文曲王子一袭白衣立在回廊尽头,衣料是用天权宫特有的星蚕纱织就,走动时衣摆扬起的弧度里能看见细碎的星子流转,他本真图腾的狼影在领口若隐若现,铜色的狼瞳纹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182厘米的身高让他比曦风高出小半头,此刻正微微垂眸看着廊下的侄儿,银灰色的发丝用一根墨玉簪束起,几缕垂在颊边,沾着的夜露折射出沉稳的光。他身侧的王妤初穿着一身桃花粉罗裙,裙摆绣着圆润的猪图腾,缎面上的珍珠随着步伐轻响,167厘米的身高让她恰好能挽住丈夫的衣袖,发间的粉晶步摇与她本真图腾的光晕相和,透出几分温婉。
“又在这儿守着?”文曲王子的声音带着书卷气的温润,目光掠过窗内那抹柔和的光晕,落在曦风紧绷的肩线,“方才在天权宫望见这边月华异动,猜着便是你。”
曦风转身行礼时,白袍上的极鼠图腾与文曲王子领口的狼影遥遥相对,竟泛起同源的微光。“四叔,四婶。”他声音比平日低了些,指尖下意识地将窗棂的光膜收得更紧,“苒苒今日去极光裂隙勘察,怕是累着了。”
王妤初轻笑一声,粉裙上的猪图腾忽然探出小脑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公主自小就犟,上月为了救那只受伤的星狐,愣是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她望向窗内,目光温柔,“你这做哥哥的,也跟着她熬了半月,眼下眼尾的红痕都没褪呢。”
文曲王子抬手搭在曦风肩上,白衣袖口滑下,露出腕间刻着星轨的玉镯:“明日星盟使者要来商议星际贸易,你总得养足精神。”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内枕侧绽放的雪绒花,那花瓣上的纹路竟与天权宫星图上的某片星云重合,“你父亲当年也总在你母亲寝殿外站到天明,只是……”他话未说完,却已让曦风的耳尖泛起薄红。
寝阁内忽然传来曦言的呢喃,像是在唤“哥哥”,又像是在说“星图”。曦风猛地转头,见她只是蹙了蹙眉,便松了口气,指尖凝出的月华不自觉地漫进窗内,落在她发间的月芽簪上。那簪子忽然射出一道银线,在天花板上织出半透明的星图,正是她今日勘察的极光裂隙坐标。
“这丫头,做梦都在想正事。”王妤初掩唇轻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粉晶小盒,“这是我用桃花蜜酿的安神露,你悄悄放她枕侧,保管睡得安稳。”她将盒子递过去时,粉裙上的猪图腾与曦风白袍的极鼠图腾相触,竟同时发出细微的嗡鸣。
文曲王子拉了拉妻子的衣袖,目光落在那道银线织就的星图上:“让他们兄妹自便吧,我们回天权宫。”他转身时,白衣上的狼影忽然昂首,对着窗内轻啸一声,那啸声化作一道光丝,轻轻落在曦言的玉镯上。
廊下又只剩曦风一人,他望着粉晶盒里泛着甜香的露液,忽然将盒子贴在唇边轻嗅,眸中的温柔漫得像要溢出来。窗内的星图仍在流转,雪绒花的花瓣上凝出细小的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映着他的影子。夜风卷着茉莉花香掠过,将他银白的发梢与窗内飘出的一缕发丝缠在一起,在月光里轻轻颤动,仿佛谁也不愿先松开。
夜露凝成的冰晶在梧桐树枝桠间串成帘,风过时叮咚作响,像天权宫珍藏的星子风铃。茉莉花田丘的淡金色光丝已织成半透明的茧,将整片花田裹在其中,偶有几朵性急的花苞挣开光茧,吐出带着甜香的白雾,顺着地势漫向珺悦府,在廊下积成薄薄一层,踩上去便泛起细碎的光尘。
寝阁内,曦言公主枕侧的雪绒花忽然拔高半寸,花瓣层层舒展,露出花心缀着的细小月光石,那些石子竟与她白裙上白鼠图腾的眼睛连成一线,在锦被上投下一串跳跃的光斑。她身覆的雪纹云被随着呼吸起伏,被面的雪线忽然拧成绳索的模样,轻轻拢住她的肩,仿佛怕她在梦中受寒。普贤菩萨赠予的玉镯泛起乳白的光晕,将她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拢回耳后,镯身浮现出模糊的菩萨法相,眉眼慈悲地望着这方小天地。床脚的银盆里,方才溅起的彩虹尚未散去,又有新的水珠从空中坠落,化作极小的人鱼剪影,围着彩虹游弋不休。
曦风正凝视着窗内那串跳跃的光斑,身后忽然传来王妤初温软的声音:“这安神露需得借着月华抹在她眉心,方能化去白日里沾染的戾气。”他转身时,见四婶已走近几步,粉红色罗裙上的猪图腾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他,缎面上的珍珠在月光下滚出细碎的光泽。王妤初将粉晶小盒递得更近些,指尖蔻丹映着光,“当年我怀第一胎时,总被噩梦缠扰,你四叔便是这般,夜夜用星露为我安神。”
文曲王子立在稍远些的廊柱旁,白衣上的狼图腾忽然昂首,对着夜空轻啸一声,远处的极光竟应声变作狼形,在天幕上盘旋片刻,又化作流光洒落。他182厘米的身影在月光下拓得颀长,望着曦风接过小盒的手微微发颤,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母亲说你性子像你父亲,执拗得很。”他抬手拂去肩头的雪沫,星蚕纱衣摆扬起时,里面藏着的星子便落到廊下的光尘里,“只是苒苒不同于旁人,她是月神转世,又是人鱼公主,命中注定要踏遍星海,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曦风的指尖刚沾了些安神露,闻言动作便是一滞。白袍上的极鼠图腾缩成一团,黑曜石眼睛黯淡了几分。他望着窗内妹妹恬静的睡颜,喉间发紧:“我只求她此生安稳,哪怕……哪怕只能远远看着。”
“傻孩子。”王妤初轻笑出声,猪图腾从裙上跃下,化作巴掌大的小兽,蹦跳着蹭了蹭曦风的靴面,“情之一字,从来由不得人。你看那雪绒花,明知开在寒夜会被冻伤,不还是拼了命地要朝着月光绽放?”
话音未落,寝阁内忽然亮起一道银白的光。曦言的白鼠图腾竟从裙上跃出,化作半尺长的小兽,蹲在枕畔望着窗外,眼睛里映着曦风的身影。它忽然衔起一朵雪绒花,轻轻放在曦言的眉心,那动作与曦风此刻举着安神露的姿态如出一辙。
文曲王子望着那道银光,眸中闪过了然:“图腾相契,本就是天意。”他拉了拉王妤初的衣袖,“我们该回了,让月光替我们守着吧。”
王妤初临走前又望了曦风一眼,粉红色罗裙扫过廊下的光尘,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明日星盟使者带来的星砂,据说能养人鱼的尾鳍,别忘了替苒苒讨些来。”
廊下重归寂静时,曦风已推开虚掩的窗。月华顺着他的指尖淌进寝阁,落在曦言的眉心。安神露与雪绒花香混在一起,化作淡金色的雾气,被她轻轻吸入。白鼠图腾见他进来,竟摇着尾巴退到枕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望他。
曦风蹲在床沿,望着妹妹眉心渐渐散开的金光,银白的发丝垂落在她枕侧,与她的乌发缠在一起。窗外的极光又变了形状,像极了他们幼时在归渔居种下的那株双生莲,一朵如他白袍般洁白,一朵似她裙裾般莹润,在宇宙纪年的深夜里,静静依偎着,任风雪过,任星河流。
天权宫的玉磬声再次响起时,夜风已卷着玫瑰森林的霜花,在珺悦府的回廊上积起薄薄一层。文曲王子夫妇并未走远,正立于梧桐街的拐角处,白衣与粉裙在月光下交相映衬,像一幅被星子晕染的画。王妤初指尖缠着一缕从花田丘引来的光丝,那光丝在她掌心绕了三圈,忽然化作一只小猪的模样,啾啾地轻叫着指向珺悦府的方向。
“你看,”王妤初轻碰丈夫的衣袖,粉红色罗裙上的猪图腾与掌心的光丝小猪相呼应,“这孩子连图腾都在替他着急。”她望着远处窗内隐约的光晕,声音里带着笑意,“方才曦风蹲在床沿的模样,倒像极了当年你守在我产房外的样子,背挺得笔直,指尖却抖得厉害。”
文曲王子抬手将妻子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白衣上的狼图腾泛着柔和的光,182厘米的身影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他这性子,比他父亲当年还要沉不住气。”他目光掠过廊下那抹银白的身影,狼瞳纹章在领口轻轻颤动,“不过也难怪,苒苒自出生起就带着月神的光晕,又兼着人鱼的灵慧,谁见了不心疼?只是……”他顿了顿,望着天幕上流转的极光,“这宇宙之大,能配得上她的,未必只有这曜雪玥星。”
王妤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粉晶步摇在发间轻响:“你呀,总爱想这些远的。眼下这对孩子,一个愿为对方守到天明,一个连做梦都念着对方的名字,这就够了。”她掌心的光丝小猪忽然跃起,朝着珺悦府的方向飞去,在窗棂上撞出一朵小小的光花,“你看,连图腾都懂的道理,我们这些长辈,就别瞎操心了。”
寝阁内,那朵光花炸开的刹那,曦言的睫毛又颤了颤。枕侧的雪绒花忽然朝着曦风的方向倾斜,花瓣上的月光石与他白袍上的黑曜石极鼠眼遥遥相对,竟发出细微的共鸣声。她身覆的雪纹云被不知何时滑落了一角,露出皓腕上那只玉镯,镯身的鱼影正欢快地游动,尾鳍扫过床面,溅起的光尘落在曦风的手背上,竟烫出一点浅淡的暖意。
曦风正凝视着妹妹眉心未散的金光,手背忽然一暖,低头便见那点光尘化作白鼠的形状,在他皮肤上轻轻蹭了蹭。他心头一震,抬眼时恰好望见枕下露出的那双小眼睛——正是苒苒的白鼠图腾,此刻正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望他,像是在催促什么。他喉结微动,缓缓伸出手,指尖快要触到她散落的发丝时,又猛地顿住,眸中翻涌着挣扎——他怕惊扰了她的梦,更怕自己这越界的心思被月光看穿。
窗外,文曲王子夫妇的身影已消失在梧桐街的尽头,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桃花香与星蚕纱的清冽气息,在夜风中交织着,似在为这寝阁内的静谧添了几分温柔的注脚。茉莉花田丘的光茧又挣开些许,露出里面初绽的花苞,那些花苞对着珺悦府的方向轻轻摇曳,仿佛在静待一场即将到来的黎明。而珺悦府内,曦风的指尖悬在半空,曦言的唇角依旧噙着浅笑,月光淌过他们交缠的发丝,在锦被上织出一片细碎的银河,将这份悄然滋长的情愫,轻轻拥入怀中。
天权宫的玉磬声歇了,梧桐街的风却转了向,卷着天权宫后花园的桃花瓣掠过珺悦府的回廊。那些花瓣沾着夜露,在曦风白袍上洇出浅粉的印痕,与极鼠图腾的黑曜石眼睛相映,倒添了几分柔和。文曲王子夫妇此刻已回到天权宫的观星台,文曲王子正用狼毫笔在星图上批注,白衣袖口沾着的星砂落在纸上,竟化作会游动的星轨。王妤初坐在一旁的玉凳上,将刚摘的桃花瓣压进琉璃盏,粉红色罗裙上的猪图腾探出头,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背,似在提醒什么。
“你说,曦风会不会真的就那么蹲一整夜?”王妤初将琉璃盏凑到鼻尖轻嗅,粉晶步摇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方才见他指尖的月华都快凝成真冰了,偏生不肯碰苒苒一根头发。”
文曲王子笔尖一顿,狼毫在星图上点出一颗亮星:“他这是怕唐突了她。”他抬眼望向窗外,目光似能穿透夜色望见珺悦府,“当年我第一次牵你的手,在玫瑰森林的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指尖比他现在还要冰。”白衣上的狼图腾忽然低啸一声,星图上那颗亮星竟应声闪烁起来,“不过苒苒比你当年勇敢,你看她图腾都敢跳出来催,这丫头心里,未必对她哥哥全无情愫。”
寝阁内,曦言忽然轻轻哼唧了一声,像是梦到了什么惬意事。枕下的白鼠图腾趁机钻出,叼着她散落在枕侧的一缕发丝,蹦跳着跑到曦风面前,将发丝往他手心里塞。曦风望着那缕泛着莹光的乌发,指尖的月华忽然失控,在掌心凝成一枚小巧的银锁,锁身上刻着极小的白鼠图案。他心头一紧,刚想将银锁收起,却见白鼠图腾用鼻尖推着他的手,往曦言的发间送。
“你这小东西,倒比我胆大。”曦风低声失笑,眸中的挣扎渐渐散去,只剩下温柔的纵容。他小心翼翼地将银锁别在她的月芽簪旁,银锁与珍珠相触,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这声响却惊动了曦言,她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些,像是在梦中接收到了这份心意。
床脚的银盆里,人鱼剪影忽然聚在一起,用尾鳍拍打出一串水纹,映在天花板上,竟化作曦风与曦言幼时的模样——那时他穿着白袍,她穿着白裙,在归渔居的雪地里堆雪人,他的手牵着她的手,两人的图腾在雪地上交叠成一个完整的圆。
窗外的桃花瓣还在飘落,有一片恰好落在窗台上,被曦风袖间逸出的月华裹住,化作半透明的花笺。他抬手将花笺拿起,见上面竟浮现出几行字,是王妤初的笔迹:“月神动情,星河流转;人鱼归心,风雪皆停。”
曦风望着那行字,又望向床上安睡的妹妹,银白的发梢垂落在她颊边,被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忽然俯身,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那吻带着月华的清冽,也带着桃花的甜香,落在安神露凝成的金光上,竟让那金光腾起小小的火焰,在她眉宇间烧出一点朱砂似的印记。
白鼠图腾见状,欢快地跳回枕侧,蜷成一团假寐。而珺悦府外,茉莉花田丘的第一朵花苞终于挣开光茧,吐出的香气与玫瑰森林的霜花味、天权宫的桃花香混在一起,在曜雪玥星的深夜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这对心意渐明的兄妹,轻轻笼罩其中。
天权宫观星台的琉璃窗上映着两道身影,文曲王子正用指尖点过星图上的狼形星云,白衣上的图腾随之亮起,与星图共振出淡金色的光纹。王妤初将刚沏好的桃花雪茶放在他手边,粉红色罗裙扫过玉阶,带起的风让烛火轻轻摇曳,她本真图腾的小猪从袖中探出头,叼着一块桃花酥凑到他唇边:“你看那狼星云的光轨,正往月神星的方向偏呢。”
文曲王子咬下桃花酥,目光仍落在星图上:“这是血脉相契的征兆。”他指尖划过代表曦言的月神星,星图上立刻漾开一圈银晕,“当年你我成婚,天权宫的星蚕纱都自发织出了双生图腾,与此刻的景象倒是相似。”他转头望向妻子,狼瞳纹章在月光下闪着温和的光,“只是曦风这孩子,总把心事藏得太深,方才那枚银锁,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早就系在她腕上了。”
王妤初轻笑一声,将小猪塞回袖中:“藏着才好,太直白了,反倒少了些牵念的滋味。”她望向窗外,目光似能穿透云层,“你听,珺悦府那边的雪绒花又开了些,那花香里带着月华的甜味,定是苒苒的梦也甜了。”
寝阁内,曦言的眉心朱砂印愈发鲜亮,普贤菩萨玉镯忽然垂下一缕银丝,将那印记轻轻裹住,银丝上浮现出细小的梵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流转。她身覆的雪纹云被已滑至腰间,露出的白裙上,白鼠图腾正与枕侧的雪绒花嬉戏,花瓣落满它的脊背,倒像披了件碎花小袄。床脚银盆里的人鱼剪影忽然跃出水面,化作半透明的鱼尾虚影,在她脚踝处轻轻一拂,留下一串珍珠似的光斑。
曦风正凝视着那串光斑,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朴水闵端着一盆温水立在廊下,熹黄色襦裙上的黄花鱼图腾警惕地望着四周,见只有曦风一人,才低声道:“殿下,按公主睡前吩咐,该为她换枕边的雪绒花了。”她将水盆放在门边,从托盘里取出新的花束,“这是刚从花田丘采的,沾着晨露呢。”
曦风接过花束时,指尖与朴水闵的指尖相触,两人都顿了顿。朴水闵垂眸道:“公主昨夜说,梦见殿下在极光裂隙为她捕星鱼,醒来时枕巾都湿了。”她声音压得更低,“奴婢……奴婢告退。”
待朴水闵走远,曦风才捧着雪绒花走近床榻。新采的花束上沾着淡金色的晨露,与他白袍上的桃花印痕相映,竟生出几分暖意。他刚将旧花换下,曦言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曾令万物倾慕的眼眸此刻蒙着水汽,望了他片刻,忽然轻声道:“哥哥,我的银锁呢?”
曦风心头一震,见她目光落在发间的月芽簪上,才松了口气,指尖轻弹,银锁便在月光下转了个圈:“在这儿。”他声音有些发紧,“吵醒你了?”
曦言摇摇头,唇角的笑意漫到眼底:“没有,梦到哥哥给我戴银锁呢。”她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的桃花瓣,“这是什么?香香的。”
窗外的天权宫方向,文曲王子忽然对着星图轻叩指尖,狼形星云的光轨猛地一颤。王妤初凑过去看时,见月神星旁忽然多了一颗亮星,正与狼星云的光轨紧紧相缠,像极了此刻珺悦府内,那对相视而笑的兄妹。
曦言指尖的暖意尚未从曦风发间散去,寝阁外忽然飘来一阵桃花香,那香气比天权宫的更浓郁,混着雪绒花的甜,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光粒。曦风抬眼望向窗外,见廊下不知何时落满了粉白的花瓣,像是谁特意铺就的□□,而花瓣间隙里,正有细小的猪形光斑在跳跃——那是王妤初的图腾留下的印记。
“四婶来过了?”曦言轻声问,目光追着那些光斑,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忽然跃起,在她膝头转了个圈,尾巴扫过床面的雪纹云被,扫出一串银亮的痕迹。她抬手抚上发间的银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白鼠图案,“这锁真好看,比去年生辰哥哥送的星石链还好看。”
曦风的耳尖泛起薄红,白袍上的极鼠图腾似乎也有些羞怯,黑曜石眼睛微微眯起。他望着她眼底映出的光粒,喉间发紧:“你喜欢就好。”他想说些什么,却见曦言忽然倾身,将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那动作自然得如同幼时无数次撒娇般。
“哥哥身上有月光的味道。”曦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乌发蹭过他的银白发丝,缠成不易解开的结,“梦里总追着这味道跑,却总也追不上。”她抬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未散的月华,轻轻一颤,“原来抓住了是暖的。”
此时天权宫的观星台上,王妤初正指着星图笑:“你看你看,月神星的光晕都变成粉红色了。”她推了推文曲王子的胳膊,粉红色罗裙上的猪图腾与星图上跳动的光斑共振,“我方才偷偷撒了把桃花粉,果然有用。”
文曲王子放下狼毫笔,白衣上的狼图腾望着星图上紧紧相依的两颗星,眸色柔和:“随他们去吧。”他抬手将星图上纠缠的光轨轻轻描了一遍,“这宇宙的规矩,本就该由心而定。”
珺悦府内,曦风反手握住曦言的手,掌心的月华顺着相触的指尖流进她的体内。曦言忽然轻呼一声,白裙下隐约的鱼尾轮廓竟透出淡金色的光,尾鳍的影子在床面轻轻摆动,与他白袍上极鼠图腾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枕侧新换的雪绒花忽然齐齐转向他们,花瓣上的晨露滚落,在锦砖上拼出半轮圆月的形状。
窗外的□□上,桃花瓣还在不断飘落,与茉莉花田丘飘来的光丝缠成同心结的模样,将珺悦府拢在中央。而寝阁内,曦风望着怀中人鱼尾影与白鼠图腾交辉的景象,忽然明白四叔那句“由心而定”的深意——这曜雪玥星的风雪再冷,宇宙的规矩再严,终究抵不过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
曜雪玥星的极光仍如绸缎般铺满天幕,只是玫瑰森林的荆棘上不再凝霜,反倒缠着会发光的紫藤;梧桐树街的枝桠间悬着两轮明月,一轮映着碧雪寝宫的琉璃瓦,一轮照着天权宫新拓的观星台。
曦言公主的鱼尾已能在白昼舒展,每当她踏过无垠海岸,浪花便会托起无数雪绒花,与她白裙上白鼠图腾的银光交织成毯。她腕间的玉镯常溢出淡金色的佛光,普贤菩萨的法相在光晕中浅笑,看她与曦风并肩坐在茉莉花田丘——他仍着白袍,只是极鼠图腾旁多了条缠绕的鱼尾纹;她发间的银锁早已化作星链,随动作洒下细碎的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上。
文曲王子的星图已画满整整一百卷,最新一卷的末尾,狼形星云与月神星的光轨拧成了绳,王妤初用桃花汁在旁边画了只小猪,正拱着颗白鼠形状的星子。夫妇俩常带着新酿的桃花雪茶去珺悦府,看曦言教朴水闵织会游动的鱼纹锦——如今的朴水闵已能化出黄花鱼的尾鳍,裙角扫过地面时,会留下串金色的涟漪。
廉贞王子与雪之女王的寝殿外,新栽的双生莲年年盛开,左株花瓣如白袍般洁白,右株似白裙般莹润。雪之女王冕服上的羊图腾常化作小羊,与廉贞王子的狼图腾在雪地里追逐,惊起的星雀衔着他们的笑声,飞过刃雪城的每一寸土地。
每当夜幕降临,純玥楼的窗总会透出两道交叠的身影。曦风会为曦言拢起被月光染白的发,她则用鱼尾轻扫他的袍角,看极鼠图腾与白鼠图腾在被面上跳着古老的舞。远处天权宫的玉磬声、归渔居的冰铃声、茉莉花田丘的绽放声,都成了这舞步的伴奏,在曜雪玥星的星河里,一遍遍吟唱着永不散场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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