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灵河畔,绛珠仙草沐日月精华,得娲皇泪滋,历千万年修成世外仙姝,兼月神嫦曦与水黛子女王灵韵。恰逢神瑛侍者携西天灵玉降世,此侍者原是释王子、玉帝与太阳神帝俊合化,见仙草清弱,便日日晨昏以甘露浇灌。三载光阴过,一日拂晓,仙草周身霞光乍现,化出一位身着素纱、眉目含露的少女,盈盈立于水畔,望向持露而来的侍者,眼中映出初升的朝阳。
西方灵河畔,娲皇泪化的绛珠仙草沐千万年光露,承月神嫦曦与水黛子女王灵息,静候机缘。忽有含西天灵玉的神瑛侍者降临,其身为释王子、玉帝与太阳神帝俊合化,见仙草清丽,遂晨昏以仙露浇灌。逾百年,一日月华如水,仙草骤绽霞光,化出素衣少女,眉眼似黛玉含愁,亦带水神之灵秀,恰遇持露而来的侍者,四目相对,河畔流萤忽明,似为这初见添了几分天定之意。
西方灵河畔,娲皇泪凝的绛珠仙草经千万年光露滋养,暗蕴月神嫦曦与水黛子女王的灵慧,静立碧波之侧。忽有含西天灵玉的神瑛侍者踏云而至,其本是释王子、玉帝与太阳神帝俊合化之身,见仙草纤弱,便以晨露夕辉日日浇灌。待得千年期满,一日晨光初绽时,仙草根下忽涌月华仙泉,其身渐舒,化作一位青裙少女,眉眼既有黛玉之幽,亦带水神之润,正逢侍者携玉露前来,四目相触间,河畔莲荷竟齐齐绽放,香溢九霄。
西天灵河的水流淌在宇宙纪年的漫漫长河中,三生石畔的光晕流转着亿万星辰的碎屑。河面泛着极淡的琉璃色,水汽蒸腾时会凝结成半透明的星子,簌簌落在岸边的苔藓上,积成一层能映出天河倒影的薄霜。绛珠仙草便生在这石畔最温润的凹陷处,千万年的光阴里,她的叶片总带着娲皇泪渍的淡金纹路,白日里吸收太阳神的灼灼光粒,入夜后便纳月神的清辉为露,根须悄悄探入灵河,与水底人鱼公主的鳞片共振出细碎的银芒。偶尔北斗的紫光掠过,她的叶尖会泛起紫雾,那是紫光夫人的灵息在流转,而叶片微颤时,又藏着白雪姬独有的清冷。
这一日的晨光来得格外早,灵河水面先于天际染上橙红,像是被谁打翻了熔金的熔炉。神瑛侍者踏着光雾而来,足尖点在水面的刹那,激起一圈圈含着西天灵玉光泽的涟漪。他的衣袍是佛国的靛蓝与天宫的明黄交织,行走时衣袂翻飞,既有释王子的悲悯沉静,又藏着玉帝的威严,太阳神的炽烈光芒则从他眉心的灵玉中透出,在石畔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晕。他俯身时,指尖的甘露还带着灵山晨露的清冽,这是他第三百六十五次来浇灌——自第一回见这株仙草时,便觉她叶片上的金纹似在诉说什么,那点孤高清冷里藏着的柔弱,让他莫名想日日来此。
“今日的光粒格外饱满。”他轻声说,声音里既有帝俊的醇厚,又含着释迦牟尼的温和,将甘露细细洒在绛珠仙草的叶片上。水珠滚落时,碰响了叶片上凝结的月露,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仙草的叶片轻轻一颤,这是千万年来,她第一次对这声音有了清晰的感知。她能“看”到他衣袍上绣着的星图,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檀香与日光的气息,更能“听”到他每次来时,灵玉与自己根须的共鸣。这些细碎的感知在她体内积攒,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终于在今日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炸开了漫天霞光。
金红紫三色的光带从仙草体内涌出,缠绕着灵河的水汽,在石畔凝成一道光茧。神瑛侍者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见过万物生长,却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蜕变。光茧裂开时,先是露出一截素白的裙裾,绣着与她叶片上相同的金纹,接着是纤细的脚踝,脚踝处挂着人鱼公主的银鳞脚链,轻轻一碰便响。再往上,是披着月白轻纱的肩,肩头落着一片带着紫光的雪花,而那张脸,眉尖微蹙时是林黛玉的愁绪,眼波流转间又有月神的清辉,唇角微扬时,竟带出白雪姬的纯净。
少女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未散的霞光,她望着眼前的神瑛侍者,第一反应是抬手抚了抚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叶片顶露的触感。“是你……”她开口,声音里既有灵河流水的清润,又有月光的清冷,还有一丝初化人形的懵懂,“每日来的,都是你?”
神瑛侍者看着她眼中映出的自己,灵玉的光芒在她瞳孔里跳动,像两颗相互映照的星辰。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叶片上那点摇摇欲坠的露珠,此刻却在她眼底成了流转的光。“是。”他应道,声音不自觉放柔,“看你……似有了人形。”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带着叶片的微凉,根须化作的裙摆拂过苔藓时,激起一片星子的微光。“他们说,是你的甘露,让我攒够了化形的力。”她抬起头,目光清澈,既有水黛子女王的坦诚,又有林黛玉的敏感,“可我不知该叫你什么?是释王子,还是玉帝,或是……”
“你可以叫我神瑛。”他打断她,灵玉的光芒柔和了许多,“在这灵河畔,我只是神瑛侍者。”
晨光彻底铺满灵河,将两人的身影镀上金边。少女的裙摆随着灵河的风轻轻摆动,她望着他手中还剩半盏的甘露,忽然踮起脚尖,摘下鬓边一朵由霞光凝成的花——那是她化形时,娲皇泪的金纹所化。“这个,换你的甘露,可好?”她问,语气里带着白雪姬的纯粹,眼波却如人鱼公主般灵动。
神瑛侍者看着那朵花,指尖的甘露忽然漾起涟漪,他知道,这灵河畔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西天灵河的月华漫过三生石的纹路,将石面映得如铺霜雪。神瑛侍者望着少女鬓边那朵霞光凝成的花,指尖的甘露盏轻轻晃动,靛蓝与明黄交织的衣袍被灵河的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挂的西天灵玉——玉上刻着的星图正与天际北斗隐隐呼应。他将甘露盏递过去,声音里掺了些太阳神的暖意:“这甘露本就是为你而来,何需交换。”
少女接过盏时,指腹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像触到了千万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春日。她的素白裙裾上,娲皇泪渍的金纹忽然亮起,与他腰间的灵玉共振出细碎的光尘。“可我总得还些什么。”她微微垂眸,眉尖蹙起时,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执拗,随即又抬眼,月神的清辉漫上睫毛,“我能唤你神瑛么?”
“自然。”神瑛侍者看着她脚踝的银鳞脚链随动作轻响,忽然想起曾在灵河深处见过的人鱼宫殿,那些鳞片在月光下也是这般流转银光。他抬手拂过石畔的矮丛,一株从未开过花的草竟瞬间绽出紫蕊,“这是紫光草,北斗的灵气所化,与你身上的紫光夫人灵息相契。”
少女指尖轻触紫蕊,那花便化作一串星子,缠绕上她的手腕,成了一副剔透的镯子。“我还没有名字。”她忽然说,声音里有水黛子女王的怅惘,又有白雪姬的茫然,“他们说我是绛珠仙草,可如今……”
“不如叫绛珠?”神瑛侍者凝视着她眼中的星河,灵玉的光芒在她瞳孔里碎成金箔,“既承了娲皇泪的渊源,又藏着化形的新生。”
“绛珠……”她轻声念着,唇角扬起时,素纱下的肩头落满月光,像落了一场不会融化的雪。忽然,灵河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一条银尾人鱼从水底探出头,看见少女便欢快地摆尾,溅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珍珠。“是水黛的族人。”绛珠轻笑,眼波流转间有水神的灵动,她俯身对人鱼说了句什么,人鱼便衔来一枚莹白的贝壳,贝壳里盛着半盏月光。
她将月光倒进神瑛侍者的空盏,“这是灵河的月露,比晨露更润。”盏中月光晃动,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三生石上的纹路忽然亮起,将这些影像拓印其中,仿佛要为宇宙纪年记下这一瞬。
神瑛侍者看着盏中月光,忽然明白,那些晨昏浇灌的时光,从来不是单向的给予。他指尖的佛光与天宫的威仪在此刻都化作柔和的光,落在绛珠腕间的星镯上,“明日,我带你来见灵河尽头的光瀑,那里的晨光能织成霞衣。”
绛珠的眉尖舒展了些,眼中的愁绪被期待取代,像雪地里初绽的花。灵河的风带着水汽拂过,将两人的对话揉碎在流萤的微光里,而三生石上的拓印,正随着时光缓缓晕开新的纹路。
灵河的晨雾尚未散尽,淡金色的光丝已从雾隙中漏下,缠上三生石畔新生的紫叶。绛珠立在水边,素纱裙摆被晨露浸得微透,腰间不知何时多了条银链,链坠是枚极小的玉叶——昨夜人鱼族送来的,说是能在水中呼吸时化作鱼尾。她望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眉尖又习惯性地蹙起,林黛玉式的敏感让她指尖微颤:神瑛说的光瀑,真会如他所言那般温柔么?
身后传来衣袂翻动的轻响,她回头时,正撞见神瑛踏着晨光走来。他今日换了件月白僧衣,却在领口绣着天宫的云纹,眉心的灵玉比往日更亮,显然是将太阳神的炽烈敛成了和煦。“在想什么?”他停在三步外,声音里带着释王子的悲悯,目光却如帝俊般温暖。
“在想光瀑的颜色。”绛珠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霞光花,那花在晨光里泛着粉紫,是北斗紫光与月神清辉交融的色泽,“会不会像……像你衣上的云纹?”
神瑛低笑时,灵玉的光晕在他周身漾开,竟真的化作几朵云絮般的光团。“比那更绚烂。”他伸手,掌心浮起一片半透明的叶舟,“灵河水能载此舟,我们顺流而下,午时便能到。”
叶舟浮在水面时,绛珠才发现它的脉络竟是由星子串成。她踏上舟的刹那,脚踝的银鳞脚链忽然发烫,低头便见脚边漫开一圈银雾,雾中隐约有鱼尾轻摆——是水黛子女王的灵息在呼应灵河。“它好像很欢喜。”她轻声道,眼底浮起水神独有的澄澈。
神瑛执桨时,桨叶划开的水波里浮出无数经文,那是佛国大般若王的智慧之光,经文触到叶舟,便化作细碎的光粒落在绛珠发间。“灵河的每滴水都记得过往。”他望着远处渐浓的霞光,“它们说,千万年前娲皇落泪时,这里便埋下了今日的缘。”
绛珠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仙草时,总在某个固定的时辰感受到一股暖意,那时以为是日光,此刻才明白,原是他日日来此的脚步声惊动了灵河。她指尖轻点水面,一朵冰莲应声绽放,花瓣上凝着白雪姬的寒气,却在触到神瑛衣袍时化作暖雾。“那时候……”她声音渐轻,带着林黛玉的羞怯,“我总盼着那脚步声再近些。”
叶舟穿过一片开满紫花的水域时,前方忽然亮起铺天盖地的光。光瀑如碎金倾泻,落水处溅起的不是水珠,而是能织成霞衣的光丝。神瑛停了桨,看着绛珠仰头时,发间光粒与光瀑交相辉映,眉眼间的愁绪被惊艳取代,像冰雪初遇暖阳。“喜欢么?”他问,语气里藏着玉帝般的纵容。
绛珠伸手接住一缕光丝,那丝落在掌心便化作半透明的纱,上面竟浮现出她叶片上的金纹。“喜欢。”她转头时,光瀑的金辉漫在她眼底,“可我更想知道,你第一次见我时,在想什么?”
神瑛望着她被光染成金红的侧脸,忽然觉得,过往千万年的神佛生涯,都不及此刻灵河的风,带着她的气息拂过衣襟。他正要开口,叶舟忽然轻轻一晃,竟是水底的人鱼族正托着舟身,将他们往光瀑中心送去。
光瀑中心的水汽带着暖融融的光晕,将叶舟裹在一片鎏金里。人鱼们的银尾在水下划出流光,偶尔有胆大的探出水面,将衔着的星子抛向绛珠——那些星子落在她发间,便化作缀着细雪的珠花,是白雪姬的灵韵与水神的灵动缠在了一处。
神瑛扶着绛珠的手臂站稳,指尖触到她素纱下微凉的肌肤,忽然想起初见时那株仙草叶片上的薄霜。他周身的佛光与帝俊的炽烈在此刻都敛成了柔意,轻声道:“这里的光丝能映出前尘。”话音未落,眼前的光瀑忽然漾起涟漪,竟浮现出千万年前的景象:娲皇立于灵河畔,一滴泪坠落石缝,生出第一片绛红的草叶。
绛珠望着那滴泪,眉尖微蹙,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怅惘:“原来我最初,只是一滴无人知晓的泪。”
“是承载了慈悲的泪。”神瑛的声音里掺了释王子的悲悯,他抬手拂过光瀑,另一重影像浮现——他尚未化形时,西天灵玉在佛国莲池中流转,曾映出过一株在石缝中挣扎的绛珠草。“那时我便见过你,只是不知,日后会日日为你浇灌。”
绛珠转头看他,光瀑的金辉漫过他月白僧衣的领口,将云纹染成暖橙。她忽然轻笑,眼波里有水黛子女王的狡黠:“那你该谢我,让你这千万年的光阴,多了件牵挂的事。”
神瑛正要答话,水下忽然传来一阵欢快的嗡鸣。人鱼们竟用鳞片在水底铺出一条光道,尽头是座半浸在水中的琼楼,楼檐挂着的风铃是用月光冻成的,无风自鸣时,落下点点冰萤。“那是月神嫦曦曾住过的地方。”绛珠望着琼楼,指尖的紫光星镯忽然亮起,与楼内透出的清辉相和。
她提起裙摆踏上光道,银鳞脚链每响一声,便有一朵冰莲从脚下绽开。走到琼楼门口时,她回头望神瑛,光瀑的碎金落在她素纱上,像落了一场永不熄灭的星火:“进来看看么?听说楼里的铜镜,能照出人心底最想守护的东西。”
神瑛望着她的背影,灵玉在眉心轻轻发烫。他忽然明白,无论是佛国的清修,还是天宫的威严,都不及此刻灵河畔的风,带着她的气息,吹动他衣袍的一角。他迈步跟上时,光道的冰莲在他身后次第绽放,与绛珠留下的足迹交叠,在光瀑的映照下,像一幅正在铺展的星图。
琼楼的门轴转动时带着月光的清响,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幽暗,而是被无数悬浮的星子照亮。四壁镶嵌着琉璃,映出灵河的波光与光瀑的金辉,交汇处竟生出淡淡的虹霓。正中悬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是寻常的银白,而是流动的紫雾,细看时能瞧见北斗七星的虚影——原是北斗紫光夫人的法器。
绛珠走近铜镜时,紫雾忽然翻涌,映出她还是仙草时的模样:绛红叶片上凝着晨露,根须在石缝中轻轻舒展,而镜角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提着甘露盏走来。她眉尖微颤,林黛玉的感伤漫上心头:“原来那时,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藏着这般清晰的影。”
神瑛立在她身侧,月白僧衣上的云纹被星子照得透亮。他望着镜中自己的虚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眉心的灵玉,那里正传来与铜镜紫雾共鸣的暖意。“那时只觉,这株草生得倔强,石缝再窄,也偏要探出头来承那日光月华。”他声音里带了几分贾宝玉式的温软,“便想,若能让它舒展些,也算一桩趣事。”
“趣事?”绛珠转头看他,眼波里有水黛子女王的嗔意,唇角却噙着白雪姬的浅笑,“我那时盼着你来得早些,又怕你来得太勤,扰了灵河的静。”她说着抬手抚上铜镜,紫雾忽然散开,竟映出漫天飞雪,雪中站着位披白裘的女子,眉眼与她一般无二,正伸手接住一片落雪——那是白雪姬的过往。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时光。”神瑛望着雪中的身影,灵玉的光芒柔和了许多,“我曾在佛国见过雪,却不及这镜中雪,带着你的气息。”
绛珠正要答话,铜镜忽然剧烈晃动,紫雾凝成一道光箭射向窗外。两人追出去时,正见光箭落在光瀑之上,激起的光浪中浮起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三生”二字。人鱼们欢呼着摆尾,将玉牌托至叶舟之上。
“这是三生石的信物。”绛珠拾起玉牌,指尖触到冰凉的石质,忽然想起三生石上那些模糊的纹路,“灵河说,持有它的人,能在时光流转中,寻到彼此的影。”
神瑛看着她掌心的玉牌,忽然解下腰间的西天灵玉,将其与玉牌并在一处。两物相触的刹那,迸出金紫交织的光,融入灵河的水流中。“那便让灵河记着,”他的声音里既有玉帝的庄重,又有太阳神的炽烈,“无论流转到哪重时光,我总会寻着这光来。”
绛珠望着他眼中的光,忽然将玉牌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半。光瀑的金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半枚玉牌的影拓在彼此掌心,像盖下了一枚不会褪色的印。
半枚玉牌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灵河的水流忽然唱起古老的歌谣,那旋律里混着月神的清啸与佛国的梵音。绛珠低头看着掌中的纹路,忽然发现玉牌的断口处竟生出细小红丝,正顺着指尖往血脉里钻——那是娲皇泪的灵气在与三生石的印记相契。她眉尖微蹙,林黛玉式的敏感让她轻声道:“这印记,会疼么?”
神瑛将自己那半枚玉牌按在她腕间的星镯上,紫星光影与玉牌红丝缠成结,他声音里带了释王子的笃定:“是缘,不是劫。”说话间,他月白僧衣的袖口滑下,露出小臂上一道浅金伤痕——那是当年西天灵玉化形时,为护他元神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绛珠腕间的结共振出暖光。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痕。”绛珠抬手想碰那伤痕,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眼波里有水黛子女王的羞怯,“我总以为,像你这样的存在,该是无瑕的。”
神瑛捉住她的指尖按在伤痕上,那里的温度忽然变得滚烫,竟映出他化形时的景象:西天灵玉从莲池中跃出,撞上九霄天雷,碎成万千光粒,最后凝出他最初的模样。“若无这痕,便不会遇见你。”他望着她瞳孔里的光粒,忽然笑了,眉眼间有贾宝玉式的痴憨,“倒该谢这痕。”
话音未落,灵河水面忽然浮起无数莲花,花瓣上坐着寸许高的小仙童,有的捧着星砂,有的抱着月露,见了他们便齐声唱:“灵河之畔,珠玉相生,三生成契,万劫不离——”唱完便化作光尘,融入莲花蕊中。
绛珠看着那些莲花,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仙草时,总在花开时节格外舒展。她摘下鬓边的霞光花,放在一朵最大的莲花上,那花竟瞬间长成丈许高,花瓣层层叠叠,托着他们往灵河深处漂去。“听说灵河尽头,连着雪境。”她轻声说,肩头落满的光粒忽然化作细雪,是白雪姬的灵息被唤醒了,“那里的雪,能冻住时光。”
神瑛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西天灵玉与她掌中的玉牌相贴,红丝与金痕缠得更紧。他望着远处渐浓的白雾,那里隐约有极光流转,像是雪境的门扉正在开启。“冻住时光做什么?”他语气里有帝俊的炽热,“我更想与你看遍流转的光阴。”
莲花托着他们穿过雾霭时,绛珠忽然回头,看见三生石上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晰,他们的身影被拓印在最深处,旁边还生着株小小的绛珠仙草,草叶上凝着滴晨露——像极了他们初见的模样。
雪境的雾霭漫过莲花瓣时,忽然化作漫天流萤,每一只翅膀都拖着细碎的冰晶。绛珠的青裙被雪气染得泛白,腰间银链上的玉叶轻轻震颤,竟在空气中敲出月神嫦曦的《广寒曲》。她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雪境,指尖凝结出一朵冰花——那是白雪姬的灵韵在呼应这片土地,冰花剔透,里面裹着颗小小的绛珠草虚影。
“这里的雪,真的不会化。”她轻声道,眉尖微蹙时,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幽思,“可若永远是寒冬,会不会太寂寥?”
神瑛正将西天灵玉贴在莲花蕊上,借玉中太阳神的炽烈为她暖着周身寒气。他闻言抬头,月白僧衣上的云纹已沾了些雪粒,却在灵玉的光晕里渐渐消融。“你看那流萤。”他抬手示意,雪地里的流萤忽然聚成光带,在冰面上映出灵河的碧波、光瀑的金辉,还有琼楼的琉璃影,“它们记得所有暖意,便不算寂寥。”
绛珠顺着光带望去,忽见雪境深处立着株巨大的冰晶树,枝桠上挂满了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沉睡着一段光影——有的是她作为仙草时,神瑛俯身浇灌的侧影;有的是他化形前,西天灵玉在佛国莲池流转的微光。她走到最近的茧前,指尖刚触到冰面,茧便化作光粒,融入她眉心——那是千万年前,娲皇落泪时,最初的那缕灵息。
“原来我们的缘,比想象中更早。”她转身时,青裙扫过雪地,竟留下一串绛红色的脚印,像极了她未化形时的草叶颜色。
神瑛望着那些脚印,忽然解下腕间一串菩提子,串珠上每颗都刻着不同的梵文,是佛国大般若王的智慧所凝。他将菩提子绕在绛珠腕间,与北斗紫光镯相缠:“这串珠能映出未来的碎片,虽不完整,却能让你知晓,往后的时光里,暖意总比寒凉多。”
绛珠低头看菩提子,其中一颗忽然亮起,映出片朦胧景象:灵河畔的三生石旁,新长出株小小的绛珠草,而旁边蹲着个眉眼温润的少年,正用指尖沾着晨露,小心翼翼地往草叶上滴。她忽然笑了,眼波里有水黛子女王的灵动,唇角却带着白雪姬的纯净:“这少年,倒像极了最初的你。”
神瑛正要答话,冰晶树忽然剧烈摇晃,所有茧都化作光雨落下,在雪地里汇成一条光河,河面上漂着片巨大的荷叶,叶心盛着半盏晨曦——正是他第一回浇灌绛珠草时,所用的那盏玉露。
“这是灵河送来的邀约。”绛珠踏上荷叶,青裙与雪境的白相映,竟生出几分春日的鲜活,“它说,该回去看看新抽的嫩芽了。”
神瑛跟上时,光河已开始倒流,雪境的冰花与灵河的波光在他们周身交织,像一幅正在晕染的画。荷叶飘过冰晶树时,他忽然伸手,接住一片正在飘落的光茧,茧里映出个模糊的未来:有月光,有流萤,有两个人影并肩站在三生石畔,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要缠进永恒的时光里。
光河载着荷叶逆流而归,两岸的景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雪境的冰晶树化作灵河畔的垂柳,光带里的流萤凝成水面的浮萍。绛珠的青裙在归途的暖光里渐渐染上碧色,腰间玉叶发出的《广寒曲》与灵河的水声相融,生出几分活泼的调子。她望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眉梢眼角的幽思淡了些,倒添了水黛子女王特有的明澈:“原来离开时的路,回头看竟是另一番模样。”
神瑛指尖的菩提子串正与她腕间的紫光镯共鸣,每颗珠子上的梵文都亮起微光,在水面拼出“缘生”二字。他今日换了件绣着太阳神鸟的锦袍,明黄与靛蓝交织的纹路在光河里漾开,竟引得水底的游鱼聚成星阵。“因为同行的人不同了。”他声音里带了贾宝玉式的温软,目光落在她鬓边新抽出的一缕紫发上——那是北斗紫光夫人的灵息在悄然生长,“你看,连风都在为你添新色。”
绛珠抬手抚过那缕紫发,指尖触到一片飘落的柳丝,柳丝在她掌心化作半透明的玉梳,梳齿间缠着细小的绛珠草叶。她忽然想起初见时,自己刚化人形,发间还沾着草叶的露水,那时他递来的甘露盏,边缘也缠着这样的细叶。“那时你总说,我的叶片太脆,经不得风。”她轻声道,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追忆,唇角却带着浅笑,“如今倒成了能梳发的玉。”
说话间,荷叶已漂回三生石畔。新抽的绛珠仙草果然长在石缝间,叶片比她当年更显红润,根须旁还卧着颗莹白的露珠,正是神瑛第一回浇灌时落下的那滴。神瑛俯身将露珠轻轻推到新草根部,动作里带着释王子的慈悲,又藏着帝俊对新生的珍视:“万物轮回,总有相似的开端,却能走出不同的路。”
绛珠望着那株新草,忽然将掌心的玉梳插进鬓间,青裙裙摆随灵河的风扬起,竟扫落了石上的几片枯叶。枯叶落地的瞬间,化作一群青蝶,翅尖沾着娲皇泪的金纹,绕着新草飞了三圈,又停在她与神瑛肩头。“它们在说,这株草的福气,比我当年更厚。”她转头时,正撞见神瑛望着她的目光,那目光里有佛国的平和,天宫的郑重,还有少年人般的灼灼,像把所有身份的温柔都揉在了一处。
灵河的水面忽然泛起更大的涟漪,水底浮起一面琉璃镜,镜中映出的不是过往也非未来,而是此刻的他们——青裙少女与锦袍侍者并肩立在石畔,肩头的青蝶与眉心的灵玉交相辉映,身后的新草正舒展着叶片,承接着初升的日光。
琉璃镜的光映在灵河水面,将涟漪染成七彩。新抽的绛珠仙草忽然轻轻摇曳,叶片上的绒毛沾着日光,竟折射出细小的虹,恰好落在绛珠的青裙上,织出与她化形时相似的金纹。她俯身细看那株新草,指尖悬在叶片上方迟迟未敢落下,林黛玉式的细腻让她怕惊扰了这初生的灵韵:“它的叶片比我那时更有精神。”
神瑛站在她身后,锦袍上的太阳神鸟纹路在光里微微起伏,像要振翅飞起。他望着她垂首的侧影,鬓间玉梳与紫发相衬,既有北斗紫光夫人的清贵,又藏着白雪姬的纯澈。“因为它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等它长大。”他声音里带了佛国大般若王的通透,指尖的西天灵玉忽然飞出一道光,缠上新草的根须——那光里裹着他千万年的神佛修为,却化作最温和的养分。
绛珠回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光,那光比灵玉更暖,比日光更柔。她忽然想起雪境冰晶树里的那个茧,此刻才明白,所谓未来的碎片,原是此刻的延续。“你总说我是被浇灌的草,”她眼波流转,有水黛子女王的慧黠,“可你看,这株草的根须,正往你站的方向伸呢。”
神瑛低头,果然见新草的根须突破石缝,朝着他的足尖蜿蜒,每一寸伸展都带着细微的银光。他忽然解下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原是玉帝赐下的定魂玉,此刻被他轻轻放在根须旁:“让它记着这暖意,往后纵有风霜,也能寻着方向。”
话音未落,灵河深处传来鲸鸣般的悠长声响,水底浮起无数明珠,明珠里裹着人鱼族的歌声。歌声中,琉璃镜里的影像开始流动:他们并肩走过光瀑,踏过雪境的冰面,在琼楼的铜镜前驻足……最后停在当下的三生石畔。镜中的两人忽然转身,与镜外的他们四目相对,竟分不清哪是镜内哪是镜外。
“灵河在说,此刻即永恒。”绛珠抬手触碰镜面,指尖与镜中自己的指尖相抵,那里传来熟悉的微凉,是她身为仙草时便感知过的温度。
神瑛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掌心贴在她手背上,西天灵玉的光芒透过两人的交握,注入琉璃镜中。镜中的新草忽然开花了,一朵小小的绛红色花苞,苞尖沾着颗露珠,像极了娲皇最初的那滴泪。“那就让永恒,从这朵花开始。”他的声音里有帝俊的炽烈,又有释王子的安然,目光落在花苞上,也落在她含着光的眼底。
灵河的风带着莲香拂过,将两人的影子吹得微微晃动,与镜中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因,谁是果。
琉璃镜中的绛红色花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第一层花瓣展开时,泄出的不是香气,而是细碎的星砂,落在灵河水面,激起一圈圈银蓝色的涟漪。绛珠望着那抹新生的红,青裙的衣角被涟漪溅起的水珠打湿,竟晕开与娲皇泪同源的金纹。她忽然想起自己化形那日,月华仙泉漫过草叶的触感,此刻才惊觉,原来新生的暖意,从来都带着湿润的痕迹。
“它在等什么?”她轻声问,眉尖微蹙时,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细腻,仿佛能听见花苞舒展的细微声响。
神瑛正将掌心的西天灵玉贴近镜面,玉中的光与花苞的红交融,生出淡淡的粉雾。他今日换了件素色道袍,领口绣着北斗星图,既有玉帝的庄重,又藏着太阳神的和煦。“在等风。”他声音里带了贾宝玉式的温软,目光落在她被星砂染成淡紫的发梢,“就像当年,你在等第一缕晨光。”
话音刚落,灵河的风忽然转向,携着莲荷的清香掠过花苞。第二层花瓣应声而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色花蕊,花蕊顶端凝着颗露珠,露珠里竟映出月神嫦曦的广寒宫。绛珠看着那轮虚影,忽然抬手抚上眉心,那里传来与广寒宫共鸣的轻颤——是月神的灵息被唤醒了。
“原来每重灵韵,都藏着一段过往。”她转头时,发间的玉梳与紫发相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雪境冰晶树的风铃。
神瑛忽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瓶,瓶身刻着佛国的莲花纹,里面盛着半瓶澄澈的液体。“这是灵山的晨露,混了佛国的菩提叶汁。”他将玉瓶递过去,指尖的菩提子串与她腕间的紫光镯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当年浇灌你时,总嫌晨露太淡,如今才知,该留些余地,让后来者添新味。”
绛珠接过玉瓶时,指腹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像触到了千万年来从未冷却的晨光。她拔开瓶塞,将晨露轻轻洒在镜面的花苞上,第三层花瓣骤然绽放,整朵花竟从镜中飘出,落在新抽的绛珠仙草顶端,与现实中的草叶融为一体。
灵河的水面忽然沸腾起来,无数光丝从河底升起,织成一道光桥,桥的尽头隐约有宫殿的剪影,檐角挂着的铃铛正与琼楼的月光铃相和。人鱼族的歌声变得更欢悦,水底的明珠次第亮起,照亮了光桥上镌刻的字——那是用星砂写就的“初见”二字。
“灵河在邀我们往前走。”绛珠踏上光桥时,青裙与光丝相触,化作漫天飞舞的蝶,每只蝶翅上都印着她不同的模样:仙草、少女、月神、人鱼……
神瑛跟上时,西天灵玉的光芒在光桥上拓出他的影,影中既有释王子的悲悯,又有帝俊的炽烈。他望着她在前方翩跹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永恒,原是在每一次初见里,都藏着重逢的伏笔。光桥尽头的宫殿越来越近,檐角的铃铛声里,似乎混着新的邀约。
光桥尽头的宫殿原是由星岩砌成,檐角的铃铛每响一声,便有一颗星子从檐顶坠落,化作殿前的石阶。绛珠踏上第一级石阶时,青裙下摆忽然漫出银蓝色的光纹,与水黛子女王鱼尾上的鳞片纹路如出一辙,她低头细看,发现石阶的缝隙里竟长着细小的绛珠草,草叶上的露珠正顺着阶面滚落,在地面汇成微型的灵河。
“这里的每一粒石子,都记得灵河的事。”她轻声道,眉尖微蹙时,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感怀,指尖拂过石阶上的草叶,那草竟瞬间开出米粒大的白花,“像极了那些被时光藏起来的细节。”
神瑛站在她身后半步,素色道袍上的北斗星图正与殿顶的星阵呼应,眉心的西天灵玉忽明忽暗,将他周身的气息调成佛国的沉静与帝俊的温暖。“时光从不会真的藏起什么,”他声音里带了佛国大般若王的通透,目光落在殿前一尊石像上——那石像竟是株巨大的绛珠仙草,草叶间盘着条玉色的龙,龙角处嵌着颗与他灵玉相似的晶石,“它总在某个角落,等着被重逢的人发现。”
绛珠走到石像前,指尖刚触到草叶的纹路,石像忽然泛起柔光,草叶间的龙竟活了过来,盘旋着升空,吐出一枚莹白的玉简。玉简落在她掌心,自动展开,上面用金纹写着“星河谱”三个字,下面是无数闪烁的星名,其中“绛珠”与“神瑛”二字正以相同的频率明灭。
“这是北斗紫光夫人的星谱,”她望着玉简上的名字,忽然轻笑,眼波里有水黛子女王的慧黠,“原来我们的名字,早被写进了星河。”
神瑛凑近看时,玉简上的星名忽然流动起来,“绛珠”与“神瑛”二字周围的星子连成线,竟画出灵河畔三生石的模样。他忽然想起初见时,自己为这株仙草浇灌的第一滴晨露,那时怎会想到,千万年后,会与她一同站在星岩宫殿里,看彼此的名字在星河中相照。
“你看那石缝的草。”绛珠忽然指向石阶,方才被她触碰过的白花已结出细小的红果,果皮上印着与她青裙相同的金纹,“它们在结果了。”
神瑛俯身摘下一颗红果,果皮破开,里面没有果肉,而是裹着一小片透明的光,光里映出他日日浇灌仙草的身影,旁边还有行小字:“千万次晨露,只为一次转身。”他将光片递给绛珠,指尖的温度让光片微微发烫,“原来那些看似寻常的日子,都藏着天意。”
殿外忽然传来雪境冰晶树的风铃声,与檐角的星铃相和,生出奇异的韵律。绛珠抬头,见殿顶的星阵忽然旋转起来,在地面投下一道螺旋形的光梯,光梯尽头是更深的星空,隐约能看见北斗七星的虚影。
“北斗在唤我们了。”她踏上光梯时,银蓝色的光纹顺着裙摆漫上石阶,那些细小的绛珠草忽然齐齐转向,叶片朝着光梯的方向舒展,像在为他们指引前路。
神瑛跟上时,西天灵玉的光芒与星阵相融,在光梯两侧织出星纱,纱上印着他们走过的每一段路:灵河初遇、光瀑相拥、雪境同行……他望着绛珠在前方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永恒,从不是静止的瞬间,而是像这光梯般,永远有向上的台阶,永远有彼此相伴的脚步。
光梯旋转着向上,每一级台阶都泛着北斗七星的幽光。绛珠的青裙被星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银链上的玉叶与星梯碰撞,敲出清越的调子,竟与月神嫦曦的《广寒曲》暗合。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印,光梯上竟留下一串淡紫色的印记,那是北斗紫光夫人的灵息在与星力相契,印记边缘还缠着细小的冰晶——是白雪姬的雪气未散。
“这梯子好像没有尽头。”她轻声道,眉尖微蹙时,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幽思,指尖凝结出一朵冰花,冰花遇星风不化,反而折射出灵河畔的倒影,“可每一步都踩着熟悉的影子。”
神瑛走在她身后,素色道袍上的北斗星图已与头顶的星阵完全重合,眉心的西天灵玉射出一道金光,在光梯旁织出屏障,挡住了外侧的星尘。他望着她鬓边随星风飘动的紫发,忽然想起雪境里那株冰晶树,那时她站在树下的模样,与此刻望着星空的侧影,竟有几分相似的纯净。
“没有尽头,才好慢慢走。”他声音里带了贾宝玉式的温软,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紫光镯上,那镯子正与北斗第六星相呼应,“你看,连星辰都在为我们算着步数。”
绛珠抬头,见北斗第六星忽然亮了许多,星光照在光梯上,浮出一层薄薄的水纹,水纹里游着人鱼族的幼崽,它们衔着星砂,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她忽然想起灵河深处的人鱼宫殿,那些银尾拍打出的水花,与此刻星梯上的水纹竟有相同的韵律。
“它们是来送星砂的。”她弯腰拾起一捧星砂,星砂在掌心化作半透明的丝线,线上串着极小的莲花、冰晶、玉叶——都是他们走过的痕迹,“灵河的记忆,竟跟着我们到了北斗。”
神瑛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星砂与她的相混,丝线忽然交织成网,网住了一颗路过的流星。流星在网中化作一面小镜,镜中映出未来的碎片:他们坐在星岩上,看着新的绛珠草从石缝中钻出,旁边的三生石上,又多了道新的纹路。
“原来未来,也藏着过去的影子。”他望着镜中的景象,灵玉的光芒柔和了许多,既有释王子的悲悯,又有帝俊对新生的期待,“就像这流星,看着是逝去,实则化作了新的光。”
光梯忽然剧烈震动,顶端的星雾散去,露出一座悬浮的星台,台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紫水晶,水晶里封存着一轮完整的月亮——那是月神嫦曦的本命月轮。绛珠走到水晶前,指尖刚触到晶面,月轮忽然旋转起来,射出一道月华,将她与神瑛笼罩其中。
“月神在赠我们月光。”她沐浴在月华里,青裙上的金纹与银蓝色光纹相融,生出虹彩般的色泽,“她说,有月光的地方,就不会迷路。”
神瑛望着她被月华染成银白的发梢,忽然解下道袍外的披帛,披帛在星风中化作星纱,轻轻覆在她肩头。“那我便做你的日光,”他声音里有太阳神的炽烈,又有佛国的安稳,“月落时,换我为你照亮前路。”
星台边缘忽然生出新的光梯,延伸向更深的星河,那里隐约有座雪白色的宫殿,檐角挂着与雪境相同的冰铃。绛珠望着那座宫殿,忽然想起白雪姬的雪境,原来所有走过的路,都在前方等着重逢。
“雪境的宫殿也来了。”她踏上新的光梯时,肩头的星纱与月华相缠,化作一对半透明的翅,翅尖沾着星砂与雪粒,“看来,我们要走的路,比想象中更长。”
神瑛跟上时,西天灵玉的光芒与她的翅翼共鸣,在星空中划出两道交织的光轨。他望着她在前方翩跹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缘分,从不是既定的终点,而是像这星河般,永远有新的疆域,永远有并肩探索的勇气。光梯尽头的雪宫越来越近,冰铃的声音里,藏着新的故事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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