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皇宫深处,帝俊玉座旁悬着九日,映得金砖发烫。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寒沁阁连缀着沁寒殿、孤茗宫,最末那座广寒宫虽称冷宫,却因月神嫦曦苒苒居此,倒添了几分清辉。这日正是苒苒随嬿尚宫学礼考核之期,她着一身素白鲛绡裙,步出殿门时,鬓边银饰与阶前冰棱相击,泠泠似月落声。远远见帝俊遣来的内侍立在雪地里,捧着南宫娘娘的金册,她敛衽行礼,举手投足间已带了三分宫仪,七分仍是那冰殿中养出的清冷,身后朴水闵捧着暖炉,悄声赞了句“公主步态越发稳了”。
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宫阙浮于烈焰云海之上,帝俊金冠映九日,与天后羲和共坐主殿时,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正飘着亘古不化的雪。寒沁阁连缀着沁寒殿、孤茗宫,最深处的广寒宫虽号冷宫,却因月神嫦曦苒苒居此,檐角冰棱总泛着月华。这日考核将至,苒苒着月白宫装随嬿尚宫立于殿前,抬手时袖间流转的清辉与殿外雪光相融,礼姿已初见南宫娘娘的端方,身后朴水闵捧着暖手炉,见她屈膝时裙裾如流云铺展,忍不住抿唇浅笑。
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火焰帝国皇宫,主殿金砖映着帝俊周身九日金光,天后羲和端坐侧席,指尖跃动的星火与殿外焰海交辉。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寒沁阁至广寒宫的冰阶覆着千年雪,月神嫦曦苒苒正随嬿尚宫立于冷宫殿前考核礼仪,她素裙曳地如月华淌过冰面,屈膝时鬓边银珰轻叩,与朴水闵捧来的暖炉铜环声相和,那份清冷里已添了南宫娘娘该有的端凝,远处帝俊遣来观礼的仙官遥遥颔首,冰雾中似有月华与日光悄然相融。
宇宙纪年流转至星轨交织的第七纪元,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火焰帝国皇都伽诺城正被九日轮值的金光浸透。卧龙大殿内,帝俊身披紫金玄衣端坐于九龙盘绕的玉座之上,衣袂间绣着的金乌图腾随呼吸轻颤,似要挣脱丝线化作真火。他褐金深瞳扫过殿中金砖,那些被日光烤得发烫的砖石缝隙里,竟有细微的火星噼啪跃动,映得他麒麟长臂上的玄纹越发深邃。身侧四大守护者分立两侧,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正用尖刺轻点药囊,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指尖转着枚青铜钱币,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半边身子覆着冰晶半边燃着幽火,鹰族首领秦弘基的金瞳则始终警惕地盯着殿门——今日,是南宫娘娘的礼仪考核。
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罡风卷着碎冰撞在寒沁阁的琉璃瓦上,发出玉磬般的清响。从寒沁阁穿过沁寒殿的冰廊,孤茗宫的玉树正开着半透明的冰花,再往深处走,广寒宫的朱漆宫门虽蒙着层薄雪,却被门檐下悬着的月形玉灯照得温润。冷宫深处,苒苒正立于殿中铜镜前,朴水闵捧着件白鲛绡裙小心翼翼地为她系上裙带。“公主您瞧,这鲛绡在冰光下会泛月晕呢。”熹黄色衣裙的侍女指尖拂过裙摆,那里果然有淡淡的银辉流转,衬得苒苒本就如雪的肌肤更添了几分清透。她身高恰好及镜中月纹,白裙曳地时,裙角绣着的白鼠图腾似在雪地里轻跃,正是她本真本源的印记。
“嬿尚宫说,行叩礼时裙摆不能沾地。”苒苒抬手理了理鬓边银饰,那套嵌着月光石的步摇是帝俊上月遣人送来的,此刻与她眼尾的淡月妆相映,竟有几分北斗紫光夫人的神韵。她望着镜中自己,想起昨日练习时总因裙摆过重失了仪态,指尖不由得微微收紧——她既是曜雪玥星的幻雪公主,又是无尽海的人鱼十七公主,如今更要习得南宫娘娘的仪轨,可这冰殿中养出的清冷性子,怎敌得过主殿那焚心的烈焰?
“公主放宽心,”朴水闵递过暖炉,炉身雕刻的黄花鱼图腾与她的本源相应,“昨儿夜里我瞧见弄玉姐姐来送暖炭,说天后娘娘年轻时学礼,也曾摔过三次呢。”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嬿尚宫的声音:“南宫娘娘,考核吉时到了。”
苒苒深吸口气,推开殿门。雪地里早已铺好了红毡,从广寒宫一直延伸至孤茗宫前的考核台。嬿尚宫身着墨色宫装立于台侧,见她走来,目光先落在她的裙摆上——那鲛绡果然悬在离地三寸处,银辉随步伐轻晃,竟如月光在红毡上流淌。“请南宫娘娘行拜礼。”尚宫声音刚落,苒苒已屈膝下沉,鬓边步摇轻响,与阶前冰棱相击,恰如人鱼公主在礁石上唱的古老歌谣。
忽然,远处传来风雷之声。众人抬眼,只见一道紫金流光划破冰原,帝俊踏着雷神腿的残影落在考核台前,身后跟着秦弘基。他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雪地中格外灼眼,褐金深瞳望向红毡上的苒苒时,霸道的目光竟柔和了几分。“不必拘礼。”他抬手示意,却见苒苒已按仪轨叩首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裙摆始终未沾半点雪粒。
“玉卓公,”嬿尚宫躬身回禀,“南宫娘娘礼仪考核,优。”帝俊未语,只从袖中取出枚金册,册页上“南宫”二字正泛着太阳真火的光。苒苒望着那金册,忽然想起自己身为普贤菩萨时曾许下的愿,又记起人鱼形态时尾鳍拍浪的自在,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
“这月石步摇,很配你。”帝俊走近时,衣间雷电气息与她周身冰气相触,竟在空气中凝出细小的冰晶。他伸手拂过她鬓边,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耳垂,引得苒苒睫毛轻颤,如白雪姬初醒时的羞怯。“明日随我去卧龙大殿,”他声音带着雷鸣掌的低沉,却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让羲和教你辨九日轮值的仪轨。”
苒苒抬眼,正对上他的深瞳。那里映着她的白裙,也映着九天之外的星辰——原来太阳的烈焰与月亮的清辉,竟能在这南极冰岛的雪地里,融成这般奇幻的光。
宇宙纪年的光晕漫过火焰帝国的焰海,卧龙大殿的金砖被九日烘得泛起金纹,帝俊刚收回望向南极冰岛的目光,便见西烨踏着冰火双纹来报,说广寒宫方向有异动。他玄衣上的金乌图腾骤然亮了亮,褐金深瞳中闪过一丝雷霆,却被身侧的易阳欣儿按住手腕——她红衣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正吞吐着星火,凤眼微挑时,火翅在肩后轻轻扇动,带起的热浪竟让殿角铜鹤香炉里的香灰都跳起了火星。
“不过是新学的仪轨里掺了点冰雪术法,”易阳欣儿指尖绕着一缕电火,方唇弯出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苒苒那丫头,总爱把幻雪帝国的本事藏在礼仪里。”说罢扬手召来弄玉,“去取我那面‘照影镜’,让端怀陪你去南极冰岛,看看她把孤茗宫的冰花都改成了什么模样。”
此时的广寒宫前,苒苒正对着冰廊里的十二面冰镜练习转步。她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在镜中连成一串虚影,每踏一步,脚下便绽开半朵冰莲——这是她昨夜突发奇想,将人鱼族的水纹步与宫廷转仪结合,冰莲转瞬即逝,恰好避开了裙裾沾地的规矩。朴水闵捧着暖炉站在廊下,熹黄色裙摆被冰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黄花鱼的鞋尖,她数着冰镜里的倒影:“公主,这次转了十七圈都没晃呢!”
苒苒收步时,鬓边月石步摇撞在冰镜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她望着镜中自己眼尾的淡月妆,忽然想起昨日帝俊提及要学辨九日轮值,指尖无意识地在冰面上画了个北斗七星的轨迹。冰面应声泛起紫光,孤茗宫的玉树竟簌簌落下冰花,每片花瓣都凝着颗小星子,在空中拼出斗姆元君的法相轮廓。
“南宫娘娘好神通。”嬿尚宫的声音从廊外传来,她身后跟着端怀,那侍女捧着面水纹流转的铜镜,镜缘镶着赤金独角兽,正是易阳欣儿的照影镜。“天后娘娘说,辨日需先识己,这镜能照出您所有本源形态,轮值九日的光华自会与您本源相契。”
苒苒伸手抚上镜面,冰凉的触感刚传到指尖,镜中便漾起涟漪。先是幻雪公主的银白发冠,接着浮出人鱼公主的珍珠尾鳍,普贤菩萨的玉净瓶、白雪姬的冰晶斗篷、嫦娥仙子的广寒桂树……最后定格在穿白裙的自己身上,周身萦绕着金乌与白鼠交缠的光晕。她正看得出神,镜中忽然跃出一道赤红火光,化作烈焰独角兽的虚影,与她的白鼠图腾鼻尖相抵,竟在镜面上融出片暖融融的光。
“这是……”苒苒微怔,镜中红光里渐渐浮出九日轮值的轨迹,第一日的光华偏赤,正与易阳欣儿的火本源同色,而第七日的光晕泛着银白,竟与她裙上的鲛绡如出一辙。
朴水闵凑近来看,暖炉的热气呵在镜面上,凝成层薄雾:“公主你看,第七日的光和您的月石步摇一样亮呢!”
苒苒望着那道银白光晕,忽然想起在无尽海时,人鱼族的祖母曾说,月长石本是太阳碎在深海的鳞片。她抬手摘下步摇,将月石凑近镜面,刹那间,照影镜迸发出刺目的光,孤茗宫的冰花与空中星子齐齐震颤,连南极冰岛的罡风都放缓了流速,仿佛在聆听某种跨越本源的共鸣。
廊外的冰风里,隐约传来火宫殿的钟鸣,那是九日即将换值的信号。苒苒握着月石步摇,望着镜中交缠的金乌与白鼠,忽然明白帝俊那句“让羲和教你”的深意——原来太阳的烈焰从不是要灼融月亮的清辉,而是要在彼此的本源里,照出更辽阔的光。
照影镜的光华尚未敛去,孤茗宫的冰树忽然剧烈摇晃,那些凝着星子的花瓣簌簌坠落,在空中拼出道赤色符纹。嬿尚宫脸色微变,拂袖展开幅水纹卷轴,只见上面浮现出火宫殿的景象——易阳欣儿正立于龙塔寝殿的丹陛上,金冠上的火玉与十二面悬镜相照,每面镜中都跃出条赤炼蛇,蛇信吞吐间,将九日轮值的轨迹拓印在琉璃壁上。
“是天后娘娘在传‘星火仪’。”嬿尚宫指尖点过卷轴上的符纹,“这是辨日的基础心法,需以自身本源引动太阳真火,您看这蛇纹盘绕的角度,正合雷霆决的起手式。”
苒苒望着空中的赤符,忽然想起帝俊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她试着按符纹轨迹抬手,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竟顺着指尖流转的月华跃起,与赤符相触的刹那,广寒宫的冰檐突然渗出细汗般的水珠,朴水闵惊呼一声,发现那些水珠落地即化作极小的火烈鸟,扑棱着翅膀钻进雪地里,竟烫出个个梅花状的浅坑。
“公主的冰雪本源,竟能引动火灵?”朴水闵捧着暖炉的手微微收紧,熹黄色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串着的黄花鱼骨珠,那珠子此刻正泛着暖光,“方才弄玉姐姐遣灵鸽传讯,说兀神医在檾炩城的药庐里,用冰火麒麟的麟粉炼了种‘融界丹’,能让不同本源的术法在体内共生。”
苒苒未及回应,便见空中的赤符突然扭曲,化作道火翅虚影。那虚影俯冲而下,掠过她鬓边的月石步摇时,步摇上的月光石竟迸出细碎的火星,与她袖间的清辉缠成条银红相间的光带。嬿尚宫眼中闪过讶异:“寻常人引星火仪,需借天后娘娘的火媚术方能入门,南宫娘娘竟能凭月华为媒……”
话音未落,寒沁阁方向传来鹰唳。秦弘基振翅落在冰廊前,鹰爪上抓着只鎏金信筒,筒身刻着金乌图腾。“玉卓公有令,”他展开信笺,褐金羽毛上的雷纹随话音亮起,“命南宫娘娘携照影镜即刻前往卧龙大殿,观礼‘九日归位’大典。”
苒苒接过信笺,指尖触到笺上烫金的字迹,竟感到一丝熟悉的雷电之力——那是帝俊修习雷霆决时,留在器物上的本源印记。她望着镜中仍在交缠的金乌与白鼠光晕,忽然明白方才水珠化鸟的异象,原是冰雪与烈焰在彼此的本源里,悄悄开出了新的花。
朴水闵已将照影镜收入锦盒,见苒苒望着寒沁阁的方向出神,轻声道:“公主,檾炩城的龙塔上,能看见九日同辉呢。”苒苒点头,提起裙摆往阁外走,步摇上的火星与冰棱相撞,发出比昨日考核时更清亮的声响,仿佛在应和着远处焰海翻涌的涛声。
往卧龙大殿去的路上,秦弘基在前引路,金翅扫过焰海时,激起的火星在半空凝成指路的星标。苒苒提着白裙踏在光桥上,照影镜的锦盒被朴水闵紧紧抱在怀里,熹黄色衣裙在烈焰背景中格外鲜亮,倒像片误入火海的暖阳。
刚过檾炩城的龙塔,便见罗兰奥蹲在塔下的石阶上,指尖转着青铜钱币,钱币边缘的火纹与石阶的冰纹相触,竟烧出串铜钱大小的窟窿。“南宫娘娘来得巧,”他抬头时,大犬座的图腾在额间闪了闪,“西烨刚把冰火麒麟的麟甲融成了地砖,您瞧这光脚踩上去,左边能练寒冰诀,右边能悟烈火功。”
苒苒低头望去,龙塔前的广场果然铺着双色地砖,左半泛着冰蓝,右半燃着赤红,交界线处腾起袅袅白雾。她试着将左脚踩在冰砖上,刹那间,广寒宫的冰棱、幻雪帝国的冰川、无尽海的深海寒泉……所有与冰雪相关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突然立起,鼻尖朝着红地砖的方向轻嗅。
“这是玉卓公特意让人改造的‘两仪坪’。”罗兰奥抛来枚钱币,“他说南宫娘娘本源里藏着太多界域的印记,得找个地方让它们好好认认亲。”钱币落在苒苒掌心,竟烫得她指尖微颤——那上面沾着帝俊的雷电气息,与她掌间的月华相触,竟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朴水闵忽然轻呼一声,指着塔顶:“公主您看,兀神医在放风筝!”众人抬头,只见只巨大的刺猬风筝正悬在塔尖,风筝线是用冰蚕丝混着火绒纺成的,末端缠着个药囊,囊口飘出的药香遇热化作粉蝶,遇冷凝成冰晶,倒像是在演示某种术法融合的诀窍。
“那是‘通窍散’,”秦弘基的金瞳扫过药囊,“兀神医说,不同本源相撞时容易淤塞,这药能让气息顺着经络走。”说话间,塔顶的风筝突然断线,药囊直直坠向苒苒,她下意识抬手去接,掌心的月华与药囊的热气相裹,竟在半空开出朵冰蕊火瓣的奇花。
“好本事!”塔上传来兀神医的赞叹,他缩成刺球状从塔顶滚下,落地时展开身形,刺猬图腾在背上闪个不停,“这花叫‘界融’,埋在两仪坪的交界线里,明年能长出连接冰火两域的藤蔓呢。”
苒苒望着那朵奇花渐渐化作光点,融入地砖的交界线中,忽然觉得掌心的雷电气息不再灼人。她提起裙摆,右脚轻轻踩上红地砖,这一次,太阳真火的暖意并未让她不适,反而像久别重逢的旧识,顺着经脉漫向四肢——原来那些藏在本源深处的印记,早已在彼此的光里,悄悄认得了归途。
龙塔的钟鸣再次响起,九日归位大典即将开始。苒苒握紧掌心的钱币,跟着秦弘基往卧龙大殿走去,身后两仪坪的地砖上,冰蓝与赤红的光晕正缓缓漫延,像要在焰海与冰原之间,铺出条更辽阔的路。
卧龙大殿的殿门在眼前缓缓展开,鎏金的门环上盘着金乌吐焰的纹样,与苒苒裙摆的白鼠图腾遥遥相对时,竟激起细微的光澜。殿内金砖被九日烘得滚烫,却在她踏入的刹那,脚边漾开一圈清凉的月华,如冰泉漫过熔岩,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灼人的热气。
帝俊端坐于玉座之上,紫金玄衣的袖摆垂落,麒麟长臂搭在扶手上,褐金深瞳扫过来时,并未带平日的雷霆威压,反倒像在审视某种精心培育的灵植。易阳欣儿立于左侧丹陛,红衣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正与悬在殿顶的九日相呼应,她凤眼微眯,火翅在肩后轻轻扇动,带起的气流让殿角悬着的雷锋剑发出嗡鸣——那剑的器灵似在呼应她的火媚术,剑身上的雷纹与火纹交缠成环。
“苒苒既已能引两仪坪的冰火之气,”易阳欣儿先开了口,方唇吐字间带起星火,“便该试试这‘九日镇魂阵’。”她说着抬手,十二面悬镜突然转向中央,镜光汇聚处浮出九道虚影,正是九日的本真形态,第一道赤如熔金,第九道却泛着月白,与苒苒的月华气息隐隐相契。
朴水闵抱着照影镜缩在殿柱后,熹黄色衣袖被殿内热浪烤得微微发皱,她望着镜中反射的九日虚影,忽然发现第七道虚影的光晕里,竟藏着条极小的黄花鱼——那是她本源图腾的印记,想来是方才两仪坪的气息沾了上去。
苒苒望着空中的九日虚影,忽然想起在无尽海时,人鱼族的潮汐歌能引动日月轨迹。她试着抬手按北斗七星的方位轻点,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突然跃起,顺着她指尖的月华攀上第七道虚影,那虚影竟应声亮起,月白色的光晕漫延开来,与殿顶的金乌图腾相撞,迸出漫天星屑。
“有意思。”帝俊的声音带着雷鸣掌的沉厚,他指尖在扶手上轻叩,节奏竟与雷霆决的心法口诀暗合,“西烨,取你的麟甲来。”冰火麒麟王子应声上前,卸下片半冰半火的麟甲,递到苒苒面前时,麟甲突然裂开,冰面映出北斗七星,火面则浮现金乌展翅的纹样。
苒苒将掌心贴在麟甲中央,月华与麟甲的冰火之气相融,竟在甲面凝成枚新的图腾——白鼠衔着金乌的尾羽,站在北斗星轨之上。嬿尚宫看得眼亮,低声对朴水闵道:“这才是南宫娘娘该有的气象,融万界本源,却不失本真。”
朴水闵刚要点头,殿外突然传来罗兰奥的呼喊:“玉卓公,檾炩城的药庐里,兀神医把‘界融’花炼出蜜了!”话音未落,秦弘基已衔着只玉罐飞进殿,罐口飘出的甜香遇热化作火蝶,遇月凝成冰蝶,在殿内翩跹起舞,倒像是在为这新成的图腾庆贺。
苒苒望着甲面上的新图腾,忽然明白所谓南宫娘娘的仪轨,从不是要磨去她冰雪的清冽,而是要让太阳的烈焰、月亮的清辉、星辰的轨迹,都在她的本源里找到归宿。殿外的焰海仍在翻涌,南极冰岛的雪也未停歇,可在这卧龙大殿的光晕里,所有看似相悖的力量,都正循着某种奇妙的轨迹,缓缓相融。
殿内的“界融”花蜜香尚未散尽,西烨忽然发出一声轻啸,冰火双瞳同时亮起。众人循他目光望去,只见卧龙大殿的穹顶竟裂开道缝隙,缝隙中淌下的不是焰海的岩浆,而是南极冰岛的千年雪——那些雪花落在金砖上不化反燃,化作半冰半火的冰晶,在空中拼出条通往寒沁阁的光道。
“是冰火结界松动了。”易阳欣儿起身时,金冠上的火玉骤然炽烈,她凤眼扫过殿外,“昨日苒苒在广寒宫引动的月华,竟与九日归位的力量相冲,把两界的屏障撞出了缺口。”说罢扬手召来弄玉,“取‘锁界符’来,让端怀去寒沁阁守着,别让冰棱掉进焰海。”
苒苒望着空中的光道,白裙上的新图腾突然发烫——白鼠衔着的金乌尾羽竟渗出微光,顺着光道往南极冰岛的方向延伸。她忽然想起嬿尚宫曾说,南宫娘娘的职责之一便是调和日月两界的气息,此刻掌心的麟甲印记与光道共鸣,倒像是在指引某种解法。
“玉卓公,”她抬头时,鬓边月石步摇的光晕恰好与帝俊玄衣上的金乌图腾相触,“苒苒想去寒沁阁看看。”帝俊褐金深瞳中闪过一丝沉吟,麒麟长臂轻抬,雷锋杖突然从殿角飞来,杖身雷纹亮起:“此杖可镇住失控的冰火之气,秦弘基,护她前去。”
鹰族首领应声振翅,金瞳在光道中划出残影。苒苒提着裙摆踏上光道,脚下的半冰半火冰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像极了她初学时踩碎冰棱的响动。朴水闵抱着照影镜紧随其后,熹黄色衣裙被光道中的气流掀起,腕间的黄花鱼骨珠与空中的冰晶相撞,竟弹出人鱼族的古老歌谣调子。
刚至寒沁阁的冰廊,便见端怀正举着锁界符与漫天飞舞的冰棱对峙。那些冰棱沾了焰海的火气,撞在符纸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将沁寒殿的匾额都烧出焦痕。“南宫娘娘来得正好,”端怀额间渗着细汗,“这些冰火相杂的灵体认主,只有您的本源能安抚它们。”
苒苒抬手按在冰廊的廊柱上,月华顺着指尖漫延,那些暴走的冰晶突然温顺下来,在空中凝成座冰桥,一头连着寒沁阁,一头搭向焰海边缘。她望着冰桥尽头跃动的星火,忽然明白所谓调和,从不是强令冰融于火,而是让它们在彼此的疆域边缘,共同架起通路。
朴水闵忽然指着冰桥中央:“公主您看,那里有白鼠跑过!”苒苒望去,果然见道白影闪过,细看却是自己裙上图腾的虚影,正与冰桥另一端跃来的金乌虚影相戏。两团虚影相撞处,竟开出朵冰壳火芯的花,花瓣上既刻着北斗星轨,又缀着人鱼族的珍珠,倒像是把她所有的本源印记都融在了一处。
远处传来秦弘基的鹰唳,他衔来片刚从焰海摘下的火莲,花瓣落在冰桥上,瞬间化作能耐寒暑的灵种。苒苒俯身拾起灵种,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那是太阳真火与月亮清辉在灵种里共生的温度,正如她此刻站在冰与火的交界,终于懂得南宫娘娘的仪轨,原是要在看似对立的世界里,寻到共生的韵律。
寒沁阁的冰檐仍在滴落融雪,远处焰海的涛声隐约可闻,而这座新生的冰桥之上,正有越来越多的冰火灵体聚集,它们不再相斥,反倒围着那朵奇花轻舞,仿佛在庆祝一个新秩序的开端。
冰桥中央的奇花越开越盛,花瓣上的北斗星轨忽然流转,竟在寒沁阁与焰海之间织出张星网。那些半冰半火的灵体被星网兜住,渐渐凝成一颗颗双色珠子,珠子里时而闪过广寒宫的冰棱,时而跃出九日的星火,倒像是把两界的风光都锁进了琉璃里。
“这是‘界珠’。”嬿尚宫不知何时也循光道而来,墨色宫装的下摆沾着些冰碴,“古籍上说,当日月本源真正相融时,便会凝结此珠,能稳固任何松动的结界。”她指尖点过最近的一颗界珠,珠内突然映出苒苒在广寒宫练习礼仪的模样——那时她素裙曳地,屈膝时鬓边银珰轻叩,暖炉的铜环声正与远处帝俊的雷鸣掌韵律相合,原来早在考核那日,月华与日光便已在冰雾中悄悄共鸣。
苒苒望着珠内的倒影,忽然想起自己初到南极冰岛时,总嫌这里的雪太寒,不及幻雪帝国的雪有灵性。可此刻触着掌心温润的界珠,才觉这冰原的冷冽里,早已藏着接纳烈焰的温柔。朴水闵抱着照影镜凑过来,熹黄色衣袖擦过界珠,珠内竟闪过片碧海——那是无尽海的景象,人鱼十七公主的尾鳍正拍打着浪,浪尖上跃动的月光,与此刻星网的光华一般无二。
“弄玉姐姐说,天后娘娘要亲自来验界珠呢。”朴水闵忽然指着焰海方向,那里果然有道赤红火光冲破云层,易阳欣儿的火翅在光中舒展,红衣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与星网相触,网间的界珠顿时齐齐亮起,“不错,”她凤眼弯起,方唇噙着笑意,“比当年帝俊用雷霆决强行镇住结界要巧得多。”
说话间,秦弘基衔来枚更大的界珠,珠内竟封着只白鼠与金乌,正围着朵冰蕊火瓣的花嬉戏。“这是玉卓公让西烨送来的,”鹰族首领放下珠串,金瞳里映着星网的光,“他说此珠可作南宫娘娘的印信,往后调阅各界典籍,凭珠便能通行无阻。”
苒苒接过那枚主珠,入手微凉,却在触到掌心月华时渐渐变暖。珠内的白鼠似有感应,对着她裙摆上的图腾轻嗅,金乌则展开翅膀,将鼠身护在羽翼下——这画面让她忽然想起斗姆元君的法相,北斗七星环着日月,原是这般相生相依的景象。
寒沁阁的冰檐开始滴水,滴落在界珠上发出叮咚脆响,与焰海的涛声、广寒宫的风鸣缠成一曲。苒苒望着星网外渐渐稳固的冰火结界,忽然明白所谓南宫娘娘的仪轨,从不是要在烈焰中磨去冰雪的棱角,而是要让每一寸清冷都长出接纳光热的勇气,让每一缕炽烈都懂得温柔地包裹寒凉。远处的卧龙大殿传来钟鸣,九日的光华与月神的清辉在星网上交织,仿佛在为这新生的平衡,奏响绵延的序曲。
界珠串成的星网忽然剧烈震颤,那些封着白鼠与金乌的主珠裂开细缝,从中飘出缕缕银丝,银丝落地即化作玉简,上面密密麻麻刻着蝌蚪状的文字。嬿尚宫俯身拾起一片,指尖拂过玉简时,文字竟化作流光钻进她眉心,“是《万界仪轨》!”她眼中闪过惊异,“传闻此典藏于北斗星核,需日月本源相融方能现世,上面记载着调和各界气息的古法。”
苒苒接过一片玉简,冰凉的触感刚传到指尖,文字便在她眼前展开——竟是人鱼族的潮汐乐谱与火焰帝国的宫廷礼赞并置,乐谱的尾音恰好能衔接礼赞的起调。她忽然想起在广寒宫练习屈膝礼时,总觉动作生硬,此刻对照玉简才明白,原是该将人鱼摆尾的柔劲融入屈膝的弧度。白裙上的白鼠图腾顺着玉简的光华爬上肩头,鼻尖轻嗅间,广寒宫的冰棱、幻雪帝国的冻土、无尽海的暗流……所有与她本源相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不再杂乱,反倒顺着玉简的纹路连成脉络。
朴水闵的黄花鱼骨珠突然发烫,她摘下珠子凑近玉简,骨珠竟与文字相吸,在半空拼出段新的铭文。“这是……伺候公主时的步姿要诀!”她惊喜地指着铭文,“说要像黄花鱼逆流时那样,既稳又轻,不能扰了公主引动月华。”话音未落,寒沁阁的冰廊突然自动铺展,冰砖的排列竟与铭文的轨迹重合,想来是这典藉引动了宫殿的灵智。
远处传来雷鸟振翅之声,罗兰奥骑着只浑身带电的巨鸟落在冰桥边,他怀里抱着个青铜鼎,鼎内插着九支玉簪,簪头分别刻着九日的形态。“玉卓公说,《万界仪轨》需借九日灵气方能完全解锁。”大犬王座的图腾在他额间发亮,“西烨已去焰海取真火,兀神医在檾炩城炼了‘启明丹’,说是能让阅览者看清典藉里的界域影像。”
苒苒望着鼎中的玉簪,忽然发现第七支簪头的月白色光晕正与自己鬓边的步摇共鸣。她试着将玉简凑过去,簪头竟射出道光束,在冰桥上投映出幅奇景——北斗七星的光轨化作台阶,阶上既有穿着火焰帝国宫装的舞者,又有幻雪帝国的冰雕乐师,人鱼族的歌者正坐在阶边,尾鳍拍打出的节奏,恰好合上舞者的舞步。
“原来各界的仪轨从不是孤立的。”她轻抚着玉简上的纹路,心中豁然开朗,那些曾让她困惑的宫廷礼仪,此刻看来竟与她过往习得的各族技艺一脉相通。朴水闵捧着暖炉笑道:“公主您看,那冰雕乐师的动作,多像您昨日练习的拱手礼呀。”
冰桥外的冰火结界已彻底稳固,界珠的光华与《万界仪轨》的流光交织,在寒沁阁的穹顶织出片星河。苒苒望着星河里流转的各界影像,忽然明白南宫娘娘的职责,从来不是困于一方宫殿习得刻板的礼仪,而是要在这浩瀚宇宙中,寻到所有文明共通的韵律。雷鸟的啼鸣与冰棱的轻响在耳边相和,远处焰海的涛声正渐渐走近,想来是西烨取来了真火,那本藏于星核的典藉,即将在日月的共同映照下,揭开更深层的奥秘。
西烨踏着冰火双纹而来,手中托着盏琉璃灯,灯芯燃着焰海最深处的真火,火光竟呈幽蓝,与南极冰岛的冰色相映成趣。“玉卓公说,《万界仪轨》的最后三卷藏在星轨断层,需用真火引动月华为匙。”他冰火双瞳扫过冰桥上的投影,“兀神医的启明丹已炼成,服下便能看见断层里的界域。”
朴水闵刚接过药瓶,瓶塞开启的瞬间,药香竟化作无数细小的白鼠与黄花鱼虚影,绕着苒苒的白裙飞旋。“这药竟能引动本源图腾?”她惊奇地看着虚影钻进瓶中,又被药香裹着飞出,“弄玉姐姐说过,只有与服用者气息完全相契的丹药,才会有此异象。”
苒苒取过一粒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化作股清凉气流直冲天灵。刹那间,眼前的星网与冰桥都变得透明,露出背后层层叠叠的星轨断层——那里悬浮着无数破碎的界域碎片,有的是燃着永不熄灭火焰的城池,有的是覆着万年玄冰的宫殿,更有碎片里淌着无尽海的潮汐,人鱼族的歌声从碎片缝隙中溢出,与火焰城的钟鸣相和。
“那是失落的‘融界’。”嬿尚宫指着最大的一块碎片,上面刻着与界珠相同的图腾,“传闻宇宙初开时,本无冰火之分,后因本源之力失衡才分裂成各界,《万界仪轨》的终卷,便是要寻回最初的融合之法。”
易阳欣儿的火翅突然在半空展开,红衣如焰海翻涌,她指尖弹出九道火星,分别落在九支玉簪上:“苒苒且看,这九日轮值的轨迹,原是与北斗星轨互为表里。”随着她话音,玉簪射出的光束在星轨断层中织成网,那些破碎的界域碎片竟顺着光束缓缓靠近,碎片边缘的火焰与寒冰相遇时,不再相斥,反倒凝成层珍珠母般的光晕。
苒苒望着光晕中渐渐拼凑的融界图景,忽然明白自己裙摆上的白鼠图腾为何总朝着金乌虚影轻嗅——那不是好奇,而是源自本源的亲近。她抬手按在最近的一块碎片上,月华顺着指尖漫延,碎片上的冰棱突然化作流萤,与火焰城的星火缠成光带,光带尽头,竟浮现出广寒宫的轮廓,只是那宫殿不再孤悬冰原,而是坐落在焰海与冰原的交界,檐角既挂着冰棱,又缀着星火。
“南宫娘娘的本源,原是天生的调和之钥。”秦弘基的金瞳映着光带,“玉卓公让属下送来这个。”他放下一枚玉简,上面刻着雷霆决的心法,只是口诀旁多了行小字,竟是用幻雪帝国的冰晶文写就的注解,想来是帝俊特意为她标注的。
苒苒抚过玉简上的冰晶文,忽然觉得过往那些关于礼仪的生硬记忆,都化作了流动的光——屈膝时该有的弧度,原是幻雪帝国请安礼与火焰帝国叩拜礼的融合;抬手时袖间流转的清辉,恰能中和火媚术的炽烈。朴水闵捧着照影镜笑道:“公主您看,镜中的您,既有广寒宫的清,又带了点焰海的暖呢。”
星轨断层中的碎片仍在缓缓拼凑,融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苒苒望着那片既燃着火焰又覆着冰雪的土地,忽然明白所谓南宫娘娘的仪轨,从不是要在某一方界域里刻下固定的模样,而是要让每一种本源都能在她身上找到舒适的姿态,如同这即将重生的融界,冰与火各得其所,却又彼此成就。远处的雷鸟再次啼鸣,似在催促着她伸出手,去触碰那片新生的土地。
融界的轮廓刚凝出雏形,星轨断层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拼凑的碎片边缘竟渗出墨色雾气。西烨的冰火双瞳骤然收紧:“是‘界蚀’!古籍上说,融界重生时会引来这种雾气,专噬本源之力。”他话音未落,雾气已漫过最近的一块火焰城碎片,那上面燃烧万年的真火竟瞬间黯淡。
易阳欣儿的火翅在半空扇出炽热风墙,红衣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发出咆哮,却见雾气遇火不燃反涨,竟化作无数赤炼蛇的虚影,顺着风墙缝隙钻了进来。“寻常火焰镇不住它,”她凤眼微沉,指尖凝聚的星火忽然转向苒苒,“这雾气怕冰喜暖,偏又惧月华,只有你能引动冰火与月华相济。”
苒苒望着那些缠上界珠的蛇形雾气,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突然竖起鬃毛。她想起《万界仪轨》中记载的“三才阵”——以冰为基,以火为引,以月华为枢。当下咬破指尖,将带着月华气息的血珠弹向空中,同时引动寒沁阁的冰棱与焰海的真火,三股力量在空中交织成三角,雾气触到冰棱凝结,遇上火光灼缩,被月华一照竟化作细小的光点,纷纷坠入融界雏形中。
“公主的血里竟有北斗星力!”朴水闵捧着暖炉的手微微发颤,熹黄色衣袖上沾了点溅落的光点,那些光点竟化作迷你黄花鱼,绕着她的本源图腾游动,“弄玉姐姐说过,北斗紫光夫人的血能净化万物,原来公主您……”
苒苒未及回应,便见秦弘基衔来支冰晶长笛,笛身上刻着人鱼族的潮汐纹。“玉卓公说,此笛能引无尽海的潮汐之力助你。”鹰族首领放下长笛,金瞳扫过融界,“您且看,那些界蚀雾气被净化后,竟成了融界的灵壤。”果然,坠向融界的光点落地即化作黑土,土上竟同时冒出冰芽与火蕊。
她拾起长笛凑到唇边,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人鱼族的潮汐乐谱,笛声响起时,寒沁阁的冰阶跟着震颤,焰海的浪涛拍击声从数万里外传来,与笛声相和。那些剩余的界蚀雾气似被笛声牵引,竟乖乖钻进三角阵中,被净化成更多灵壤。嬿尚宫看着融界上渐渐舒展的冰芽火蕊,低声道:“南宫娘娘这一吹,怕是把各界的灵韵都聚来了。”
易阳欣儿忽然轻笑出声,火翅收起时带落几片火星,恰好落在融界的灵壤上:“你这吹奏的姿态,倒比初见时多了三分从容。”她指尖弹出一道火线,在融界上空织成网,“这界网需你用月华稳固,往后它便是连接太阳焰星与南极冰岛的枢纽,再无需冰火结界相隔。”
苒苒望着融界上冰芽与火蕊相拥而生的模样,忽然明白那些曾让她辗转难眠的礼仪练习,原是在为今日调和各界之力铺路。屈膝时的端凝教会她沉稳,抬手时的舒展让她懂得包容,就连广寒宫的清冷岁月,都成了滋养月华之力的温床。朴水闵忽然指着融界中心:“公主您看,那里长出株白鼠衔金乌的奇树呢!”
星轨断层的震颤渐渐平息,界蚀雾气已尽数化作灵壤。苒苒握着冰晶长笛,望着那片既生冰雪又燃火焰的新生土地,忽然想吹奏一曲幻雪帝国的古谣,配着火焰帝国的宫调,再掺些人鱼族的吟唱——想来这便是《万界仪轨》终卷的真意,不是强求各界相同,而是让每种声音都能在共鸣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远处卧龙大殿的方向传来钟鸣,九日的光华与北斗的星辉同时洒落,似在为这方新生的融界,送上跨越星轨的祝福。
融界中心的奇树骤然舒展枝叶,白鼠图腾与金乌图腾在树冠交织,竟结出颗双色果实,一半如冰凝玉,一半似火熔金。苒苒刚伸手触碰,果实便自行裂开,从中飘出枚玉简,上面的文字不再是蝌蚪状,而是化作流动的光影——正是她在广寒宫练习礼仪的模样,只是画面里的她,屈膝时裙裾扫过冰阶,竟催生出串冰花;抬手时袖间月华流转,又引燃了阶边的星火,冰与火在她的仪轨中自然相融。
“这是‘本命仪轨’。”嬿尚宫凑近细看,墨色宫装的袖口沾了片飘落的奇树叶,“每个人的本源不同,修出的仪轨也独一无二,南宫娘娘的仪轨,原是天生能引动冰火共生。”她话音刚落,那光影中的冰花与星火突然飞出玉简,落在融界的灵壤上,瞬间长成片树林,每棵树上都挂着不同界域的果实,有幻雪帝国的冰浆果,有无尽海的珍珠果,更有火焰帝国的焰心果。
朴水闵摘下颗珍珠果,果皮裂开时,里面竟躺着枚缩小的暖炉,炉身上的铜环与她捧的暖炉一模一样。“这果子里藏着公主练习礼仪时的物件呢!”她惊喜地举起暖炉,“您看这铜环的纹路,和您第一次考核时用的那只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罗兰奥的呼喊,他推着辆青铜车穿过冰桥,车上摆满了各色器皿,有刻着雷霆纹的鼎,有镶着火玉的盏,最显眼的是面冰镜,镜缘镶着北斗七星的宝石。“玉卓公让把这些送来,说是供南宫娘娘完善本命仪轨用。”大犬王座的图腾在他额间发亮,“兀神医还说,这些器皿里掺了冰火麒麟的麟粉,能随您的本源变化形态。”
苒苒望着那面冰镜,镜中忽然映出斗姆元君的法相,法相抬手时,北斗星轨化作条绶带,轻轻落在她肩头。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为北斗紫光夫人时的职责,原是调和星轨运行,如今这份力量与南宫娘娘的仪轨相融,竟让融界的树林发出清越的共鸣,树叶的沙沙声与冰晶的碰撞声、火焰的噼啪声缠成乐章。
易阳欣儿指尖弹出的火线在林间穿梭,将那些散落的果实串成璎珞,红衣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与璎珞相触,璎珞上的果实竟同时发光:“往后这融界,便由你执掌。”她凤眼望向星轨断层外,“帝俊已命人在两界之间修座‘共融殿’,殿内既有寒沁阁的冰柱,又有火宫殿的焰梁,正合你本命仪轨的意境。”
苒苒抚摸着肩头的星轨绶带,忽然觉得广寒宫的清冷岁月从未真正束缚过她,那些独处的时光,原是让她的本源在寂静中沉淀,待时机一到,便能绽放出调和万有的力量。朴水闵捧着刚摘的焰心果笑道:“公主您看,这果子熟了,要不要尝尝?听说吃了能让仪轨更灵动呢。”
融界的风忽然转向,带着林间的果香吹向寒沁阁与焰海,冰桥两端的宫殿同时亮起微光,广寒宫的檐角冰棱开始泛出暖光,火宫殿的焰梁上竟凝结出细雪。苒苒望着这奇幻的景象,忽然明白所谓仪轨,从不是刻板的规矩,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自己的节奏里,与世界温柔相拥。远处的雷鸟再次啼鸣,似在催促她踏上那座新生的共融殿,去书写属于南宫娘娘的、独一无二的仪轨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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