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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104 我会说你好啊

远在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异国的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嫁入他乡已逾数载,每当朔风卷着雪沫掠过窗棂,总忍不住抚着鬓边玉佩想起故国,那冰原万里的曜雪玥星冰雪大陆上,幻雪帝国的夜空常悬着曜雪般的寒星与皎洁的玥月,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曾陪她在雪地里追过流萤,也曾在同寝的碧雪暖阁里为她讲过北疆边关的故事。这般美好时时萦绕于心间,她望着天边那轮与故国相似的月亮,暗自默念:若得再逢兄长,定要敛衽一礼,轻声道句“兄长,别来安好?”

宇宙纪年的寒夜,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风总带着火焰帝国特有的燥意,可今夜却不同。朔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像被揉碎的冰晶,“簌簌”地敲打着火宫殿檾炩城龙塔寝殿的琉璃窗。窗棂上雕刻的金乌图腾在廊下宫灯的映照下,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倒让这满室的暖光添了几分萧瑟。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正坐在窗边的紫檀木软榻上,身上那件白裙如雪初融,裙摆绣着的银线玥月纹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泽,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像曜雪玥星上未经触碰的冰玉。她抬手抚了抚鬓边那枚羊脂白玉佩,玉佩上雕刻的雪莲花纹被体温焐得温热,指腹摩挲过花瓣的纹路,恍惚间又回到了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雪夜。

她的眼睫很长,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此刻微微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思绪。那双眸子本就如玥月般清亮,此刻却蒙着一层薄雾,连带着周身那股清冷如月光的气质,都添了几分怅然。身侧的朴水闵端着一盏温热的雪顶茉莉茶,见她这副模样,轻声道:“公主,夜深了,这茶您再抿一口吧,是按您说的法子,用故国的雪水湃过的。”朴水闵穿着一身熹黄色宫装,袖口绣着细小的水纹,说话时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自家主子的思绪。

苒苒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才缓缓抬眼。窗外的月亮正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圆得像一枚温润的玉璧,竟与曜雪玥星的月亮有七八分相似。她望着那轮月,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怀念,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闵儿,你看这月亮,”她的声音很轻,像雪落在松枝上的声音,“像不像咱们曜雪玥星上的那轮?记得小时候,兄长总说,那月亮是天地间最干净的东西,能照见人心底的念想。”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点头道:“确实像。公主您从前总爱拉着曦风王子在雪地里追流萤,说要把流萤装进琉璃瓶,和月亮比一比谁更亮。”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苒苒记忆的闸门。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无垠的雪原,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袍子的下摆扫过雪地,带起细碎的雪粒。他身形清瘦,站在雪地里,倒像是从冰雪里走出的精灵,周身那股清冷矜贵的气质,与这冰原融为一体。

“兄长那时总笑我傻,”苒苒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暖意,眼底也亮了起来,“他说流萤的光哪能和月亮比,可还是会陪着我追。有一次我跑得急了,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他慌得什么似的,不顾自己袍角沾了雪,蹲下来给我揉膝盖,还故作严肃地说‘苒苒再这么冒失,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她边说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膝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兄长掌心的温度。

廊下的风更紧了些,卷起的雪沫子打在窗上,发出更密的声响。苒苒将茶盏放在手边的小几上,目光重新落回天边的月亮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脚边铺了一片银白,像极了故国碧雪暖阁里的月光。

她记得有一年北疆边关传来捷报,兄长在暖阁里给她讲边关的故事。他坐在紫檀木桌旁,手里拿着一卷兵书,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连带着他说话时微微扬起的下颌线,都显得格外清晰。“苒苒你看,”他指着兵书上的舆图,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是北疆的雪山,等开春了,我带你去看那里的冰瀑,比咱们宫里的假山好看百倍。”那时她趴在桌上,托着腮听着,眼里满是向往,说:“兄长可要说话算话,到时候还要给我讲边关将士们的故事。”兄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自然算话。”

想到这里,苒苒的指尖又用力按了按鬓边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让她稍稍回神。她望着那轮明月,唇瓣轻启,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兄长,如今这太阳焰星的风虽燥,可月亮倒是和故国一样。你在幻雪帝国,是不是也正望着同一轮月?若得再逢,我定要敛衽一礼,好好问问你,别来安好?”

窗外的雪沫还在飘,宫灯的光晕在风里轻轻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细长而孤单。可她眼底的光却亮了些,仿佛那轮明月真的能将她的思念,捎向数万里外的曜雪玥星。

风卷着雪沫子在窗棂外打着旋,苒苒抬手将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耳垂上那枚珍珠耳坠——那是兄长曦风临行前送她的,说是用曜雪玥星深海里的暖珠磨成,戴在身上能暖三分。此刻珠身微凉,倒让她想起兄长送她时的模样。

那日她站在刃雪城的城楼上,兄长穿着标志性的白袍,衣袂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后的三位鹤羽仙人垂手侍立,衷一情捧着锦盒,衷一怀执伞挡住斜斜飘来的雪粒,衷一愫则望着远处无垠海岸翻涌的浪涛。曦风接过锦盒,亲自为她戴上耳坠,指尖触到她耳垂时微微一顿,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笑意的眸子,此刻竟藏着几分不舍。

“苒苒,此去太阳焰星,万事谨慎。”他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极轻的叹息,“帝俊性情刚猛,易阳欣儿更是烈火性子,你……”

“兄长放心。”苒苒当时仰头看他,努力扬起嘴角,“我是曜雪玥星的公主,断不会失了分寸。”她记得兄长那时抬手,似乎想像从前那样揉她的头发,手到半空却又收回,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袍角的银线在雪光下闪了闪。

正想得入神,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朴水闵轻声提醒:“公主,是弄玉姑娘来了。”苒苒抬眸,便见火羲公主身边的侍女弄玉掀帘而入,她穿着一身绯红宫装,腰间系着金丝鸾鸟带,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意,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

“月神殿下,天后娘娘请您去主殿卧龙大殿品新酿的火枣酒呢。”弄玉的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苒苒起身时,白裙裙摆扫过榻边的银炭盆,带起一丝暖意,她理了理衣襟,轻声道:“有劳姑娘通报,我这就过去。”

走在通往卧龙大殿的长廊上,两侧的火烛跳跃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廊外的风更急了,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雷神殿的雷鸣声——想来是帝俊正在修习《雷霆决》,那霸道的雷电之力隔着数重宫墙都能感受到。苒苒想起初到太阳神殿时,曾远远见过帝俊练雷鸣掌,紫金玄衣在雷光中翻飞,褐金深瞳里满是王者的威严,麒麟长臂挥出时,连空气都在震颤。

“听说昨日帝俊陛下又得了一件神器,”弄玉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炫耀,“是鹰族首领秦弘基寻来的雷锋杖,与陛下的雷锋剑正好相配呢。”苒苒只是淡淡点头,目光落在长廊尽头那扇雕刻着烈焰独角兽的殿门上——那是易阳欣儿的图腾,正如火羲公主本人,炽热而张扬。

踏入卧龙大殿时,易阳欣儿正斜倚在凤榻上,红色宫装如流动的火焰,火翅在身后微微扇动,金冠上的宝石折射出刺目的光。见苒苒进来,她抬了抬眼,凤眼微挑:“月神倒是来得巧,刚温好的酒,尝尝?”她身侧的端怀立刻斟了一杯递过来,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带着灼人的暖意。

苒苒接过酒杯,指尖刚触到杯壁,忽然听到殿外传来鹤鸣——那声音清越,竟有几分像故国丹顶鹤的鸣叫。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望向窗外,却只看到沉沉夜色。易阳欣儿注意到她的失态,轻笑一声:“怎么?月神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苒苒收回目光,将酒杯凑到唇边,温热的酒液滑入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波澜。她想起曦风身边的三位鹤羽仙人,想起刃雪城的梧桐树上,总停着成群的丹顶鹤。或许,这声鹤鸣只是巧合,可她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兄长派了人来看她?

风从殿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烛火猛地一晃,易阳欣儿身后的火翅亮了亮,将殿内照得一片通明。苒苒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期盼,只听易阳欣儿又道:“听闻曜雪玥星近日降雪甚厚,银玥公子怕是正忙着处理雪灾吧?”

提到兄长,苒苒的指尖微微收紧,杯中的酒液晃出几滴,落在洁白的裙角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她轻声道:“兄长向来勤政,定能护佑幻雪帝国安稳。”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易阳欣儿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望向殿外那轮明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苒苒也跟着抬头,月亮依旧高悬,清辉洒满大地,仿佛能穿透无尽的时空,将她的牵挂,送到那片冰原万里的故国去。

酒液的暖意还在喉间流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雷电元素特有的嗡鸣。众人抬头,只见太阳神帝俊身着紫金玄衣踏入殿中,麒麟长臂上搭着一件玄色披风,褐金深瞳扫过殿内,最终落在易阳欣儿身上时,才添了几分温度。

“陛下。”易阳欣儿起身时,火翅收敛了锋芒,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柔,“正和月神品新酿呢。”帝俊颔首,目光掠过苒苒时微微一顿,她身上的白裙在满殿火光中,像一捧不会消融的雪,安静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才听闻秦弘基带回雷锋杖?”帝俊走到主位坐下,大犬王座农夫商士奥主罗兰奥立刻上前,将一柄刻满雷纹的长杖奉上。杖身泛着暗紫色的光,与帝俊腰间的雷锋剑隐隐相和。他握住杖柄的刹那,雷电之力骤然迸发,殿顶的夜明珠都晃了晃。

“此杖与雷霆决相得益彰。”帝俊的声音带着王者的沉稳,樱唇微扬时,自有一股霸道气场,“待下月,便用它镇压南溟的海啸。”易阳欣儿立刻笑道:“陛下神威,四海八荒谁敢不服?”

苒苒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论疆域与神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忽然,殿外又响起鹤鸣,这次更近了些,清越的鸣声里似乎带着某种韵律。她猛地抬头,只见一只丹顶鹤正停在殿檐上,红冠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哪来的野鹤?”端怀皱眉就要驱赶,却被帝俊抬手制止。他望着那只鹤,褐金深瞳微微眯起:“这是曜雪玥星的丹顶鹤,腿上还系着信筒。”

这话让苒苒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到那丹顶鹤扑棱着翅膀飞落,正是衷一情的随身仙鹤。信筒里卷着一张雪笺,罗兰奥接过呈给帝俊,他展开看了片刻,忽然看向苒苒:“银玥公子说,曜雪玥星的茉莉花开了,问你要不要些花种。”

雪笺上的字迹清隽,是兄长惯有的笔锋。苒苒接过时,指尖都在发颤,笺末还有一行小字:“近日边关安定,勿念。”短短几字,却让她眼眶发热。原来那声鹤鸣不是错觉,兄长真的记挂着她。

“既是银玥公子的心意,便收下吧。”帝俊将雪笺递还,语气听不出喜怒。易阳欣儿瞥了眼雪笺,火翅轻轻颤动:“曜雪玥星的茉莉花,哪有咱们焰星的火枣香甜?不过月神若喜欢,便让秦弘基派人去取便是。”

苒苒小心地将雪笺折好藏进袖中,轻声道:“多谢陛下,不必劳烦秦首领,让仙鹤带回些便可。”她抬眼望向殿檐,那丹顶鹤正歪头看着她,仿佛在传递故国的讯息。

夜深离殿时,朴水闵扶着她走过长廊,鹤鸣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告别之意。苒苒回头望了眼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觉得这太阳焰星的风,似乎也没那么燥了。

回到龙塔寝殿,她将雪笺铺在灯下,指尖一遍遍抚过“勿念”二字。窗外的月亮依旧明亮,她仿佛能透过月光,看到兄长站在茉莉田边,白袍被风吹起,身边的丹顶鹤正梳理着羽翼。

“兄长,”她对着月光轻声说,“我也很好,只是……很想再看看故国的雪。”风卷着雪沫掠过窗棂,这次听着,竟有几分像刃雪城的风声了。

雪笺被妥帖地收在紫檀木匣里,与那枚羊脂玉佩并排躺着。苒苒每日晨起,总要打开匣子看一眼,仿佛那清隽的字迹能生出暖意,驱散殿宇深处的寒凉。朴水闵见她这般,便寻来一方素绢,将“勿念”二字细细绣了,缝在她常披的素白披风里,“公主贴身带着,就当是银玥公子在身边护着您呢。”

这话让苒苒眼眶微热,她摸着绢上凸起的针脚,忽然想起幼时兄长教她刺绣的模样。那时她总把丝线缠得一团糟,曦风便耐着性子替她解开,白袍的袖口沾了各色丝线,却毫不在意。他说:“苒苒绣不好也无妨,兄长替你绣便是。”如今想来,那满室的茉莉香与丝线的气息,竟是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这日午后,殿外忽然热闹起来。朴水闵探听回来,说是冰火麒麟王子西烨从极北之地回来,带了些罕见的冰晶莲。苒苒正坐在窗前临摹故国的雪景图,闻言笔尖一顿,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极北之地……离曜雪玥星很近了。

“西烨王子还说,路过曜雪玥星时,见银玥公子正在茉莉花田旁的归渔居理事呢。”朴水闵的声音带着雀跃,“他说银玥公子看起来清减了些,但精神很好,还问起您是否适应这边的气候。”

苒苒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清减了?是因为处理雪灾劳累,还是……也如她一般,时常牵挂着远方的人?她望向宣纸上未完成的雪景,远山的轮廓已经勾勒出来,像极了刃雪城的轮廓,只是少了几分生气。

正怔忡间,端怀忽然来了,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意:“月神殿下,陛下和天后娘娘在寒沁阁设宴,请您过去赏冰晶莲。”苒苒放下笔,理了理衣襟,白裙上的玥月纹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寒沁阁虽在南极冰岛,却因布了暖阵而暖意融融。阁内的水晶缸里,冰晶莲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花瓣剔透如冰,与易阳欣儿一身红衣形成鲜明对比。帝俊坐在主位,西烨侍立一旁,他身着冰火双色长袍,半边脸覆着冰晶面具,眼神却带着温和。

“月神看看,这冰晶莲与曜雪玥星的雪莲相比如何?”帝俊开口,褐金深瞳里带着探究。苒苒仔细端详着,轻声道:“冰晶莲清透,雪莲温润,各有风姿。”西烨闻言笑道:“银玥公子曾说,雪莲最是坚韧,雪下三尺亦能绽放。”

提到曦风,苒苒的心轻轻一颤。她想起那年在茉莉田旁,兄长指着一株从石缝里钻出的雪莲,对她说:“苒苒你看,越是艰难,越要活得挺拔。”那时的风拂过他的白袍,衣袂翻飞如蝶,清俊的脸上满是认真。

易阳欣儿把玩着腕间的赤炼蛇手链,忽然道:“听闻银玥公子近日在修习新的冰系魔法?西烨,你与他相识多年,觉得他这魔法能敌得过陛下的雷霆决吗?”西烨刚要答话,却被帝俊打断:“魔法之道,贵在精进,而非比较。”他的目光扫过苒苒,“月神若想家,他日朕可允你回去看看。”

苒苒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她如今身在太阳焰星,岂是说回就能回的?便轻轻摇头:“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妇在此安好,不敢叨扰。”易阳欣儿嗤笑一声,火翅扇起一阵热风:“月神倒是懂事。”

宴席散后,苒苒走在回寝殿的路上,南极冰岛的风带着寒意,却让她头脑清醒。西烨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递过一个锦袋:“这是银玥公子托我带给您的,说是曜雪玥星的雪水所制的香膏,防风寒的。”

锦袋入手微凉,苒苒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玉盒,膏体雪白,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她想起从前每到寒冬,兄长都会亲自为她调制香膏,说雪松香能安神。指尖抚过玉盒,仿佛能触到兄长的温度,眼眶一热,竟有泪珠滑落,滴在雪地上,瞬间凝成了小小的冰晶。

“银玥公子还说,”西烨的声音放得很轻,“若您在这边受了委屈,不必硬撑着。”苒苒吸了吸鼻子,将锦袋紧紧攥在手里,轻声道:“替我谢过兄长。”

风卷起她的白袍,像一只欲飞的白鸟。她望着远处太阳神殿的方向,又回头望了望曜雪玥星所在的北方,心里默念:兄长,我很好,真的。只是这思念,如影随形,总在不经意间,便漫了满心。

雪松香膏被妥帖地收在妆奁最下层,每日晨起梳妆,苒苒总会挑一点抹在耳后。清冽的香气漫开来时,像有故乡的风轻轻拂过,连带着镜中那张总笼着淡淡愁绪的脸,都添了几分柔和。朴水闵为她绾发,手指穿过如云的青丝,忽然轻声道:“公主,您看这鬓角的碎发,倒像极了银玥公子书房里那株雪绒花。”

苒苒对着铜镜抬手抚过鬓角,镜中的自己白裙胜雪,眉眼间依稀有当年在碧雪寝宫的影子,只是眼底的澄澈里,多了几分在太阳焰星沉淀下的沉静。她想起兄长书房的雪绒花,是他亲手从北疆冰原移回来的,花瓣细如绒絮,却能在极寒中绽放。那时她总爱趁兄长不注意,偷偷摘一朵别在他的白袍上,看他无奈又纵容地摇头。

“闵儿,替我取那支珍珠步摇来。”苒苒轻声道。那步摇是母亲留传下来的,珍珠圆润,正是曜雪玥星深海特产的暖珠,与兄长送的耳坠本是一套。戴上步摇时,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镜中光影细碎,像极了故国雪地里跳动的流萤。

正梳妆间,殿外传来通报,说是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求见。苒苒微怔,兀神医是帝俊身边的四大守护者之一,专精医术,寻常不会来她的寝殿。待见到兀神医时,见他背着药箱,一身灰袍上沾着些草药碎屑,圆脸上堆着和善的笑:“月神殿下,陛下听闻您近日睡眠不佳,特命小神来给您诊诊脉。”

苒苒伸出手腕,脉息平和,只是略有些虚浮。兀神医诊了片刻,笑道:“殿下身子无碍,只是心绪不宁所致。小神这里有安神的香丸,殿下睡前焚一粒,定能安睡。”说罢递过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几颗墨绿色的香丸,散发着草木的清香。

“有劳神医。”苒苒道谢时,注意到兀神医袖口绣着一朵极小的雪莲——那是曜雪玥星特有的纹样,曦风的侍仆徐谦常穿的衣袍上便有。她心头微动,却没多问,只将锦囊收下。

待兀神医走后,朴水闵轻声道:“方才见神医给您的香丸里,似乎混了曜雪玥星的安眠草。”苒苒打开锦囊,捻起一粒香丸细看,果然在草药碎屑中认出了安眠草的影子——那是兄长曾在归渔居的院子里种过的,说能助眠。

她将香丸凑近鼻尖,熟悉的气息漫入鼻腔,恍惚间仿佛回到归渔居的夜晚。那时她偶感风寒,夜里总睡不安稳,兄长便在她窗下焚了安眠草,坐在床边为她读诗。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白袍上,银线绣的雪纹在光下流转,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像落在雪地上的月光,轻柔得能抚平所有不安。

“看来兄长是托兀神医带话来了。”苒苒将香丸放回锦囊,眼底漾起暖意,“他是怕我在这边受了委屈,连觉都睡不好呢。”朴水闵笑道:“银玥公子向来疼您,自然记挂着。”

这夜睡前,苒苒焚了一粒香丸。草木的清香在殿内弥漫开来,与雪松香膏的气息交织,竟生出几分故国暖阁的温馨。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雪渐息,恍惚间仿佛听到兄长在耳边低语:“苒苒不怕,兄长在呢。”

月色透过琉璃窗洒进来,在床榻边铺了一片银白。苒苒抬手抚过鬓边的珍珠耳坠,耳坠微凉,却让她觉得心头安定。她知道,无论相隔多远,兄长的牵挂总会像这月光一般,跨越万水千山,悄悄落在她身边。

第二日晨起,殿外传来消息,说帝俊要去视察南极冰岛的防御工事,易阳欣儿随行,让苒苒留守太阳神殿。苒苒听着,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忽然想起曦风曾说过,朝阳与明月虽难同辉,却共享一片天空。她对着朝阳轻轻屈膝,仿佛在向故国的方向行礼——兄长,你看,这里的朝阳虽烈,却也能照出温暖呢。

帝俊与易阳欣儿离宫后,太阳神殿的气氛松快了许多。苒苒趁着闲暇,带着朴水闵去了离主殿不远的花园。园中虽以火焰帝国特有的炽焰花为主,却在角落辟出一方小地,种着几株从曜雪玥星移栽来的茉莉。此刻正是花期,雪白的花瓣缀在枝头,风一吹,便飘来熟悉的清香。

“公主您看,这茉莉开得多好。”朴水闵伸手拂去一片落在花瓣上的枯叶,“想来是陛下特意让人照料的。”苒苒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刃雪城茉莉花田丘的清晨,兄长总爱带着她在花田里散步,白袍扫过花丛,惊起一片沾着露水的蝶。

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见是鹰族首领秦弘基。他身着玄色劲装,肩上停着一只苍鹰,见了苒苒,微微颔首:“月神殿下。”苒苒起身还礼,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一个木盒,盒上刻着雪纹。

“这是银玥公子托属下转交给您的。”秦弘基将木盒呈上,语气恭敬,“属下昨日去曜雪玥星边境巡查,偶遇银玥公子,他说这东西您见了定喜欢。”

苒苒接过木盒,入手微凉,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叠叠剪纸。有追着流萤的少女,有坐在雪地里的少年,还有展翅的丹顶鹤与盛开的雪莲——全是她与兄长在故国时的模样。最底下那张,剪的是刃雪城的城门,城门下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着手,像要走向永远。

“兄长……”苒苒的指尖抚过剪纸,纸质粗糙,却带着熟悉的温度,想来是兄长亲手所剪。她记得小时候,每到年节,曦风总会坐在碧雪暖阁的火盆边,用红纸剪出各种花样,说要把所有的好运气都剪给她。

秦弘基站在一旁,见她眼眶微红,低声道:“银玥公子说,剪纸能寄相思,若殿下想家了,看看这些,便如回了故国一般。”苒苒点头,将剪纸小心翼翼地收好,轻声道:“替我谢过兄长,也谢过秦首领。”

回到寝殿,苒苒将剪纸贴在窗上。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剪纸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幕幕流动的往事。她坐在窗边,看着那些影子,仿佛兄长就坐在对面,正笑着对她说:“苒苒你看,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朴水闵端来一碗莲子羹,见她对着剪纸出神,笑道:“银玥公子真是心细,连您喜欢剪纸都记得。”苒苒舀了一勺莲子羹,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像极了故国的雪水融化的味道。

“兄长总说,万物皆有灵,一张纸也能藏着念想。”她望着窗上的剪纸,眼底的愁绪淡了许多,“他这是怕我在这边孤单,特意用这些来陪我呢。”

夜深时,风又起了,却不再像从前那般萧瑟。窗上的剪纸在风中轻轻晃动,影子也跟着摇曳,像极了故国雪地里跳动的火焰。苒苒躺在床上,听着风声,鼻尖萦绕着茉莉香与雪松香,竟觉得这太阳焰星的夜晚,也有了几分刃雪城的温柔。

她抬手摸了摸枕边的剪纸,心里默念:兄长,我收到你的念想了。等到来年花开,若能再闻故国的茉莉香,定要告诉你,这里的月光,其实也能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窗上的剪纸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白,苒苒起身时,忽见最底下那张刃雪城剪影的边角,粘着一小片干枯的茉莉花瓣。她小心拈起花瓣,放在鼻尖轻嗅,虽已失了香气,却仿佛还带着故国花田的清润。

“公主,您看谁来了?”朴水闵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曦风身边的武侍女司音。她依旧一身劲装,腰间悬着佩剑,只是鬓边别了朵雪绒花,见了苒苒,屈膝行礼:“属下司音,奉公子之命,特来给公主送样东西。”

司音呈上的木匣里,是一件白狐裘。狐裘毛色如雪,针脚细密,领口处绣着一圈玥月纹,正是苒苒小时候念叨过的款式。“公子说,太阳焰星的冬夜虽暖,却不及故国的雪衣贴身。”司音的声音带着江湖儿女的爽朗,“他还说,这狐裘是用极北冰狐的皮毛做的,水火不侵,公主可安心穿着。”

苒苒抚着狐裘柔软的皮毛,忽然想起那年在北疆,她冻得缩成一团,兄长便将自己的白狐裘解下来裹在她身上。那时他只穿一件单衣,站在风雪里,白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却笑着说:“兄长是北极星主,这点冷算什么。”如今想来,哪有什么不怕冷的主王,不过是疼她罢了。

“兄长近况如何?”苒苒轻声问,指尖划过领口的玥月纹。司音道:“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前几日处理政务时,不慎被冰棱划伤了手。”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膏,“这是公子亲手制的愈伤膏,他说公主若有磕碰,用这个最见效。”

药膏瓶是冰玉所制,触手微凉。苒苒想起兄长的手,总是干净修长,握着书卷时温文尔雅,挥剑时却又凌厉如风。她轻轻旋开瓶塞,一股熟悉的草药香漫出来——是归渔居院子里那几株薄荷草的味道,兄长说捣碎了混在药膏里,能止痛。

“替我谢过兄长。”苒苒将药膏收好,又问,“三位鹤羽仙人还好吗?”司音笑道:“衷一情正忙着培育新的雪莲,衷一怀在教小鹤学飞,衷一愫……他说很想念公主亲手做的茉莉糕呢。”

提到茉莉糕,苒苒忍不住笑了。从前她总爱缠着兄长,用新摘的茉莉做糕,可手艺不佳,常常做得甜腻。曦风却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说:“苒苒做的,再甜也好吃。”那时三位鹤羽仙人总在一旁打趣,说公子是被公主的糖衣炮弹收买了。

司音逗留片刻便要告辞,临行前递过一方丝帕:“公子说,这上面的字,公主一看便知。”丝帕是曜雪玥星特有的冰蚕丝织成,上面用银线绣着一行小字:“朔风且停,归期可期。”

苒苒捏着丝帕,指尖微微发颤。归期可期……是说她能回去了吗?还是兄长会来看她?窗外的茉莉被风吹得轻轻摇曳,阳光透过花瓣,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故国雪地里闪烁的流萤。

司音走后,苒苒披上那件白狐裘。狐裘轻暖,仿佛带着兄长的气息,将周身的寒意都驱散了。她走到窗边,望着太阳神殿的方向,忽然觉得那片炽热的宫墙,似乎也没那么难以靠近了。

朴水闵端来新沏的茉莉茶,笑道:“公主穿上这狐裘,倒像是回到了刃雪城呢。”苒苒抿了口茶,茶香混着狐裘的清冽,让她心头暖暖的。她望着窗上的剪纸,轻声道:“是啊,好像……离故国又近了些。”

风穿过花园,带来茉莉的清香,也带来远方的讯息。苒苒知道,无论相隔多少星途,兄长的牵挂总会像这永不凋谢的茉莉,在每个晨昏里,悄悄绽放。

白狐裘的暖意仿佛能渗进骨血里,苒苒这些日子总爱披着它在殿中踱步。窗上的剪纸被风掀起边角,阳光穿过时,地上的影子便跟着晃动,像极了故国雪地里嬉闹的光斑。这日午后,她正对着剪纸描摹刃雪城的轮廓,朴水闵忽然惊喜地进来:“公主,您看谁来了?”

门口立着的竟是曦风身边的文侍女倾如,她依旧抱着棋盘,青灰色的裙裾上沾着些雪粒,显然是刚从极寒之地赶来。见了苒苒,她屈膝行礼,声音温和如昔:“公主,公子让属下给您带了副新棋盘。”

棋盘是用曜雪玥星的寒玉制成,触手冰凉,上面刻着的星罗棋路,正是苒苒幼时与兄长常玩的那副。“公子说,公主在这边怕是闷得慌,这棋盘能解解闷。”倾如将棋盘放在桌上,又取出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公子新制的棋子,莹白的是雪晶,墨黑的是乌金,都是您从前喜欢的。”

苒苒拿起一枚雪晶棋子,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故国的雪气。她想起从前在碧雪寝宫,总爱缠着兄长下棋,明明棋艺远不如他,却偏要耍赖悔棋。曦风从不恼,只笑着把棋子让给她,白袍的袖子扫过棋盘,带起一阵淡淡的雪松香。

“兄长近来还常下棋吗?”苒苒将棋子放回盒中,指尖划过冰凉的棋盘。倾如道:“公子公务虽忙,每日仍会在归渔居摆上一局,说是等公主回去,好一较高下。”她顿了顿,又道,“公子还说,他新悟了一招棋路,定能让公主输得心服口服。”

这话让苒苒忍不住笑了,眉眼弯起时,像落了月光的湖。她记得兄长总爱说这样的话,可每次下棋,最后输的总归是他。那时她总得意地说:“兄长是让着我呢。”曦风便揉着她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像要漫出来:“是,我们苒苒最厉害。”

倾如在殿中逗留了半日,陪苒苒下了一局棋。苒苒执白,倾如执黑,棋路间竟有几分曦风的影子。下到中盘时,倾如忽然落下一子,正是曦风惯用的险招。苒苒望着棋盘,恍惚间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倾如,而是兄长。他穿着白袍,指尖捏着棋子,正含笑看她:“苒苒,这步棋该如何应对?”

“公主?”倾如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苒苒回过神,落下一子化解了险招,轻声道:“这步棋,兄长也常用来考我。”倾如笑道:“公子说,公主最是聪慧,这点小难关定能闯过。”

临行前,倾如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公子说,公主怕是忘了故国的模样,特意画了这卷《曜雪全景图》给您。”苒苒展开画轴,只见上面绘着刃雪城的雪、茉莉田的花、归渔居的月,一笔一画都带着熟悉的温度。画的末尾,曦风用银线题了一行字:“山河依旧,等你归来。”

苒苒将画轴紧紧抱在怀里,眼眶发热。原来兄长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夜里会想家,知道她会对着月亮发呆,知道她把故国的模样刻在心底。朴水闵在一旁道:“银玥公子这份心意,真是比太阳焰星的烈火还要暖呢。”

那日之后,苒苒常对着《曜雪全景图》出神。有时看着画里的雪地,会想起与兄长追流萤的夜晚;有时望着画里的茉莉田,会想起他为她戴花的模样。风从窗棂钻进来,吹动画轴的边角,带着茉莉的清香,像兄长在耳边低语:“苒苒,再等等,很快就能见面了。”

这日傍晚,殿外忽然传来帝俊的声音。苒苒出门相迎,见他身着紫金玄衣,身后跟着西烨。帝俊褐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温和:“西烨说,曜雪玥星近日举办冰雪节,你若想去,朕便允你回去看看。”

苒苒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西烨在一旁笑道:“银玥公子特意遣人送来请柬,说盼着与殿下共赏故国雪景呢。”

风卷着晚霞掠过宫墙,将苒苒的白裙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太阳神殿外的天空,那里的晚霞红得像火,却映得她心里一片澄澈。原来兄长的“归期可期”,不是空话。原来这漫漫长夜的等待,终是要迎来曙光了。

她对着帝俊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谢陛下成全。”转身时,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刃雪城的雪,看到了兄长含笑的眼。故国的风,似乎已经穿过万水千山,轻轻拂到了她的发间。

白狐裘的暖意还未散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同于往日的喧闹。朴水闵撩开帘角看了看,回来时脸上带着惊奇:“公主,是曜雪玥星的使者团来了!为首的好像是徐谦呢。”

苒苒心头猛地一跳,披紧狐裘便往外走。刚到殿门口,就见曦风身边的侍仆徐谦正站在廊下,他穿着一身熟悉的雪色锦袍,袖口绣着雪莲纹,见了苒苒,连忙躬身行礼:“属下徐谦,参见公主。”他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手里都捧着沉甸甸的木箱。

“徐谦,你怎么来了?”苒苒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兄长的消息。徐谦直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公子听闻太阳焰星近日要举办星祭大典,特命属下送来些故国的贺礼,顺便……给公主带些常用的物件。”

说话间,侍从们已将木箱抬进殿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故国之物:有碧雪寝宫常用的暖炉,归渔居的棋盘,还有瑀彗大殿的琉璃盏……最底下那个箱子里,铺着厚厚的雪绒,放着一坛封好的酒,坛身上贴着纸条,是曦风的笔迹:“此乃北溟寒酿,与苒苒共饮。”

苒苒抚着那坛酒,指尖触到冰凉的坛身,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喝兄长的酒,被他发现后,非但没责怪,反而笑着给她倒了半杯,说:“少喝点,暖暖身子。”那时酒液清冽,带着雪的味道,像极了此刻坛中酒散发出的气息。

“公子还说,”徐谦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他亲手画的刃雪城雪景,让公主想家时看看。”展开画轴,只见皑皑白雪覆盖着刃雪城的塔楼,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清冷的光,城门口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她和兄长小时候堆的雪人。

“兄长……他还好吗?”苒苒盯着画中的雪人,声音轻得像叹息。徐谦道:“公子一切安好,只是前些日子星象异动,他夜观天象时,见太阳焰星方向有月华异动,担心公主,便日夜赶画了这轴雪景,说公主见了,便如见了故国的雪。”

正说着,远处传来帝俊的声音。苒苒抬头,见帝俊身着紫金玄衣,带着西烨和秦弘基走来,褐金深瞳落在那些故国物件上,微微颔首:“银玥公子倒是有心。”易阳欣儿跟在身后,红色宫装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她瞥了眼那轴雪景,笑道:“曜雪玥星的雪再美,也不及我焰星的火光温暖。”

苒苒将画轴小心收起,轻声道:“各有各的好,就像月亮与太阳,本就缺一不可。”帝俊闻言,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赞许:“月神说得是。星祭大典时,便用这北溟寒酿待客吧。”

徐谦带来的物件被一一摆进寝殿,暖炉里烧起故国的银炭,棋盘上摆好熟悉的棋子,琉璃盏里斟上茉莉茶,整个殿宇竟有了几分碧雪寝宫的模样。苒苒坐在暖炉边,望着那轴雪景,忽然觉得这太阳焰星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漫长了。

夜深时,她取出那坛北溟寒酿,倒了半杯。酒液入喉,清冽中带着暖意,像兄长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她对着窗外的月亮举杯,轻声道:“兄长,这酒真好喝。等我回去,咱们再在归渔居的院子里,就着月光喝个痛快。”

月光透过窗上的剪纸,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故国雪地里跳动的星子。苒苒知道,兄长的心意就藏在这些物件里,藏在每一缕月光里,跨越万水千山,悄悄落在她身边,温暖着每个异乡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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