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之妻月神嫦曦,乳名苒苒,独居南极冰岛深处,那寒沁阁、沁寒殿、孤茗宫相衔,终连广寒宫与冷宫,距主殿太阳神殿的火宫殿足有数万里之遥,殿宇周遭冰原无垠、寒气彻骨。每至夜半,苒苒孤枕难眠,便起身拢紧狐裘,缓步至殿前观星台,望着彗星拖曳着银蓝光尾划破墨色苍穹,她轻阖双目,将满心孤寂与期盼凝成低祷,在凛冽冰风中默默向上苍诉说,盼这长夜苦寒能得一丝暖意相赠。
宇宙纪年的寒夜总是漫长得没有尽头,南极冰岛的风雪在广寒宫的琉璃瓦上撞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数万里外太阳神殿里偶尔传来的编钟余韵,却又冷得让人心头发颤。苒苒从冰丝绣成的鸾鸟枕上醒来时,殿内的夜明珠正散发着淡得近乎透明的光,将她身侧空荡荡的锦被照得纤毫毕现——那里从未有过第二个人的温度。她坐起身,素白的指尖轻轻抚过被面绣着的月桂纹样,指尖触到冰绡的凉意时,才想起自己早已不在曜雪玥星的幻雪宫,那些被十二月亮女簇拥着、衣摆沾着桃花露的日子,如今只剩记忆里一点模糊的暖。
“公主,夜里风大,可要再加件狐裘?”殿门被轻轻推开,朴水闵捧着一件玄狐皮裘走进来,熹黄色的衣裙在冷光中像一簇微弱的烛火。她是苒苒从人鱼帝国带来的唯一旧人,袖口还绣着象征无尽海的珍珠纹样,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将狐裘搭在苒苒肩头,“方才我去殿外添炭火,见观星台的霜又厚了些,您若是还想出去,奴婢给您备双云纹棉靴吧?”
苒苒拢了拢狐裘领口,白裙如雪的裙摆在榻边扫过,裙摆上用银线绣的白鼠图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那是她的本真本源图腾,此刻却像也染上了寒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她望着殿外漫天飞舞的冰絮,褐玉般的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寂然:“不必了,闵儿,我自己去便好。你守着殿内的炭火,别让寒气冻着了。”她的声音很轻,像冰原上凝结的水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反正这寒夜,也只有星星肯陪我说说话。”
朴水闵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苒苒已经起身走向殿门,白裙的裙角扫过铺着冰玉地砖的地面,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殿外渗进来的寒气冻得消失不见。她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去添炭火,心里却想着:若是太阳神陛下能多来看看公主就好了,哪怕只是送一句问候,也能让这广寒宫少几分刺骨的冷。
苒苒走出沁寒殿时,寒风立刻裹着冰粒扑在脸上,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狐裘的毛领蹭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点柔软的暖意,却抵不过这南极冰岛的酷寒——这里的风像是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带着吞噬一切温度的力量,将寒沁阁、孤茗宫连至冷宫的殿宇都裹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原里。远处的冰峰在夜色中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头顶的墨色苍穹却异常清澈,没有一丝云絮,只有无数星辰在遥远的地方闪烁,像被打碎的钻石撒在黑丝绒上。
她缓步走上观星台,冰制的台阶被夜露冻得滑腻,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走到台边时,她扶着汉白玉栏杆停下,栏杆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指尖触到的瞬间,霜花便顺着指缝融化成冰冷的水。就在这时,一道银蓝色的光尾突然划破夜空,像是有人用银笔在黑纸上画下一道弧线,彗星拖着长长的彗尾,从北斗七星的方向缓缓掠过——那是她的故乡,是她作为北斗紫光夫人时守护的星域,如今却只能远远望着,连一丝归意都不敢流露。
“又在看星星吗,月神妹妹?”一个带着暖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苒苒回头时,看见易阳欣儿正站在观星台的入口处,红色的衣裙在夜色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金冠上的火玉吊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出点点火光。她比苒苒高出些许,凤眼微微弯着,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只是那双能施展火媚术的双瞳里,藏着一丝苒苒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这南极冰岛的星星虽亮,却冷得很,哪有我们太阳神殿的星辰温暖?”
苒苒收回目光,对着易阳欣儿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的礼貌:“天后娘娘怎么会来这里?太阳神殿的事务,不该更繁忙些吗?”她知道易阳欣儿是帝俊的妻子,是这火焰帝国的天后,更是拥有烈焰独角兽图腾的毁灭神,两人虽以姐妹相称,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距离——就像太阳与月亮,永远无法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天空。
易阳欣儿走上前,与苒苒并肩站在栏杆边,火翅在她身后轻轻扇动,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彗星尾迹,轻声说道:“今日殿里的事少,想起你独自在这里,便过来看看。你瞧那彗星,据说每出现一次,就会带走一个人的心愿,妹妹可有什么心愿想让它带走?”她说着,侧头看向苒苒,凤眼微微眯起,“是盼着帝俊来看看你吗?”
苒苒的指尖微微收紧,狐裘的毛领被攥得有些变形。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没有什么心愿。能守着这片星空,看着北斗七星安然运转,就够了。”话虽如此,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她想让彗星带走这漫漫长夜的孤寂,想让帝俊哪怕只是来这里站一会儿,想让这冰原上能多一丝属于他的温度。可这些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将满心的期盼压在心底,凝成一句无关紧要的回答。
易阳欣儿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看着她眼底深藏的落寞,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帝俊他……并非不在意你,只是他身上担着七界之主的责任,有时难免顾此失彼。”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若是觉得冷,便去太阳神殿住几日吧,那里的暖炉永远烧着,我的侍女弄玉还会煮桂花蜜茶,甜得很。”
苒苒摇了摇头,重新抬眼望向星空,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不必了,娘娘。这里虽冷,却安静,适合我。”她轻轻阖上双目,双手在胸前合十,凛冽的寒风拂过她的发梢,将她的低祷吹散在夜色中——她没有祈求帝俊的陪伴,也没有祈求温暖的庇护,只是默默祈祷,愿这宇宙间的星辰永远明亮,愿所有孤寂的人,都能在夜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易阳欣儿看着她虔诚的模样,没有再说话,只是陪着她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红色的衣裙消失在观星台的入口处,留下的暖意很快被寒风吞噬。苒苒睁开眼时,夜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彗星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北斗七星依旧在遥远的地方闪烁,像一双温柔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这个在寒夜里守望的月神。她拢紧狐裘,继续站在观星台上,任由寒风拂过脸颊,心里却悄悄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下一次彗星出现时,她的心愿,真的能被带走呢?
寒风卷着冰粒掠过观星台的汉白玉栏杆时,苒苒正抬手去接一片飘落的冰晶,指尖刚触到那丝凉意,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不是南极冰岛该有的声响,倒像是从温暖的生命之树方向飘来的。她回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踏着冰原走来,青色长袍与绿罗裙在白茫茫的冰色中格外鲜明,像寒冬里突然绽放的青竹与新叶。
“苒苒!可算找着你了!”玉兔月姬茜茜公主提着绿罗裙的裙摆快步上前,裙角绣着的玉兔图腾随着动作蹦跳,像是要从布面上跃出来。她身高不及苒苒,却带着一股鲜活的暖意,走近时还能闻到她发间沾着的曼陀罗华香气,“这南极冰岛的路可真难走,若不是盘古用青蛇图腾开了冰道,我怕是要陷在冰窟窿里了。”
跟在她身后的盘古大帝缓步走来,青色长袍的下摆扫过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青痕,很快又被风雪覆盖。他身高八尺有余,比苒苒高出大半个头,曼陀罗蛇图腾绣在长袍袖口,眼神温和却藏着几分威严,走到苒苒面前时,微微颔首:“月神殿下,许久未见,你倒是清减了些。”他的声音低沉,像古木敲出的钟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苒苒没想到他们会来,一时间有些怔忡,直到茜茜公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暖意透过狐裘传过来,她才回过神。“盘古大帝,茜茜姐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轻声问道,眼底的寂然散去些许,多了几分意外的柔和,“这里天寒地冻,怕是会冻着你们。”
“还不是因为你!”茜茜公主嗔了她一眼,拉着她走到观星台的避风处,从袖中取出一个暖玉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颗晶莹的雪樱果,“我在生命之树那边听十二月亮女说,你日日守在这里观星,连火宫殿的暖炉都不肯去蹭。你忘了?我们当年在北斗星域一起摘星子时,你最是怕冷,如今怎么反倒硬撑着?”
盘古大帝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广寒宫紧闭的殿门,又看向远处连成片的冰原,眉头微蹙:“这南极冰岛的寒气已侵入殿宇根基,长期住下去,对你的本源图腾损耗极大。你是白鼠图腾,喜暖畏寒,哪能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若是帝俊那边……有什么难处,你不妨跟我说,我虽不及他是七界之主,却也能护你在曼陀罗佛国安身。”
苒苒拿起一颗雪樱果,果肉在舌尖化开清甜的汁水,带着一丝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望着茜茜公主眼底真切的担忧,又看向盘古大帝严肃的神情,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我没事的,”她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这里虽冷,却也清净。帝俊他……有自己的责任,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责任?”茜茜公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绿罗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责任是七界之主,可你的身份是月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有让妻子独自守在冷宫里的道理?上次我去太阳神殿,见易阳欣儿的火宫殿里暖炉烧得旺旺的,侍女们捧着蜜茶来回走,再看看你这里……”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连炭火都要闵儿省着用,这像话吗?”
盘古大帝抬手拍了拍茜茜公主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些,随后看向苒苒,语气诚恳:“茜茜说得不假。你不必事事都为帝俊着想,七界安稳固然重要,可你的安危也不该被忽略。明日我便去太阳神殿一趟,跟他说说你的情况——他若是还念着你们当年在无尽海初遇的情分,便不会让你再受这份苦。”
苒苒听到“无尽海初遇”几个字时,指尖微微一颤,雪樱果的果核从指缝滑落,掉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还是人鱼帝国的十七公主,在无尽海的珊瑚丛中救了被暗魔偷袭的帝俊,那时他穿着紫金玄衣,浑身是伤,却还是笑着对她说:“他日我若成七界之主,定护你一世安稳。”如今他真的成了三界之王,可她却被困在这南极冰岛,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别去,”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要去找他。他若是想见我,自然会来;他若是不想,你们去说了,反倒让他为难。”她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空,北斗七星依旧明亮,像是在默默守护着她,“我在这里,至少还能看着我的故乡,看着我曾经守护过的星域,这样就够了。”
茜茜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盘古大帝拉住了。他对着苒苒摇了摇头,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的玉佩,递到她面前:“这是曼陀罗蛇图腾玉佩,你带在身上,能抵挡些许寒气。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捏碎玉佩,我和茜茜便会立刻赶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何时,你都不是孤身一人,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
苒苒接过玉佩,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的曼陀罗蛇图腾似乎在微微发烫,驱散了指尖的寒意。她对着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深深鞠躬,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多谢你们,大帝,茜茜姐姐。有你们这句话,这寒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朴水闵的呼喊声:“公主!天快亮了,该回殿里歇息了!”苒苒应声回头,只见熹黄色的身影在冰原上晃动,像一盏引路的灯。
“我该回去了。”她将玉佩握紧,放进狐裘的内袋里,“你们也快些回生命之树吧,路上小心。”
茜茜公主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若是想通了,就捏碎玉佩,我们随时都在。”
盘古大帝也对着她微微颔首,目送她转身走下观星台,直到那道白裙身影与熹黄色的身影汇合,才拉着茜茜公主转身离开。红色的朝阳渐渐从冰原尽头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冰面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只是那光芒再暖,也照不透广寒宫深处的孤寂,更照不进苒苒心底那片藏着期盼的角落。她走在回沁寒殿的路上,手始终握着内袋里的玉佩,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暖意,心里悄悄想着:或许,这寒夜,真的会有结束的一天吧?
沁寒殿的冰窗刚映出第一缕朝阳,朴水闵便端着温热的雪参粥走进内殿,却见苒苒正坐在窗边,指尖捏着那枚青色玉佩反复摩挲,白裙裙摆上的白鼠图腾被晨光染得柔和了几分。“公主,粥要凉了。”朴水闵将玉碗放在案上,目光扫过窗外——冰原上竟不知何时生出几株淡紫色的曼陀罗花苞,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霜粒,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苒苒抬头望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南极冰岛常年酷寒,连耐寒的冰莲都极少绽放,更别说喜暖的曼陀罗。
“许是盘古大帝留下的法术吧。”朴水闵笑着说道,“方才我去添炭火,见那些花苞是从玉佩散出的青光里长出来的,想来是大帝怕您看着冰原单调,特意留的念想。”
苒苒放下玉佩,走到窗边细看。曼陀罗花苞虽小,却透着倔强的生机,像是在冰原上扎了根。她正看得出神,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不是南极冰岛常见的冰雀,倒像是生命之树那边的灵鹊。
“公主!茜茜公主来了!”殿外传来侍女的通报,话音刚落,茜茜公主便提着绿罗裙跑了进来,裙角的玉兔图腾随着动作蹦跳,发间还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色曼陀罗华。“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片翠绿的树叶,“这是生命之树的嫩叶,泡在水里能暖身子,比你这冰宫里的炭火管用多了!”
盘古大帝随后走进殿内,青色长袍上沾了些晨霜,却依旧身姿挺拔。他目光扫过窗边的曼陀罗花苞,微微颔首:“昨夜路过冰原时,见这里太过荒芜,便用本源图腾催生了些曼陀罗,虽不能常开,却也能添几分颜色。”
苒苒握着锦盒,心里泛起暖意:“你们何必为我这般费心。”
“朋友之间,哪说得上费心?”茜茜公主拉着她坐到案边,将嫩叶放进她的茶盏里,热水冲泡下,嫩叶舒展开来,散出淡淡的清香,“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昨日我回生命之树时,见帝俊的四大守护者在附近徘徊,像是在找什么。”
苒苒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泛起凉意:“找我吗?”
“不好说。”盘古大帝在一旁坐下,语气沉稳,“兀神医手里还提着药箱,看方向像是往南极冰岛来的。只是不知是帝俊的意思,还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苒苒沉默下来。她想起上次易阳欣儿说的“帝俊并非不在意你”,又想起无尽海初遇时他的承诺,心里竟生出一丝微弱的期待。可这份期待很快又被压了下去——若是他真的在意,怎会让她在冷宫里住这么久?
“管他是谁的意思,若是敢来惹你不快,我便用玉兔图腾冻住他们的药箱!”茜茜公主挥了挥拳头,绿罗裙的裙摆扫过案角,将一枚曼陀罗花苞碰落在地。
苒苒连忙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花瓣,花苞竟突然绽放了。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展开,花蕊里躺着一颗小小的冰晶,冰晶中映着一片熟悉的景象——那是无尽海的珊瑚丛,少年时的她正提着裙摆,将受伤的帝俊扶到礁石上,他身上的紫金玄衣沾着海水,却笑着对她说:“苒苒,等我。”
“这是……”苒苒盯着冰晶,眼眶微微发热。
“是曼陀罗的忆念术。”盘古大帝解释道,“它能映出持有者最珍视的记忆。看来,你心里还是念着帝俊的。”
茜茜公主也凑过来看,见冰晶里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帝俊也未必是无情。上次我去太阳神殿,见他案上放着你当年给他的人鱼鳞片,夜夜都要摩挲许久。只是他身为七界之主,有些事身不由己。”
苒苒没有说话,只是将冰晶握在手心。冰晶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让她心里的暖意更甚。她想起昨夜观星时的祈祷,想起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的陪伴,想起窗边倔强生长的曼陀罗——或许,她真的不必一直困在孤寂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朴水闵进来通报:“公主,兀神医和秦弘基首领来了,说要见您。”
苒苒握着冰晶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茜茜公主立刻站起身,绿罗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别怕,有我们在。若是他们敢说什么不好听的,我第一个不饶他们!”
盘古大帝也缓缓起身,青色长袍下的曼陀罗蛇图腾隐隐发光:“放心,我们会护着你。”
苒苒深吸一口气,将冰晶放进袖中,整理了一下白裙的裙摆:“让他们进来吧。”
殿门被推开,兀神医提着药箱走进来,一身素白的医袍,身后跟着秦弘基——鹰族首领身着玄甲,肩上停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雄鹰。两人见到苒苒,都微微躬身:“见过月神殿下。”
“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要事?”苒苒坐在案后,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紧张。
兀神医将药箱放在案上,打开时里面躺着几瓶丹药:“陛下近日察觉南极冰岛寒气加重,怕伤了您的本源,特让属下送来御寒的丹药。秦首领则是奉命来加固广寒宫的结界,免得暗魔趁机侵扰。”
苒苒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是……帝俊让你们来的?”
秦弘基点了点头,肩上的雄鹰轻轻叫了一声:“陛下昨夜在卧龙大殿观星,见北斗七星附近有暗魔异动,担心会波及您这里,便连夜命属下赶来。他还说……若是您想回太阳神殿,随时都能回去,火宫殿旁的月曦殿,一直为您留着。”
苒苒听到“月曦殿”三个字,眼眶突然红了。那是帝俊当年为她建的宫殿,殿内的暖炉永远烧着,窗外种满了她喜欢的月桂——只是她搬去南极冰岛后,便再也没回去过。
“你看,我就说帝俊心里有你吧!”茜茜公主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绿罗裙的裙摆轻轻蹭着她的手臂。
盘古大帝也对着苒苒微微颔首,眼底带着欣慰:“既然陛下有这份心意,你不妨考虑一下。总待在这冷宫里,也不是办法。”
苒苒望着案上的丹药,又看向窗外的曼陀罗花苞,心里的孤寂像是被晨光驱散了些许。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声问道:“帝俊……他还好吗?”
“陛下近日忙于处理七界的事务,倒是康健。”兀神医答道,“只是偶尔会对着您的人鱼鳞片发呆,属下瞧着,也替陛下心疼。”
苒苒沉默片刻,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玉碗,轻声说道:“替我谢谢他。丹药我收下了,结界也劳烦秦首领了。至于回太阳神殿……容我再想想。”
秦弘基和兀神医对视一眼,没有多劝,只是躬身行礼:“属下遵命。若是殿下有任何需求,随时传讯给我们便是。”
两人离开后,殿内恢复了安静。茜茜公主拉着苒苒的手,眼底满是欢喜:“你看!我就说帝俊心里有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苒苒望着窗外的曼陀罗花苞,阳光洒在花瓣上,泛着温暖的光泽。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是她来南极冰岛后,第一次真心笑出来。白裙裙摆上的白鼠图腾,像是也被这笑意感染,变得灵动起来。
盘古大帝看着她的模样,缓缓说道:“有些事,不必急着做决定。但你要记得,无论你选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苒苒抬头看向他们,眼底满是感激:“谢谢你们。有你们在,真好。”
晨光透过冰窗,将殿内染得明亮。案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窗边的曼陀罗花苞缓缓绽放,冰原上的霜粒渐渐融化——这漫长的寒夜,似乎真的要迎来暖意了。
曼陀罗花的香气在沁寒殿内弥漫时,苒苒正将兀神医送来的御寒丹药小心收进玉盒。朴水闵端着新煮的生命树叶茶走进来,见她指尖还沾着冰晶——那是昨夜从曼陀罗花蕊中取出的忆念冰晶,此刻正被她放在窗边,映着晨光流转。
“公主,茜茜公主派人送来了消息,说生命之树的樱花开了,邀您明日去赏玩呢。”朴水闵将茶盏递到苒苒手中,熹黄色的衣袖扫过案上的玉佩,青色的曼陀罗蛇图腾轻轻发亮。
苒苒接过茶盏,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漫到心口。她望着窗外绽放的曼陀罗,淡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忽然想起秦弘基说的“月曦殿一直为您留着”,指尖微微收紧。
“明日……怕是去不了了。”她轻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昨夜我捏碎玉佩问过盘古大帝,他说北斗七星附近的暗魔异动还没平息,若是离开南极冰岛,怕会给暗魔可乘之机。”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环佩声,茜茜公主提着绿罗裙跑了进来,发间的白色曼陀罗华沾着晨露,裙角的玉兔图腾随着动作蹦跳:“苒苒,我都听说了!不就是暗魔吗?有盘古在,咱们怕什么!”
盘古大帝随后走进殿内,青色长袍上还沾着生命之树的花瓣,身姿挺拔如松。他目光扫过窗边的冰晶,又看向苒苒紧握着茶盏的手,轻声道:“暗魔的事我已安排妥当,让昆吾龙族的子弟守着北斗星域,不会出问题。你若想去生命之树,我们陪你去便是。”
苒苒望着两人真切的眼神,心里的犹豫渐渐散去。她想起这些日子他们的陪伴——是茜茜公主送来的生命树叶,是盘古大帝催生的曼陀罗,是他们在寒夜里带来的暖意,让这孤寂的广寒宫多了几分生气。
“好。”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灵动,“明日我们一起去。”
次日清晨,盘古大帝用曼陀罗蛇图腾在冰原上开出一条暖道,青色的光纹顺着冰面延伸,将寒气驱散。苒苒穿着狐裘,与茜茜公主并肩走在前面,绿罗裙与白裙在暖道上拂过,像两道流动的光。朴水闵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装着雪樱果的食盒,时不时与盘古大帝说着话。
走到冰原边缘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鹰唳。苒苒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乌黑的雄鹰正朝着他们飞来,鹰背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秦弘基。
“月神殿下!”秦弘基从鹰背上跃下,玄甲上沾着些风尘,“陛下听说您要去生命之树,特意让属下送来这个。”他递过一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支白玉发簪,簪头刻着月桂花纹,还嵌着一颗小小的月晶石,“陛下说,这是当年在无尽海答应给您做的,一直没来得及送,如今让属下给您带来。”
苒苒接过发簪,指尖触到白玉的温润,月晶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想起少年时在无尽海,帝俊曾笑着对她说:“等我找到最好的月晶石,就给你做一支发簪,让你戴着它,走到哪里都有月光陪着。”如今发簪在手,那些尘封的记忆又涌上心头,眼眶微微发热。
“替我谢谢他。”她轻声说道,将发簪小心插在发间,白裙与白玉发簪相映,更显清丽。
茜茜公主凑过来,看着发簪笑道:“这发簪真好看!帝俊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下次见了他,我可得好好夸夸他。”
盘古大帝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苒苒发间的月晶石上:“月晶石能护你不受寒气侵扰,帝俊倒是有心了。”
秦弘基又道:“陛下还说,等您从生命之树回来,若是愿意,他在月曦殿备了您喜欢的月桂糕,想请您……回去坐坐。”
苒苒握着发簪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生命之树——翠绿的枝叶在阳光下舒展,粉色的樱花漫天飞舞,像一片粉色的云。她想起这些日子的等待与期盼,想起朋友的陪伴,想起帝俊送来的丹药与发簪,忽然觉得,或许她不必再困在孤寂里。
“我知道了。”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等我从生命之树回来,会去月曦殿看看。”
秦弘基闻言,脸上露出笑意,躬身行礼:“属下这就回去禀报陛下。殿下一路保重。”说完,他便乘着雄鹰,朝着太阳神殿的方向飞去。
茜茜公主拉着苒苒的手,眼底满是欢喜:“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生命之树的樱花可好看了,还有我特意让侍女酿的樱花酒,咱们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盘古大帝也笑着说道:“生命之树的樱树下,我还为你备了曼陀罗茶,喝了能安神,正好解你这些日子的乏。”
苒苒望着身边的朋友,望着远处生机勃勃的生命之树,又摸了摸发间的白玉发簪,心里的孤寂彻底散去。阳光洒在她的白裙上,白鼠图腾泛着柔和的光,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暖意而欢喜。她跟着茜茜公主和盘古大帝,一步步走向那片粉色的樱花林——这漫长的寒夜,终于要迎来温暖的黎明了。
生命之树的樱花林里,粉色花瓣正随着风簌簌飘落,落在苒苒的白裙上,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胭脂。茜茜公主提着绿罗裙,正追着一只停在花枝上的灵蝶跑,绿裙裙摆扫过草地,惊起一片带着晨露的花瓣,裙角的玉兔图腾在阳光下格外鲜活。
“苒苒,你快来看!这灵蝶的翅膀上有北斗七星的纹样呢!”茜茜公主朝着苒苒挥手,声音里满是雀跃。盘古大帝则坐在不远处的樱树下,面前摆着一壶曼陀罗茶,青色长袍垂落在草地上,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曼陀罗蛇图腾在袖角若隐若现。
苒苒笑着走过去,发间的白玉发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月晶石映出细碎的光。她刚走到茜茜公主身边,灵蝶突然振翅飞起,朝着生命之树的方向飞去,两人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很快便来到玉树之下——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上面挂着许多透明的灵果,里面映着不同的景象,有的是漫天星辰,有的是无尽海的浪花。
“这是忆灵果,能映出看果人的心愿。”盘古大帝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他指着一颗映着月曦殿的灵果,轻声说道,“你看,这颗果子里的景象,便是你心里最想看到的吧?”
苒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灵果里,月曦殿的暖炉正烧得旺盛,窗外的月桂树开满了淡黄色的花朵,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殿内,身着紫金玄衣,褐金深瞳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那是帝俊。她的指尖微微收紧,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别光看灵果了,我酿的樱花酒还在那边呢!”茜茜公主拉着苒苒的手,朝着不远处的石桌走去,桌上摆着一壶清酒和几碟点心,其中还有苒苒喜欢的雪樱果糕,“这雪樱果糕是我特意让侍女照着你之前说的方子做的,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苒苒拿起一块雪樱果糕,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她记忆里在曜雪玥星吃的一模一样。她望着茜茜公主眼底的笑意,又看向盘古大帝温和的神情,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怕是还在广寒宫里,对着冰原发呆呢。”
“朋友之间,哪用说这些客气话?”盘古大帝给她倒了一杯樱花酒,酒液清澈,泛着淡淡的粉色,“你能慢慢放下心结,愿意去见帝俊,我们就放心了。他这些年,也不容易。”
苒苒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带着樱花的清香,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她想起秦弘基送来的白玉发簪,想起帝俊在无尽海的承诺,想起月曦殿里为她留着的暖炉,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我知道他身不由己,只是之前……总觉得他忘了我。”
“他怎么会忘了你?”茜茜公主放下酒杯,语气认真,“上次我去太阳神殿,见他案上放着一本册子,里面记的全是你的喜好——你喜欢月桂,喜欢雪樱果,怕冷,喜欢看北斗七星……他连你小时候在人鱼帝国喜欢听的海浪声,都让人录下来,放在月曦殿里呢。”
苒苒听到这里,眼眶微微发红。她放下酒杯,望着生命之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动,心里突然有了决定:“等我们回去,我就去月曦殿看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朴水闵提着食盒跑了过来,熹黄色的衣裙上沾了些花瓣:“公主!盘古大帝!茜茜公主!太阳神殿那边派人来了,说……说陛下在月曦殿等着您呢,还备好了您喜欢的月桂糕和暖炉。”
苒苒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茜茜公主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看,我说他会等你的吧!快些回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盘古大帝也站起身,对着苒苒微微颔首:“我们陪你一起回去,送你到月曦殿门口。”
苒苒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白裙的裙摆,发间的白玉发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跟着朴水闵、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朝着太阳神殿的方向走去。生命之树的樱花还在飘落,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白裙上,像是在为她祝福。
一路上,苒苒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想象着月曦殿的样子,想象着帝俊见到她时的神情,想象着暖炉里跳动的火光和月桂的清香。她知道,过去的孤寂和等待或许还会留下痕迹,但未来,有朋友的陪伴,有帝俊的牵挂,这漫长的宇宙纪年,终于不会再只有寒冷和孤寂了。
走到太阳神殿的入口处,远远便能看到月曦殿的身影,殿外的月桂树开满了花朵,暖炉的火光从殿内透出来,映得窗纸泛着温暖的光。一个身着紫金玄衣的身影正站在殿门口,褐金深瞳望着远处,正是帝俊。
苒苒的脚步顿了顿,心跳渐渐加快。盘古大帝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茜茜公主也对着她笑着点头,眼底满是鼓励。
苒苒深吸一口气,提起白裙的裙摆,朝着月曦殿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白裙上的白鼠图腾泛着柔和的光,发间的月晶石映出璀璨的光芒——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独自守在南极冰岛的月神,而是有人牵挂、有人等待的苒苒。
月曦殿外的月桂香随着风漫过来时,苒苒的白裙裙摆刚好扫过殿前的青石板。帝俊站在殿门正中,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褐金深瞳牢牢锁着她,原本紧抿的霸道樱唇,此刻竟微微松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你来了。”他率先开口,声音比在无尽海时低沉了些,却依旧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苒苒发间的白玉发簪上,月晶石映出的光刚好落在他手背上——那里还留着当年在无尽海被暗魔抓伤的浅疤,是苒苒用人鱼鳞片为他愈合的。
苒苒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攥着狐裘的衣角,白裙上的白鼠图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望着帝俊眼底的期待,又想起身后不远处的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心里的紧张渐渐化作暖意:“嗯,我来了。”
“快进来吧,暖炉一直烧着。”帝俊侧身让开道路,殿内的暖意立刻裹了过来,混着月桂糕的甜香。苒苒走进殿内时,看见案上摆着一碟雪樱果糕,旁边的银壶正冒着热气,壶身上刻着的人鱼图案,正是她当年在无尽海常画的样式。
殿外,茜茜公主拉着盘古大帝的衣袖,踮着脚往殿内望,绿罗裙的裙摆扫过石阶上的月桂花瓣:“你看,我就说他们俩没问题吧!帝俊这木头,总算会疼人了。”
盘古大帝望着殿内相视而站的两人,青色长袍下的曼陀罗蛇图腾轻轻发亮,语气带着欣慰:“他们本就有情分,只是被七界的责任隔了些日子。如今心结解开,往后该安稳了。”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在这儿等会儿,别打扰他们说话。”
殿内,帝俊拿起银壶,为苒苒倒了一杯热茶,茶汤呈浅金色,飘着几片月桂叶:“这是用你喜欢的月桂和无尽海的海水煮的,你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苒苒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口。她轻轻抿了一口,熟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和当年一样。”她放下茶盏,看向帝俊,“之前在南极冰岛,谢谢你让兀神医送丹药,让秦首领加固结界。”
“该说抱歉的是我。”帝俊走到她面前,声音放得更柔,“这些年让你独自待在寒宫里,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总想着先稳住七界,再好好陪你,却忘了你最怕冷,最不喜孤单。”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苒苒鬓边的碎发,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往后,月曦殿永远为你留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苒苒望着他眼底的真诚,想起冰晶里映出的他独自摩挲人鱼鳞片的模样,想起案上那本记满她喜好的册子,心里的委屈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茜茜公主提着绿罗裙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盘古大帝:“哎呀,我们可算能进来了!苒苒,帝俊没欺负你吧?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就用玉兔图腾冻住他的雷霆决!”
帝俊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人,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生气:“多谢二位这些日子照拂苒苒。若是有空,今日便留在太阳神殿,一起尝尝月桂糕。”
“那可太好了!”茜茜公主立刻坐到案边,拿起一块月桂糕塞进嘴里,绿裙上的玉兔图腾随着咀嚼动作轻轻晃动,“我早就听说太阳神殿的月桂糕好吃,今日总算能尝着了!”
盘古大帝也在一旁坐下,帝俊为他倒了一杯茶,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老友情谊尽在不言中。苒苒坐在帝俊身边,看着茜茜公主吃得满足的模样,看着盘古大帝温和的神情,又看了看身边眼神专注的帝俊,心里突然觉得,这宇宙纪年的漫长岁月,终于有了最温暖的模样。
窗外的月桂树还在落着花,粉色的花瓣飘进殿内,落在苒苒的白裙上,落在帝俊的紫金玄衣上,落在茜茜公主的绿罗裙上,也落在盘古大帝的青色长袍上。暖炉里的火光跳动着,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殿内的月桂香、茶香和笑声混在一起,漫出月曦殿,飘向遥远的星空——这一次,再也没有寒冷和孤寂,只有朋友的陪伴,和爱人的相守。
月曦殿的暖炉烧得正旺,月桂糕的甜香混着曼陀罗茶的清苦在殿内流转。茜茜公主捧着茶盏,绿罗裙裙摆搭在凳沿,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壁上的玉兔纹,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再过三日便是宇宙纪年的‘星聚节’,到时候北斗七星会连成一线,无尽海的人鱼灯会顺着洋流漂满星空,咱们不如一起去无尽海过?”
盘古大帝放下茶盏,青色长袍下的手轻轻覆在茜茜公主手背上,曼陀罗蛇图腾在袖角泛着微光:“星聚节是苒苒故乡的节日,她若是愿意,我们自然奉陪。”他看向苒苒,目光带着询问,“只是不知你是否想回无尽海看看?”
苒苒握着茶盏的指尖微微一顿,白裙上的白鼠图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想起年少时在无尽海的日子,人鱼姐妹们提着琉璃灯在珊瑚丛中穿梭,星光落在海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钻。如今听到“星聚节”,心底的怀念渐渐翻涌:“我……想回去看看。”
帝俊侧头望着她,褐金深瞳里满是温柔,紫金玄衣的袖口轻轻蹭过她的手背:“那我们便去无尽海。我已让秦弘基备好星舰,再让兀神医带上御寒的丹药,不会让你受冻。”
三日后,星舰在无尽海上空缓缓降落。海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漫天星辰,北斗七星连成一道银色的弧线,将海面照得透亮。人鱼帝国的族人早已在海边等候,见到苒苒时,纷纷举起琉璃灯欢呼,灯火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像落在海面的星河。
茜茜公主拉着苒苒的手跑向海边,绿罗裙裙摆扫过细软的沙滩,裙角的玉兔图腾在灯火下格外鲜活:“你看!那些琉璃灯好漂亮!比生命之树的灵灯还要亮!”她弯腰捡起一盏被海浪冲上岸的人鱼灯,灯壁上刻着人鱼图案,里面的烛火是淡蓝色的,“这灯能在水里亮吗?我们不如去海里看看!”
盘古大帝随后走来,指尖凝聚起一缕青光,在苒苒和茜茜公主周身形成一层护罩:“曼陀罗蛇的护罩能防水,你们可以放心下海。”他看向帝俊,“我们在岸边等着,你们玩得尽兴些。”
帝俊点了点头,目光始终落在苒苒身上:“若是累了,便捏碎我给你的星石,我立刻过去。”
苒苒接过茜茜公主递来的人鱼灯,跟着她走进海里。海水漫过脚踝时,一股熟悉的暖意涌来——这是她故乡的海水,带着无尽海独有的温柔。两人朝着珊瑚丛游去,琉璃灯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海域,五彩的鱼儿在身边穿梭,斑斓的珊瑚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你看那里!”茜茜公主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礁石,礁石上坐着几只小美人鱼,正提着灯唱歌,“她们唱的歌真好听!像是在欢迎我们!”
苒苒望着那些小美人鱼,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提起琉璃灯,轻轻晃动,灯影在海面上散开,引来更多的鱼儿围绕。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海浪声,一艘装饰华丽的人鱼船朝着她们驶来,船头站着的,正是她的姐姐——人鱼帝国的十六公主。
“十七妹!”十六公主笑着挥手,“父王和母后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让我来接你回宫殿!”
苒苒和茜茜公主跟着十六公主回到人鱼宫殿,宫殿由五彩的珊瑚建成,殿内的柱子上挂着无数琉璃灯,照亮了整个大殿。人鱼国王和王后早已在殿内等候,见到苒苒时,王后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的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苒苒望着父母关切的眼神,眼眶微微发红:“女儿没事,让父王和母后担心了。”
茜茜公主在一旁笑着说道:“国王陛下,王后娘娘,你们放心,苒苒现在有我们照顾,还有帝俊陛下疼她,以后不会再受苦了。”
人鱼国王和王后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国王笑着说道:“那就好。今日是星聚节,我们一起在殿内设宴,好好庆祝一番。”
殿外,帝俊和盘古大帝正站在海边,望着人鱼宫殿的方向。盘古大帝轻声说道:“看来苒苒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帝俊点了点头,褐金深瞳里满是温柔:“只要她开心,便好。”他抬手望向天空,北斗七星依旧明亮,无尽海的人鱼灯顺着洋流漂向星空,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形成一片璀璨的灯海。
夜深时,苒苒和茜茜公主从人鱼宫殿出来,回到海边。帝俊和盘古大帝立刻迎了上去,帝俊将一件狐裘披在苒苒身上,轻声问道:“玩得开心吗?”
苒苒点了点头,眼底满是笑意:“很开心。姐姐们还说,以后让我常回来看看。”
茜茜公主也笑着说道:“今日真是太热闹了!下次星聚节,我们还要一起来!”
四人并肩站在海边,望着漫天的星辰和无尽海的灯海,暖意在彼此之间流转。苒苒靠在帝俊身边,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又看了看身边的盘古大帝和茜茜公主,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往后的宇宙纪年,她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有爱人的相守,有朋友的陪伴,这漫长的岁月,定会满是温暖与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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