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之妻月神嫦曦,乳名苒苒,独居于离太阳神殿主殿火宫殿数万里的南极冰岛,所住偏殿寒沁阁内,沁寒殿、孤茗宫、广寒宫与冷宫相连,终年覆雪凝霜,清冷异常;这日帝俊寻至此处,见她眉眼间凝着愁绪,终是忍不住开口:“苒苒,他们总说你一心追寻的世界我无法理解,可你何时曾与我细说过你的那方小小天地?如今在我面前垂泪,这算什么?我为你所付的那些旁人眼中的‘愚蠢’,又算什么?你无需掩饰,纵是说再多‘仍存爱意’的话,也该明白,能让你落泪的,从来都不是我。”
宇宙纪年的风总带着凛冽的棱角,掠过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皇都伽诺城时,还裹着太阳神殿火宫殿里蒸腾的暖意,可一旦飘向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便只剩彻骨的寒凉。寒沁阁就立在这片冰原的腹地,沁寒殿的琉璃瓦覆着半尺厚的雪,檐角垂下的冰棱足有三尺长,折射着冰原上空惨淡的光;相邻的孤茗宫朱门紧闭,门上铜环积着霜,推开门怕是要带下满门的雪沫;广寒宫的窗棂糊着极薄的鲛绡,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是谁在暗处低叹;最末的冷宫更不必说,墙皮剥落处结着冰花,连门缝里漏出的风都带着冻僵的滞涩。
苒苒就坐在沁寒殿的窗边,白裙如雪的裙摆垂落在铺着白狐裘的地面上,裙角绣着的银线月光纹被殿内微弱的冰灯照得泛着冷光。她本是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第一公主,是宇宙无尽海人鱼帝国的美人鱼十七公主,此刻却没了半分公主的娇贵,只将手肘撑在窗台上,指尖轻轻划着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她的发间未簪金玉,只别着一支素银打造的月桂簪,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得微微颤动。那双曾映过北斗七星辉光的眼眸,此刻像蒙了一层薄雾的冰湖,睫羽垂下时,能看见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是昨夜在孤茗宫守着一盏冷茶坐到天明的痕迹。
朴水闵端着一盏温热的雪莲茶进来时,见自家主子又对着窗外的冰原出神,熹黄色的衣裙在满殿的雪白中格外显眼,她轻手轻脚将茶盏放在窗边的小几上,低声道:“公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这冰原的风刮了一上午,仔细伤了肺腑。”
苒苒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指尖依旧停留在冰花上,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水闵,你说这冰原上的雪,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化?”
朴水闵刚要回话,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同于冰原上常见的清脆踏雪声,那脚步声带着一种碾压冰雪的力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她抬头看向殿门,只见紫金玄衣的下摆先入了眼,衣料上用金线绣着的金乌太阳鸟图腾,在冰灯的映照下泛着耀眼的光——是太阳神帝俊来了。
朴水闵连忙屈膝行礼,帝俊却摆了摆手,目光越过她,直直落在窗边的苒苒身上。他今日依旧穿着那身紫金玄衣,衣摆垂到地上时,竟将殿内的寒气都逼退了几分;麒麟长臂上缠着玄色锦带,锦带末端缀着的雷纹玉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褐金深瞳比殿外的冰棱还要锐利,却在看向苒苒时,悄悄软了几分棱角;霸道的樱唇紧抿着,显然是一路赶来时,便压着满心的急切。他身后跟着四大守护者,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捧着一个锦盒,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手里提着一盏暖炉,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冰火气息,鹰族首领秦弘基则警惕地扫视着殿内的动静,四人都默契地站在殿门处,没有上前打扰。
苒苒听见脚步声时,便僵住了动作,等帝俊走到她身边,她才缓缓转过身。白裙转动间,裙摆上的月光纹像是活了过来,却依旧掩不住她眉眼间的愁绪——那愁绪不是浓烈的悲恸,而是淡淡的、化不开的郁结,像冰原上终年不散的雾。她看着帝俊,勉强牵了牵嘴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怎么来了?火宫殿那边,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
帝俊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拿起小几上的雪莲茶,递到她面前。茶盏的温度透过瓷壁传到他指尖,他却觉得那点暖意根本抵不过苒苒身上的寒凉。“先喝口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却又怕吓着她,刻意放轻了语气,“你身子本就偏寒,在这冰殿里待着,还不懂得顾惜自己。”
苒苒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时,眼眶忽然一热。她低下头,看着茶盏里漂浮的雪莲花瓣,不敢让帝俊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这些日子,她总在孤茗宫和广寒宫之间徘徊,看着满殿的清冷,想着自己曾是北斗七星公主北斗紫光夫人斗姆元君,曾在曜雪玥星的雪地里奔跑,曾在宇宙无尽海的浪涛中歌唱,可如今却困在这方寸冰殿里,连诉说的人都没有。她知道帝俊对她好,知道他为了让她在火焰帝国立足,不惜和朝臣争执,甚至将自己的雷系魔法心法《雷霆决》抄录一份给她,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墙——他是万物之主,是三界之王,七界之主,他的世界是火焰帝国的万里疆土,是雷电系魔法的雷鸣掌与雷神腿,是器灵雷锋剑与雷锋杖的赫赫威名;而她的世界,是曜雪玥星的落雪,是宇宙无尽海的潮汐,是广寒宫窗外那片能看见北斗七星的夜空,这些细碎的、微小的欢喜,她总觉得帝俊不会懂。
帝俊看着她垂头的模样,看着她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颤抖,看着她睫羽上悄悄凝结的泪珠,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伸出手,想替她拭去眼泪,却在指尖快要触到她脸颊时,停住了动作。他收回手,放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褐金深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苒苒,”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他们总说你一心追寻的世界我无法理解,可你何时曾与我细说过你的那方小小天地?”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那唇瓣本是樱粉色,此刻却因为寒冷和隐忍,泛着淡淡的苍白,“你总说我忙,说我要处理火焰帝国的事务,要应对七界的纷争,可我何时拒绝过听你说话?上次你提到曜雪玥星的雪,说那里的雪落在掌心会变成花瓣,我特意让西烨去冰火麒麟族的秘境里,找了能保存雪花的冰晶盒,可你接过盒子时,只说了句‘谢谢’,便再没提起过。”
苒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茶盏里,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她抬起头,看着帝俊,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是觉得,那些事太琐碎了,你是太阳神,是万物之主,不该为这些小事分心。”
“琐碎?”帝俊自嘲地笑了笑,霸道的樱唇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在意,就是‘不该分心’的琐碎事?”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褐金深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眼底的所有情绪都看穿,“如今在我面前垂泪,这算什么?是觉得我能替你分担,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能任由你把委屈都撒在我身上?”
苒苒被他问得一噎,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帝俊不是真的责怪她,可他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她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落泪,只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所有的隐忍都崩塌了——她想念曜雪玥星的雪,想念宇宙无尽海的浪,想念那些不用刻意伪装的日子,可这些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她怕自己一说,就会显得帝俊的付出都成了徒劳,怕自己一说,就会让他觉得,她在这火焰帝国的日子,全是委屈。
“我为你所付的那些旁人眼中的‘愚蠢’,又算什么?”帝俊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们说我不该为了一个‘心不在此’的月神,和火羲公主置气,不该为了让你在寒沁阁住得舒服些,让兀神医熬制暖身的汤药,让罗兰奥去极北之地找暖玉铺地,让秦弘基每日送来新鲜的深海珍珠装饰你的窗棂。他们说我愚蠢,说我被你迷了心窍,可我从来都不在乎。”他看着苒苒,褐金深瞳里满是失望,“可你呢?你从来都不说你的心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总说你还爱着我,说你留在这寒沁阁,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安静,可我看得见,你眼底的落寞,从来都不是因为我。”
苒苒咬着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反驳,想说她不是不爱,想说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我没有……我只是……”
“你无需掩饰。”帝俊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纵是说再多‘仍存爱意’的话,也该明白,能让你落泪的,从来都不是我。”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麒麟长臂微微垂落,雷纹玉珏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像是敲在苒苒的心上,“我来这里,不是要逼你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我的雷霆掌可以为你劈开挡路的冰峰,我的雷锋剑可以为你守护你在意的天地,我的《雷霆决》可以教你,让你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小小世界。可你若一直把我拒在门外,苒苒,我怕我这颗心,再热,也暖不透你这冰殿里的寒。”
苒苒看着帝俊的背影,看着他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太阳鸟图腾在冰灯下发着光,忽然觉得那光芒有些刺眼。她握着茶盏的手更紧了,温热的茶水溅在指尖,却一点也不觉得烫。殿外的风还在刮着,檐角的冰棱偶尔会落下一块,砸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落在茶盏里,将那片雪莲花瓣,泡得愈发苍白。
帝俊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殿门处的四大守护者点了点头,兀神医连忙上前,将锦盒递给朴水闵,低声道:“这里面是用冰火麒麟的内丹熬制的药膏,每日涂在手上,能驱寒。”罗兰奥也将暖炉递过去,补充道:“这暖炉里的炭火,是用火焰帝国的地心火炼制的,能烧三天三夜。”西烨和秦弘基也各自留下了东西,才跟着帝俊转身离开。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苒苒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朴水闵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窗外的冰原依旧清冷,广寒宫的窗棂还在作响,而沁寒殿里,那盏雪莲茶的温度,正一点点散去,就像帝俊方才眼底的暖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帝俊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冰原尽头时,沁寒殿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股带着海水咸湿的暖风涌了进来,瞬间驱散了殿内几分滞涩的寒气。苒苒抬起哭红的眼,只见两道身影立在殿门口,为首的男子身着蓝色绣金龙袍,袍子上的金线在冰灯映照下,如海浪般泛着粼粼光泽——是孔雀明王羽冥王子。他身高186厘米,肩线挺拔,袍角垂落时,绣着的孔雀羽纹仿佛要展开翅膀;本真本源图腾的孔雀虚影在他周身若隐若现,尾羽上的眼状斑纹透着神秘的光晕,褐眸里满是温和的关切,全然没有“全世界第一魔神”的凛冽,倒像个自带暖意的守护者。
他身侧的凤凰公主婉婷湘,今日穿了件金橙色百褶及踝长裙,裙摆层层叠叠,走动时如火焰流动,又似凤凰展翅。她身高172厘米,发间簪着一支赤金凤凰钗,钗尖缀着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本真本源图腾的金凤凰虚影与她并肩而立,羽翼上的金纹泛着暖光,将她脸上的温柔衬得愈发明显。她手里提着一个白玉食盒,见苒苒泪眼婆娑的模样,快步走上前,将食盒放在小几上,声音软得像棉花:“苒苒,我和羽冥刚从海之国过来,就听说帝俊来过这里,你看你,又把自己弄哭了。”
羽冥也跟着走近,目光扫过殿内清冷的陈设,又落在苒苒泛红的眼眶上,轻轻叹了口气:“你啊,总是把心事藏得太深。上次在宇宙无尽海见面,你还说要带我看曜雪玥星的落雪,怎么如今来了这火焰帝国,倒把自己关在这冰殿里,连话都不肯跟人说了?”他伸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光晕,轻轻点在苒苒面前的茶盏上,原本已经凉透的雪莲茶瞬间又冒起了热气,“我是冥皇,也是海皇,见过太多人把情绪憋在心里,最后熬坏了自己。你若不想跟帝俊说,跟我和婉婷湘说总可以吧?”
苒苒看着眼前熟悉的两人,眼眶又热了起来。她和羽冥、婉婷湘相识于宇宙无尽海,那时她还是人鱼帝国的十七公主,羽冥已是海之国的海皇,婉婷湘则是蓬莱仙境的双鱼座女王。他们曾一起在潮汐里看星星,一起在珊瑚丛中听人鱼歌唱,羽冥会用冥力为她引来发光的水母,婉婷湘会用凤凰火为她烤暖深海里的珍珠贝——那些日子,没有“月神”的封号,没有“太阳神妻子”的束缚,只有纯粹的欢喜。
“我不是不想说,”苒苒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只是……我怕我说了,帝俊会觉得,我不满足他给我的一切。他为我做了很多,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他的世界是雷电与火焰,是七界的纷争,而我的,只是想看看曜雪玥星的雪,听听无尽海的浪……这些,在他眼里,会不会太渺小了?”
婉婷湘打开白玉食盒,里面放着几块人鱼帝国特有的珊瑚糕,还有一小碗用深海珍珠熬成的甜汤。她拿起一块珊瑚糕递给苒苒,笑着说:“傻丫头,情绪哪有什么渺小不渺小的?你以为羽冥当年为什么愿意放弃魔界的纷争,跑去海之国当海皇?还不是因为他喜欢看海底的朝阳,喜欢听海浪拍着礁石的声音?”她指了指羽冥,眼底满是笑意,“他可是‘全世界第一魔神’,却能为了这点‘渺小’的喜欢,在海之国待上千年。帝俊是太阳神,是七界之主,可他也是个会为你抄录《雷霆决》、为你找冰晶盒的人,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愿意听你说这些小事?”
羽冥点点头,褐眸里透着认真:“苒苒,我是善良的死神,见惯了生死离别,最明白‘心意相通’有多难得。帝俊方才走的时候,在冰原上站了很久,他让四大守护者留在火宫殿,自己一个人往这边走,身上的紫金玄衣都沾了雪,却还想着让兀神医给你送药膏。他不是不懂,只是你没给他机会懂。”他顿了顿,看着苒苒手里的珊瑚糕,又补充道,“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在无尽海迷路,是帝俊骑着金乌太阳鸟找到你的,他明明怕水,却还是跳进海里把你救了上来。他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
苒苒握着珊瑚糕的手紧了紧,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想起那年的无尽海,海水又冷又深,她以为自己要被洋流卷走时,帝俊忽然从天而降,紫金玄衣被海水打湿,却还是紧紧抱着她,用雷系魔法驱散了周围的暗流。那时他的褐金深瞳里满是慌乱,嘴里还念叨着“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那些画面,她其实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后来被困在这冰殿的清冷里,渐渐忘了。
婉婷湘见她神色松动,便拿起那碗珍珠甜汤,递到她面前:“尝尝这个,是我用蓬莱仙境的紫莲和深海珍珠熬的,能安神。你啊,就是太钻牛角尖了。明日我和羽冥要去火宫殿拜访易阳欣儿,顺便帮你探探帝俊的口风,你也别总待在这寒沁阁里,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就当是……去看看火宫殿的凤凰花,总比在这冰殿里对着冰棱发呆好。”
羽冥也跟着劝:“是啊,易阳欣儿虽说是火羲公主,是毁灭神羲禾,但她对着婉婷湘时,倒也温和。上次我们在魔界见面,她还跟婉婷湘讨教过凤凰火的用法。你去了,说不定还能跟她聊上几句,也能让帝俊知道,你不是只想待在这冰殿里。”
苒苒看着眼前的两人,看着食盒里温热的珊瑚糕和珍珠甜汤,又看了看窗外依旧覆雪的冰原,心里的郁结似乎散了几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珍珠甜汤,温热的甜汤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莲香,瞬间暖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抬起头,对着羽冥和婉婷湘,轻轻点了点头:“好,明日我跟你们一起去。”
婉婷湘立刻笑了起来,金橙色的裙摆晃了晃,金凤凰虚影的羽翼也跟着展开几分:“这才对嘛!你放心,有我和羽冥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羽冥也笑了,褐眸里的温和更甚,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光晕,轻轻拂过苒苒的眼角,将她残留的泪痕拭去:“明日我们来接你,今日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两人又陪苒苒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海之国的趣事——说羽冥最近养了一只会唱人鱼歌的海螺,说婉婷湘在蓬莱仙境种的紫莲开了满池,说他们上次去冥王星时,看到了漫天的星云——直到苒苒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他们才起身离开。
殿门再次关上时,苒苒看着小几上剩下的珊瑚糕和珍珠甜汤,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冰原,心里忽然没那么冷了。她拿起那盏被羽冥温热的雪莲茶,轻轻喝了一口,茶水里似乎还带着海之国的咸湿暖意。她想,或许婉婷湘和羽冥说得对,帝俊不是不懂,只是她没给他机会懂。明日去了火宫殿,或许……她可以试着跟帝俊说说,曜雪玥星的雪落在掌心时,会变成什么样的花瓣。
第二日清晨,南极冰岛的寒雾还未散尽,沁寒殿外便传来了翅膀扇动的轻响。苒苒刚换上一身绣着银月纹的淡蓝裙衫,发间簪了支羽冥送的孔雀羽银簪,就见朴水闵掀帘进来,笑着说:“公主,冥皇殿下和凤凰公主来了,还带了辆琉璃飞车呢!”
苒苒走到殿外,果然见一辆流光溢彩的琉璃飞车停在雪地上,车身由深海琉璃打造,映着晨光泛着七彩光晕。羽冥倚在车辕旁,蓝色绣金龙袍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孔雀虚影的尾羽在他身后展开,眼状斑纹折射出细碎的光;婉婷湘则站在车边,今日换了件紫色纱络长裙,裙摆上绣着的紫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金凤凰虚影落在她肩头,羽翼上的金纹暖得能融开檐角的冰棱。
“苒苒,这身裙子真适合你。”婉婷湘上前拉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凤凰火的暖意,“比昨日的白裙看着亮堂多了,走吧,我们坐飞车去,半个时辰就能到火宫殿。”
羽冥也笑着颔首,伸手扶苒苒上车:“飞车上设了暖阵,你放心,不会冻着。”
琉璃飞车启动时几乎没有声响,穿过寒雾后,速度渐渐加快。苒苒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冰原飞速后退,远处的太阳神殿越来越近——火宫殿的金顶在晨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主殿卧龙大殿的飞檐上雕刻着火焰纹路,连周围的空气都渐渐暖了起来。
刚到火宫殿外,就见弄玉和端怀守在殿门处。弄玉穿着浅红色侍女服,见他们来,连忙屈膝行礼:“冥皇殿下,凤凰公主,月神殿下,天后娘娘已在殿内备好茶点,等着各位了。”
走进卧龙大殿,暖意瞬间包裹全身。殿内的柱子上缠绕着火焰纹路,壁上挂着的织锦画描绘着太阳升起的景象,主位旁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果盘和热茶。易阳欣儿坐在主位侧的软榻上,今日穿了件正红色宫装,衣摆上绣着烈焰独角兽图腾,金冠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火翅收在身后,却依旧能感受到淡淡的炽热气息,凤眼看向他们时,少了几分“毁灭神”的凛冽,多了些温和。
“羽冥,婉婷湘,你们可算来了。”易阳欣儿笑着起身,目光落在苒苒身上时,语气软了几分,“月神妹妹,好久没见你出寒沁阁了,今日能来,真是难得。”
婉婷湘拉着苒苒走到软榻旁坐下,拿起一块玫瑰糕递给她:“欣儿特意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玫瑰糕,是用火焰帝国特有的火玫瑰做的,你尝尝。”
羽冥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扫过殿内,笑着说:“我和婉婷湘昨日去了趟寒沁阁,见苒苒总待在冰殿里闷得慌,便劝她来火宫殿走走。欣儿,你这火宫殿可比寒沁阁热闹多了,也该多请苒苒来坐坐。”
易阳欣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凤眼弯了弯:“我倒是想请,可月神妹妹总觉得我这火宫殿太热闹,怕扰了她的清净。”她看向苒苒,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不过昨日帝俊回来后,脸色可不太好,兀神医还问我,是不是跟你闹了别扭。”
苒苒拿着玫瑰糕的手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婉婷湘见状,连忙打圆场:“哎呀,帝俊就是心思重,苒苒也是脸皮薄。对了欣儿,你上次说想跟我学凤凰火的用法,今日正好有空,我们去偏殿试试?”
易阳欣儿笑着点头:“好啊,正好让弄玉和端怀陪月神妹妹聊聊,羽冥,你也一起?”
羽冥摆摆手:“你们聊女儿家的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去殿外看看,听说火宫殿的凤凰树开花了,正好摘几朵给苒苒带回去。”
几人各自散开,弄玉和端怀陪着苒苒坐在软榻上,说着火焰帝国的趣事——说卧龙大殿外的凤凰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满红花,说帝俊前几日为了给苒苒找冰晶,特意去了趟极北之地,说易阳欣儿虽然是毁灭神,却总在深夜偷偷给殿外的流浪兽喂食。
苒苒听着,心里渐渐暖了起来。她看着殿外,只见羽冥站在凤凰树下,蓝色绣金龙袍在红花映衬下格外显眼,他正伸手摘下一朵最大的凤凰花,转身朝她看来,还笑着挥了挥手。婉婷湘和易阳欣儿的笑声从偏殿传来,夹杂着凤凰火的噼啪声,热闹却不嘈杂。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是帝俊来了。他依旧穿着紫金玄衣,褐金深瞳扫过殿内,在看到苒苒时,眼底瞬间亮了几分。他走到苒苒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我听说你来了,特意去库房找了样东西。”
苒苒看着他,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帝俊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块冰晶,冰晶里冻着一片曜雪玥星特有的雪花——那雪花在冰晶里依旧保持着盛开的模样,泛着淡淡的银光。
“上次你说曜雪玥星的雪落在掌心会变成花瓣,”帝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褐金深瞳里满是认真,“我让西烨去了趟曜雪玥星,把这片雪冻在了冰晶里,这样你随时都能看到它了。”
苒苒看着冰晶里的雪花,眼眶忽然一热。她抬起头,看着帝俊,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帝俊,其实……曜雪玥星的雪,落在掌心会变成月桂花瓣,还有宇宙无尽海的潮汐,每到月圆的时候,都会唱起人鱼的歌……”
帝俊认真地听着,褐金深瞳里满是专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苒苒的手,掌心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你慢慢说,我听着。”
殿外的凤凰树开得正艳,羽冥拿着刚摘的凤凰花走了进来,婉婷湘和易阳欣儿也从偏殿出来,看着殿内相握的手,都笑着放慢了脚步。苒苒看着帝俊,看着身边的朋友,心里的郁结彻底散开——原来她的小小世界,从来都不是渺小的,而那个她以为不懂她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努力靠近。
冰晶里的月桂雪花还泛着银光,帝俊握着苒苒的手忽然紧了紧,褐金深瞳里映着她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早知道你这般念着曜雪玥星,我该陪你回去看看的。上次西烨带回冰晶时说,那里的雪比往年更大了,漫山的月桂树都裹着雪,像披了层银纱。”
苒苒忍不住笑了,眼角还带着未散的湿意,却比先前多了几分鲜活:“其实也不是非要回去,只是偶尔会想起,小时候在月桂树下捡花瓣,我娘会用那些花瓣给我做香膏,涂在手上,整个冬天都不会冻裂。”
“那下次让兀神医照着方子做。”帝俊立刻接话,像是怕错过任何一个能让她开心的机会,“他懂药理,再加上西烨从冰火麒麟族带来的暖玉粉末,定能做出比当年更好的香膏。”
一旁的婉婷湘看得笑意更浓,拉着易阳欣儿走到小几旁坐下,故意打趣:“瞧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某些人就开始盘算着怎么疼人了。苒苒,你早该跟帝俊多说这些的,省得他总在我面前念叨,怕你在寒沁阁受委屈。”
易阳欣儿也笑着点头,火翅轻轻扇动,带起一阵暖意:“可不是嘛。前几日帝俊还跟我商量,想在寒沁阁旁建一座暖阁,用地心火供暖,又怕你觉得热闹,一直没敢动工。”
苒苒闻言,心里更是暖得发颤。她看着帝俊,见他耳尖微微泛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袖口的雷纹玉珏:“其实……我也不是讨厌热闹,只是之前总觉得,我跟你的世界不一样,怕融不进来。”
“傻丫头。”帝俊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我的世界里,本就该有你的位置。你喜欢的月桂雪、人鱼歌,往后我都陪你看,陪你听。”
羽冥这时拿着一束凤凰花走过来,蓝色绣金龙袍上沾了几片花瓣,孔雀虚影的尾羽轻轻扫过桌面,落下几点光晕:“既然话说开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宇宙无尽海走走?正好我近日要回海之国,婉婷湘也想看看那里的新珊瑚丛,你们若是去了,我让海鱼族的子民给你们唱人鱼歌,再带你去看月圆时的潮汐。”
“好啊!”婉婷湘立刻应下,金橙色的裙摆晃了晃,金凤凰虚影的羽翼也跟着展开,“我还能给你们烤深海珍珠贝,上次我烤的,苒苒你不是说很好吃吗?”
易阳欣儿也点头附和:“我也去凑个热闹。正好最近火焰帝国的事务不忙,去海之国散散心也好。对了,我还能用法力引来火烈鸟,让它们给你们当向导,火烈鸟认路,能找到最好看的珊瑚礁。”
苒苒看着眼前的众人,看着帝俊眼底的温柔,看着婉婷湘和羽冥的笑意,看着易阳欣儿眼底的真诚,忽然觉得,之前那些纠结的、不安的情绪,都像冰雪遇到暖阳,渐渐融化了。她笑着点头,声音里满是期待:“好,我们一起去。”
帝俊见她笑得灿烂,褐金深瞳里的光芒更盛,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那我们今日就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我让罗兰奥备好最好的飞船,再让秦弘基带着鹰族的子民沿途护卫,保证一路安稳。”
“不用那么麻烦。”羽冥摆摆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蓝色的光晕,在空中画出一个传送阵的图案,“我用冥力开启传送阵,半个时辰就能到海之国。飞船太慢,还不如这个方便。”
婉婷湘补充道:“传送阵很安全,我会在周围布下凤凰火,防止魔气干扰。你们放心,有我和羽冥在,不会出任何事。”
易阳欣儿也跟着说:“我可以在传送阵外布下火盾,再让弄玉和端怀准备些糕点,路上可以吃。”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卧龙大殿里的气氛热闹又温馨。苒苒靠在帝俊身边,看着他们讨论的模样,又看了看窗外盛开的凤凰花,忽然觉得,原来幸福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它不是住在温暖的宫殿里,也不是拥有无尽的权力,而是有一个愿意倾听你心事的人,有一群愿意陪你追寻热爱的朋友,有一个能让你放下所有不安,坦然做自己的地方。
夕阳西下时,火宫殿的凤凰树被染成了金红色。羽冥已经布好了传送阵,淡蓝色的光晕在殿中闪烁;婉婷湘将烤好的珍珠贝装进食盒,香气弥漫了整个大殿;易阳欣儿让弄玉和端怀收拾好了行李,还特意给苒苒带了件暖融融的披风;帝俊则握着苒苒的手,陪她站在传送阵旁,轻声说着海之国的趣事。
“听说海之国的海底有一座水晶宫,里面的珊瑚都是彩色的。”帝俊低声说,褐金深瞳里满是期待,“还有羽冥说的人鱼歌,我还没听过,到时候你可要跟我一起听。”
苒苒笑着点头,靠在他的肩上:“好,到时候我还带你去看潮汐,告诉你哪片海域的潮汐最漂亮,哪首人鱼歌最好听。”
传送阵的光晕越来越亮,婉婷湘和羽冥走过来,笑着朝他们招手:“走吧,再不走,就要错过海之国的晚霞了。”
帝俊牵着苒苒的手,跟着他们走进传送阵。淡蓝色的光晕包裹住他们,耳边传来羽冥温和的声音,婉婷湘的笑声,还有易阳欣儿带着暖意的叮嘱。苒苒闭上眼睛,感受着传送阵带来的轻微眩晕,心里却满是安稳——她知道,等她再睁开眼,看到的,将是一片满是珊瑚与潮汐的世界,而身边,将是她最在意的人。
传送阵的淡蓝光晕褪去时,咸湿的海风率先裹着暖意扑来,苒苒睁开眼,便见一片无垠的碧蓝——海之国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夕阳的金辉洒在海上,将海水染成了渐变的橙红,远处的珊瑚礁群像散落的彩色宝石,在水下透着朦胧的光。
羽冥率先落地,蓝色绣金龙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孔雀虚影的尾羽展开,轻轻扫过海面,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到了,这就是海之国的主海域,前面就是水晶宫。”他抬手一挥,一道淡蓝色的水幕凭空出现,水幕中映出水晶宫的模样——宫殿由透明的深海水晶搭建,尖顶直戳云霄,廊柱上缠绕着发光的海草,成群的彩色鱼儿在宫殿周围游动,像流动的宝石。
婉婷湘走到苒苒身边,金橙色百褶长裙裙摆沾了些海水,却依旧明艳:“我们先去水晶宫安置,等入夜了,再带你去看月圆潮汐。”她指尖凝聚起一缕凤凰火,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连带着周围的海风都暖了几分,“海之国的夜晚很美,人鱼族会在礁石上唱歌,星星落在海里,像撒了一把碎钻。”
帝俊握着苒苒的手,掌心的暖意从未散去,褐金深瞳里满是新奇——他虽为七界之主,却极少踏足海之国,此刻看着眼前的奇景,目光不时落在苒苒脸上,见她眼底满是欢喜,自己也跟着笑了:“原来这就是你常说的无尽海,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易阳欣儿跟在后面,正红色宫装在碧海蓝天间格外耀眼,火翅轻轻扇动,驱散了试图靠近的海雾:“难怪你总念着这里,连空气里都带着自由的味道。”她看向羽冥,笑着打趣,“你这海皇当得倒是惬意,每日对着这般美景,可比在火焰帝国处理奏折舒服多了。”
羽冥笑着回应:“你若是羡慕,日后可以常来。我让海鱼族给你准备最好的珊瑚榻,再让婉婷湘给你烤珍珠贝。”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水晶宫走,沿途不时有海族子民前来行礼——穿着彩色鱼鳞裙的人鱼少女捧着珍珠项链,想送给苒苒;背着螺壳的寄居蟹长老递上深海蜜酿,邀请他们品尝;甚至连调皮的小海豚都跃出海面,在他们身边欢快地游动。
到了水晶宫,羽冥让人收拾了最好的寝宫——寝宫的墙壁由粉色水晶打造,窗外就是成片的珊瑚丛,躺在床上就能看见游动的鱼儿。婉婷湘则拉着苒苒去了膳食殿,桌上摆满了海之国的特色美食:晶莹剔透的珊瑚糕、烤得金黄的珍珠贝、裹着蜂蜜的海葡萄,还有用深海冰晶镇着的果汁。
“快尝尝这个珍珠贝。”婉婷湘拿起一个烤好的珍珠贝递给苒苒,“我特意让厨师多放了些香草,比上次在无尽海烤的还要香。”
苒苒咬了一口,鲜嫩的贝肉混着香草的香气在口中散开,还有淡淡的海水味,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跟我小时候在人鱼帝国吃的味道一样!”
帝俊见她吃得开心,也拿起一个珍珠贝,细细品尝着,褐金深瞳里满是温柔:“确实好吃,回头让火宫殿的厨师也学学,往后你想吃了,随时都能吃到。”
易阳欣儿也尝了一块珊瑚糕,凤眼弯了弯:“这珊瑚糕比火焰帝国的玫瑰糕多了些清甜,倒是合我的口味。羽冥,回头把方子给我,我让弄玉也做做。”
羽冥笑着点头:“没问题,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让膳房把所有方子都抄一份给你。”
吃过晚饭后,夜幕渐渐降临。海之国的月亮比别处更大更圆,银辉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羽冥带着众人来到海边的礁石上,远处的人鱼族已经开始歌唱——清澈的歌声随着海风传来,空灵又悠扬,像是在诉说着大海的故事。
“看,潮汐要来了。”羽冥指着远处的海面,只见一道银色的浪潮正缓缓向岸边涌来,浪潮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裹着一层月光。
苒苒拉着帝俊的手,快步走到礁石边。浪潮涌到脚下时,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带着她在海边看潮汐的场景,眼眶微微发热:“帝俊,你看,这就是月圆潮汐,每次浪潮过后,沙滩上都会留下很多彩色的贝壳。”
帝俊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比月色还要温柔:“真好看。往后每年月圆,我都陪你来看。”
婉婷湘靠在羽冥身边,金凤凰虚影与孔雀虚影依偎在一起,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说:“真好,苒苒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对着寒沁阁的冰棱发呆了。”
羽冥握住她的手,褐眸里满是笑意:“是啊,往后我们可以常聚,今日在海之国看潮汐,明日去曜雪玥星看落雪,后日再去火焰帝国看凤凰花。”
易阳欣儿站在一旁,火翅收起,周身的炽热气息也柔和了许多。她看着远处歌唱的人鱼族,又看了看身边相携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温柔笑容——原来,比起毁灭与权力,这样平静又温暖的时光,才更让人安心。
浪潮一次次涌来,人鱼族的歌声从未停歇。苒苒靠在帝俊身边,看着月色下的海面,听着朋友们的笑声,心里满是安稳。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她不会再是孤单一人,她的小小世界里,会有帝俊的陪伴,有朋友的欢笑,有看不完的美景,有说不尽的心事——而这些,就是她一直追寻的幸福。
月圆潮汐退去时,沙滩上果然铺满了彩色贝壳,像撒了一地碎裂的宝石。苒苒蹲下身,指尖轻轻拾起一枚淡紫色的贝壳,贝壳内壁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还残留着海水的微凉。帝俊也跟着蹲下,帮她拂去贝壳上的细沙,褐金深瞳里映着她专注的模样,声音轻得怕扰了这份宁静:“这个好看,收起来吧,回头让工匠做成挂坠,戴在你身上正好。”
婉婷湘见两人凑在一起捡贝壳,笑着拉过羽冥的手,往更深的沙滩走去:“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深海里的夜光贝只在月圆后才会冲上岸,能在夜里发光呢。”羽冥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蓝色绣金龙袍的下摆扫过沙滩,带起细小的沙粒,孔雀虚影的尾羽轻轻护住婉婷湘的肩头,防止海风掀起她的金橙色裙摆:“小心脚下,别被贝壳划伤。”
易阳欣儿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火翅偶尔轻轻扇动,将飘来的海雾打散,凤眼半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苒苒拿着一枚刚捡到的夜光贝走过来,笑着递给她:“欣儿姐姐,你看这个,夜里会发光呢。”
易阳欣儿回过神,接过夜光贝。贝壳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内壁渐渐透出淡绿色的光晕,映得她指尖都泛着柔光。她看着贝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确实好看,比火焰帝国的宝石多了几分灵气。”她顿了顿,看向苒苒,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之前总觉得,你性子太柔,在这七界里容易受委屈,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苒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有过不安,怕融不进你们的世界。但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在意,不是强迫自己去适应对方的世界,而是愿意陪对方去看他喜欢的风景。”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婉婷湘的欢呼声:“苒苒,帝俊,快来看!我们找到好多夜光贝!”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婉婷湘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怀里抱着一堆泛着微光的夜光贝,羽冥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贝壳的竹篮,蓝色绣金龙袍上沾了些沙粒,却丝毫不显狼狈。
帝俊牵着苒苒跑过去,褐金深瞳里满是笑意:“这么多?够你做一整串手链了。”婉婷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找的。羽冥还说要帮我把这些夜光贝串成帘子,挂在蓬莱仙境的寝宫里,夜里肯定很漂亮。”
羽冥笑着补充:“不止蓬莱仙境,我还会给你们的寝宫也各做一个。苒苒的挂在寒沁阁,夜里能照亮你看雪的窗;帝俊的挂在火宫殿,让你每次看到都能想起今日的海。”
易阳欣儿也走了过来,看着堆在地上的夜光贝,凤眼弯了弯:“那我也要一个,挂在火宫殿的偏殿里,往后处理奏折累了,看看这发光的贝壳,也能解解闷。”
几人说说笑笑地收拾好贝壳,准备返回水晶宫。回去的路上,人鱼族的歌声还在继续,只是比之前更轻柔了些,像是在为他们送行。羽冥走在最前面,用冥力在众人周身罩了一层淡蓝色的护罩,防止海风带走体温;婉婷湘和苒苒走在中间,手里还在挑选着刚才捡到的贝壳;帝俊和易阳欣儿走在最后,偶尔低声说着火焰帝国的琐事。
回到水晶宫时,已是深夜。羽冥让人准备了热水,又端来温热的深海蜜酿。几人坐在水晶宫的观景台上,手里捧着蜜酿,看着窗外游动的鱼儿和发光的珊瑚,气氛温馨又宁静。婉婷湘靠在羽冥肩头,金凤凰虚影与孔雀虚影相互依偎,她看着窗外,轻声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没有七界的纷争,没有身份的束缚,只有我们几个,看看风景,聊聊天。”
羽冥握住她的手,褐眸里满是温柔:“会的。等处理完海之国的事务,我们就去曜雪玥星,陪苒苒看落雪,去火焰帝国,看欣儿宫里的凤凰花,把七界的美景都看遍。”
帝俊看向苒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坚定:“往后,寒沁阁不会再只有你一个人。我会在那里建一座暖阁,种上你喜欢的月桂树,等冬天来了,我们就一起在树下看雪,听你说曜雪玥星的故事。”
苒苒看着帝俊,又看了看身边的朋友,心里满是暖意。她举起手里的蜜酿,笑着说:“那我们约定好,以后每年都要聚一次,春天去火焰帝国看凤凰花,夏天来海之国看潮汐,秋天去魔界看枫叶,冬天去曜雪玥星看落雪。”
“好!”婉婷湘第一个响应,举起蜜酿与她碰杯,金橙色裙摆晃了晃,“我还要带着蓬莱仙境的紫莲酒,跟你们一醉方休。”
羽冥也举起杯子,蓝色绣金龙袍的袖口轻轻晃动:“我会准备海之国的深海珍馐,让你们尝尝最鲜美的海鲜。”
易阳欣儿笑着举起杯子,火翅轻轻扫过桌面:“我会让弄玉和端怀准备火焰帝国的点心,再给你们表演火媚术,不过放心,这次不会让你们产生幻觉。”
帝俊最后举起杯子,褐金深瞳里满是宠溺地看着苒苒:“我会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五人的杯子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的月光透过水晶壁洒进来,映在他们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人鱼族的歌声还在远处轻轻回荡,珊瑚丛中的鱼儿不时游过,夜光贝在角落里泛着微光——这一刻,没有七界之主的威严,没有毁灭神的凛冽,没有魔神的神秘,只有一群朋友,在这片碧蓝的海之国,许下了一个关于陪伴与幸福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将会像海之国的潮汐一样,永远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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