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的妻,月神嫦曦,乳名唤作苒苒,竟被安置在离帝俊主殿太阳神殿火宫殿数万里之遥的南极冰岛,居于那寒沁阁、沁寒殿、孤茗宫、广寒宫层层相叠的偏殿深处,最终落足于最冷寂的冷宫。殿外冰风终年呼啸,殿内孤灯只影摇曳,苒苒抚着案上凝霜的玉盏,想起帝俊曾冷然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觉这数万里的隔绝、这层层殿宇的寒凉,都成了一场荒唐至极的笑话。
宇宙纪年的风,似乎总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灼热,可这份灼热翻越过数万里的赤土与火山,抵达南极冰岛时,早已被凛冽的冰气啃噬得只剩刺骨的寒意。寒沁阁的飞檐覆着半尺厚的玄冰,每一片瓦当都凝结着冰晶棱刺,风穿过檐角铜铃,连清脆的声响都冻得发颤,像是谁在冷寂中低低呜咽。沁寒殿的朱红门窗早已失了往日光泽,窗棂上爬满冰花,如蛛网般将殿内微光困在其中,孤茗宫的庭院里,唯一的几株琼花也冻成了半透明的冰雕,花瓣边缘还悬着未滴落的冰珠,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最深处的广寒宫冷宫,更是连空气都似要凝固。殿门虚掩着,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卷起地上散落的雪沫,扑在苒苒素白的裙角。她身着一袭白裙,裙料如月光织就,裙摆绣着细碎的银辉纹路,走动时若有若无地泛着冷光,恰如她“月神”之名。167厘米的身形立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纤瘦,墨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殿内寒气浸得微微发僵。她的脸庞清丽如雪中寒梅,眉梢带着几分疏离的淡,眼睫纤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小巧,唇瓣是极淡的粉色,此刻却没什么血色——那是常年居于寒地,被冻得失了暖意的颜色。
苒苒缓步走到案前,指尖轻轻抚上案上那只白玉盏。玉盏本是暖玉所制,此刻却凉得刺骨,盏壁上凝着一层薄霜,她的指尖划过,霜花便顺着指腹融化成细水珠,滴落在案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望着玉盏里残存的半盏冷茶,茶水面上也结了层极薄的冰,映出她眼底淡淡的落寞。
“公主,风大,还是把窗关上吧?”朴水闵端着一盆刚温好的炭火走进来,熹黄色的衣裙在满殿素白中显得格外暖,却也暖不透这殿内的寒凉。她将炭盆放在苒苒脚边,弯腰整理着炭火,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您今日还没用多少点心,再冻着了,身子可吃不消。”
苒苒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殿外飘落的雪:“关了窗,不也还是冷么?”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可朴水闵却知道,自家公主是又想起从前的事了。从前在曜雪玥星的幻雪帝国,公主是众星捧月的曦言公主,殿内永远燃着暖炉,案上摆着热腾腾的甜汤,可自从嫁给太阳神帝俊,来到这太阳焰星,公主就像是被人从暖阳里拽进了冰窖。
朴水闵直起身,看着苒苒单薄的背影,忍不住道:“帝俊陛下他……或许只是事务繁忙,忘了您还在这儿受苦。您是月神,是幻雪帝国的公主,不该被困在这冷宫里的。”
“忘了?”苒苒终于抬眼,目光落在殿外漫天飞舞的冰粒上,眼底泛起一丝极淡的自嘲,“他从未记得过,又谈何忘记?”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玉盏,清脆的声响在冷殿里格外清晰,“还记得我刚到太阳神殿那日,他穿着紫金玄衣,玄衣上绣着金乌太阳鸟的图腾,阳光落在他身上,连褐金的瞳仁都泛着霸道的光。他站在卧龙大殿的玉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曦言公主,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安分守己待在殿中即可’。”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却没有半分笑意:“我那时还傻傻地以为,即便没有情爱,至少他会给我几分尊重。直到三个月前,易阳欣儿姐姐穿着火红的衣裙,带着弄玉和端怀来见我。她的火翅在殿内展开时,连空气都暖了几分,她笑着唤我‘月神妹妹’,说‘妹妹初来乍到,怕是不适应这太阳焰星的热,不如搬去南极冰岛住些时日,那里凉快,也能让帝俊安心处理政务’。”
朴水闵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低声道:“那火羲公主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您畏寒,还把您往这冰地里送!”
“她不过是说了帝俊想说的话罢了。”苒苒闭上眼,那天帝俊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那时就站在易阳欣儿身后,麒麟长臂搭在易阳欣儿的肩上,语气冷得像这冷宫的冰,“苒苒,欣儿说得对,你性子清冷,不适合待在热闹的火宫殿。南极冰岛安静,适合你。”
她那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头望向帝俊,问他:“陛下,您娶我,难道就没有半分真心么?”
记得当时帝俊皱了皱眉,褐金的瞳仁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纯粹的淡漠,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娶你,不过是为了幻雪帝国与火焰帝国的盟约,为了宇宙的安稳。你既已嫁过来,便该守好本分,莫要再问这些无用的问题。”
“无用的问题……”苒苒睁开眼,眼底的落寞又深了几分,她抬手拂去玉盏上的薄霜,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底,“原来我这半生的期待,我离开幻雪帝国的勇气,我留在这陌生星球的坚持,在他眼里,全都是无用的。”
殿外的冰风又大了些,卷起更多的冰粒砸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朴水闵看着苒苒苍白的侧脸,想安慰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添了些炭火,让殿内的暖意多停留片刻。苒苒依旧抚着那只玉盏,目光落在殿外无边的冰原上,仿佛要望穿这数万里的距离,望到那座热闹非凡的太阳神殿,望到那个永远不会回头看她一眼的太阳神。只是眼底的光,却像被这寒气冻住了一般,渐渐变得沉寂,只剩下无尽的寒凉,与这冷宫的冰,融在了一起。
冰粒砸在窗棂上的声响还未停歇,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同于寻常侍女的拘谨,那脚步声带着几分利落的飒意,竟穿透了凛冽的寒风,清晰地传到苒苒耳中。朴水闵先是警觉地抬头,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那是她为保护苒苒特意练就的防身术姿势,待看清殿门口出现的两道身影时,她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低声对苒苒道:“公主,是……是倩宁夫人和玉簟秋神女来了。”
苒苒抬眸望去,只见殿门口立着两人。左侧的女子身着一袭黑色长裙,裙摆垂到脚踝,裙身绣着暗金色的天蝎纹路,在冷光中若隐若现。176厘米的身形挺拔而立,墨发挽成高髻,插着一支银质天蝎簪,簪尾的细链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眉眼锐利如锋,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蝎座特有的冷艳,唇瓣涂着深绛色的口脂,却丝毫不显艳俗,反而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正是天蝎座女王风倩白,也是朴水闵的母亲,天皇宁天的妃嫔闵后。
而站在她身侧的女子,气质则更为张扬。178厘米的身高在黑色旗袍的勾勒下显得格外修长,旗袍的剪裁精准地贴合她的身形,尤其是腿部线条,被勾勒得流畅而利落,旗袍领口缀着银色的雷电纹路,随着她的呼吸,纹路竟似有若无地泛着淡蓝的微光。她的墨发松松地披在肩头,发尾微卷,几缕碎发垂在颈间,脸上未施粉黛,却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场,正是天空之国的自由女神玉簟秋。她的指尖夹着一朵半开的黑色罂粟花,花瓣上还凝着细水珠,显然是刚从外面进来,却丝毫未受这寒气影响。
“苒苒,我们来看你了。”风倩白率先迈步走进殿内,黑色长裙扫过地上的雪沫,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她走到苒苒身边,目光扫过案上的冷茶和殿内微弱的炭火,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帝俊这混账东西,竟真让你在这种地方住了三个月?连个像样的暖炉都没有。”
玉簟秋也跟着走近,她抬手挥了挥,指尖闪过一丝淡蓝色的雷电,殿内的炭盆忽然“噼啪”一声,火苗瞬间窜高了几分,连空气都似乎暖了些许。“这太阳焰星的寒气,倒比我那深蓝星球的雷电风还刺骨。”她将手中的罂粟花放在案上,花瓣接触到暖意,竟缓缓舒展了些,“我从天空之国带来了些雪罂子,磨成粉加在茶里,能驱寒,你试试。”
苒苒看着两人熟悉的面容,眼底的沉寂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她起身让座,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你们怎么来了?这南极冰岛偏僻,又冷,不该让你们跑这一趟的。”
“再偏僻再冷,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受委屈。”风倩白拉着苒苒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让苒苒冻得发僵的手有了些暖意,“我前几日去卧龙大殿见宁天,无意间听到帝俊和易阳欣儿说话,说你在这儿‘住得很安稳’,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月神,是幻雪帝国的公主,凭什么要在这冷宫里受这份罪?”
朴水闵端来温好的茶,递给风倩白和玉簟秋,低声道:“母亲,神女,公主她……这三个月来都没怎么笑过,饭也吃得少。”
玉簟秋喝了口茶,目光落在苒苒苍白的脸上,语气带着几分锐利:“苒苒,你别总把自己困在这冷宫里。帝俊不爱你,是他的损失,你何必拿他的过错惩罚自己?你忘了我们从前在宇宙星河里游历的日子了?你那时能凭一己之力冻结住失控的陨石,能在无尽海与美人鱼族群共舞,何等耀眼。现在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冷漠,就把你变成这样了?”
苒苒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杯壁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我没想到,一场盟约婚姻,竟会让我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他那句‘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像冰锥一样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
“那你就把这冰锥拔了!”风倩白放下茶杯,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易阳欣儿有火媚术又如何?她能迷惑帝俊,却迷惑不了整个宇宙。你是月神,是普贤菩萨,是北斗紫光夫人,你的身份和力量,从来都不依附于任何男人。你若想离开这冷宫,我和水闵能帮你联系幻雪帝国的旧部;你若想讨回公道,我天蝎族的舰队随时可以待命;就算你想重新游历宇宙,我和玉簟秋也能陪你一起去深蓝星球,去天蝎星,哪里都比这冷宫自在!”
玉簟秋也点头,指尖再次闪过雷电微光:“我深蓝星球的雷电能量,能劈开任何阻碍。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这里,让帝俊和易阳欣儿找不到你。你本就不属于这太阳焰星的火宫殿,更不属于这南极冰岛的冷宫,你的归宿,应该是能让你自由发光的地方。”
苒苒看着两人眼中真切的关切,又看了看身边朴水闵担忧的神情,心底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痕。她抬手摸了摸案上的罂粟花,花瓣的触感细腻,带着玉簟秋身上特有的雷电气息。殿外的冰风依旧呼啸,可殿内的炭火却越燃越旺,暖光映在三人脸上,竟让这冷寂的冷宫,有了几分久违的暖意。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复杂的情绪堵在喉咙里,只是眼底的沉寂,渐渐被一丝微光取代——那是被朋友的暖意点燃的,对未来的些许期待。
苒苒指尖落在罂粟花瓣上的力道轻了些,那丝从心底泛开的暖意,顺着血脉漫到眼角,让她原本沉寂的眼眸里,终于浮出一点湿润的光。她望着风倩白紧绷的眉梢——这位天蝎女王向来护短,从前在宇宙星河里,只要有人敢对她稍有不敬,风倩白的天蝎尾刺便会立刻亮起寒光——又看向玉簟秋指尖流转的淡蓝雷电,那雷电带着天空之国特有的凛冽力量,却在靠近她时,刻意收去了锋芒。
“我……”苒苒的声音比刚才清亮了些,却仍带着几分犹豫,“我若真的离开,幻雪帝国与火焰帝国的盟约便会破裂,到时候怕是会引发两星战乱,牵连无辜。”
“盟约?那也得看帝俊有没有遵守盟约的诚意!”风倩白猛地拍了下案几,案上的玉盏轻轻震颤,“他娶你是为了盟约,却把你扔在这冷宫里不闻不问,任由易阳欣儿欺辱,这本身就是他先毁了盟约的根基!再说,幻雪帝国的老国王何等疼爱你,若知道你在这儿受这种苦,就算撕毁盟约,也绝不会让你继续委屈下去!”
玉簟秋指尖的雷电缓缓敛去,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外面漫天冰雾:“我昨日去了趟火焰帝国的边境,看到幻雪帝国的使者正在伽诺城外徘徊,却被易阳家的侍卫拦在殿外,连帝俊的面都见不到。易阳欣儿对外宣称你‘水土不服,需在南极冰岛静养’,实则是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让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你这位月神夫人。”
朴水闵忽然想起前几日收到的家书,连忙道:“公主,我母亲在信里说,天皇宁天陛下也察觉到不对了。他私下派了人去打听您的消息,却被帝俊陛下的四大守护者拦了回来——尤其是那个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据说他得了易阳欣儿的命令,在南极冰岛外围设了冰火结界,不让任何人靠近。”
“西烨?”苒苒眉梢微蹙,她想起刚到太阳神殿时,曾见过这位冰火麒麟王子一面。他身着冰火两色长袍,左眼是火红色,右眼是冰蓝色,待人虽不算热络,却也无甚恶意,怎么会突然帮着易阳欣儿阻拦旁人?
风倩白冷笑一声:“还不是被易阳欣儿的火媚术迷了心窍?那女人的双瞳能让人产生幻觉,西烨怕是把她当成了什么圣洁之人,才会对她言听计从。不过也无妨,天蝎族的子民最擅长破解幻境,只要我把天蝎尾刺的毒液涂在结界上,不出半个时辰,那冰火结界就能破。”
玉簟秋转身看向苒苒,目光坚定:“苒苒,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若再留在这冷宫里,不仅会被寒气伤了本源,还会让易阳欣儿得寸进尺——她下一步,说不定会借着‘月神身体不适’的由头,彻底剥夺你的身份,让自己成为火焰帝国唯一的天后。你是月神,你的本源图腾是白鼠,白鼠最擅感知危险,你心里应该清楚,继续留下,只会让你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苒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依旧带着凉意,可掌心却因为攥得太紧,泛起了淡淡的红。她想起在曜雪玥星时,自己曾站在幻雪帝国的雪山顶上,抬手便能引来漫天飞雪,让失控的雪崩归于平静;想起在无尽海时,她与美人鱼族群一起在海浪中穿梭,歌声能让狂暴的海兽温顺下来。那时的她,是自由的,是耀眼的,从不是如今这般被困在冷宫里,连呼吸都带着寒意的模样。
殿外的冰风似乎小了些,一缕微弱的光透过窗棂上的冰花,落在案上的罂粟花上。那朵罂粟花在暖光的映照下,竟缓缓绽放开来,黑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中心的花蕊泛着淡淡的银光,散发出一丝极淡的香气——那是雪罂子特有的味道,能安神,能驱寒,更能唤醒人沉睡的勇气。
苒苒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眼底的犹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坚定。她看向风倩白和玉簟秋,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说得对,我不能再留在这冷宫里了。但我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我要去卧龙大殿,亲自问问帝俊,他当初答应幻雪帝国的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我也要让易阳欣儿知道,我月神嫦曦,不是任她拿捏的软柿子。”
风倩白眼中立刻亮起寒光,她抬手召出自己的本源图腾——一只通体漆黑的天蝎,天蝎的尾刺泛着剧毒的蓝光,在殿内盘旋一圈后,温顺地落在她的肩头:“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苒苒!你放心,有我在,易阳欣儿的火媚术伤不到你。就算帝俊要动手,我天蝎族的子民也能随时支援!”
玉簟秋也笑了,她指尖的雷电再次亮起,这一次,雷电不再收敛锋芒,而是带着几分张扬的力量,在殿内织成一张淡蓝色的光网:“我这就去破了西烨的冰火结界,再通知深蓝星球的舰队,让他们在火焰帝国边境待命。你只管去卧龙大殿,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朴水闵也激动地攥紧了帕子:“公主,我跟您一起去!我虽然没有您和两位神女的力量,但我可以帮您传递消息,照顾您的起居!”
苒苒看着身边的三人,看着风倩白肩头的天蝎,看着玉簟秋指尖的雷电,看着朴水闵眼中的关切,心底的冰终于彻底融化。她抬手拂去裙角的雪沫,挺直了脊背,素白的裙摆在暖光中轻轻晃动,竟似有月光在裙摆上流转。
“好,我们一起去卧龙大殿。”苒苒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是这三个月来,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殿外的冰风依旧,可殿内的暖意,却顺着四人的身影,渐渐漫出了冷宫,朝着数万里外的太阳神殿,缓缓蔓延而去。
四人刚走出广寒宫冷宫的大门,迎面便撞上了一层泛着冰火两色的透明结界。结界表面流转着暗红与冰蓝的光纹,寒风撞在上面,瞬间被烧成白雾,连玉簟秋衣角的雷电都被弹开了几分——正是冰火麒麟王子西烨设下的屏障。
风倩白肩头的天蝎立刻竖起尾刺,剧毒的蓝光在刺尖闪烁,她上前一步,冷声道:“西烨,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我们要带苒苒去卧龙大殿见帝俊,识相的就赶紧撤了这结界!”
话音刚落,结界旁的冰雾突然散开,一个身着冰火双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出。他左眼如燃着的炭火,右眼似冻住的寒冰,正是西烨。他看到苒苒时,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月神夫人,您不该离开冷宫。天后殿下说了,您身子弱,待在冰岛静养才是最好的选择。”
“静养?”苒苒抬眸,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清冷的坚定,“把我困在这冰天雪地里,连见帝俊一面都要被阻拦,这也叫静养?西烨,你是帝俊的四大守护者之一,本该守护火焰帝国的公正,如今却成了易阳欣儿的帮凶,你不觉得羞愧吗?”
西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妹妹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易阳欣儿的身影从冰雾中走出,她身着火红的衣裙,火翅在身后展开,连周围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几分。弄玉和端怀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风倩白和玉簟秋。
易阳欣儿走到西烨身边,笑着看向苒苒,凤眼微挑,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妹妹初来太阳焰星,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我让西烨设下结界,是为了防止外人打扰妹妹静养,哪里是阻拦你见帝俊?再说,帝俊最近忙着处理宇宙边境的战事,实在没空见你,妹妹还是乖乖回冷宫里待着吧。”
“没空见我?”苒苒冷笑一声,“我看是姐姐你怕我见到帝俊,怕我拆穿你用火媚术迷惑他的把戏吧?”
易阳欣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她缓缓抬起手,双瞳泛起淡淡的红光:“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真心为你好。既然你不肯听话,那我只好……”
“敢对苒苒用火媚术,你问过我了吗?”玉簟秋突然上前一步,指尖的雷电瞬间暴涨,淡蓝色的电流如蛛网般朝着易阳欣儿飞去。易阳欣儿慌忙收起双瞳,火翅一挥,一道火墙挡在身前,可雷电落在火墙上,竟瞬间将火墙劈出了一道裂缝。
风倩白趁机抬手,肩头的天蝎立刻飞射而出,天蝎尾刺朝着结界的薄弱处刺去。只听“咔嚓”一声,冰火结界裂开一道缝隙,寒气与热气顺着缝隙溢出,形成了一团白雾。西烨想上前阻拦,却被朴水闵拦住——她虽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凭着在幻雪帝国学过的防身术,死死缠住了西烨的手臂。
“西烨王子,你醒醒吧!”朴水闵急声道,“易阳欣儿用幻术迷惑了你,你不能再帮她了!我母亲是天皇妃,她已经知道了公主的遭遇,天皇宁天陛下很快就会派人来,到时候谁都护不住易阳欣儿!”
西烨的眼神挣扎了起来,左眼的火光与右眼的冰蓝忽明忽暗,显然是火媚术的效果正在被动摇。易阳欣儿见状,脸色一变,抬手朝着朴水闵挥出一道火焰:“不知死活的丫鬟,也敢多嘴!”
“小心!”苒苒立刻抬手,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一道冰墙挡在朴水闵身前。火焰撞在冰墙上,瞬间凝结成冰,碎成了一地冰晶。这是她第一次在太阳焰星动用月神的力量,虽不算强大,却让易阳欣儿吃了一惊。
玉簟秋趁机加大了雷电的力量,淡蓝色的电流如巨龙般缠绕在她周身,她大喝一声:“破!”雷电狠狠撞在结界的裂缝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冰火结界彻底碎裂,碎片如流星般落在冰原上,瞬间融化成水。
易阳欣儿见结界被破,又看到苒苒身边有玉簟秋和风倩白护着,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她狠狠瞪了苒苒一眼,转身对西烨道:“西烨,我们走!我这就去告诉帝俊,说月神妹妹不安分,想破坏火焰帝国与幻雪帝国的盟约!”
西烨还想说什么,却被易阳欣儿拽着离开了。看着两人的背影,风倩白冷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们到了卧龙大殿,看她还怎么狡辩。”
玉簟秋收起雷电,走到苒苒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结界破了,接下来的路,我们陪你一起走。”
苒苒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数万里外的方向——那里,太阳神殿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卧龙大殿的玉阶仿佛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素白的裙摆在冰原上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风倩白、玉簟秋和朴水闵紧随其后,四人的身影在漫天冰雾中渐渐远去,朝着那座象征着权力与温暖的太阳神殿,坚定地走去。
穿过南极冰岛的冰原,脚下的土地渐渐从纯白转为赤褐,空气里的寒意被越来越浓的灼热取代,连呼吸都似裹着火星。远处的太阳神殿终于清晰起来——火宫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红的光,卧龙大殿的玉阶从山脚一直延伸到殿门,每一级台阶都刻着金乌太阳鸟的图腾,台阶两侧的火柱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将殿宇映得如同白昼。
四人刚走到山脚下,便被两队侍卫拦住。侍卫们身着火红铠甲,手中长矛的矛尖泛着寒光,为首的侍卫长盯着苒苒,语气生硬:“月神夫人,天后殿下有令,您需待在南极冰岛静养,不得踏入太阳神殿半步。”
风倩白肩头的天蝎立刻亮出尾刺,剧毒的蓝光在刺尖跳动,她上前一步,冷声道:“放肆!苒苒是帝俊陛下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幻雪帝国的公主,凭什么不能进太阳神殿?你们这些侍卫,也敢阻拦她?”
侍卫长脸色微变,却仍硬着头皮道:“这是天后殿下的命令,末将不敢违抗。”
“不敢违抗?”玉簟秋指尖泛起淡蓝雷电,电流顺着她的指尖落在地面,激起一阵细小的火花,“那你们敢违抗帝俊陛下的命令吗?我们今日要见帝俊,谁若阻拦,便是抗旨!”
她的声音带着上古混沌主神的威压,侍卫们握着长矛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台阶上方传来:“让她们进来。”
众人抬头,只见帝俊身着紫金玄衣,站在玉阶中段。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褐金的瞳仁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苒苒身上,眼神复杂难辨。他身后跟着四大守护者中的鹰族首领秦弘基,秦弘基身着鹰羽长袍,目光锐利地盯着风倩白和玉簟秋,似乎在防备她们突然动手。
易阳欣儿也跟在帝俊身边,她收敛了火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帝俊,不是我不让妹妹进来,只是妹妹身子弱,我怕她受不住这火宫殿的热气,才让侍卫拦着……”
“够了。”帝俊打断她的话,语气听不出喜怒,“卧龙大殿议事,你先回去。”
易阳欣儿脸色一白,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帝俊冷淡的眼神,最终只能咬了咬唇,带着弄玉和端怀不甘地离开。走之前,她还回头瞪了苒苒一眼,眼底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帝俊转身继续往上走,淡淡道:“跟我来。”
四人跟在他身后,踏上玉阶。台阶上的火焰似乎刻意避开了苒苒,没有让灼热的温度碰到她的裙摆。朴水闵紧紧跟在苒苒身边,手心都攥出了汗;风倩白和玉簟秋则走在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人突然偷袭。
走进卧龙大殿,殿内的景象与冷宫截然不同。殿顶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灯火通明,地面铺着金色的地毯,两侧立着雕刻精美的玉柱,柱上缠绕着火焰纹路。殿中央的王座上镶嵌着无数宝石,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帝俊走到王座旁坐下,秦弘基站在他身后。帝俊看着苒苒,开门见山:“你执意要见我,有什么事?”
苒苒走到殿中央,停下脚步。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帝俊,素白的裙摆在殿内微风中轻轻晃动,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想问陛下,当初您与幻雪帝国定下盟约,娶我为妻,承诺会待我以礼,护我周全,这些话,还算不算数?”
帝俊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褐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波动:“我从未亏待过你。”
“从未亏待?”苒苒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将我安置在南极冰岛的冷宫里,三个月不闻不问,任由易阳欣儿派人设下结界,阻拦我见您,这就是陛下所说的‘待我以礼,护我周全’?”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几分颤抖:“您还记得您对我说过的话吗?您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娶我只是为了盟约。我接受没有爱的婚姻,却不能接受被如此轻视、如此囚禁!我是月神嫦曦,是幻雪帝国的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风倩白立刻接话:“帝俊,苒苒说的都是实话!你若还有半分公正,就该立刻撤销易阳欣儿的天后之位,还苒苒一个公道!她在冷宫里受了三个月的苦,你若再偏袒易阳欣儿,不仅会毁了与幻雪帝国的盟约,还会让整个宇宙笑话你这太阳神公私不分!”
玉簟秋也上前一步,指尖的雷电隐隐发亮:“我深蓝星球与幻雪帝国素有往来,若苒苒在火焰帝国继续受委屈,天空之国绝不会坐视不管。你是三界之王,七界之主,该清楚失信于人的后果——一旦盟约破裂,宇宙边境的平衡也会被打破,到时候引发战乱,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帝俊沉默了,他看着苒苒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风倩白和玉簟秋的强硬态度,眉头越皱越紧。秦弘基在他身后低声道:“陛下,火羲公主近日确实行事张扬,私下动用火媚术迷惑西烨,阻拦幻雪帝国使者,此事已引起不少族群的不满。若再不处理,恐生祸端。”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殿外火焰燃烧的声音隐隐传来。苒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帝俊会如何选择,是继续偏袒易阳欣儿,还是会正视自己的过错。朴水闵紧张地看着苒苒,风倩白和玉簟秋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帝俊的回答。
帝俊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褐金瞳仁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有火焰与寒冰在其中交织。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紫金玄衣的金乌图腾上,那图腾竟似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应他内心的挣扎。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秦弘基,传我命令,即刻解除西烨在南极冰岛的结界守卫之职,将其召回守护者殿自省,待查明火媚术真相后再作处置。”
秦弘基躬身领命:“是,陛下。”
苒苒的心轻轻一颤,眼底泛起一丝微光——这是帝俊第一次在她面前,对易阳欣儿的势力做出处置,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易阳欣儿的声音却突然从殿外传来,带着哭腔:“帝俊,你不能这么对西烨!他只是听了我的话,没有做错什么!”她快步冲进殿内,火红的衣裙扫过金色地毯,留下一道仓促的痕迹,“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害西烨?我们都是帝俊的妻子,你就不能容我几分吗?”
风倩白立刻冷笑:“容你?容你把苒苒困在冷宫里?容你用火媚术迷惑守护者?易阳欣儿,你别在这儿装可怜,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说着,肩头的天蝎猛地飞射而出,天蝎尾刺直指易阳欣儿的双瞳——那是火媚术的根源所在。
易阳欣儿吓得连连后退,慌忙抬手去挡,双瞳里的红光瞬间暴涨:“你敢伤我!我是火焰帝国的天后,是毁灭神羲禾,你动我一根手指,帝俊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玉簟秋指尖的雷电骤然亮起,淡蓝色的电流在殿内织成一张光网,稳稳挡在风倩白与易阳欣儿之间,“你这毁灭神的身份,是帝俊封的;若帝俊想收回,你不过是个会耍些幻术的女子罢了。再说,你用火媚术迷惑他人,本就违背了宇宙族群的规矩,就算我伤了你,也是替天行道。”
帝俊看着殿内剑拔弩张的景象,眉头拧得更紧。他看向易阳欣儿,语气里终于带了几分怒意:“欣儿,你可知错?私设结界、迷惑守护者、阻拦幻雪帝国使者,这些事,你还要狡辩吗?”
易阳欣儿脸色煞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仍强撑着道:“我……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怕妹妹不懂火焰帝国的规矩,会给你惹麻烦,才想让她在冷宫里多待些时日,好好学学规矩……”
“学规矩?”苒苒上前一步,目光冷冽,“学什么规矩?学如何讨好陛下,学如何用幻术害人,还是学如何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易阳欣儿,你若真为陛下着想,就该收起你的私心,而不是用这些卑劣的手段,破坏火焰帝国与幻雪帝国的盟约!”
她抬手,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那是月神本源的力量。银光在空中凝聚成一轮小小的月亮,月光洒在易阳欣儿身上,易阳欣儿双瞳里的红光瞬间黯淡了几分,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不少——月神的力量本就克制幻术,这一下,直接破了她部分火媚术的效果。
易阳欣儿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苒苒,竟会动用月神的力量对她动手。
帝俊看着这一幕,终于站起身。他走到苒苒面前,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织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的目光落在苒苒苍白却坚定的脸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苒苒,南极冰岛的冷宫,你不必再回去了。我会在火宫殿西侧为你修建月神殿,让你和你的十二月亮女居住。”
苒苒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帝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风倩白立刻道:“这还不够!易阳欣儿犯下这么多错,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要剥夺她部分权力,让她不能再随意干涉宫廷事务!”
玉簟秋也点头:“没错,若不惩罚易阳欣儿,难平众怒,也难以让幻雪帝国信服。”
帝俊看向易阳欣儿,语气冷硬:“欣儿,即日起,你闭门思过三个月,期间不得离开自己的寝殿,也不得再动用火媚术。弄玉和端怀,暂由秦弘基看管,若再敢协助你作恶,一并处置。”
易阳欣儿咬着唇,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敢再反驳——她知道,帝俊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顾及了她的颜面,若再纠缠,只会惹来更重的惩罚。
苒苒看着帝俊,心底五味杂陈。他没有道歉,没有承认自己的过错,却也终于做出了让步。或许,这份婚姻里依旧没有爱情,但至少,她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不用再被困在冷宫里,忍受无尽的寒凉。
殿外的火焰依旧燃烧,殿内的月光与火光交织,映着四人的身影。朴水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风倩白肩头的天蝎也收敛了尾刺,玉簟秋指尖的雷电渐渐散去。虽然易阳欣儿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帝俊对她的态度也依旧冷淡,但至少这一刻,苒苒知道,她不再是孤单一人——有朋友的守护,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她在这太阳焰星的日子,终于有了一丝转机。
帝俊的话音刚落,卧龙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天皇宁天的贴身侍卫匆匆闯入,单膝跪地禀报:“陛下,天皇陛下携闵后已抵达太阳神殿外,说有要事与您商议,还请您即刻接见。”
殿内众人皆是一愣,风倩白眼中率先闪过喜色——她知道,宁天和朴水闵的母亲亲自前来,定是为了给苒苒撑腰,这下易阳欣儿再想翻身,更是难了。易阳欣儿的脸色则彻底变得惨白,她攥紧了火红的裙角,指尖几乎要将布料掐破,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帝俊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宁天会突然到访,但还是沉声道:“宣。”
片刻后,天皇宁天与闵后并肩走入殿内。宁天身着明黄色龙纹朝服,气场威严;闵后则穿着淡紫色宫装,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女儿朴水闵身上,见她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转向苒苒,眼神里满是关切。
“帝俊陛下,”宁天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殿内的景象,最终落在易阳欣儿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本王听闻,月神夫人被安置在南极冰岛冷宫三月有余,还被人设下结界阻拦探视,此事可有定论?”
帝俊起身颔首:“已查明是欣儿私自动用手段,本王已下令让她闭门思过,并为苒苒在火宫殿西侧修建月神殿,日后苒苒不必再受冷宫之苦。”
“修建月神殿?”闵后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陛下,月神夫人是幻雪帝国的公主,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本该与您共享太阳神殿的尊荣,而非偏居西侧的月神殿。再说,易阳欣儿用火媚术迷惑守护者西烨,阻拦幻雪帝国使者,此事若仅以‘闭门思过’了结,怕是难以服众,也无法向幻雪帝国交代吧?”
易阳欣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闵后娘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次……”
“饶过你?”风倩白冷笑一声,肩头的天蝎再次亮出尾刺,“当初你把苒苒困在冷宫里,让她受尽寒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过她?若不是苒苒心善,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她怕是早就被你折磨得没了半条命!”
玉簟秋也上前一步,指尖的淡蓝雷电微微闪烁:“天皇陛下、闵后娘娘,我深蓝星球愿为月神夫人作证,南极冰岛冷宫内寒气刺骨,殿内连像样的暖炉都没有,月神夫人的本源力量都快被寒气侵蚀。易阳欣儿的所作所为,不仅违背了婚姻盟约,更触犯了宇宙族群的公正法则,若不严惩,恐会引发宇宙各族群的不满。”
帝俊沉默了,他看着宁天与闵后的坚定态度,又看了看风倩白和玉簟秋的强硬立场,再想到幻雪帝国若因此事震怒,可能引发的两星战乱,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易阳欣儿,语气冷硬如冰:“欣儿,你滥用火媚术,私设结界,欺压同僚,罪证确凿。即日起,撤销你‘天后’封号,降为‘火羲公主’,收回你的火翅特权,禁足于寝殿半年,期间由秦弘基派人严加看管,不得与外界接触。”
易阳欣儿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她想要求情,却对上了帝俊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瘫软在地,任由弄玉和端怀扶着,失魂落魄地被带了下去。
解决了易阳欣儿,帝俊转向苒苒,语气终于缓和了几分:“苒苒,是本王之前对你有所亏欠。即日起,太阳神殿东侧的曦和殿归你居住,你的十二月亮女也可即刻从幻雪帝国召回,陪在你身边。日后,你可自由出入太阳神殿,无需再受任何人阻拦。”
苒苒看着帝俊,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依旧没有说“抱歉”,也没有说“我错了”,但他的决定,却实实在在地给了她尊荣与自由。她微微颔首:“谢陛下。”
宁天与闵后相视一笑,闵后走到朴水闵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水闵,以后你就安心陪在月神夫人身边,有我们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朴水闵用力点头,眼眶微微泛红:“谢谢母亲,谢谢天皇陛下。”
风倩白和玉簟秋也松了口气,玉簟秋收起指尖的雷电,笑着道:“这下总算是有个像样的结果了。苒苒,等你的曦和殿收拾好了,我再从深蓝星球给你送些雪罂子来,帮你调理被寒气侵蚀的本源。”
风倩白也笑道:“我也让天蝎族的工匠给你打造些暖玉饰品,以后你在太阳神殿,再也不用受寒气的苦了。”
苒苒看着身边的众人,看着宁天与闵后的关切,看着风倩白和玉簟秋的真心,看着朴水闵的欢喜,心底的寒凉终于彻底散去。殿外的火焰依旧燃烧,映得殿内一片温暖,阳光透过殿门,落在她素白的裙角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虽然她与帝俊之间依旧没有爱情,但她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荣与自由,更有一群真心待她的朋友与亲人陪伴在侧——在这太阳焰星上,她的生活,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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