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公主月神嫦曦,人们常唤她苒苒,她的亲生丈夫正是那执掌烈日的太阳神帝俊。帝俊身边还有一位妻子,乃是火羲公主,亦被尊为天后羲和,闺名唤作易阳欣儿,平日里,易阳欣儿总温柔地称苒苒为“月神妹妹”。这日,苒苒望着帝俊与易阳欣儿相伴的身影,心中泛起一丝怅然,似有“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的慨叹,仿佛自己只是这对璧人身边一道短暂的风景,而他与她,才是彼此眼中那片揽尽星河的秋水。
宇宙纪年的风,带着太阳焰星独有的灼热气息,拂过伽诺城太阳神殿的鎏金飞檐。卧龙大殿前的白玉广场上,鎏金铜鹤的羽翼反射着刺目金光,殿顶的琉璃瓦在烈日下流转着熔浆般的光泽。帝俊身着紫金玄衣,玄衣上用金线绣着三足金乌图腾,每一根羽毛的纹路都泛着细碎的雷光。他站在殿门的十二阶白玉梯上,左手自然垂落时,麒麟臂上的鳞片似有微光流转,褐金深瞳正落在身侧的易阳欣儿身上,霸道的轮廓因这目光柔和了些许。
易阳欣儿今日穿了件赤凤朝阳纹的红裙,裙摆绣着浴火凤凰,走动时似有火焰在裙裾间跳跃。她的火翅收在肩后,仅露出边缘几缕金红羽毛,金冠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折射出的光落在帝俊的玄衣上,竟与那紫金纹路融成一片暖芒。“九哥你看,”她抬手抚过鬓边的赤珠花,凤眼弯成月牙,方唇含着笑意,“昨日弄玉新酿的火枣酒,藏在殿后的地窖里,晚间我们温来尝尝?”
帝俊的喉结动了动,樱唇勾起一抹浅弧:“你既喜欢,让端怀多备些。”他抬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梢,那动作自然得像已做过千遍万遍。四大守护者远远立在殿柱旁,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冰蓝兽瞳扫过这一幕,又悄悄转向了离主殿万里之外的方向。
寒沁阁的玉阶上还覆着薄冰,每一步踩上去都发出细碎的脆响。苒苒立在沁寒殿的雕花窗前,白裙的裙摆垂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裙角绣着的银线月光纹,在透过冰棱的微光中泛着冷辉。她的发间仅插着一支白玉簪,簪头的月兔雕饰映得她的侧脸愈发莹白,连睫毛上沾着的细碎冰珠,都像凝结的月光。
“公主,风大了。”朴水闵捧着件狐裘走近,熹黄色的衣裙在这片纯白里显得格外温软。她将狐裘搭在苒苒肩上,目光落在远处——那里是伽诺城的方向,连太阳神殿的金顶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光点。
苒苒没有回头,指尖轻轻触过窗棂上的冰花。冰花的纹路像极了昨夜帝俊送来的那支冰晶簪,只是那簪子此刻大概被易阳欣儿插在了发间吧?她想起三日前在卧龙大殿,易阳欣儿笑着挽住她的手,火翅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那般灼热。“月神妹妹的白裙真好看,”易阳欣儿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火枣酒,“比广寒宫的雪还要干净。”那时帝俊就坐在主位上,看过来的目光里,有对易阳欣儿的纵容,也有对她的……疏离,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冰。
“水闵,”苒苒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太阳的光,会不会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朴水闵抿了抿唇,伸手将狐裘再裹紧些:“公主的月光,不也能照亮南极的冰吗?”她望着苒苒垂落的眼睫,那里藏着的落寞,比寒沁阁的冰还要凉。远处的天空中,一只金乌的虚影掠过,那是帝俊的本源图腾在巡界,金乌的翅尖带着雷电,却没有一丝光芒落在这片南极的冰原上。
苒苒抬手,接住一片从窗缝飘进的雪花。雪花在她掌心化了,留下一点湿痕,像一滴无人看见的泪。她知道帝俊是万物之主,他的光芒要照亮整个宇宙,而易阳欣儿是烈火,能与他的灼热相融。可她是月,是雪,是冰原上的微光,注定只能在他的烈日之外,守着这片寂静的寒。
易阳欣儿的笑声忽然顺着风飘来,隐约带着火媚术的甜意,却没让苒苒产生幻觉,只让她更清楚地听见帝俊回应的低沉嗓音。苒苒收回手,将脸埋进狐裘的绒毛里,那里还残留着朴水闵带来的暖意。十二月亮女中的腊梅正站在殿外,见她这般,悄悄将手中的暖炉又往窗下递了递,炉上的雪茶冒着细白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缕轻烟,慢慢散了。
寒沁阁的冰棱还在檐下悬着,远处却传来了踏雪的声响。朴水闵扶着苒苒转身时,就见两道身影正从白玉阶那头走来——前头的男子穿一身朱红锦袍,袍角绣着金乌展翅的纹样,行走间衣袂带起的风竟驱散了周遭的寒气,正是七哥易阳炆。他身侧的女子着一袭月白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鼠纹,长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着,眉眼间带着温润的笑意,正是林映雪。
“苒苒妹妹。”林映雪先开口,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听闻你回了寒沁阁,我和炆哥特意炖了雪参汤来。”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女,那侍女捧着鎏金暖盅,揭开盖子时,醇厚的香气立刻漫了开来,连殿角的冰花都似融了几分。
易阳炆走上前,目光扫过苒苒略显苍白的脸,眉头微蹙:“这地方寒气重,你身子本就偏凉,何苦总待在这儿?”他说话时带着兄长的熟稔,伸手拍了拍苒苒的肩,朱红锦袍上的金乌图腾似有微光,竟让苒苒觉得肩头暖了些。
苒苒拢了拢狐裘,勉强笑了笑:“谢七哥和映雪姐姐挂心,我只是……想清静些。”她的目光落在林映雪身上,见她袖口露出的银镯上刻着小巧的鼠纹——那是与自己本源图腾相近的纹样,心头莫名一松。
林映雪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前挽住她的手:“我懂。卧龙大殿的烟火气太盛,有时的确不如这冰原清净。”她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安稳的暖意,“不过再清净,也得顾着身子。你看这汤,我特意加了暖玉草,喝了能驱寒。”
易阳炆在一旁坐下,接过朴水闵递来的热茶,咂了一口道:“方才路过卧龙大殿,见九弟正陪着欣儿妹妹摆弄那只烈焰独角兽的幼崽。那小家伙脾气烈得很,偏欣儿妹妹能哄得它伏在膝头,九弟看她的眼神……啧,跟当年看你初化人形时倒有几分像。”
苒苒握着汤盅的手紧了紧,汤勺在盅里晃出细小的涟漪。林映雪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对易阳炆嗔道:“你又乱说话。”转而对苒苒柔声道,“其实九弟心里是有你的。前日我去库房取冰玉,见他正让秦弘基打磨一块月光石,说要做个能聚月华的摆件,还特意问了‘苒苒喜欢圆的还是方的’。”
苒苒的心猛地一跳,抬眼看向林映雪。林映雪笑着点头:“我怎会骗你?只是九弟那人,向来把心事藏在霸道底下。欣儿妹妹是烈火,他习惯了用热络回应;你是冷月,他反倒不知该如何靠近,怕自己的灼热点化了你的清冷。”
易阳炆在一旁补充:“映雪说得对。上次你生辰,他翻遍了冰火麒麟族的宝库,找了块能随月光变色的冰晶,结果被欣儿妹妹缠着想借去看,耽搁了时日,最后竟没好意思送来。”他说着叹了口气,“这小子,对着天下人都霸道,偏偏对自家人别扭。”
苒苒低头喝了口雪参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底,眼眶竟有些发热。她想起昨夜寒风吹得殿门作响时,曾隐约听见殿外有金乌振翅的声音,当时只当是错觉,此刻想来,或许……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腊梅的轻唤:“公主,卧龙大殿遣人送了东西来。”只见一个小内侍捧着锦盒站在阶下,躬身道:“陛下说,这是前日答应给公主的月光石摆件,让奴婢务必送到寒沁阁。”
苒苒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块圆形的月光石,石面上雕刻着玉兔捣药的纹样,石座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字迹霸道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寒沁阁夜寒,此石能聚月华,可暖殿。”
林映雪凑过来看了,笑着对苒苒眨眨眼:“你看,我就说九弟心里有你。”易阳炆也颔首:“他这性子,能做到这份上,已是难得。”
苒苒指尖轻抚过月光石,石面微凉,却似有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远处的天空中,金乌的虚影不知何时已转向了南极的方向,虽隔着万里,那微光却仿佛穿透了云层,落在了寒沁阁的窗棂上,与月光石的光泽交融在一起。
月光石在案上泛着柔辉时,寒沁阁外的风雪竟小了些。林映雪正帮苒苒将石座摆到窗下,忽闻檐角挂着的冰铃轻响——是十二月亮女中的杏花捧着件锦盒进来,鬓边沾着的雪粒还没化:“公主,七哥和七嫂的住处遣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暖手的。”
苒苒掀开锦盒,里面是两只白瓷暖炉,炉身上用银线描着衔月的玉鼠,正是林映雪本源图腾的纹样。林映雪笑着解释:“昨日见你指尖总凉,让炆哥找了瓷窑的巧匠赶制的,里面填了西海鲛人泪和暖玉屑,能热足三日。”
易阳炆正端着朴水闵沏的雪顶含翠,闻言朗声接道:“映雪还特意让匠人在炉底刻了字。”苒苒翻转暖炉,果然见底部有行细字——“月寒有暖,雪夜不孤”,笔锋温婉,正是林映雪的字迹。
“七嫂……”苒苒握着暖炉的手微微发颤,瓷面的温度透过掌心漫开,竟比殿里的地龙更暖。林映雪替她拢了拢鬓发:“你呀,总把心事藏在冰里。其实前日我去卧龙大殿,欣儿妹妹还拉着我说,‘月神妹妹性子静,九哥那糙人不懂疼人,往后咱们姐妹多照拂她才是’。”
易阳炆放下茶盏,朱红袍角扫过凳沿:“可不是。今早我去操练禁军,撞见秦弘基正指挥着鹰族子弟往寒沁阁的方向飞,说是九弟吩咐的,要在阁外的冰原上种满能抗寒的‘照月花’,等花开时,夜里就像铺了层月华。”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朴水闵撩开竹帘,只见十数只苍鹰衔着花苗落在阶前,领头的秦弘基单膝跪地:“月神殿下,陛下命属下送来照月花苗,说此花吸月华而开,能替殿下驱散寒沁阁的戾气。”
苒苒望着那些裹着绒布的花苗,叶尖还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暖意。林映雪推了推她的肩:“快去看看吧,别辜负了九弟这份心。”易阳炆已起身拂去袍上的雪:“我陪你去,顺便让冰火麒麟族的西烨来布个暖阵,保准这些花今夜就能扎根。”
苒苒走到殿外时,恰有一缕金辉穿透云层落在花苗上——是帝俊的金乌图腾在天际掠过,翅尖的雷光映得冰原都亮了几分。她蹲下身轻抚花苗的嫩叶,忽然察觉袖角被轻轻拽了拽,回头见林映雪正朝她眨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寒沁阁的飞檐后,一抹火红的裙角一闪而过,正是易阳欣儿的侍女弄玉,想来是天后派来探看的。
“你看,”林映雪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炉隔着两层衣料传来温度,“这宇宙的光,从来不是只有烈日一种。”远处,易阳炆正和秦弘基说着布阵的细节,朱红的身影在冰原上格外醒目,而寒沁阁的窗下,月光石的辉光与照月花苗上的金辉缠在一起,竟在雪地上织出了一片融融的暖芒。
照月花苗在西烨布下的暖阵里抽了新叶,嫩绿色的芽尖顶着细碎的冰晶,倒像是缀了串月光做的珠子。易阳炆正蹲在花畦边,用指尖拂去叶上的雪,朱红袍摆扫过雪地,留下两道浅痕:“这暖阵是冰火麒麟族的秘法,外层凝冰挡风,内层聚热催芽,不出三日,保管能开得满院都是。”
林映雪站在廊下,手里转着那只玉鼠暖炉,月白裙裾被风掀起一角:“炆哥仔细些,别让寒气浸了膝盖。”她转头对苒苒笑道,“前几日我去看欣儿妹妹,见她殿里也摆着类似的暖阵,只是她用的是烈火麒麟的火种,阵心烧着万年火髓,倒比这冰原上的阵仗热闹多了。”
苒苒正看着花苗出神,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她想起昨夜守在窗边,见月光石的辉光透过暖阵,在雪地上映出一圈圈银环,而远处卧龙大殿的方向,隐约有赤金色的光脉流转——想来那便是易阳欣儿殿里的火阵。朴水闵端来刚温好的雪菊茶,熹黄色的身影在廊下一晃:“公主,七哥七嫂,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易阳炆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便咂嘴:“还是寒沁阁的茶合心意,卧龙大殿的茶汤总带着股火燥气,喝着烧心。”林映雪嗔他一眼:“又胡说,欣儿妹妹的火枣茶明明醇厚得很。”她话锋一转,对苒苒道,“说起来,欣儿妹妹昨日还托我问你,下月初三的‘星祭大典’,你打算穿哪套礼服。她说库房里新到了一匹‘流霞锦’,织着日月同辉的纹样,若是你喜欢,她便让人送过来。”
苒苒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星祭大典是太阳焰星最隆重的仪式,往年帝俊都会与易阳欣儿并肩站在祭台中央,接受万族朝拜。她低头看着茶盏里浮起的雪菊,轻声道:“我殿里还有件素白的礼服,是用曜雪玥星的冰蚕丝织的,缀着北斗七星的碎钻,应当……够用了。”
“冰蚕丝虽好,终究太素净了些。”易阳炆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兄长的认真,“星祭大典上要见万族首领,总得穿得庄重些。我记得母妃留下过一件‘玄月袍’,领口绣着玉兔捣药,袖口缀着珍珠串成的月华纹,当年母妃说,这袍子最衬月神的气质。回头我让库房给你取来。”
林映雪也附和:“玄月袍的确合适。再说了,大典那日帝俊要祭告天地,你作为月神,本就该站在他身侧。欣儿妹妹虽性子热闹,却最懂礼数,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她见苒苒眼底仍有犹豫,便上前挽住她的手,暖炉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你呀,就是想得太多。那日我和炆哥也会在祭台旁,咱们姐妹三个站在一起,倒比往年更热闹些。”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鹰唳声。秦弘基的身影从云层里掠下,落在廊前单膝跪地:“月神殿下,陛下命属下送来这个。”他双手捧着个紫檀木盒,盒面上雕着金乌衔月的纹样。
苒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玉簪。簪头是只展翅的金乌,翅膀却用月光石雕成,在暖阵的光里泛着银辉——竟是将帝俊与她的图腾融在了一处。盒底压着张纸条,字迹仍是那般霸道,却比上次多了几分柔和:“星祭大典,配玄月袍正好。”
易阳炆凑过来看了,拍着大腿笑:“这小子,总算开窍了。”林映雪也笑着点头:“你看,他心里都记着呢。”
苒苒指尖轻抚过玉簪上的月光石,冰凉的石面仿佛能吸走心头的郁气。远处,照月花的新叶在暖阵里轻轻晃动,而卧龙大殿的方向,赤金色的光脉与寒沁阁的银辉遥遥相对,竟像是天地间最温柔的呼应。
玄月袍挂在寒沁阁的衣架上,冰蚕丝的衣料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领口的玉兔绣纹在月光石的映照下,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入阶前的照月花丛。朴水闵正用银梳细细梳理苒苒的长发,十二月亮女中的牡丹端来妆匣,里面静静躺着那支金乌衔月簪。
“公主的发式,还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绾吧?”朴水闵的指尖掠过苒苒耳后,熹黄色衣袖扫过妆台,带起一缕雪菊香,“这样簪上玉簪,正好合了斗姆元君的身份。”
苒苒望着镜中的自己,白裙衬得肤色如冰雪,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易阳炆的笑声。林映雪先掀帘进来,月白裙角沾着点金粉——想来是刚从易阳欣儿的火宫殿过来。“苒苒妹妹瞧我带了什么?”她举起手中的锦袋,倒出一串赤珠手链,“欣儿妹妹亲手穿的,说这珠子是南海火蚌的泪凝成,戴在手上能挡寒气,最配你的玄月袍。”
易阳炆随后进来,朱红袍上落了片照月花的新叶,他随手拈下丢在案上:“方才路过卧龙大殿,九弟正让兀神医调安神香。那老刺猬捧着药鼎嘟囔,说‘陛下这是第三次改方子了,既要清冽如月华,又要温润似暖阳,哪有这般两头占的香’。”
林映雪瞪他一眼,将赤珠手链戴在苒苒腕上:“别听他胡说。欣儿妹妹说,星祭大典要站足三个时辰,她特意让弄玉备了软垫,垫在你我和她的祭台席位上。”她指尖拂过赤珠,珠子微微发热,“这珠子还有个妙处,能随心绪变色——你若是觉得累了,珠子会泛出暖红光,我和欣儿妹妹一眼就能瞧见。”
苒苒摩挲着腕上的珠子,忽然看见镜中映出殿外的景象:秦弘基正指挥着鹰族子弟在寒沁阁与卧龙大殿之间架起一道虹桥,桥身用雷光凝就,却在表面覆了层月华似的银霜。易阳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九弟怕你走冰路滑倒,特意让西烨用冰火麒麟的灵力造了这桥。你瞧,桥栏上还雕了玉鼠和金乌,倒是把咱们几个的图腾都凑齐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鸾鸟的鸣叫声。弄玉提着裙摆快步走来,红裙上的凤凰纹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月神妹妹,天后娘娘让奴婢来请您和七哥七嫂去卧龙大殿——陛下亲手烤了火枣糕,说要请大家尝尝鲜。”
林映雪挽起苒苒的手,暖炉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去吧,左右离大典还有两个时辰,正好去瞧瞧九弟的手艺。”易阳炆已率先走向虹桥,朱红袍角在桥上划出一道暖光:“我倒要看看,这万物之主烤的糕,是不是真能比映雪做的还甜。”
苒苒跟着走上虹桥,腕上的赤珠微微发烫。她低头看见桥栏上的玉鼠图腾,正依偎在金乌身旁,而桥身的雷光与银霜交融处,竟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照月花。远处卧龙大殿的飞檐下,帝俊的紫金玄衣与易阳欣儿的红衣并肩而立,风吹起他们的衣袂,像极了日月同辉的模样。
卧龙大殿的鎏金殿柱下,帝俊正倚着雕花栏杆,指尖凝着一缕雷光,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石案上的玉盘。盘中的火枣糕泛着琥珀色的光,边缘烤得微微发焦,散出甜糯的香气。他身上的紫金玄衣垂落,麒麟臂上的鳞片在殿内的火光下泛着细碎的辉光,褐金深瞳专注地落在糕上,连易阳炆走近都未察觉。
“九弟这手艺,倒比当年在学宫时强多了。”易阳炆笑着拍他的肩,朱红袍角扫过案边的火盆,带起一串火星。帝俊抬眼,霸道的樱唇勾了勾:“七哥来得正好,尝尝?”他用玉筷夹起一块递过去,指尖的雷光还未散尽,竟在糕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金乌印。
林映雪扶着苒苒走进殿时,易阳欣儿正坐在软榻上,红裙铺展如烈火,弄玉在她身侧剥着水晶葡萄。“月神妹妹来了?”她笑着起身,火翅在肩后轻轻扇动,带起一阵暖风,“你看九哥,非要亲自烤糕,说要给咱们尝尝‘太阳的味道’。”
苒苒望着案上的火枣糕,见每块糕上都有个小小的印记——有的是金乌,有的是独角兽,还有的……竟是只玉兔。她正愣神,帝俊已递来一块玉兔印的糕,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带着雷电的微麻暖意:“尝尝这个,放了雪蜜。”
苒苒接过糕,咬了一小口。甜糯的枣泥混着雪蜜的清冽,暖意从舌尖漫到心底,竟不似寻常火枣糕那般燥。林映雪也拿起一块,见糕上是玉鼠印,笑着对易阳炆道:“看来九弟还记得你最爱的雪蜜味。”易阳炆嚼着糕,含糊道:“算这小子有良心。”
易阳欣儿凑到苒苒身边,凤眼弯成月牙:“月神妹妹,前日我让端怀给你做的‘流霞锦’披风,已经绣好了日月纹,等会儿让她送到寒沁阁去。星祭大典上风大,披着正好。”她抬手拂过苒苒腕上的赤珠手链,珠子泛着暖红光:“你看,这珠子果然衬你。”
苒苒摸着手链,轻声道:“多谢姐姐。”帝俊在一旁补充:“披风里缝了暖玉纱,是西烨从冰火麒麟族取来的,比寻常锦缎暖三倍。”他说着,目光落在苒苒的发间——那支金乌衔月簪正斜插在发上,月光石的辉光与她白裙上的银线相呼应,竟像是将月色揉进了日光里。
朴水闵站在殿角,见苒苒嘴角沾了点糕屑,刚要上前,却见帝俊已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拭去。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只是垂眸时,褐金深瞳里的暖意,比殿内的火盆更甚。
易阳欣儿捂着嘴笑,对林映雪眨眨眼。林映雪抿唇轻笑,拿起一块独角兽印的糕递过去:“欣儿妹妹也尝尝,九哥特意放了火枣蜜。”殿外的虹桥上,鹰族子弟正往来穿梭,将寒沁阁的雪菊茶和卧龙大殿的火枣糕来回运送,而殿内的火光与月光石的辉光交织,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融融的暖。
火枣糕的甜香还萦绕在殿内,端怀已捧着件披风进来。那披风用流霞锦织就,日光下泛着金红与银白交织的光,领口绣着日月同辉的纹样——左边金乌展翅,右边玉兔捣药,针脚细密得像是用月光线绣成。
“这披风竟比我想象中还好看。”林映雪伸手抚过锦面,月白袖口与流霞锦相触,倒像是冰雪映着晚霞。易阳炆凑过来看,朱红袍角扫过披风下摆:“九弟倒是舍得,这流霞锦据说是用太阳焰星的晨露和曜雪玥星的霜花织的,全宇宙也没几匹。”
易阳欣儿笑着将披风披在苒苒肩上,火翅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月神妹妹穿上正好。你看这领口的玉兔,绣得跟活的似的。”她抬手理了理披风的系带,指尖触到里面的暖玉纱,“九哥说,暖玉纱能随体温变色,你若是觉得暖,它会泛出月华白;若是冷了,就变成赤金色——跟九哥的玄衣一个色。”
苒苒拢了拢披风,果然觉得一股暖意从肩颈漫开。她低头看见系带末端坠着的玉佩,一面刻着金乌,一面刻着白鼠,竟是将帝俊和林映雪的图腾都融了进去。帝俊站在一旁,褐金深瞳落在她肩上:“星祭大典要露天站三个时辰,别冻着。”他说话时,霸道的樱唇抿了抿,似是觉得语气太硬,又补充了句,“披风里还缝了个小口袋,能装暖炉。”
朴水闵在殿角抿嘴笑,见苒苒耳尖微微发红,便上前道:“公主,七哥七嫂,咱们该去祭台那边了,万族首领怕是快到了。”
一行人走出卧龙大殿,虹桥上的雷光已变得柔和,桥栏上的玉鼠和金乌图腾在日光下闪着光。易阳炆走在最前,朱红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林映雪挽着苒苒的手,腕上的赤珠手链与披风的流霞锦相映成趣。易阳欣儿走在苒苒另一侧,火翅偶尔展开,替她挡住迎面来的风。
帝俊走在最后,目光落在苒苒的披风上。暖玉纱已渐渐泛出月华白,像极了她平日里穿的白裙。他指尖微动,袖中的雷锋剑器灵似有感应,发出一声轻鸣——那剑鞘上,也刻着日月同辉的纹样。
祭台在伽诺城中心,由白玉砌成,共九层,每层都刻着不同的图腾。最顶层的祭案上,已摆好了日月二神的神位。苒苒走到东侧的位置站定,披风的月华白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易阳欣儿站在西侧,红衣似火,与她的月华白遥遥相对。林映雪和易阳炆站在稍下的位置,月白与朱红相映,倒像是给日月添了层温柔的底色。
远处传来万族朝拜的号角声,鹰族首领秦弘基率着各族首领走来,见到祭台上的景象,都愣了愣——往年只有帝俊与易阳欣儿并肩而立,今日却多了月神和七殿下夫妇,日光与月华交织,竟比往日更显祥和。
苒苒望着台下的人群,忽然觉得披风又暖了些。她低头看见暖玉纱已泛出淡淡的赤金色,与帝俊的紫金玄衣恰好呼应。身旁的易阳欣儿凑过来,低声笑道:“你看,九哥的心意,都藏在这披风里呢。”
万族首领的朝拜声如潮水般漫过祭台,九层白玉阶下,各族图腾旗幡迎风招展——刺猬家族的刺球旗、大犬王座的猎犬旗、鹰族的玄鹰旗……在日光里织成斑斓的海。帝俊立于祭台中央,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似被日光唤醒,每片羽尖都流转着雷光。他抬手时,雷鸣掌的微光在掌心凝聚,声音透过魔法传遍四野:“今日星祭,敬天地,佑万族。”
易阳欣儿的火翅在身侧微微展开,红衣裙摆如烈火翻涌,她的火媚术无意间流转,却未引人入幻,只让那双凤眼更显明丽:“愿我族烈焰永续,与月辉共照星河。”她说着,目光掠过苒苒肩头——流霞锦披风的暖玉纱正泛着赤金与月华交融的色泽,像极了此刻祭台上的光。
苒苒握着祭案上的月神令牌,指尖的微凉被披风里的暖意中和。她望着台下仰首的人群,忽然看见十二月亮女站在最前排,兰花捧着盛满雪水的玉碗,杏花提着燃着松脂的灯盏,十二人的衣裙颜色恰如四季花开,在日光下织成一片温柔的色带。朴水闵站在月亮女身侧,熹黄色衣裙在这片绚烂里,倒像株安静的萱草。
“月神殿下,该洒净了。”林映雪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已端来一碗融了雪蜜的泉水,月白袖口沾着点水渍。苒苒接过玉碗,指尖与林映雪相触时,瞥见她腕上的银镯——玉鼠图腾的眼睛处,嵌着两颗小小的月光石,正是自己先前送她的那对。
易阳炆在一旁朗声笑道:“去年洒净时,九弟把净水洒成了雷珠,吓得刺猬族的小崽子们缩成了球。”他说着,朱红袍角被风吹起,露出靴上绣着的金乌纹,“今年可得让苒苒妹妹来,月神的净水,定比雷光温柔。”
帝俊闻言,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抬手替苒苒拢了拢披风的领口,指尖擦过她耳后的碎发:“慢些,别洒到裙角。”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连站在不远处的易阳欣儿都弯了弯唇,对弄玉递了个眼色。
苒苒提着裙摆走下两级玉阶,将净水轻轻洒向人群。雪蜜的甜香随水汽散开,落在刺猬族的刺球上,竟融了层薄冰;落在鹰族的羽翼上,让玄色羽毛更显油亮。最前排的一个小刺猬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喊:“月神姐姐的水,是甜的!”
林映雪笑着拍了拍小刺猬的背:“这是月神殿下特意加了雪蜜的。”易阳炆则从袖中摸出块火枣糕,塞到小刺猬怀里:“尝尝这个,九哥烤的,比净水还甜。”
祭典进行到一半时,天空忽然掠过一群金乌——是易阳家皇室的图腾鸟,翅尖衔着星砂,在祭台上空洒下一片金光。帝俊抬手接住一粒星砂,指尖的雷光将其凝成一枚小小的令牌,转身递给苒苒:“这是星祭的信物,持此令者,可随时调用太阳焰星的守护之力。”
苒苒握着令牌,只觉掌心发烫。令牌上的纹路一半是金乌,一半是玉兔,边缘还刻着行细字——“日月同权,共主三界”。她抬头时,正撞上帝俊的目光,那双眼褐金深瞳里,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只有一片如日光般坦荡的暖意。
易阳欣儿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火纹玉佩,与苒苒的星令牌并在一起——玉佩上的烈焰独角兽与令牌上的玉兔,竟在光中交缠成了团温柔的光晕。“月神妹妹,”她的声音比火枣酒更醇厚,“往后这宇宙的光,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风从伽诺城的方向吹来,带着太阳神殿的烟火气,也带着寒沁阁的冰雪香。苒苒望着祭台上并肩而立的四人——紫金玄衣的帝俊,红衣似火的易阳欣儿,朱红袍角的易阳炆,月白裙裾的林映雪,忽然觉得,这宇宙的光,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独舞。她拢了拢流霞锦披风,暖玉纱的色泽在日光与月华里流转,像极了此刻她心底的温软。
星祭大典的尾声,万族首领依次退去,祭台上的香火仍袅袅升腾,与日光交织成半透明的暖雾。易阳炆正帮林映雪拂去裙角沾的星砂,朱红袍袖扫过白玉阶,留下淡淡的金粉痕迹:“方才刺猬族的兀神医说,要送你一坛‘雪芝酿’,说是用南极冰岛的冰芝泡的,最能安神。”
林映雪笑着点头,指尖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金乌纹腰带:“那可得多谢兀神医。对了,欣儿妹妹方才说,火宫殿的暖房里新培育了‘冰火莲’,邀我们明日去赏。”她转头看向苒苒,月白裙摆随动作轻晃,“苒苒妹妹也一起去吧?听说那莲花一半似烈火燃瓣,一半如寒冰凝蕊,倒像是你和欣儿妹妹的性情合在了一处。”
苒苒正望着祭台中央的日月神位,帝俊刚将两块刻着图腾的玉牌嵌入神位两侧——左边金乌衔日,右边玉兔揽月,严丝合缝。听见林映雪的话,她回过神,披风上的暖玉纱仍泛着赤金与月华交融的色泽:“好啊,正好也想看看那冰火莲是什么模样。”
易阳欣儿从殿后转出来,红裙上的凤凰纹沾了点香火灰,弄玉正用锦帕替她轻擦。“月神妹妹答应了?”她笑着走上前,火翅在肩后展了展,带起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那我让端怀今夜就把暖房的温度调得正好,保证明日花开得最盛。”
帝俊走过来时,手里还握着那枚星祭令牌的拓本,紫金玄衣上的雷光已敛去,只剩麒麟臂上的鳞片泛着微光。他将拓本递给苒苒:“这是令牌的副本,你收着,寒沁阁的防御阵可与此令相契,若有异动,令牌会发烫示警。”他顿了顿,褐金深瞳落在她披风的系带处,“暖玉纱虽能调温,夜里还是要盖厚些,南极冰岛的寒气,比不得太阳焰星。”
朴水闵端着刚温好的雪菊茶过来,熹黄色身影在暖雾里显得格外柔和:“公主,七哥七嫂,陛下,喝点茶暖暖吧。”茶盏里的茶汤泛着浅绿,浮着几粒雪菊,香气清冽得像伽诺城初雪时的风。
易阳欣儿接过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一点,茶汤里立刻浮起一朵小小的火焰花:“这茶配着祭典的烟火气,倒不觉得寡淡了。”她喝了一口,对苒苒眨眨眼,“说起来,九哥昨日还让秦弘基在寒沁阁外种了圈‘照夜莲’,说是夜里会发光,能替你照亮阶前的路。”
苒苒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望向寒沁阁的方向。虽隔着数万里,却仿佛能看见那圈待开的莲苞,在月光石的辉光里静静蓄力。帝俊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轻声道:“明日赏完冰火莲,我陪你回寒沁阁看看。”
风从祭台东侧吹来,带着暖房里的花香,也带着寒沁阁的冰雪气。易阳炆搂着林映雪的肩,朱红与月白的身影依偎在一处;易阳欣儿正和弄玉说笑着安排明日的琐事,红裙如焰;苒苒站在帝俊身侧,披风上的暖玉纱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腕上的赤珠手链与他指尖的令牌拓本,在暖雾里映出细碎的光斑。远处,寒沁阁的照月花已悄然绽开第一瓣,而火宫殿的暖房里,冰火莲的花苞正微微颤动,似在等明日的晨光与月色,一同将它唤醒。
次日清晨,寒沁阁的照夜莲果然开了。淡紫色的花瓣上凝着晨露,朝阳初升时,露水珠折射出七彩光,竟在阶前织成了片细碎的光网。朴水闵正帮苒苒整理流霞锦披风,十二月亮女中的栀子捧着个竹篮进来,篮里盛着刚摘的照夜莲:“公主,七嫂遣人送了信,说火宫殿的冰火莲已开了大半,让咱们早些过去。”
刚走出寒沁阁,就见虹桥那头来了两道身影。易阳炆穿一身朱红常服,袍角绣着简化的金乌纹,正弯腰帮林映雪拂去发间的莲瓣——林映雪今日换了件月白绣玉鼠的软裙,裙角沾着点草屑,想来是路上摘花时蹭的。“苒苒妹妹早。”林映雪笑着挥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炆哥方才还说,要跟九弟比一比谁识的花多,我看他是想借机偷吃暖房里的蜜饯。”
易阳炆直起身,朱红袍袖扫过虹桥的栏杆:“哪有?我是想让九弟瞧瞧,我这金乌图腾的持有者,也懂风月。”话刚说完,就见远处的云层里掠过一道紫金身影。帝俊踏着雷光而来,身侧跟着易阳欣儿,她的红裙上绣着新绽的冰火莲,火翅收在肩后,只露出边缘几缕金红羽毛。“比什么?”帝俊落在虹桥上,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照夜莲的花瓣,竟没沾半点露水,“七哥要比识花,怕是要输。”
易阳欣儿笑着挽住苒苒的手:“月神妹妹别听他们的,暖房里新酿了莲子羹,我让端怀在银壶里温着,咱们先去尝。”她指尖拂过苒苒的披风,暖玉纱已泛出淡淡的粉光,“你看这披风,竟能跟着心绪变色,方才九哥说你定是期待看冰火莲,果然没错。”
火宫殿的暖房用琉璃砌成,阳光透过琉璃照进来,将满室花草都镀上了层金辉。正中央的玉台上,三株冰火莲开得正好——左边的花瓣似燃着烈火,红得透亮;右边的花瓣如凝着寒冰,白得剔透;最中间那株更奇,一半红一半白,花瓣交界处竟泛着粉光。“这是西烨用冰火麒麟的灵力催的。”帝俊站在玉台边,褐金深瞳映着花影,“左边属火,右边属冰,中间那株,是水火相融的异种。”
易阳炆凑过去闻了闻,朱红袍袖差点碰到火红色的花瓣:“果然奇花。不过论香气,还是映雪种的玉鼠兰更清。”林映雪正舀着莲子羹,闻言笑瞪他:“又胡说,玉鼠兰哪有冰火莲这般气派。”她舀起一勺递给苒苒,“你尝尝,欣儿妹妹加了雪蜜,不腻。”
苒苒接过银勺,刚尝了一口,就见易阳欣儿从袖中取出个锦袋,倒出两枚玉佩。玉佩上分别刻着冰火莲的模样,一枚红似火,一枚白似冰。“月神妹妹,这枚白的给你。”易阳欣儿将白玉佩塞到苒苒手里,又把红玉佩递给帝俊,“九哥戴红的,正好配你的玄衣。”
帝俊接过玉佩,指尖微动,玉佩竟与他袖中的雷锋剑器灵起了共鸣,发出一声轻鸣。他抬手将玉佩系在苒苒的披风系带上,紫金玄衣的袖口擦过她的指尖:“这玉佩能聚灵力,暖房里水汽重,戴着不易着凉。”
易阳炆在一旁看得直咂嘴:“九弟这心思,倒比冰火莲的根须还细。”林映雪笑着推他:“你也学着点。”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玉鼠香囊,挂在易阳炆的腰带上,“这个给你,驱蚊。”
暖房外的鸟鸣声、暖房内的笑语声,混着莲子羹的甜香和花草的清气,漫出琉璃窗,与远处寒沁阁的照夜莲香、卧龙大殿的烟火气缠在一起。苒苒望着眼前的景象——帝俊正低头听易阳欣儿说冰火莲的养护法子,易阳炆凑在林映雪耳边说悄悄话,朱红与月白的身影依偎着,紫金与火红的衣袂相触着,忽然觉得,这宇宙的光,从来不是孤悬的日或月,而是无数温暖的光,彼此映照,才亮了整片星河。
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暖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易阳炆被林映雪拉着去辨认墙角的奇花,朱红袍角扫过一片含羞草,惹得叶片簌簌合拢,逗得林映雪笑出了声。帝俊则站在冰火莲旁,指尖轻轻拂过中间那株红白相间的花瓣,褐金深瞳里映着花影,也映着不远处苒苒的身影。
苒苒正和易阳欣儿说着话,手里把玩着那枚白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透过流霞锦披风,仍能感受到那份暖意。易阳欣儿忽然指着窗外:“你看,秦弘基带鹰族子弟在暖房外种了圈向日葵,说是要让它们朝着寒沁阁的方向开,替月神妹妹的照夜莲挡挡西风。”
苒苒抬头望去,只见暖房外的空地上,金黄的花盘果然齐齐朝着南极冰岛的方向。风拂过花海,花盘轻轻摇曳,像一片涌动的金浪。帝俊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声道:“等冬日雪落时,我让西烨在暖房里开个雪洞,咱们在里面煮酒赏冰花。”
苒苒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眼底的笑意。暖玉纱披风泛着柔和的光,与他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交相辉映。不远处,易阳炆正摘下一朵向日葵,笨拙地插在林映雪的发间,惹得她笑着躲闪。阳光正好,花香满室,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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