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清辉漫过瑶台玉阶时,曦言公主苒苒正凭栏而立。她本是司月的嫦曦,身侧本该伴着那位执掌日轮的帝俊,他是她的夫君,亦是三界敬仰的太阳神。可此刻晚风里,却先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笑语。
“月神妹妹又在此望月?”火羲公主羲和款步走来,朱色裙裾似燃着的日光,她是帝俊的另一位妻子,天后易阳欣儿。苒苒回头,望见羲和鬓边金饰映着月色,只得浅浅颔首。
待羲和走远,苒苒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玉栏。帝俊的目光常停在羲和的烈焰般的光彩上,而她这缕清辉,总似融不进那片炽热。望着天边孤悬的圆月,她心中悄然一叹:只愿此生,不必再这般与影为伴,孑然度日。
宇宙纪年的长夜尚未褪尽,曜雪玥星的清辉已如碎玉般铺满广寒玥宫的瑶台玉阶。每一级石阶都沁着千年不化的凉意,倒映着天边那轮孤悬的圆月,连阶边丛丛素白的月见草,都似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霜。曦言公主苒苒凭栏而立,白裙的裙摆垂落在冰凉的玉石上,裙摆绣着的银丝月华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宛如月光凝成的流水。她身侧的朴水闵捧着一盏温着的雪顶含翠茶,熹黄色的衣裙在月色里泛着柔和的光,见自家主子望着月亮出神,便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将身影藏在廊柱的阴影里。
苒苒的指尖轻轻抚过玉栏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到心口。这玉栏是帝俊当年亲手为她设下的,他说广寒宫太寒,用千年暖玉砌了这瑶台,可此刻她摸着,只觉得那暖意早被岁月蚀得只剩冰凉。她望着天边的圆月,银辉落在她的眼睫上,像落了一层细雪,连那双总是含着清光的眼眸里,也漾着浅浅的落寞。她知道帝俊此刻大概在火宫殿,那里有羲和的烈焰,有暖得能烧化冰雪的灯火,不像她这广寒宫,只有无尽的清辉和寂静。
“月神妹妹又在此望月?”
熟悉的笑语随着晚风飘来,带着一丝暖意,却又似带着火焰的灼热。苒苒回头,便见羲和款步走来,朱色的裙裾在月光下似燃着的日光,每一步都像有火星从裙摆上滴落。她头上的金冠嵌着赤红色的宝石,映着月色,光芒灼灼,鬓边插着的赤羽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凤眼微微弯着,眼角的朱砂痣在月色里似一颗跳动的火星,方唇上涂着赤朱色的唇脂,笑起来时,唇线分明,带着几分张扬的美。身侧的弄玉和端怀亦步亦趋地跟着,手里捧着食盒,想来是刚从火宫殿过来。
“姐姐。”苒苒浅浅颔首,声音像浸了月光的泉水,清冽却微凉。她的目光掠过羲和身侧的火翅,那对翅膀此刻收在身后,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两片燃烧的枫叶。她知道那翅膀能化作浴火之凤,能掀起焚天的烈焰,而她自己,只有一身化不开的寒凉。
羲和走到栏边,伸手拂过栏上的月光,指尖的温度让那片银辉微微晃动。“妹妹倒是偏爱这广寒宫的月色,”她转头看向苒苒,凤眼里的光芒似能穿透月色,“只是这月色虽清,却未免太寒了些。方才在卧龙大殿,帝俊还说,妹妹身子弱,该多去火宫殿暖暖。”
苒苒的指尖微微一顿,心口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她知道羲和说的是实话,帝俊的确曾让她多去火宫殿,可那里的炽热,她总觉得融不进去。她望着羲和鬓边的金饰,那金饰是帝俊去年生辰时送的,据说用了太阳焰星最烈的火炼了九九八十一天,而她的梳妆盒里,只有一支帝俊亲手刻的白玉簪,玉是广寒宫的寒玉,刻的是月下独酌的图。
“多谢姐姐转告,”苒苒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眼睫垂得更低了些,“只是我本是司月的,离了这清辉,反倒不自在。”
羲和笑了笑,方唇弯起的弧度带着几分了然。“妹妹总是这般性子,”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步摇,赤羽在月光下闪着光,“只是帝俊心里,终究是记挂着妹妹的。前日他还让兀神医配了暖身的药,说是给妹妹送来。”
苒苒的心轻轻动了一下,像有一片雪花落在了烧红的烙铁上,瞬间化了,却又留下一丝微烫的痕迹。她知道兀神医是帝俊的四大守护者之一,医术通神,能配出起死回生的药。可那药,她至今未曾收到。或许是帝俊忙忘了,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她不想去深想。
“有劳帝俊挂心了。”苒苒的指尖离开玉栏,拢了拢身上的白裙,裙摆上的月华纹在她的动作里流转,像月光在她身上流动。
羲和看了她一眼,凤眼里的光芒暗了暗,随即又笑了起来:“妹妹既喜欢这月色,那我便不扰你了。只是夜里凉,妹妹早些歇息。”说罢,她转身,朱色的裙裾在月光里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带着弄玉和端怀,渐渐走远了。
待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苒苒才重新望向天边的圆月。晚风里还残留着羲和身上的烟火气,与广寒宫的清辉格格不入。她指尖再次抚过玉栏,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帝俊的目光,大概就像这太阳的光,炽热而耀眼,总会先落在最明亮的地方。羲和是烈焰独角兽,是浴火的凤,而她只是一只白鼠,是一缕清辉,注定只能在这广寒宫里,伴着月亮,与影为伴。
廊下的朴水闵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茶又温了温。月色依旧明亮,只是落在苒苒的身上,竟似带了几分化不开的孤寂。
月色正浓时,广寒宫外忽然掠过两道身影,一道红甲似燃着的流火,一道白铠如裁取的流云,落地时带起的风卷动了阶下的月见草。“月神殿下,”红甲青年拱手,声音里带着冰火交融的沉冽,正是麒麟王子西烨,他红色麒麟甲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绝世麒麟扣随动作轻晃,“帝俊陛下命我二人送些御寒之物。”
身旁的秦弘基亦颔首,白色铠甲映得他眉眼愈发锐利,肩甲上雕刻的鹰隼图腾似要振翅而起:“陛下说广寒宫夜寒,恐殿下不适。”他手中捧着的檀木盒里,整齐叠着件紫金纹的披风,边角绣着金乌衔日的纹样——那是帝俊常穿的玄衣同款纹饰。
苒苒指尖微顿,望着那披风上流动的光泽,恍惚间似看见帝俊身披紫金玄衣立于日轮下的模样。朴水闵已上前接过木盒,熹黄色裙摆轻扫过石阶:“有劳二位大人。”
正说话间,又有两道身影自云间降下。灰色衣袍的兀神医背着药箱,刺猬图腾在衣襟上若隐若现,他放下药箱时,箱角的铜铃轻响:“殿下,这是陛下嘱我新配的暖玉膏,涂在腕间可驱寒。”他打开药箱,玉盒里的膏体泛着月华般的莹白,隐约有药香散开。
最后走来的罗兰奥则提着个锦袋,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月光下流转,腰间琥珀腰带随着步伐轻晃:“这是云州兰奥庄园新酿的蜜酒,陛下说殿下喜甜,特意让我带来温着喝。”他说话时,袋口露出的玉壶正冒着丝丝热气,甜香混着酒香漫在风里。
四人立在阶下,红甲、白铠、灰袍、紫袍相映,身后的本真图腾虚影在月色里若隐若现——麒麟的冰火双角、雄鹰的锐利羽翼、刺猬的尖刺、猎犬的温驯眼眸,竟奇异地融成一片安稳的气场。苒苒望着他们,忽然想起白日里曦和身边的弄玉与端怀,一个持扇一个捧炉,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恭谨,而眼前这四人,虽也是帝俊的守护者,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自在的磊落。
“替我谢过帝俊,”苒苒轻声道,指尖拂过朴水闵递来的暖玉膏盒,“也劳烦四位深夜奔波。”
西烨笑了笑,红色麒麟甲上的冰纹似融了些:“殿下客气,陛下虽在火宫殿处理政务,却总念着您这里的月色太凉。”秦弘基亦补充:“方才离殿时,陛下还让我们转告,明日若天朗,他会亲自来广寒宫,陪殿下看月升。”
这话让苒苒的心尖轻轻颤了颤,像有片月光落在了心湖上。她抬眼望向火宫殿的方向,那里此刻正亮着灼灼灯火,想来帝俊此刻或许正与曦和议事,或许在批阅卷宗,但他终究是记着这里的。
兀神医已将药箱收好:“膏体需每日辰时涂抹,殿下若有不适,遣人传我便是。”罗兰奥则把蜜酒放在廊下的石桌上:“酒温着正好,殿下早些歇息。”
四人又行了一礼,西烨与秦弘基化作流光离去,兀神医背着药箱缓步走往偏殿的药庐,罗兰奥则提着空了的锦袋,绛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月色深处。
朴水闵将披风铺在栏边的软榻上,又倒了杯蜜酒递给苒苒:“殿下,陛下心里是有您的。”
苒苒接过酒杯,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漫到四肢百骸。她望着天边的圆月,月光此刻似也温柔了许多,连廊下的阴影,都仿佛浅了些。或许,这广寒宫的清辉,并非永远只能与影为伴。
第二日的晨光尚未穿透广寒宫的薄雾,秦弘基便已立在宫门外的云阶上。他白色铠甲的肩甲沾着些夜露,指尖轻叩护腕时,雄鹰图腾的虚影在袖间一闪而过。见朴水闵端着铜盆出来,他上前一步:“月神殿下起身了?帝俊陛下今晨在卧龙大殿处理七界文书,嘱我若殿下醒了,便将这笼蒸糕先送来。”他掀开食盒,里面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糕面上嵌的蜜枣正泛着光。
朴水闵刚接过食盒,身后忽然传来铠甲摩擦的轻响。西烨踏着晨露走来,红色麒麟甲上的冰纹沾了些雾气,他手里提着个青铜炉,炉盖缝隙里飘出淡淡的暖香:“这是冰火麒麟髓炼的暖炉,陛下说广寒宫的石阶太凉,让殿下放在寝殿的窗下。”他说话时,绝世麒麟扣在腰间轻晃,扣身的纹路里似有冰火二气流转。
两人正待告辞,却见兀神医背着药箱从偏殿走来,灰色衣袍的下摆沾了些草叶。“刚去寒沁阁的药圃看了看,”他晃了晃手里的玉瓶,刺猬图腾在衣襟上随着动作微动,“殿下昨日用的暖玉膏还剩些,我加了点冰岛雪莲的汁液,今日涂着更温润些。”
此时天边忽然掠过一道绛紫色身影,罗兰奥落在阶前时,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纹沾了些晨霜。他提着个竹篮,篮里的琉璃瓶正映着晨光:“云州的早樱开了,我摘了些腌成蜜饯,陛下说殿下看书时爱含些甜物。”他说着掀开篮盖,瓶里的樱瓣蜜饯泛着剔透的粉,与他颈间的深紫色绸带相映,倒添了几分暖意。
苒苒恰在此时走出寝殿,白裙的裙摆扫过带露的石阶。见四人立在阶下,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秦弘基食盒的热气上时,眼睫轻颤了颤:“劳烦各位跑这一趟。”
“陛下说您昨夜许是没睡好,”西烨将暖炉递过去,红色麒麟甲的指节泛着冷光,“这炉子能暖三日,殿下夜里看书时,放在脚边正好。”秦弘基亦道:“陛下还说,午时若天放晴,便来广寒宫陪殿下去沁寒殿的梅林走走。”
苒苒指尖触到暖炉的温度,暖意顺着掌心漫到腕间。她望着四人身后的云海,晨光正从云隙里漏下来,将广寒宫的玉阶染成淡金。或许昨夜的孤寂,真如这晨露般,会被今日的日光慢慢蒸散吧。
午时的日光终于穿透广寒宫的薄雾,将玉阶上的霜气蒸成淡淡的白烟。苒苒正倚在沁寒殿的梅树下翻书,朴水闵蹲在一旁,将罗兰奥送来的樱瓣蜜饯倒进玉碟里,熹黄色的裙摆压着几瓣落在地上的白梅。
“殿下,您看那是不是陛下的仪仗?”朴水闵忽然抬头,指着天边的金光。苒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云层深处透出紫金霞光,霞光中隐约有金乌图腾流转——那是帝俊的座驾将至的征兆。
未等霞光落地,四道身影已先一步落在梅林外。西烨的红色麒麟甲在日光下泛着灼目红光,他手里捧着个乌木盒,盒面雕刻着麒麟踏火的纹样:“陛下嘱我先送这个来。”打开盒盖,里面是柄白玉折扇,扇骨上嵌着细碎的月光石,扇面绘着广寒宫的月色图,笔锋熟悉——正是帝俊的笔迹。
秦弘基立在西烨身侧,白色铠甲的肩甲映着日光,他肩上停着只玄色雄鹰,鹰喙衔着个锦囊:“这是鹰族刚从极北冰原带回的雪绒,陛下说可给殿下的寝殿做个软垫。”他取下锦囊时,雄鹰振翅飞向天空,在梅林上空盘旋一圈,似在勘察周遭。
兀神医正蹲在梅树下,灰色衣袍的袖口卷着,露出腕间刺猬图腾的刺青。他手里捏着株刚从土里挖出的草药,叶片上还沾着冰碴:“这冰岛紫芝只在午时的日光下才会散发暖意,我给殿下种在殿外的花圃里,夜里能驱寒。”他说话时,指尖的草药忽然泛出淡紫光晕,落在泥土里便扎了根,瞬间抽出两片新叶。
罗兰奥则提着个银壶,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走到石桌旁,将银壶里的液体倒进玉杯,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片樱瓣:“这是用今早的新蜜酿的樱酒,陛下说殿下或许爱这清甜味。”他倒酒时,颈间的深紫色绸带滑落少许,露出锁骨处绣着的银色犬纹——那是他本真图腾的印记。
四人刚站定,紫金霞光已铺满梅林。苒苒抬头,望见帝俊身披紫金玄衣自霞光中走来,褐金深瞳在日光下似含着熔金,霸道的唇线微微扬起。他走到苒苒身侧,指尖拂过她鬓边的落梅,声音带着雷电系魔法特有的沉冽暖意:“昨夜的暖玉膏好用么?西烨说你许是嫌寒,我又让兀神医加了料。”
苒苒望着他身侧流转的金乌图腾,忽然想起昨夜独自凭栏时的孤寂。可此刻看他眼底的关切,看四守护者或站或蹲的自在模样,倒觉得这梅林的日光,竟比火宫殿的烈焰更暖些。朴水闵悄悄退到梅树后,将玉碟里的樱瓣蜜饯推得更近了些——碟子里的蜜饯映着日光,像盛了一碟碎金。
帝俊的指尖刚触到苒苒鬓边的落梅,天边忽然掠过一道赤影,弄玉提着裙摆奔至梅林外,声音带着急惶:“陛下,天后娘娘在卧龙大殿忽然眩晕,端怀正陪着她呢。”
苒苒望见帝俊褐金深瞳里的光微顿,随即他指尖轻叩腰间玉佩,金乌图腾的虚影在掌心流转:“西烨,你留下陪月神殿下。”红色麒麟甲的青年应声颔首,绝世麒麟扣在腕间轻响,冰火双气悄然护住了周遭的梅林——免得凡人脚步声惊了这片刻安宁。
“秦弘基,随我去卧龙大殿。”帝俊转身时,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玉阶,带起的风卷着几片白梅。鹰族首领的白色铠甲在日光下闪了闪,肩甲上的鹰隼图腾似振翅欲飞,他躬身应道:“属下遵令。”两人的身影转瞬融入紫金霞光,只留下梅树梢头盘旋的玄色雄鹰,仍在尽责地守着空域。
“殿下,”兀神医忽然蹲下身,灰色衣袍的袖口沾了些梅瓣上的露珠,他指尖搭在苒苒腕间的暖玉膏上,刺猬图腾的刺青微微发亮,“您脉象里还有些寒滞,方才陛下在时,您许是没好意思说。”他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瓶,倒出三粒裹着金箔的药丸,“这是用冰火麒麟的内丹屑炼的,含在舌下,能暖三日。”
罗兰奥正将银壶里的樱酒倒进保温的玉盏,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纹映着日光,他忽然轻笑一声:“陛下临行前偷偷塞给我这个。”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十二枚月牙形的玉饰,每枚都刻着不同的花卉——正是苒苒身侧十二月亮女的本命花。“他说昨日见十二女官的发簪旧了,让我悄悄给她们换上。”
西烨站在梅林边缘,红色麒麟甲的肩甲反射着日光,他忽然抬手,绝世麒麟扣化作一道红光飞向殿顶,将几片欲落的积雪扫开:“陛下虽急着去看天后,却没忘嘱咐我,若午时日光太烈,便用麒麟扣给殿下撑片阴凉。”他说话时,那枚麒麟扣已在梅树梢头化作半透明的红纱,将灼目的日光滤成柔和的金斑,落在苒苒的白裙上,像撒了把碎星。
苒苒指尖捏着那枚刻着兰花的玉饰,忽然望见朴水闵正偷偷抹泪——熹黄色的衣袖上,沾着几滴被暖光晒化的露珠。她低头轻笑,将玉饰放进朴水闵掌心:“去分给姐姐们吧。”又转向兀神医,含了粒药丸在舌下,清甜的暖意顺着喉咙漫开:“多谢兀神医,这药倒比蜜饯还甜。”
此时殿外的冰岛紫芝忽然开出淡紫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在日光下滚成珍珠。罗兰奥提着银壶走到花旁,绛紫色的绸带随动作轻晃:“这花开得巧,倒像在替陛下说些什么。”西烨的红色麒麟甲上,冰火双纹微微发亮,他望着卧龙大殿的方向,轻声道:“天后娘娘吉人天相,陛下很快便会回来的。”
日光穿过麒麟扣织成的红纱,在玉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苒苒望着那片通往皇都的云海,忽然觉得,这广寒宫的清辉里,似乎已悄悄融进了些许太阳的温度。
未时的风带着南极冰岛的凉意掠过梅林,西烨腕间的绝世麒麟扣忽然轻颤,红甲上的冰火纹路泛起微光:“是秦弘基的鹰讯。”他抬手凌空一抓,半空中掠过的玄色雄鹰便敛翅落在他肩头,鹰喙间还衔着片染了金辉的羽毛——那是帝俊紫金玄衣上的饰羽。
“陛下说天后娘娘已无大碍,”西烨解下鹰腿上的锦囊,声音里的冰意淡了些,“兀神医配的安神散见效快,此刻正由端怀陪着在寝殿静养。”他将锦囊递给苒苒,里面是块暖玉牌,玉面上用雷电术刻着“勿念”二字,边角还沾着点帝俊惯用的龙涎香。
兀神医正蹲在冰岛紫芝旁整理药箱,灰色衣袍的下摆扫过沾露的草叶,闻言抬头时,刺猬图腾在衣襟上微微起伏:“天后娘娘的火性本源本就烈,许是近日处理四海文书耗了心神。”他从箱里取出个青瓷瓶,塞给朴水闵,“这是清心丸,若夜里殿下心神不宁,含一粒便好。”
罗兰奥忽然轻笑一声,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日光下流转,他指了指梅林外的云海:“陛下怕咱们这儿冷清,特意遣了云州的灵鹿来。”只见三匹银角鹿踏云而来,鹿背上驮着的木箱里,露出些粉白的樱枝——竟是带着花苞的早樱,想来是罗兰奥庄园里的新品种。
“奥主这主意巧,”西烨将麒麟扣化作红纱罩在樱枝上,冰火双气在纱间流转,“用这暖意催着,今夜便能开花。”他红色麒麟甲的指节轻叩鹿角,银角鹿便温顺地跪坐在石阶旁,眼里映着梅林的白影。
苒苒指尖抚过暖玉牌上的刻痕,忽然望见天边掠过道紫金霞光,比来时更急。秦弘基的白色铠甲先穿透云层,肩甲上的鹰隼图腾沾着些风露:“陛下怕殿下等急,处理完卧龙大殿的事便赶来了。”话音未落,帝俊已立在梅林中央,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落梅,褐金深瞳里的焦灼尚未褪尽:“苒苒,让你久等了。”
他指尖刚触到苒苒的腕间,便被暖玉膏的暖意惊了下:“兀神医的药好用?”见苒苒点头,他忽然笑了,霸道的唇线弯出柔和的弧度,伸手将她鬓边的樱枝别好——那是罗兰奥刚摘的花苞,被麒麟扣的暖意催得微微绽开。
“陛下刚离开卧龙大殿,天后娘娘便遣弄玉送了这个来。”秦弘基递上只锦盒,里面是支赤金步摇,摇珠是南海的珍珠,在日光下泛着晕彩,“娘娘说,月神妹妹素爱清雅,这步摇虽艳了些,却配今日的樱花开。”
苒苒望着步摇上的珍珠,忽然想起昨夜羲和朱色的裙裾。帝俊似看穿她的心思,指尖轻叩步摇,金乌图腾的微光在珠间流转:“欣儿性子烈,却也心细。”他将步摇递给朴水闵,“先收着,夜里樱花开了,再簪也不迟。”
暮色渐浓时,梅林的白瓣与樱枝的粉苞在麒麟扣的红纱下相映,银角鹿的眼里映着渐亮的宫灯。苒苒倚在帝俊身侧,望着西烨与秦弘基在殿外布防,兀神医蹲在药圃里侍弄新栽的樱苗,罗兰奥正指挥灵鹿将樱枝插进殿角的玉瓶——这广寒宫的夜,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连月光落在身上,都似带了些人间的暖意。
夜幕垂落时,麒麟扣化作的红纱在梅林上空晕出暖光,将月色滤成淡金。帝俊牵着苒苒的手行至沁寒殿阶下,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积着薄露的石板,褐金深瞳里映着殿檐下亮起的宫灯:“昨夜你说广寒宫的石阶太凉,我让西烨用麒麟火烘了整日。”
苒苒指尖轻触石阶,果然暖意融融。身侧的朴水闵正将罗兰奥送来的樱瓣蜜饯撒在玉盘里,熹黄色裙摆上沾着的樱粉与月色相衬,倒添了几分娇俏。
“陛下,鹰族传来消息,北境冰原的极光今夜最盛。”秦弘基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白色铠甲在灯影里泛着冷光,肩甲上的鹰隼图腾似要冲破甲片——他刚从云州赶回,玄色雄鹰正停在他肩头梳理羽翼,喙间还衔着片极光染过的冰晶。
帝俊抬手拂过冰晶,指尖的雷电术让冰晶化作漫天光点:“苒苒不是想看极光么?西烨,用麒麟扣搭座虹桥。”
红色麒麟甲的青年应声上前,绝世麒麟扣在掌心化作万丈红光,一端连着凉沁殿的玉阶,一端直抵北境冰原的天际。冰火双气在虹桥上流转,竟将月色与极光揉成了一片紫蓝:“殿下放心,这桥用冰火两重天的灵力护着,绝不会冷。”
兀神医背着药箱从偏殿走出,灰色衣袍的袖口卷着,露出腕间刺猬图腾的刺青。他递给苒苒个暖手炉,炉身刻着白鼠图腾——正是她的本真本源:“这里面掺了冰火麒麟的髓,揣着看极光,万不会受冻。”
罗兰奥则提着个银壶走来,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灯影里流转,腰间琥珀腰带随着步伐轻晃:“这是用云州的新雪酿的樱酒,配极光正好。”他倒酒时,颈间的深紫色绸带滑落,露出锁骨处的银色犬纹,与殿外银角鹿的眼眸相映成趣。
帝俊牵着苒苒踏上虹桥,紫金玄衣与白裙的裙摆交叠处,金乌与白鼠的图腾虚影悄然相融。秦弘基的玄色雄鹰在虹桥上空盘旋,西烨的麒麟火在桥栏上燃成暖光,兀神医的暖手炉在苒苒掌心发烫,罗兰奥的樱酒在玉杯里漾着极光的颜色。
苒苒望着桥下流转的云海,忽然回头望向帝俊。他正垂眸看她,霸道的唇线弯出柔和的弧度,指尖轻轻抚过她鬓边的樱枝——那枝被麒麟扣催开的早樱,此刻正沾着极光的碎光,像落了满身星辰。
“其实……”苒苒的声音轻得似月光,“昨夜你没来,我也没觉得孤单。”毕竟有暖玉膏的温意,有樱酒的甜香,还有这四位守护者带来的、藏在细节里的惦念。
帝俊的指尖顿了顿,随即握紧她的手,褐金深瞳里的光比极光更亮:“往后,你的孤单与欢喜,我都陪着。”
虹桥尽头的极光正盛,将四人的身影映在云海间——红甲的麒麟、白铠的雄鹰、灰袍的刺猬、紫袍的犬王,连同桥上相依的身影,在宇宙纪年的夜色里,拼成了一幅最暖的画。
极光的光晕尚未褪尽,虹桥尽头忽然传来细碎的蹄声。西烨的红色麒麟甲在紫蓝光影里泛着暖光,他侧身让开时,三匹银角鹿驮着个鎏金食盒踏云而来——鹿角上还挂着些北境冰原的星草。“是天后娘娘遣弄玉送来的,”西烨掀开盒盖,里面的冰晶糕正冒着丝丝寒气,糕面上用胭脂画着小巧的火焰纹样,“娘娘说,月神妹妹爱清苦,这糕里掺了火髓蜜,甜而不腻。”
苒苒拿起一块冰晶糕,指尖刚触到糕体,便有暖意顺着指缝漫开。帝俊在旁轻笑,褐金深瞳里映着她沾了糖霜的指尖:“欣儿虽性子烈,却总记着你不爱吃太烫的。”他抬手替她拂去鬓边的星草碎屑,紫金玄衣的袖口扫过她的肩,带起的风里混着龙涎香与火髓蜜的甜。
此时秦弘基忽然抬手,白色铠甲的指节叩了叩肩甲,玄色雄鹰便振翅飞向天际。“鹰族哨探说,南极冰岛的寒樱开了,”他望向苒苒,眼底的锐利柔了些,“比云州的樱花开得更盛,若是殿下想看,属下这就去引路。”
“不必劳烦,”帝俊握住苒苒的手,指尖的雷电术在掌心绕成淡金的圈,“让西烨用麒麟扣搭座冰桥便是。”红色麒麟甲的青年应声颔首,绝世麒麟扣在掌心化作莹白的光带,一端连着重虹,一端直抵南极冰岛的寒樱林——冰火双气在桥身流转,竟将极光的紫、寒樱的白、火髓的红揉成了一片流光。
兀神医背着药箱跟在后面,灰色衣袍的下摆沾了些北境的冰碴。他从箱里取出个玉瓶,倒出几粒裹着樱粉的药丸:“这是用寒樱花瓣炼的,含在舌下,能解冰原的寒气。”他说话时,刺猬图腾在衣襟上微微起伏,与药箱里露出的银针相映,倒显出几分医者的温厚。
罗兰奥则提着个竹篮,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光带里流转,腰间琥珀腰带随着步伐轻晃。他掀开篮盖,里面的琉璃瓶里盛着些透明的液体:“这是云州的樱露,混着寒樱的蜜,陛下说殿下许是爱这清冽味。”他倒露时,颈间的深紫色绸带滑落,锁骨处的银色犬纹在光带里闪着微光,像藏了颗小星。
寒樱林里的风带着冰香,却被麒麟扣的暖意滤得正好。苒苒倚在帝俊身侧,望着漫天飞舞的樱瓣——白的像雪,粉的像霞,落在她的白裙上,竟似与裙摆的月华纹融在了一起。朴水闵蹲在一旁,熹黄色的裙摆压着几瓣落在地上的樱瓣,正将罗兰奥送来的樱露倒进玉杯里,杯壁上很快凝起一层薄露,映着光带的颜色。
“陛下,您看那株樱树。”秦弘基忽然指向林深处,白色铠甲的肩甲在光带里泛着冷光。只见那株樱树的枝干上,竟缠着条赤练蛇——鳞片在光带里闪着红光,正是羲和本真图腾的模样。“是天后娘娘的灵力,”帝俊轻笑,指尖拂过苒苒的发顶,“她怕寒樱林太静,遣了灵蛇来伴你。”
苒苒望着那赤练蛇在樱枝间游走,忽然觉得,这宇宙纪年的长夜,竟因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惦念,变得格外温暖。西烨的麒麟扣在林上空织着光网,秦弘基的雄鹰在网间盘旋,兀神医的药箱里飘出樱香,罗兰奥的樱露在玉杯里漾着光——而她身侧的帝俊,正用指尖轻轻抚过她腕间的暖玉膏,褐金深瞳里的光,比极光更亮,比寒樱更暖。
寒樱花瓣还在肩头簌簌飘落时,秦弘基肩头的玄色雄鹰忽然振翅长鸣。白色铠甲的青年抬手接住鹰喙递来的竹笺,眉峰微蹙:“陛下,北境冰原的冰层异动,似有上古凶兽苏醒的征兆。”
帝俊指尖的雷电术瞬间凝成淡金光点,褐金深瞳里掠过一丝厉色,却在触到苒苒发间的樱瓣时放缓了语气:“西烨,你带麒麟卫去查探。”红色麒麟甲的青年应声抱拳,绝世麒麟扣在掌心化作丈许长的红光:“属下即刻启程,定不让凶兽惊扰殿下。”他转身时,冰火双气在地面凝出半尺厚的冰晶路,转瞬便消失在寒樱林的尽头。
“兀神医,”帝俊转向灰袍医者,“你随我去卧龙大殿调配防御丹药。”兀神医的刺猬图腾在衣襟上微微发亮,他背起药箱时,箱角的铜铃轻响:“殿下若觉气闷,可嚼两粒昨日的寒樱丸。”药箱里露出的瓷瓶上,正贴着“安神”二字的标签。
罗兰奥忽然轻笑,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樱光里流转,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递给朴水闵:“这是云州新晒的樱干,殿下夜里看书时,用温水泡着喝最是润喉。”熹黄色衣裙的侍女刚接过锦囊,便见他腰间琥珀腰带闪过微光——那是他与云州庄园的传讯符,想来是怕寒樱林的事让庄园的人挂心。
秦弘基仍立在原地,白色铠甲的肩甲映着樱瓣的碎光。他忽然抬手,玄色雄鹰衔来片巨大的冰晶叶,叶面上凝着北境的极光:“殿下若想知道西烨的消息,这片冰晶叶能映出他的行踪。”叶面上果然浮现出红色麒麟甲在冰原疾驰的身影,绝世麒麟扣的红光劈开漫天风雪。
苒苒指尖抚过冰晶叶的凉意,忽然望见帝俊转身时,紫金玄衣的后摆沾着片她鬓边落下的樱瓣。他似有所觉,回头时褐金深瞳里的厉色已化作柔和:“待处理完凶兽的事,我陪你去看云州的晚樱。”
卧龙大殿的方向传来金乌图腾的鸣啸,帝俊与兀神医的身影渐远,而寒樱林里,秦弘基的雄鹰仍在盘旋,罗兰奥正指挥银角鹿将散落的樱瓣堆成小丘,朴水闵捧着樱干锦囊,在石阶上洒下一路甜香。苒苒望着冰晶叶里西烨越来越近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宇宙纪年的风雪,似乎总有人替她挡在身前,而身后的暖意,从未曾散去。
冰晶叶上的红光忽明忽暗时,寒樱林外传来踏雪的声响。秦弘基的白色铠甲先映出轮廓,肩甲上的鹰隼图腾沾着冰碴,玄色雄鹰正用喙替他梳理鬓边的雪沫:“西烨已困住凶兽,只是那家伙喷出的寒雾带毒,伤了三位麒麟卫。”他掌心托起片染血的冰晶,上面凝着淡紫色的毒纹,“兀神医在卧龙大殿炼解毒丹,让我先送这毒样来,说殿下的月神之力或许能看出毒源。”
苒苒指尖轻触冰晶,白裙上的月华纹瞬间亮起。淡紫色毒纹在月光下化作细小的蛇影,竟是赤炼蛇的鳞片所化——只是比羲和的本真图腾多了几分阴寒。“是上古冰蛇的毒,”她轻声道,“需用冰火麒麟的内丹屑和极光草同炼。”
话音未落,罗兰奥已提着个锦盒走来,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沾着雪粒,腰间琥珀腰带的雕花里还嵌着片樱瓣:“云州庄园的药圃里正好有极光草,我让灵鹿驮了来。”他打开锦盒,里面的极光草泛着淡蓝荧光,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下滚成珍珠,“奥主庄园的老圃说,这草需用月神的清辉催开药性。”
此时天边掠过道红影,西烨的红色麒麟甲染着雪泥,绝世麒麟扣的红光黯淡了些,肩头还扛着只昏迷的小麒麟——正是被毒雾所伤的卫队长。“殿下,”他将小麒麟放在玉阶上,冰火双气在掌心凝成淡金光圈,“这小家伙替我挡了毒雾,兀神医的丹药还没炼好,您的月神露或许能先稳住他的灵力。”
苒苒摘下鬓边的樱枝,指尖凝出淡白的月华,滴在小麒麟的额间。樱枝忽然化作流光,在小麒麟身上绕成圈,伤口处的紫毒竟慢慢褪了。朴水闵捧着暖手炉凑过来,熹黄色裙摆扫过积雪,炉身的白鼠图腾映着月光:“殿下的灵力竟能化毒,倒是比兀神医的药还快。”
秦弘基忽然抬手,玄色雄鹰衔来卧龙大殿的传讯符:“陛下说解毒丹已炼成,让西烨带小麒麟回去疗伤。”红色麒麟甲的青年应声抱起小麒麟,绝世麒麟扣在掌心化作红光:“殿下放心,北境的事处理完,我给您带冰原的星草来。”
罗兰奥正将极光草收好,绛紫色的绸带随动作轻晃:“陛下还说,今夜的月色好,让我陪殿下在寒樱林里放些樱灯。”他从袖中取出个纸灯,上面绘着金乌与白鼠相依的纹样,“这是云州的巧匠做的,点上灯能映出心愿。”
寒樱林里的风渐渐暖了,秦弘基的雄鹰在林上空撒下樱瓣,罗兰奥的樱灯在雪地上飘成流萤。苒苒望着远处卧龙大殿的灯火,忽然觉得,无论是北境的风雪,还是冰蛇的毒雾,似乎总有无数双眼睛在默默守护——就像此刻,朴水闵正悄悄将暖手炉塞到她手里,而灯影里,罗兰奥颈间的银色犬纹,正与远处西烨的麒麟火遥遥相映。
樱灯在雪地上飘成串时,秦弘基肩头的玄色雄鹰忽然低鸣着俯冲而下,鹰爪间抓着片染了金辉的羽毛——那是帝俊紫金玄衣上的饰羽,羽尖还沾着卧龙大殿的龙涎香。“陛下说北境的毒雾已清,让咱们回广寒宫等他。”白色铠甲的青年抬手接住羽毛,肩甲上的鹰隼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西烨带着麒麟卫在冰原布防,兀神医正给受伤的卫队长换丹药。”
苒苒跟着秦弘基往回走,白裙的裙摆扫过积着薄雪的樱枝,落下一串细碎的花瓣。罗兰奥提着樱灯跟在后面,绛紫色天鹅绒长袍上的暗金藤蔓纹沾了些雪粒,腰间琥珀腰带随着步伐轻晃:“云州的晚樱该开了,等陛下处理完北境的事,咱们去兰奥庄园住几日如何?庄园里的灵鹿刚下了崽,毛茸茸的像团雪。”他说话时,颈间的深紫色绸带滑落,锁骨处的银色犬纹在灯影里闪着微光,竟与朴水闵怀里暖手炉上的白鼠图腾有几分相映。
行至广寒宫的瑶台玉阶,忽见阶下立着个灰袍身影。兀神医背着药箱,刺猬图腾在衣襟上随着呼吸微动,药箱角的铜铃还在轻响:“殿下,这是给您的安神香。”他从箱里取出个青瓷炉,炉身刻着缠枝莲纹,“用冰火麒麟的髓和极光草炼的,夜里点着,能睡得安稳。”
正说话间,天边掠过道紫金霞光。帝俊身披玄衣自霞光中走来,褐金深瞳里还带着北境的风雪气,却在望见苒苒鬓边的樱瓣时柔和下来:“路上冷不冷?秦弘基说你用月神露救了小麒麟。”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沫,指尖的雷电术在掌心凝成淡金的圈,“西烨在冰原发现了星草圃,说要给你种满广寒宫的花圃。”
苒苒望着他身侧流转的金乌图腾,忽然瞥见他玄衣的袖口沾着片樱粉——想来是方才在寒樱林时沾上的。朴水闵已端来温好的樱酒,熹黄色的裙摆轻扫过玉阶:“陛下,奥主说这酒配今夜的月色正好。”
罗兰奥笑着将樱灯挂在殿檐下,绛紫色的身影在灯影里晃出暖光:“陛下,兰奥庄园的早樱蜜酿好了,明日我让灵鹿驮些来?”帝俊接过苒苒递来的樱酒,褐金深瞳里映着灯影与月色:“好啊,正好带苒苒去看灵鹿崽。”
夜色渐深时,广寒宫的瑶台玉阶上,樱灯的暖光与月色的清辉交织在一起。秦弘基的玄色雄鹰在殿顶盘旋,兀神医的安神香在炉里燃出淡烟,罗兰奥正给阶下的月见草盖雪被,而帝俊牵着苒苒的手站在玉栏边,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漫开——这宇宙纪年的长夜,因这些细碎的暖意,竟比白昼更让人安心。
夜色渐深,广寒宫的玉阶上覆了层薄雪,却被殿檐下的樱灯暖得半融。秦弘基的玄色雄鹰落在殿角的梅枝上,偶尔抖落几片沾雪的羽,惊得阶下的月见草颤了颤。兀神医收拾好药箱,灰色衣袍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浅浅的印子:“安神香燃到后半夜正好,殿下若醒了,让朴水闵唤我。”说罢,便背着箱角叮铃的铜铃往偏殿去了。
罗兰奥正将最后一盏樱灯挂在廊下,绛紫色长袍上的暗金藤蔓在灯影里流转,他回头望见帝俊正替苒苒拢紧白裙的领口,忍不住轻笑:“陛下这细心劲儿,倒比我庄园里的灵鹿还护崽。”帝俊抬眼,褐金深瞳里漾着笑意,指尖却没停,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她身子弱,经不起这夜里的寒。”
朴水闵端来新温的樱酒,熹黄色裙摆沾了些雪粒,像落了串小星:“殿下,奥主说这酒里加了云州的蜜,甜得很。”苒苒接过玉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抬头时正撞上帝俊的目光——那目光里,有金乌图腾的炽,也有映着她身影的柔。
远处,西烨从北境传回的鹰讯落在秦弘基掌心,白色铠甲的青年看了眼,低声道:“西烨说星草已种下,开春就能开花。”帝俊闻言,牵着苒苒往殿内走:“那正好,等星草开了,咱们去冰原看极光。”
殿门合上时,樱灯的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上描出细碎的影。朴水闵将暖手炉塞进苒苒怀里,炉身的白鼠图腾温温的:“殿下,今夜定能睡个好眠。”
窗外,雪还在下,却再冷不透这满殿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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