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公主月神嫦曦,小名苒苒,她的亲生丈夫正是那执掌烈日的太阳神帝俊。帝俊座下尚有一位妻子,乃是火羲公主,亦是如今的天后羲和,闺名易阳欣儿。欣儿向来温婉,见了苒苒总以“月神妹妹”相称,姐妹间倒也和睦。这日天光正好,帝俊处理完天界琐事,寻到正在桂树下梳理云鬓的苒苒,他缓步上前,指尖拂过她鬓边垂落的银纱,温声笑道:“苒苒,愿你这一路行来,目之所及皆是繁花似锦,我对你的这份珍视与怜爱,纵是岁月流转,也断不会有半分更改。”苒苒闻言,抬眸望进他盛满暖意的眼眸,唇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宇宙纪年的光流在星轨间织成金网时,太阳焰星的晨辉正越过伽诺城的琉璃瓦,却在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偏殿外折了腰。寒沁阁的玉阶上凝着未融的霜花,广寒宫那株万年桂树正抖落细碎的金瓣,落在苒苒垂落的银纱上。她身着一袭白裙,裙角绣着流转的月华纹路,走动时似有碎雪在衣褶间轻晃。十二月亮女中的杏花正持着犀角梳,为她梳理及腰的长发,发间斜插一支白玉簪,簪头缀着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公主的发间还沾着昨夜的星辉呢。”朴水闵端着铜盆从沁寒殿内走出,熹黄色的裙摆扫过阶前的冰棱,“方才弄玉姐姐差小仙娥来问,说帝俊殿下已处理完卧龙大殿的事,许是要过来。”
苒苒抬手接过杏花递来的铜镜,镜中映出她清浅的眉眼,眼尾带着淡淡的月晕色。她指尖轻抚过鬓边垂落的银纱,那纱上绣着极细的星辰纹,是去年帝俊寻遍曜雪玥星才找到的月蚕丝所织。“他许是又带了焰星的蜜酿来。”她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目光掠过桂树梢头,那里正有一道紫金光影破开云层。
帝俊的身影落在桂树下时,衣摆上的麒麟纹还沾着卧龙大殿的烟火气。他身高近九尺,紫金玄衣在冰地衬得愈发耀眼,褐金深瞳扫过苒苒发间的白玉簪,指尖已不自觉拂过那片垂落的银纱。“方才在龙塔寝殿看文书,见案上的月桂香快燃尽了。”他声音带着雷霆诀修炼后的微哑,却刻意放得轻柔,“便寻了焰星新摘的桂花,让秦弘基酿了蜜露。”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瓶,瓶身映出殿外的冰光。苒苒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雷锋剑留下的。“前日欣儿姐姐遣端怀送来火枣,说这几日焰星的火枣最是清甜。”她将琉璃瓶递给朴水闵,抬眸时正好撞上帝俊的目光,他眼中的暖意似要将殿外的寒冰都融开。
“欣儿昨日还说,你殿里的冰梅该开了。”帝俊俯身,指尖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回耳后,指腹触到她耳尖的微凉,“她说若你得空,便邀你去火宫殿看她新养的火烈鸟。”
苒苒闻言轻笑,眼尾的月晕愈发明显:“前几日十二月亮女中的山茶去焰星采火种,回来时说欣儿姐姐的火翅又亮了些。”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帝俊腰间的雷锋杖上,那杖头的雷纹还闪着微光,“倒是殿下,昨日在卧龙大殿处理刺猬家族的事,想来是累了,眼下带着些青影呢。”
帝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只要见着你,便不累了。”他褐金的瞳孔里映着她的白裙,似有金乌图腾在眼底隐隐流转,“方才在主殿,兀神医还说,月神殿下的寒症需多些暖阳滋养。往后我每日处理完琐事,便来这广寒宫陪你。”
桂树上的金瓣又落了几片,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朴水闵已领着杏花退至沁寒殿门口,殿内的铜炉正燃着新换的月桂香,烟气袅袅缠上殿梁的冰纹,在空气中漾开清浅的甜意。
桂树的金瓣还在簌簌落着,广寒宫外忽然掠过两道流光——一道紫雾裹着金辉,一道蓝影缀着鳞光,落在玉阶前时,凝作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苒苒妹妹这广寒宫的冰桂,倒比焰星的火桂多了几分清趣。”穿金橙色百褶裙的女子先开了口,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层层金浪,正是凤凰公主婉婷湘。她身高比苒苒略高些,发间插着支凤凰金步摇,说话时步摇上的珠翠轻轻碰撞,“方才在伽诺城的云路上,见帝俊殿下的金光往这边来,便知定是寻你来了。”
她身侧的孔雀明王羽冥王子微微颔首,蓝色龙袍上的金线在冰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他比帝俊稍矮些,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润,与“魔神”的称号似有些不符:“海之国的潮汐今日格外平稳,我与婉婷便想着来焰星走走。欣儿在火宫殿设宴,遣弄玉来请二位,说寒沁阁的冰梅开得正好,许是要等你们一同去赏。”
帝俊抬手拍了拍羽冥的肩,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与对方龙袍上的纹样相映:“你倒是会赶时候,方才还与苒苒说欣儿的火烈鸟。”他转向苒苒时,语气又柔了些,“既如此,便同去看看吧,你前日还念着幻雪帝国的梅,欣儿这火宫殿的冰梅,倒是少见的品种。”
苒苒指尖拂过鬓边的银纱,看向婉婷湘:“姐姐的百褶裙又换了新样式?这金橙色衬得你本真图腾的凤凰纹愈发鲜亮了。”婉婷湘笑着拢了拢裙摆:“还是你眼尖,这是海之国的鲛人织的鲛绡,在焰星的光下会变色呢。”
朴水闵已取来苒苒的月白披风,熹黄色的身影在众人之间显得格外轻巧:“公主,披风上的狐裘是昨日刚晒过的,不冷。”苒苒接过披上,与帝俊并肩往殿外走,婉婷湘挽着羽冥的手臂跟在身侧,四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南极冰岛的晨光里,只留下桂树在原地,继续撒落满阶金瓣。
四人刚走出广寒宫的冰玉拱门,就见弄玉提着裙摆从云道上快步而来,红色宫装的裙角沾了些焰星特有的金砂。“殿下,公主,”她福身时鬓边的赤玉簪轻晃,“天后娘娘在火宫殿的檾炩城设了宴,还说让小的捎句话——羽冥殿下和婉婷公主既来了,正好尝尝新酿的‘火枣琼浆’,是用昨日刚摘的火枣和海之国的鲛珠露酿的。”
婉婷湘闻言眼尾弯起,金橙色裙摆上的凤凰纹似要振翅:“欣儿就是懂我,前日还念叨着海鲛珠露配火枣最是甘洌。”她侧身挽住苒苒的 arm,指尖拂过对方白裙上的月华纹,“苒苒妹妹你看,这冰地走久了,你裙角都沾了霜花,到了火宫殿烤烤暖炉就好了。”
羽冥王子抬手召来一片云絮垫在脚下,蓝色龙袍上的金龙在云光里若隐若现:“方才来时见南极冰岛的冰棱在融,想来是帝俊兄的雷霆诀余温散到了这里。”他看向帝俊,褐金深瞳与对方的紫金光影相碰,“昨日海之国的潮汐里映出星象,说这几日三界的灵气格外盛,倒是适合咱们这些人聚聚。”
帝俊指尖微动,一道细微的雷光绕着苒苒的裙摆转了圈,将霜花化作轻雾:“你倒是比兀神医还懂观星。”他握住苒苒的手往云絮上走,“苒苒怕冷,咱们快些走,免得她受了寒。”
苒苒靠在帝俊身侧,鼻尖萦绕着他衣上的麒麟香与桂花香的混合气息,轻声道:“方才朴水闵说,十二月亮女里的腊梅在寒沁阁养了盆‘雪盏’,等从火宫殿回来,倒要去看看开了没。”
婉婷湘踩着云絮跟上,金步摇上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说起花,我蓬莱仙岛的紫莲这几日正开,等过些时日,邀你们去看如何?羽冥说那莲花池里的锦鲤,能映出看池人的本真图腾呢。”
羽冥笑着应道:“确有此事,前日我见池里的锦鲤映出婉婷的金凤凰,翅尖的火光和她衣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说话间,云絮已掠过数万里的冰原,前方渐渐现出伽诺城的轮廓——太阳神殿的金顶在光流里闪着琉璃色,火宫殿的朱红宫墙后,隐约能看见易阳欣儿常立的望星台,台边的火烈鸟正展开赤羽,将霞光剪碎在风里。
云絮落至火宫殿前的丹陛时,易阳欣儿已携着端怀立在朱漆廊下。她今日换了件赤凤纹广袖裙,金冠上的火玉簪映得凤眼愈发明亮,见众人来,便笑着迎上前,先拉住苒苒的手:“月神妹妹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腕间的银钏,“快随我进殿,暖炉里煨着焰星特有的赤玉炭,最是驱寒。”
婉婷湘跟着进殿时,目光被殿中悬着的琉璃灯吸引——灯壁上嵌着细碎的火晶石,光晕透过晶石洒在地面,竟映出凤凰尾羽般的纹路。“欣儿姐姐这殿里的陈设,倒比上次来又雅致了些。”她伸手拂过案上的描金瓷瓶,瓶中插着几枝焰星独有的赤蕊花,“这花我认得,是羽冥说的‘焚心蕊’吧?据说只在正午的烈日下才开。”
羽冥刚在紫檀木椅上坐下,闻言便颔首:“正是,昨日海之国的潮汐刚过正午线,这花便在焰星的火山口开得最盛。”他抬手将鬓边一缕碎发拢好,蓝色龙袍的袖摆滑落,露出腕上串着的鲛珠链,“欣儿倒是有心,竟寻得这花来插瓶。”
帝俊挨着苒苒坐下,顺手将自己的紫金玄衣一角搭在她膝上——衣料上还留着日光的温度。“方才在云路上,婉婷说要邀我们去蓬莱看紫莲。”他端起端怀奉上的热茶,褐金深瞳看向易阳欣儿,“你火宫殿的事若不忙,倒可同去。”
易阳欣儿正给苒苒剥火枣,闻言便笑:“我哪有你们自在?前日弄玉还说,卧龙大殿的文书堆得快及顶了,帝俊你倒是会甩给四大守护者。”指尖将剥好的火枣递到苒苒唇边,“不过蓬莱的紫莲我倒是久闻,听说水温玉妹妹(婉婷湘的另一身份)的莲池里,还有会唱星歌的锦鲤?”
苒苒咬着火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她含笑道:“欣儿姐姐若去,我便把十二月亮女里的栀子带上,她最会辨水声里的星象,定能听懂锦鲤唱的是什么。”
婉婷湘正逗着殿角笼中的火烈鸟——那鸟见了她,竟展开赤羽蹭她的金裙,似在认亲。“栀子姑娘的星术我知道,上次在无尽海,她仅凭浪声就算出三日后有极光。”她转头看向羽冥,眼尾的笑意染着金辉,“说起来,羽冥你前日不是说,海之国的珍珠贝结了新珠?正好带些给苒苒妹妹和欣儿姐姐做珠钗。”
羽冥刚要应,却见殿外飞进一只赤羽小雀,停在他肩头叽叽喳喳。他侧耳听了片刻,笑道:“巧了,方才海之国的侍从传信,说新珠已剖出来了,颗颗都映着海王星的光。”
此时端怀端来一坛酒,坛口封着赤蜡,揭开时酒香混着蜜意漫开。“这便是娘娘说的火枣琼浆。”她给众人斟酒时,酒液在玉杯里晃出琥珀色,“里面还加了婉婷公主送来的鲛珠露呢。”
易阳欣儿端起酒杯,先敬苒苒:“月神妹妹,这酒暖身,你多饮些。”又转向婉婷湘和羽冥,“今日难得齐聚,咱们不醉不归。”
苒苒捧着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抬眼时,见帝俊正看着自己,褐金深瞳里映着殿中的灯火,也映着她的白裙。窗外的火烈鸟又开始振翅,赤羽扫过琉璃灯,将满殿的光影晃得愈发温柔。
火枣琼浆的甜香还未散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鸟鸣,紧接着,十二月亮女中的牡丹捧着个玉盘匆匆进来,裙摆上的金线沾了些宫外的金砂。“公主,方才广寒宫的朴水闵姐姐遣小仙娥送来这个。”她将玉盘奉到苒苒面前,盘中卧着一串雪珠似的果实,“说是寒沁阁的‘冰酪果’熟了,特意冰镇了送来给殿下们尝鲜。”
苒苒拿起一颗冰酪果,指尖触到沁人的凉意,刚要递到唇边,却被帝俊轻轻按住手。“刚饮了暖酒,先缓一缓。”他褐金的瞳仁映着果上的霜花,“让端怀用暖炉烘半刻,不冰牙了再吃。”转头时,见易阳欣儿正看着玉盘笑,便又道,“欣儿也尝尝,这果子只有曜雪玥星的极寒之地才长,比焰星的火枣多些清冽。”
易阳欣儿刚颔首,婉婷湘已凑过来看,金橙色的裙摆扫过案边的赤蕊花。“这果子倒像我蓬莱仙岛的‘凝露珠’,只是珠儿是紫的,这果儿是白的。”她指尖轻点果面,霜花在她指温下化作细雾,“羽冥,你看这纹路,倒像你龙袍上的金龙鳞片。”
羽冥正把玩着腕间的鲛珠链,闻言低头看去,蓝色龙袍的袖摆滑落,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孔雀图腾。“确有几分像。”他抬手招来一缕海风——许是从海之国引过来的,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玉盘时,冰酪果上的霜花又厚了些,“这样倒好,不用烘也能慢慢化。”
正说着,弄玉从殿外进来,手里提着个竹篮,篮中铺着青绸,放着几支燃得正旺的火烛。“娘娘,这是鹰族首领秦弘基大人送来的‘星火烛’,说夜里观星时用最好,烛火能映出星轨。”她将烛台摆在殿角,烛火亮起时,果然有细碎的光纹在半空织成星图。
“秦弘基倒是细心。”帝俊看着星图,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麒麟长臂上的玄衣纹路随动作流转,“前日还说南天门的星象有些乱,看来是已理妥当了。”
苒苒顺着星图望去,恰好看见北斗七星的位置,眼尾的月晕轻轻一颤。“那是我曜雪玥星的方向。”她轻声道,“十二月亮女里的北斗(此处指十二月亮女中对应北斗的那位)说,这几日家乡的冰湖该开冻了,湖底的月晶石会映出双倍的月光。”
易阳欣儿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透过银钏传来:“等过些时日,我同你一起回去看看。”她凤眼弯起,火翅似的鬓发轻晃,“正好也见识见识月晶石的模样,听说那石头能照出人的本真图腾?”
婉婷湘立刻接话:“何止呢!我听水温玉(她自己的另一身份)说,月晶石还能映出心底最念的人。”她笑着看向羽冥,金步摇上的珠翠撞出脆响,“上次我在蓬莱的莲池边,就见池水里的倒影里,除了我的金凤凰,还有羽冥的孔雀尾羽呢。”
羽冥失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烛火映乱的鬓发:“你倒是会编排。”话虽如此,眼底的笑意却漫到了眉梢,蓝色龙袍上的金龙似在光下轻轻摆尾。
此时端怀已将冰酪果烘得微温,重新端来。苒苒拿起一颗放入口中,清甜里带着淡淡的冰香,正合心意。殿外的火烈鸟不知何时落在了窗棂上,歪着头看殿内的人,赤羽上的光斑落在羽冥的龙袍上,与金龙纹交叠在一起,倒像一幅流动的画。
冰酪果的清甜味还在舌尖萦绕,殿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一只青羽鸾鸟落在廊下,嘴里衔着片泛着水光的紫莲花瓣。婉婷湘眼睛一亮,起身走到窗边:“这是蓬莱仙岛的信使鸾鸟,定是莲池那边有好消息。”她伸手取下花瓣,指尖刚触到花瓣上的露珠,露珠便化作一道细小的水纹,在她掌心映出画面——成片的紫莲正开得热闹,池底的锦鲤摆着尾,鳞片上的星光连成了线。
“看来咱们得早些去蓬莱了。”婉婷湘转身时,金橙色裙摆扫过烛台,星火烛的光纹在她裙角织出凤凰的影子,“羽冥你看,莲花开得比往年盛,水温玉(她的另一身份)说的星歌锦鲤,怕是已经聚在莲心了。”
羽冥起身走到她身边,蓝色龙袍上的金龙纹与她裙上的凤凰影恰好相衔。他接过那片紫莲瓣,指尖拂过花瓣边缘的光晕:“昨日海王星的潮汐刚过,正是莲开得最艳的时候。”他看向帝俊和苒苒,“帝俊兄和月神妹妹若得空,三日后便可同往,海之国的灵船已备好,能直接穿星云带,比乘云絮快些。”
苒苒正把玩着腕间的银钏,闻言抬眸,眼尾的月晕映着烛火:“三日后正好,十二月亮女里的山茶要去焰星取火种,让她同去帮忙照看灵船。”她看向易阳欣儿,“欣儿姐姐若能去,咱们正好凑齐四方的气息——太阳的暖,月亮的清,火焰的烈,海洋的柔。”
易阳欣儿刚剥好一颗火枣,闻言便笑:“你这话说得我心痒。”她将火枣递到苒苒唇边,凤眼弯成月牙,“方才弄玉来说,卧龙大殿的文书已由兀神医和西烨帮忙理得差不多了,我自然能去。”她指尖轻叩桌面,赤凤纹广袖滑落,露出腕间的火玉镯,“倒是要提前备些焰星的火枣干,听说蓬莱的莲池水偏凉,用火枣干泡饮正好暖身。”
帝俊端着茶盏,看着殿中谈笑的几人,褐金深瞳里漾着暖意。他指尖轻弹,一缕雷光化作银丝,悄悄绕上苒苒的发梢——那是怕她久坐又着凉,用雷霆诀的余温织的暖网。“既如此,三日后卯时在伽诺城的云码头汇合。”他看向羽冥,“灵船需不需要避雷?我让秦弘基提前在船身布层雷纹结界,免得穿星云带时遇着乱流。”
羽冥颔首:“有劳帝俊兄。”他抬手召来方才那只青羽鸾鸟,将一片自己龙袍上的金鳞撕下递过去,“回禀水温玉仙子,三日后贵客登门,请她备好莲池边的望月亭。”鸾鸟衔着金鳞,鸣叫一声便振翅飞去,翅尖的青辉在殿外划了道弧线。
此时殿外的天色渐暗,星火烛的光愈发亮了,星图在半空流转,恰好映出北斗七星的位置。苒苒望着那片星光,忽然轻声道:“听说蓬莱的夜晚,能看见海王星和冥王星一同挂在天上呢。”
婉婷湘挨着她坐下,金步摇上的珠翠蹭过她的白裙:“何止,月神妹妹若站在莲池边,池水里会映出三个月亮——天上的,你本真的,还有羽冥那冥王星的光反射的,像三颗明珠嵌在水里。”
羽冥笑着补充:“还有婉婷的金凤凰,展翅时会把月光扫成金屑,落在水面上,倒像撒了满地的星子。”
殿外的火烈鸟似听懂了这话,忽然展开赤羽长鸣一声,翅尖的火光溅在窗棂上,化作点点火星,又慢慢融进夜色里。端怀正往暖炉里添赤玉炭,炭火噼啪轻响,将满殿的笑语烘得愈发温柔。
三日后卯时的云码头,晨雾还未散尽,海之国的灵船已浮在云涛上。船身是用海王星的千年鲸木所制,泛着温润的蓝光,船舷上雕刻的孔雀尾羽纹里,嵌着细小的鲛珠,随着云流轻轻晃动。
婉婷湘今日换了件紫色纱络长裙,裙摆上绣着缠枝紫莲,走在船板上时,纱裙似有若无地扫过鲛珠,漾开细碎的光。“苒苒妹妹快来看,这船舱的窗是用蓬莱的水玉做的,能映出身后的云影。”她拉着苒苒走到窗边,指尖点着窗上的云纹,“你看咱们的影子,你的白裙像团雪,我的紫裙倒像浸了莲汁。”
苒苒刚俯身去看,帝俊已从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肩。他今日的紫金玄衣外罩了件银纹披风,披风下摆绣着金乌图腾,随着他的动作,图腾似有金光流转。“船身晃,仔细些。”他褐金的瞳仁映着窗上的倒影,“方才秦弘基来报,说星云带今日格外平稳,咱们午时便能到蓬莱。”
易阳欣儿正让端怀将装着火枣干的锦盒放进舱内的玉柜里,赤凤纹广袖拂过柜面的雕花。“这玉柜倒精致,怕是用曜雪玥星的寒玉做的?”她指尖叩了叩柜壁,“正好存火枣干,不会被船上的水汽浸软。”
羽冥从船头走来,蓝色龙袍上的金龙纹在晨光里亮得耀眼。他手里提着个竹篮,篮中铺着海草,卧着几尾银鳞锦鲤。“这是海之国的‘星语鲤’,放在莲池里,能跟着星歌摆尾。”他将竹篮递给迎上来的蓬莱侍从,“告诉水温玉仙子,贵客到了。”
船行至星云带时,窗外忽然掠过成片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金。婉婷湘推开舱门,倚在船舷上,紫色纱裙被星风吹得轻轻扬起。“你们看那片星雾!”她指着左前方,那里的星雾正凝成凤凰的形状,“是我的本真图腾呢。”
羽冥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那是蓬莱的迎客星象。”他抬手指向右侧,那里的星雾正化作孔雀开屏的模样,“水温玉姐姐知道咱们来,特意请星官布的。”
苒苒也跟着走出舱门,帝俊紧随其后,将披风解下搭在她肩上。披风上的金乌图腾似有暖意,刚好挡住星风的微凉。“这星云带的光真好。”苒苒望着远处流转的星河,眼尾的月晕映着星光,“比广寒宫的冰光多了些热闹。”
易阳欣儿站在两人身侧,赤凤纹广袖与苒苒的白裙在风中轻轻相触。“等会儿到了莲池,我教你用火媚术引锦鲤。”她笑着偏头,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我的火媚术虽不能对你们用,引引鱼儿倒是灵的。”
说话间,船身忽然一轻,前方的星云渐渐散开,露出一片紫雾缭绕的岛屿——蓬莱仙岛到了。岸边的莲池里,成片的紫莲正开得热闹,池边的望月亭里,立着个穿水绿裙的女子,正是婉婷湘的另一身份——水温玉。她身边的侍从捧着玉盘,盘中放着刚摘的紫莲花瓣,正等众人登岸。
灵船泊在蓬莱岸边时,水温玉已携着侍从迎了上来。她身上的水绿裙沾着莲露,裙摆扫过青石板路,留下一串细碎的湿痕。“月神妹妹、欣儿姐姐,”她先向苒苒和易阳欣儿福身,目光落在婉婷湘身上时,眼尾漾开笑意,“姐姐的紫纱裙,倒比池里的莲花还艳几分。”
婉婷湘笑着挽住她的手臂,紫色纱络长裙与水绿裙交叠处,似有莲香与凤息缠在一起。“你倒会说,方才在船上还见星雾化了凤凰,定是你让星官布的。”她转头对众人道,“快随水温玉去望月亭,亭下的莲池里,星语鲤都聚着呢。”
望月亭是用白玉砌的,亭柱上缠着会发光的绿藤,藤叶间垂着细小的星珠,照得池面一片亮堂。羽冥刚在亭中石凳坐下,便见池里的银鳞锦鲤纷纷游来,鱼尾扫过水面,漾开的波纹里竟映出他龙袍上的金龙纹。“这星语鲤果然通灵性。”他指尖轻叩石桌,蓝色龙袍的袖摆滑落,露出腕间鲛珠链,“方才在船上带来的几尾,怕是已混进池里了。”
易阳欣儿正低头看鱼,闻言便笑着抬手,指尖凝起一缕微蓝的火光——那是她火媚术的轻影,不伤人,却能引物。火光落在水面时,锦鲤们竟跟着火光摆尾,赤鳞与银鳞交叠,像撒了把碎宝石。“你看它们多乖。”她侧头对苒苒道,“月神妹妹若用月华引,它们说不定还会跃出水面呢。”
苒苒指尖轻抬,鬓边银纱上的星辰纹忽然亮起,一缕清浅的月光从她指尖溢出,落在池心。刹那间,所有锦鲤都仰起头,尾鳍拍打着水面,竟在池心聚成个圆,圆心里的水纹慢慢升起,化作朵晶莹的莲苞。“它们在学池里的莲花呢。”苒苒眼尾的月晕愈发柔和,“广寒宫的玉兔见了,定要缠着来喂鱼。”
帝俊站在她身侧,紫金玄衣的披风被海风拂起,披风上的金乌图腾映在池面,与月光、火光交叠在一起。他伸手替苒苒将被风吹乱的银纱别回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方才水温玉说,亭后有片暖泉,泉边种着焰星没有的‘醉云草’,去看看?”
水温玉正给众人斟莲露,闻言便应:“那暖泉的水是从海眼引的,带着海王星的暖意,最适合妹妹这样怕寒的人。”她将玉杯递到易阳欣儿面前,“欣儿姐姐也去试试,泉边的醉云草能安神,你处理殿中琐事,怕是常缺觉。”
婉婷湘已拉着羽冥往亭后走,紫色纱裙的裙摆扫过草丛里的露珠。“快些走,我前日听水温玉说,暖泉里的泉水能映出人的本真图腾。”她回头对众人笑道,“我倒要看看,我的金凤凰在泉里是什么模样!”
羽冥跟着她的脚步,目光落在她飘动的裙摆上,唇边漾开浅笑。亭外的莲池里,锦鲤们还在聚成圆,池心的水莲苞慢慢绽开,映着亭柱上的绿藤光,像把悬在水面的玉伞。端怀和弄玉正守在亭边,看着池里的奇景,悄悄说着话,笑声被海风卷着,轻轻落在莲瓣上。
暖泉的水汽像层淡纱,裹着海眼特有的咸甜气息。泉边的醉云草开得正好,紫蓝色的花穗垂在水面,将泉水染成浅浅的蓝。婉婷湘先踏入泉中,紫色纱络长裙在水中漾开,裙摆上的缠枝莲纹似活了般,与泉底的光斑交叠。她低头时,忽见水中映出只金凤凰——羽翼上的纹路与她本真图腾分毫不差,翅尖还沾着两朵醉云草的花影。
“果然能映出图腾!”她抬手拂过水面,凤凰影在涟漪里碎成金鳞,又慢慢聚起。羽冥在泉边坐下,蓝色龙袍的下摆沾了些泉边的草叶,他指尖轻点水面,泉中立刻映出只开屏的孔雀,尾羽上的眼斑竟嵌着细碎的星子,与他龙袍上的金龙纹遥遥相对。
“海王星的灵气果然养人。”易阳欣儿挨着苒苒站在泉边,赤凤纹广袖拂过醉云草,花穗上的露珠滚落,滴在泉里溅起小水花。她指尖凝起的火媚术光影落在水面,自己的倒影旁竟多了只烈焰独角兽,兽角上的电光与她腕间的火玉镯交辉。“看来我的本真,倒和这暖泉的热气合得来。”
苒苒还未靠近泉边,帝俊已脱下披风铺在泉边的青石上。“坐这儿,泉边的石头凉。”他褐金的瞳仁映着泉中的光影,伸手将她鬓边的银纱拢好,“方才水温玉说,这泉水里加了蓬莱的‘月华草’,你多沾些水汽,对寒症好。”苒苒依言坐下,指尖刚触到泉水,便见水中映出只白鼠——毛色像她的白裙般雪亮,眼瞳里竟含着颗小小的月轮,正是她的本真图腾。
“妹妹的白鼠真好看,像团会发光的雪。”水温玉端着盘莲心糕走来,水绿裙扫过草叶,带起阵莲香。她将糕点递给众人,“这是用刚摘的莲心和海乳做的,不甜,正好配暖泉的水汽。”
婉婷湘从泉中起身,紫色纱裙上的水珠顺着莲纹滑落,滴在青石上,竟凝成了颗颗小珍珠。“羽冥你看,这泉水竟能凝珠。”她拾起颗珍珠,递到羽冥面前,“比海之国的鲛珠还亮些。”羽冥接过珍珠,指尖摩挲着珠面的温润,忽然抬手将珍珠嵌在她发间的金步摇上:“这样正好,配你的紫裙。”
此时亭那边传来弄玉的声音:“娘娘,公主,池里的星语鲤聚成了‘四方印’的形状,说是星官说这是吉兆呢!”众人闻言往亭边望去,果然见莲池里的锦鲤们首尾相接,摆成了方方正正的印纹,池心的水莲苞还在慢慢转,将星光、月光、火光、水光都拢在中间。
“看来咱们今日聚在蓬莱,倒是应了天地的心意。”帝俊揽着苒苒的肩,目光掠过泉边的众人——婉婷湘的金凤凰影还在泉中未散,羽冥的孔雀尾羽映在水面,易阳欣儿的烈焰独角兽与水温玉的莲影交叠,而他们俩的倒影旁,金乌与白鼠的光影正轻轻相触。暖泉的水汽漫上来,将所有人的笑谈都裹在里面,像团温软的云。
莲池里的“四方印”还未散去,天边忽然飘来朵带着金纹的云。水温玉抬头望了望,笑道:“是鹰族的信使来了,许是伽诺城有消息。”话音刚落,秦弘基的鹰隼已落在亭角,脚上系着片紫金羽——那是帝俊的随身信物。
帝俊解下羽片,指尖拂过上面的雷纹,褐金深瞳微沉:“西烨来报,冰火麒麟族的幼崽们偷跑到焰星的火山口玩,把兀神医的药圃踩了。”他看向易阳欣儿,眼底带了点无奈的笑意,“看来咱们得早些回去,不然那几只小麒麟怕是要把卧龙大殿的柱子都啃了。”
易阳欣儿正用莲心糕逗池里的锦鲤,闻言便笑:“前日端怀还说,小麒麟们迷上了你的雷鸣掌,整日学着挥爪子劈石头。”她将最后一块糕喂给鱼,赤凤纹广袖轻轻一拂,“正好,我火宫殿的火枣干也晾好了,带些回去给小崽子们当零嘴,省得他们乱啃东西。”
婉婷湘从泉边起身,紫色纱裙上的水珠已被暖风烘干,只剩裙摆的莲纹还泛着湿意。“这就要走了?”她轻啧一声,却还是转身对水温玉道,“把我那坛‘莲心酿’装上,给苒苒妹妹和欣儿姐姐带回去,寒夜温着喝,比火枣酒更润。”羽冥已替她拢好鬓边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发间的珍珠步摇,轻声道:“等下月海王星的潮汐平稳了,再邀他们来便是。”
苒苒正看着泉中自己的白鼠倒影,闻言便抬头,眼尾的月晕映着亭柱的绿藤光:“暖泉的水汽真好,回去时得让朴水闵把广寒宫的铜炉也换成海眼水引的。”她伸手握住帝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十二月亮女里的腊梅说,寒沁阁的‘雪盏’快开了,回去正好能赏。”
众人往岸边走时,池里的星语鲤忽然齐齐跃出水面,银鳞与赤鳞在阳光下闪成一片,竟在半空织出道彩虹。水温玉站在岸边挥手,水绿裙的裙摆扫过青石板,留下串莲香:“记得带雪盏花来换我的紫莲籽!”
灵船再次驶入星云带时,婉婷湘已换回金橙色百褶裙,正倚在船舷上数星子。羽冥站在她身侧,蓝色龙袍的袖摆与她的裙角轻轻相碰。帝俊替苒苒裹紧披风,披风上的金乌图腾映着星雾,像团小小的太阳。易阳欣儿指尖转着枚火玉镯,镯光在星流里晃出细碎的暖芒。
船身破开最后一层星云时,伽诺城的金顶已在前方闪着光。亭后暖泉的醉云草还在轻轻摇,池里的“四方印”慢慢散开,化作点点鳞光,融进了蓬莱的暮色里。
灵船刚抵伽诺城云码头,就见西烨牵着三只毛茸茸的小麒麟候在岸边。小家伙们顶着火焰纹的犄角,爪子上还沾着药圃的泥土,见了帝俊便歪头蹭他的玄衣下摆,把紫金绣纹蹭得斑斑点点。
“兀神医正拿着药锄在卧龙大殿跺脚呢。”西烨无奈地笑,冰火麒麟的银蓝鳞片在晨光里闪着光,“说小崽子们把他培育的‘雷心草’踩成了绿泥。”
易阳欣儿走上前,指尖轻点小麒麟的犄角,火媚术的暖光裹着甜香散开:“再闹,就把你们扔进火宫殿的暖炉里烤火枣干。”小麒麟们却不怕,反而用湿漉漉的圆眼瞅着她袖袋——那里鼓鼓囊囊装着蓬莱带回的莲心糕。
苒苒被帝俊护在身后,白裙裙摆扫过码头的云纹石,忽见石缝里嵌着片金橙色的羽毛。“这是婉婷姐姐的凤凰羽吧?”她弯腰拾起,羽毛上还留着蓬莱的莲香,“许是方才登岸时蹭掉的。”
婉婷湘正帮羽冥拂去龙袍上的星尘,闻言回头笑:“定是那几只小麒麟扑腾时扫掉的。”她伸手接过羽毛,别在发间的珍珠步摇旁,“正好,这羽片能引凤凰来,往后你们殿里若有虫雀扰人,只需把它放在窗台上。”
羽冥忽然抬手指向东方,蓝色龙袍的袖摆随动作扬起:“看那片云。”众人望去,见朵紫莲状的云正飘来,云心坠着个玉盒——是水温玉遣信使送来的。打开盒盖,里面躺着十二颗紫莲籽,每颗都映着海王星的蓝光。
“水温玉姐姐说,这籽埋在暖土里,七日便开花,花影能映出心底最念的地方。”苒苒指尖抚过莲籽的温润,眼尾的月晕轻轻颤,“我要把它种在广寒宫的桂树下,许是能映出蓬莱的莲池呢。”
帝俊握住她的手往殿内走,褐金深瞳里映着她发间的银纱:“那我让秦弘基寻些焰星的赤玉土来,掺着海泥种,定能让花开得比蓬莱还艳。”身后,婉婷湘正逗着小麒麟,金橙色裙摆扫过石径,羽冥跟在她身侧,不时替她拢住被风吹乱的鬓发,两人的影子在云光里交叠成一片温柔的暖。
众人刚走到卧龙大殿前的玉阶,就见兀神医背着药篓从偏殿出来,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草屑。他见了帝俊,捋着胡子直叹气:“殿下可算回来了!那几只小麒麟把‘雷心草’踩了不说,还偷喝了我泡的‘醒神露’,此刻正在殿角的铜炉上蹦跶,说要学您的雷鸣掌呢。”
话音刚落,就见三只小麒麟顶着冒烟的犄角从殿内窜出来,正好撞进婉婷湘怀里。金橙色的百褶裙被小麒麟的爪子勾出几道浅痕,婉婷湘却不恼,伸手挠了挠最胖那只的下巴:“你们这模样,倒像羽冥殿下雨后带回来的‘烟尾雀’。”
羽冥笑着上前,蓝色龙袍的袖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轻轻将小麒麟们卷到一旁。“再闹,便让海之国的章鱼卫士来给你们缠上墨带。”他这话虽带着吓唬,眼底却满是笑意,“前日海王星的潮汐里,刚有几只小章鱼学会了用墨画画,正好给你们当‘纹身’。”
易阳欣儿从袖袋里摸出莲心糕,赤凤纹广袖在空中划了道暖光:“来,谁乖给谁吃。”小麒麟们立刻围拢过来,挤挤挨挨地伸着脑袋,把她的裙摆蹭得全是泥印。端怀在一旁看得直笑:“娘娘,您这新做的裙子,怕是要让弄玉重新绣了。”
苒苒站在帝俊身侧,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鬓边的银纱。忽然,她瞥见殿角的桂树——那是从广寒宫移栽来的,此刻枝桠上竟挂着片紫色的莲瓣,想来是婉婷湘方才不小心蹭掉的。“你看那莲瓣。”她拉了拉帝俊的衣袖,眼尾的月晕映着阳光,“许是水温玉姐姐的心意,跟着咱们回了焰星呢。”
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褐金的瞳仁里漾起暖意。他抬手摘下莲瓣,轻轻别在她的白玉簪上:“这样,广寒宫的桂树,也能沾些蓬莱的莲香了。”
此时,婉婷湘正弯腰给小麒麟们分糕,金步摇上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羽冥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斜射过来的阳光,蓝色龙袍的影子落在她的裙摆上,像一片温柔的海。远处,伽诺城的钟声悠悠响起,惊起一群赤羽鸟,翅尖的火光掠过太阳神殿的金顶,将满殿的笑语,都揉进了宇宙纪年的光流里。
卧龙大殿的铜炉上还留着小麒麟踩出的爪印,弄玉端着新沏的莲心茶进来时,正见婉婷湘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案上画蓬莱的莲池。金橙色裙摆铺在玉案边,像团被阳光晒暖的云,她画到池心的锦鲤时,忽然抬头笑:“苒苒妹妹你看,这鱼尾巴的弧度,是不是和方才小麒麟摇尾巴的模样像?”
苒苒刚接过帝俊递来的暖帕,正擦着指尖沾的莲籽粉,闻言便凑过去看。白裙的裙角与婉婷湘的金裙轻轻相叠,她指着案上的水痕:“姐姐画漏了,水温玉姐姐池边的望月亭,柱上缠着会发光的绿藤呢。”说着,她也沾了点茶水,在亭柱旁添了几笔藤叶,叶尖还点了颗小小的星珠——像极了蓬莱亭柱上垂着的那些。
羽冥站在殿门口,望着伽诺城上空的流云,蓝色龙袍上的金龙纹在光下闪着暗芒。“方才海之国的信使传回消息,说咱们带回来的星语鲤,在莲池里产下了小鱼苗。”他转身时,袖摆扫过门边的玉帘,叮咚作响,“水温玉说,鱼苗的鳞片上既有海王星的蓝光,又带着焰星的暖金,倒像把两颗星子揉在了一起。”
易阳欣儿正让端怀把剩下的莲心糕装进锦盒,闻言便笑道:“那可得让弄玉往后多往海之国跑几趟,把鱼苗的模样画下来。”她赤凤纹的广袖拂过案上的莲瓣——正是苒苒簪上掉下来的那片,“这莲瓣倒经放,带回焰星这么久,还带着水汽呢。”
帝俊伸手替苒苒拢了拢鬓边的银纱,指尖触到她发间的白玉簪,簪上的紫莲瓣正泛着浅光。“西烨方才来说,冰火麒麟族的长老送了些‘暖玉土’来,正好用来种水温玉给的莲籽。”他褐金的瞳仁映着殿外的阳光,“我已让秦弘基在广寒宫的桂树下辟了片花畦,等莲籽发了芽,咱们再邀婉婷和羽冥去看。”
婉婷湘立刻接话:“那可得叫上水温玉!她最懂侍弄莲花,定能让莲花开得比蓬莱还艳。”她抬手理了理发间的凤凰羽,金步摇上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说起来,羽冥你前日不是说海之国的珍珠贝结了新珠?正好给苒苒妹妹和欣儿姐姐做珠钗,配这莲花簪正好。”
羽冥笑着应道:“已让侍从去取了,那些珍珠里,有几颗还映着凤凰和孔雀的影子呢。”他走到婉婷湘身边,见她案上的莲池画得愈发细致,便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池边添了只展翅的金凤凰,翅尖正好挨着苒苒画的绿藤。
此时殿外传来小麒麟的欢叫,想来是兀神医又拿了新的药草逗它们。弄玉端着空茶盘退出去时,回头望见殿内的景象:帝俊正替苒苒将散落的银纱别好,易阳欣儿拿着莲瓣在案上轻嗅,婉婷湘和羽冥头挨着头,在画好的莲池边添着星子——阳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瓦洒下来,将五人的影子揉在一起,像幅浸了暖光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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