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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194 让失去拥抱我时光雕刻我相遇等待我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小字苒苒,其亲生丈夫乃是太阳神帝俊。帝俊尚有一位妻子,便是火羲公主天后羲和,小字易阳欣儿。易阳欣儿素来唤苒苒为“月神妹妹”。这日晚风轻拂,苒苒独立于桂树之下,望着天边流转的云,心中暗自思忖:愿我这一生,能常与自己为伴,自在游赏。我想去的那些路口,定要比你身后的景致更远,远到铺展在广阔的天空下。世间从没有一朵云不曾流浪,也没有一扇窗能将月光牢牢锁上,更没有一朵花会乖乖开在手掌,它们都该开在自己的路上。就让那些失去的过往轻轻拥抱我,让时光细细雕刻我,而所有该有的相遇,自会在前方静静等待我。

晚风像揉碎的银纱,轻轻漫过广寒宫的玉阶。曦言公主苒苒立在那株千年桂树下,白裙的裙摆在风里漾开细碎的涟漪,裙角绣着的银线月光草随着动作,似有流萤在其间暗闪。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露出的耳垂上悬着的珍珠耳坠,是去年帝俊从无尽海带回的鲛人泪所制,此刻正映着天边渐沉的霞光,泛着温润的光。

桂树的叶子是半透明的碧色,晚风拂过,细碎的金色花瓣便簌簌落下,有的沾在她的发间,有的落在她交握于腹前的手背上。她望着天边那片被夕阳染成橘粉的云,那云正缓缓舒卷,像极了她幼时在幻雪帝国见过的冰蚕吐丝。

“月神妹妹倒是好雅兴。”

清脆的声音伴着衣袂摩擦的轻响传来,苒苒转过身,见易阳欣儿正站在不远处的白玉桥边。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广袖长裙,裙摆上用赤金线绣着烈焰独角兽的图腾,行走时,那图腾似有火光流动。金冠下的凤眼微微弯着,方唇上涂着珊瑚色的口脂,鬓边插着的赤玉簪,是帝俊去年生辰时送的,据说能引动雷电之力。

“欣儿姐姐。”苒苒微微颔首,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玉,“这广寒宫的晚风能涤去暑气,姐姐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坐坐?”

易阳欣儿笑着走上前,弄玉和端怀紧随其后,手里各捧着一个描金漆盘,一盘盛着冰镇的酸梅汤,一盘放着刚蒸好的桂花糕。“妹妹这话见外了。”她在苒苒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弄玉立刻上前,将酸梅汤递到两人面前,“方才在火宫殿处理些琐事,听秦弘基说妹妹独自在此,便想着过来瞧瞧。”

苒苒拿起一盏酸梅汤,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碗,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似也淡了些。“姐姐日日操劳,倒是该多歇歇。”她望着远处南极冰岛的方向,那里的冰川在夕阳下泛着淡蓝的光,“我今日看那云,忽然觉得,这宇宙之大,竟没有一朵云是肯久留的。”

易阳欣儿舀了一勺桂花糕,闻言挑了挑眉:“妹妹是觉得这广寒宫待着闷了?”她放下玉勺,指尖轻轻划过碗沿,“若是想去哪里,不妨告诉帝俊,他素来疼你,定会陪你去的。”

苒苒摇了摇头,白裙的袖子滑落,露出皓腕上戴着的银丝镯——那是朴水闵亲手打的,镯身上刻着十二月亮女的名字。“不是闷。”她望着天边那片云渐渐飘向远方,“只是觉得,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去处。就像这桂花,落了便落了,从不会想着要留在枝头。人或许也该这样,不必总想着依附谁,自己走的路,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宽些。”

易阳欣儿看着她,凤眼的眸光柔和了些。她抬手拂去苒苒发间的一片桂花瓣,指尖触到她微凉的发丝:“妹妹这话倒是通透。只是这宇宙间的路,从来不是独行便能走稳的。”她望向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金顶在夕阳下闪着金光,“你看那太阳,若没有星辰相伴,岂不是太孤单了?”

苒苒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咬着。甜香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是朴水闵按照她的口味做的,少放了糖,多放了些杏仁粉。她想起幼时在无尽海,人鱼族的长老曾说,月亮的光之所以温柔,是因为它懂得借太阳的辉。可此刻她望着天边那轮渐升的月牙,忽然觉得,或许月亮本就有自己的光,只是从前没察觉罢了。

晚风又起,桂花瓣落得更密了。易阳欣儿望着苒苒低垂的眉眼,见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像极了幼时在火焰帝国见过的蝶翼。她忽然笑了,拿起自己的酸梅汤,与苒苒的碗轻轻碰了一下:“不管妹妹想去哪条路,姐姐都陪着你。左右这宇宙之大,我们姐妹俩,总不至于走散的。”

苒苒抬起头,见易阳欣儿的凤眼里映着天边的霞光,也映着自己的影子。她弯了弯唇,将碗里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竟生出些暖意来。远处,朴水闵正提着一盏琉璃灯走来,熹黄色的衣裙在暮色里像一束温暖的光,那灯的光晕里,有无数细小的飞萤在盘旋。

琉璃灯的光晕在石板路上铺出细碎的暖黄,朴水闵提着灯走近时,正听见易阳欣儿那句“总不至于走散的”,她脚步微顿,将灯挂在桂树的枝桠上,垂手立在苒苒身侧,熹黄色的裙摆扫过落在地上的桂花,悄无声息。

“这不是欣儿和苒苒妹妹吗?”又一道声音自桥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爽朗的笑意。众人望去,见易阳炘正牵着谢妘儿的手走来。他今日穿了件正红色的锦袍,袍角绣着金乌展翅的纹样,行走时,那金乌的尾羽似有金光流动,与他身后夕阳的余晖恰好相融。身侧的谢妘儿则着一袭月白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只捣药的玉兔,风过时,裙摆轻扬,竟像有玉兔在其间跳跃。

“三哥,三嫂。”易阳欣儿率先起身,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你们怎么也到广寒宫来了?”

易阳炘松开谢妘儿的手,上前拍了拍石桌沿,指尖的温度让冰凉的石面泛起一丝暖意:“方才在卧龙大殿议事,听闻帝俊弟媳在此,妘儿说广寒宫的桂花该开了,便拉着我过来瞧瞧。”他说着,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桂花糕上,挑眉笑道,“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谢妘儿走到苒苒身边,伸手拂去她肩头的一片桂花,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料,轻声道:“妹妹的白裙沾了桂花,倒像是落了满地星辰。”她的声音柔婉,像月下流淌的溪水,“前几日我在寒沁阁见了几株墨兰,开得正好,本想邀妹妹去看,又怕你忙着打理广寒宫的事务。”

苒苒握住谢妘儿的手,她的掌心带着温煦的暖意,像揣着一颗小太阳。“三嫂有心了。”苒苒笑眼弯弯,“其实我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只是看这桂花开得热闹,便想多待些时候。”她望向易阳炘,见他正拿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又被易阳欣儿轻轻拍了下手背。

“三哥倒是不客气。”易阳欣儿嗔道,“这是弄玉特意按苒苒妹妹的口味做的,你倒好,一来就抢。”

易阳炘咽下桂花糕,咂咂嘴道:“好东西自然要先尝为快。再说了,苒苒妹妹素来大方,定不会怪我的。”他说着,朝苒苒眨了眨眼,褐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谢妘儿无奈地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苒苒:“这是我昨日做的云片糕,用了幻雪帝国的冰蜜,妹妹尝尝看。”锦盒打开,里面的云片糕薄如蝉翼,透着淡淡的雪色,还没入口,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

苒苒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清冽的雪味。“三嫂的手艺越发好了。”她由衷赞叹道。

易阳欣儿凑过来看了看,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凤眼一亮:“这冰蜜倒是特别,比火宫殿的花蜜多了些清爽。”她看向谢妘儿,“妘儿,你这冰蜜是从哪里寻来的?”

“是上月西烨送的。”谢妘儿笑道,“他说冰火麒麟族的冰川下藏着千年冰蜜,特意取了些送来。我想着苒苒妹妹喜欢清甜的口味,便试着做了云片糕。”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众人抬头,见秦弘基正驾着一只巨大的金鹰飞来,鹰爪上还抓着一个金色的匣子。金鹰在广寒宫的空地上落下,秦弘基翻身跳下,将匣子递给易阳炘:“殿下,这是从东方琉璃世界送来的信,说是急件。”

易阳炘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易阳欣儿见状,问道:“三哥,出什么事了?”

“是东方琉璃世界的水泽族出了些异动。”易阳炘将信递给易阳欣儿,“他们说近日族中出现了异常的寒气,许多族人都受了寒,想请我们派人去看看。”

易阳欣儿看完信,凤眼微沉:“水泽族世代居住在温泉旁,向来温暖,怎么会突然出现寒气?”她看向苒苒,“妹妹对寒气最为敏感,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苒苒闻言,站起身,白裙在风中轻轻摆动。“我可以去看看。”她望向东方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渐渐暗了下来,“只是水泽族离此甚远,怕是要明日才能出发。”

“我陪你去。”易阳欣儿立刻说道,“火能克寒,或许我能帮上忙。”

谢妘儿也起身道:“我也去吧,我曾跟着族中学过一些驱寒的法子,或许能派上用场。”

易阳炘见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守火焰帝国,处理朝中事务。你们放心去,若有需要,我会让西烨带着冰火麒麟族的人前去支援。”

苒苒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无论前路如何,总有这些人陪在自己身边。晚风再次吹起,桂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众人的衣上、发间,像撒下了一地的星光。远处的广寒宫灯火渐明,与天边的月牙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温暖而宁静的画面。

朴水闵默默地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碟,熹黄色的身影在灯火中显得格外温柔。她知道,明日又将是新的旅程,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孤单。

第二日天未亮,广寒宫的晨雾还未散尽,苒苒便已起身。朴水闵正将一件绣着银月图腾的白狐披风叠好放在榻边,见她睁眼,轻声道:“公主,欣儿殿下和妘儿夫人已在宫外候着了。”苒苒点头,指尖拂过披风上柔软的狐毛——这是去年帝俊从极北冰原带回的,据说能抵御万载寒冰。

走出寝殿时,易阳欣儿正倚在白玉栏杆上,今日她换了件赤红色短袍,裙摆绣着浴火凤凰的纹样,腰间悬着雷神杖的缩小版玉佩,晨光落在她金冠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谢妘儿站在她身侧,月白长裙外罩了件淡青色斗篷,斗篷边缘缝着一圈雪白的兔毛,那是她用自己本真图腾的灵毛织的,据说能感知周遭的寒气。

“妹妹醒了?”易阳欣儿转过身,凤眼弯成月牙,“秦弘基已备好金鹰车,我们即刻便能出发。”谢妘儿上前帮苒苒系好披风系带,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脖颈,轻声道:“东方琉璃世界的晨露带着寒气,妹妹仔细别着凉。”

三人乘上金鹰车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金鹰振翅而起,掠过南极冰岛的冰川,那些万年不化的寒冰在晨光中泛着淡蓝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易阳欣儿拨开车帘,望着下方飞速倒退的景致,忽然笑道:“去年和帝俊来这冰岛狩猎,他还说要把最大的那块冰晶雕成我的模样呢。”

苒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远处冰原上有几只通体雪白的冰狐正在奔跑,它们的尾巴在雪地里扫出浅浅的痕迹。“姐姐与帝俊倒是情深。”她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上的银月绣纹。谢妘儿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妹妹与帝俊的情意,又何尝输过?上月我见他在卧龙大殿练字,写的全是‘苒苒’二字呢。”

金鹰车飞过无尽海时,海面正泛着粼粼的波光。忽然,易阳欣儿的凤眉微微一蹙,伸手按在车壁的玄铁纹路上:“前面有寒气波动。”苒苒掀开另一侧车帘,只见前方云层下隐约可见一片灰雾,那雾中透着刺骨的寒意,连金鹰的翅膀都开始微微颤抖。

“是极寒瘴气。”谢妘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摘下斗篷上的兔毛系带,那系带忽然化作一只雪白的玉兔,“这瘴气能侵蚀灵力,我们得绕路走。”玉兔在车前蹦跳着引路,金鹰车随之转向,绕过瘴气时,苒苒瞥见雾中似乎有无数冰晶状的藤蔓在蠕动,那些藤蔓上还挂着些残破的鳞片——像是水泽族的族徽。

午后时分,金鹰车终于抵达东方琉璃世界的水泽城。城门口的守卫见是金鹰车,连忙跪地行礼。进城时,苒苒发现街道上的水泽族人都裹着厚厚的裘衣,不少人的脸颊还泛着青紫,显然是受了寒气侵袭。

“月神殿下,火羲殿下,妘儿夫人。”水泽族的族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拄着珊瑚拐杖迎上来,拐杖顶端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您们可算来了,这几日的寒气越来越重,族里的温泉都快结冰了。”老者引着三人往族地深处走,路过中央的圣泉时,苒苒果然见那原本冒着热气的泉水此刻正泛着白汽,水面上甚至结了层薄冰。

易阳欣儿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赤红色的灵力在指尖凝成火焰,可那火焰刚触到水面便被寒气逼退。“这寒气里有阴煞之力。”她站起身,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是自然形成的。”谢妘儿走到泉边的老榕树下,那树上原本该开满粉色的水泽花,此刻却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她伸手抚过树干,忽然道:“树心里有东西。”

苒苒取出腰间的月神簪,簪尖射出一道银辉,将树干劈出一道裂缝。裂缝中赫然嵌着一块黑色的冰晶,冰晶里还裹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子,那蝎子的尾针正不断释放着寒气。“是幽冥蝎的内丹。”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寒意,“这东西是从冥界流出来的,怎么会藏在这?”

老者闻言脸色大变:“前日族里来了个穿黑袍的陌生人,说是来求购水泽花的,我们没答应,难道是他……”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水泽族的年轻人正抬着一个担架跑来,担架上的人浑身覆着白霜,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族长,少族长他……”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苒苒上前按住少族长的脉搏,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气正顺着血脉往心脏蔓延。她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鲛人泪珠,将灵力注入珠中,那珠子发出柔和的蓝光,缓缓贴在少族长的眉心。蓝光渗入体内时,少族长身上的白霜渐渐融化,可他的眉头依旧紧锁,显然寒气并未完全驱散。

“得找到幽冥蝎的本体才行。”谢妘儿的玉兔忽然在地上刨了刨爪子,朝着城外的方向蹦去,“它应该就在附近。”易阳欣儿拔出腰间的雷神杖,杖身发出嗡鸣的雷光:“妘儿,你留下照看族人,我和妹妹去追。”苒苒点头,白裙在风中扬起,与易阳欣儿的红衣交映着,跟着玉兔往城外奔去。

城外的沼泽地此刻已结了层薄冰,玉兔在一处泥潭边停下,前爪指向泥潭中央的一块黑色岩石。苒苒凝眸望去,只见那岩石上隐约有蝎尾的影子在晃动。易阳欣儿的雷神杖忽然射出一道紫电,击中岩石时,那岩石瞬间碎裂,露出一只半人高的黑色蝎子,蝎尾上的毒针正滴着黑色的毒液,落地处立刻结出冰晶。

“果然是你。”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怒意,赤红色的灵力在周身凝成火焰羽翼,“敢在东方琉璃世界撒野,找死!”幽冥蝎发出刺耳的嘶鸣,蝎尾猛地扫向易阳欣儿,易阳欣儿侧身避开,雷神杖横扫,紫电在蝎壳上炸开火花。苒苒趁机祭出月神簪,银辉化作无数光丝缠住蝎足,那光丝带着月华之力,竟让幽冥蝎的动作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幽冥蝎忽然喷出一团黑雾,黑雾中夹杂着无数冰针。易阳欣儿将雷神杖横在身前,雷光形成一道屏障,可冰针却穿透屏障,直奔苒苒而来。苒苒旋身避开,白裙的裙摆被冰针划破一道口子,寒气顺着破口侵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妹妹小心!”易阳欣儿见状,周身的火焰忽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火凤,火凤展翅时,沼泽地的冰层瞬间融化,幽冥蝎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苒苒趁机凝聚月华之力,银辉在掌心凝成一轮满月,满月掷出时,正好击中幽冥蝎的内丹,那内丹瞬间碎裂,幽冥蝎发出一声哀鸣,化作黑烟消散了。

回到水泽城时,谢妘儿正用兔毛织成的网将圣泉中的阴煞之气引出。见两人回来,她连忙迎上前,见苒苒裙摆上的破口,心疼道:“妹妹受伤了?”苒苒摇头,指尖拂过破口处,月华之力流转,破口立刻愈合如初:“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老者捧着一碗温热的泉汤走来,汤里漂浮着几朵刚绽放的水泽花:“这是用圣泉新煮的汤,能驱寒补气,您们尝尝。”三人接过汤碗,温热的汤水下肚,驱散了体内的寒气。夕阳西下时,圣泉的水面又开始冒着热气,老榕树上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乘金鹰车返回时,天边正挂着一轮圆月。易阳欣儿靠在车壁上,把玩着雷神杖的玉佩,忽然笑道:“今日倒是多亏了妹妹,不然我还真未必能制服那幽冥蝎。”苒苒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声道:“姐姐说笑了,若不是姐姐的火焰牵制它,我也未必能击中内丹。”

谢妘儿将一件绣着玉兔的披风盖在两人腿上,柔声道:“你们姐妹俩倒是互相谦让。不过说起来,那幽冥蝎的内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倒是个谜。”易阳欣儿的凤眼微微眯起:“或许和冥界有关,回去后得让秦弘基查查。”

金鹰车飞过太阳焰星的上空时,下方的太阳神殿灯火通明。苒苒知道,帝俊一定在等她。她掀开车帘,望着那片熟悉的灯火,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些人,便什么都不用怕了。朴水闵在一旁轻声道:“公主,广寒宫的桂花又开了些,回去正好可以做新的桂花糕。”苒苒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金鹰车落在太阳神殿的白玉广场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帝俊的身影立在殿门前的丹陛上,紫金玄衣的下摆被夜风掀起,褐金深瞳在看到车中走出的苒苒时,瞬间漾开暖意。他身后的四大守护者分立两侧,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冰蓝色发丝上还沾着星尘,见苒苒走近,率先躬身:“月神殿下平安归来。”

“九哥倒是等得急。”易阳欣儿提着裙摆踏上台阶,火翅在夜色中泛着淡红光晕,“难不成怕我们把你家月神妹妹拐去水泽族?”帝俊没接话,只是伸手将苒苒鬓边的一片桂花瓣拈去,指尖擦过她微凉的耳廓:“披风怎么没系紧?”说着便替她拢好白狐披风的领口,指腹不经意触到她颈间的温度,眉头微蹙,“受了寒气?”

“路上遇着只幽冥蝎,费了些手脚。”苒苒仰头望他,见他玄衣上绣着的金乌图腾似在夜色中振翅,“不过有欣儿姐姐和三嫂在,没大碍的。”这时谢妘儿也跟着走上台阶,月白裙摆在灯火下泛着柔光:“帝俊殿下,此次水泽族的事恐怕不简单,那幽冥蝎的内丹带着冥界的煞气,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帝俊眸色沉了沉,转身引着众人往卧龙大殿走:“炘三哥已在殿内等着了,他查着些线索。”穿过刻满雷电纹路的回廊,卧龙大殿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易阳炘正站在鎏金长案前,手里捏着一卷兽皮地图,见众人进来,将地图往案上一铺:“你们看,这是西烨刚从冰火麒麟族的古籍里翻出的图。”

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七处光点,其中一处正对着水泽族的方位。易阳炘指着另一处位于极北冰原的光点:“古籍上说,万年前冥界与三界交战,曾在这七处布下阴煞阵眼,后来被上古神祇封印了。如今水泽族的阵眼被破,恐怕其他几处也……”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秦弘基的急报声:“殿下!南极冰岛的寒沁阁出现异常寒气,冰面下似有黑影涌动!”

众人赶到寒沁阁时,原本莹白的冰面已泛起墨色,冰层下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黑影,像极了水泽族遇到的幽冥蝎。谢妘儿摘下鬓边的玉兔簪,簪子化作通体雪白的兔子,前爪在冰面上刨了刨,忽然朝着冰面最厚的地方蹦去:“这里的煞气最重!”

易阳欣儿祭出雷神杖,紫电在杖尖凝聚成雷球,正要击向冰面,却被苒苒拦住:“姐姐且慢,这冰面下似有活物的气息,不像是幽冥蝎。”她蹲下身,指尖贴在冰面上,月华之力顺着指尖渗入冰层,片刻后猛地睁眼:“是冰族的人!他们被煞气缠住了!”

“冰族?”易阳炘皱眉,“他们不是早在千年前就迁徙到域外了吗?”正说着,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冻得发紫的手从裂缝中伸出,紧接着是个浑身覆着薄冰的少年,少年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呛入的寒气堵住喉咙。谢妘儿立刻凝聚灵力,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将少年身上的冰层一点点融化:“别说话,先运功驱寒。”

这时冰层下的黑影忽然躁动起来,无数墨色的藤蔓冲破冰面,朝着少年缠去。易阳欣儿的雷神杖横扫,紫电将藤蔓劈得焦黑,可藤蔓却像有再生之力,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枝芽。帝俊周身金光大盛,本真本源的金乌图腾在身后展开,灼热的金光落在藤蔓上,那些藤蔓瞬间化作水汽:“是阴煞之气凝聚的幻象,怕光。”

苒苒望着冰层下仍在挣扎的冰族族人,忽然抬手抚上眉心,额间浮现出银色的月轮图腾:“我试试用月华之力净化煞气。”银辉从她掌心涌出,像一张巨大的网罩住冰面,冰层下的黑影在银辉中渐渐消散,露出十几个蜷缩的身影。易阳炘纵身跃到冰面中央,掌心凝聚金乌真火,将冰层熔出一个大洞,伸手将被困的冰族族人一个个拉上来。

为首的冰族长老被救上来时,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令牌,令牌上刻着与水泽族相似的鳞片纹路:“这是……上古神祇留下的封印令……我们族里的古籍说,若七处阵眼被破,需集齐七族的令牌才能重封……可如今……”长老咳嗽着指向令牌上的裂痕,“其他几族怕是已遭不测……”

苒苒接过令牌,指尖拂过裂痕处,月华之力顺着裂痕流转,却只能勉强稳住令牌不碎。帝俊走到她身边,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金乌真火与月华之力交融,令牌上的裂痕竟开始慢慢愈合:“别担心,有我们在,总能找到其他令牌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极了永不西沉的太阳。

易阳欣儿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火翅在晨光中泛着金红:“既然知道了缘由,便不能坐以待毙。炘三哥,你带着妘儿去极北冰原看看,那里的阵眼或许还有救;我和秦弘基去查冥界的动向;苒苒和帝俊留在太阳神殿,整理古籍里的线索。”谢妘儿点点头,将玉兔簪别回鬓边:“我会带着冰火麒麟族的人同行,他们对寒气的感知最敏锐。”

众人散去时,寒沁阁的冰面已恢复莹白,只是冰层下还残留着淡淡的墨色。苒苒望着少年被冰族长老扶着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宇宙间的羁绊从来都不是独属于谁的,就像太阳与月亮,火焰与冰雪,看似相悖,却在守护彼此的路上,渐渐织成了一张温暖的网。帝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她抬头望他,见他褐金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像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

太阳神殿的晨钟刚响过第三声,苒苒便在广寒宫的藏书阁里翻到了一卷泛黄的帛书。帛书用上古文字写就,边角处还沾着些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朱砂。朴水闵端着新沏的桂花茶走进来,见她蹙眉盯着帛书,轻声道:“公主,这字看着比人鱼族的古老符文还要难认,需不需要请帝俊殿下过来?”

苒苒指尖拂过帛书上的纹路,那些纹路竟在晨光中泛起微光,隐约连成一幅星图。“不用,”她抬眸笑了笑,白裙的袖口滑落,露出皓腕上的银丝镯,“这上面画的是北斗七星的轨迹,我幼时在幻雪帝国学过类似的星象术。”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帝俊的脚步声,他依旧穿着那件紫金玄衣,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晨光中似有金光流动。

“在看什么?”帝俊走到她身侧,目光落在帛书上,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讶异,“这是上古星神留下的《七界阵图》?”他伸手将帛书轻轻拿起,指尖在一处破损的角落摩挲着,“这里少了一页,正好是关于极北冰原阵眼的记载。”苒苒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温热的茶香萦绕鼻尖:“三嫂和三哥此刻应该快到极北冰原了,希望他们能找到些线索。”

与此同时,极北冰原的寒风正卷着雪粒呼啸。易阳炘将身上的红袍披在谢妘儿肩上,自己只穿着件赤金里衣,金乌图腾在他臂上若隐若现:“这鬼地方比冰火麒麟族的冰川还冷。”谢妘儿拢了拢红袍,月白裙摆在雪地里划出浅浅的痕迹,她怀里的玉兔正竖着耳朵,鼻尖不断嗅着空气:“妘儿,兔子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谢妘儿顺着玉兔蹦跳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冰崖下隐约有火光闪动。两人走近时,发现崖下竟藏着个小小的冰洞,洞口挂着块冰晶令牌,令牌上的鳞片纹路与水泽族的一模一样。冰洞内,几个穿着兽皮的族人正围着火堆取暖,见有人进来,立刻举起冰矛戒备:“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寻阵眼的。”易阳炘亮出腰间的金乌玉佩,“水泽族的长老说,只有集齐七族令牌才能重封阴煞阵。”为首的族人闻言放下冰矛,露出臂上的图腾——竟是只展翅的银鹰。“原来是太阳焰星的贵客,”他叹了口气,将令牌递给谢妘儿,“这令牌昨夜忽然发光,我们族长说,定是封印要破了,让我们在此等候天命之人。”

谢妘儿接过令牌,指尖刚触到令牌,令牌便与她掌心的玉兔灵力相融,泛起柔和的白光。“阵眼在哪?”易阳炘问道。族人指着冰洞深处:“就在那冰壁后面,可我们族里最好的勇士也打不破那冰壁。”易阳炘走到冰壁前,掌心凝聚金乌真火,火焰在冰壁上烧出滋滋的声响,可冰层却只融化了薄薄一层。

“这冰壁是用万年玄冰做的,普通火焰伤不了它。”谢妘儿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根兔毛,那兔毛在她掌心化作一把晶莹的匕首,“这是我用本真灵毛炼的‘玉兔匕’,或许能划开冰壁。”匕首刺入冰壁时,冰层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浓郁的阴煞之气,吓得洞口的族人连连后退。

易阳炘护住谢妘儿,金乌真火在周身凝成护盾:“里面有东西。”话音刚落,一只通体漆黑的巨蛇从缝隙中钻出,蛇眼泛着红光,正是冥界的阴煞蛇。谢妘儿的玉兔立刻化作一道白光,缠住蛇尾,易阳炘趁机祭出雷神杖(他临时借用了易阳欣儿的备用兵器),紫电在蛇头上炸开,巨蛇发出一声嘶鸣,化作黑烟消散了。

冰壁后的阵眼终于显露出来,那是个刻满符文的石台,石台上的阴煞之气正不断往外冒。谢妘儿将两块令牌放在石台上,令牌立刻融入符文,石台发出耀眼的白光,阴煞之气渐渐被驱散。“总算成了。”易阳炘松了口气,伸手擦掉谢妘儿鼻尖的雪粒,“我们得赶紧回太阳神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回到太阳神殿时,已是深夜。卧龙大殿里,帝俊和苒苒正围着一张星图讨论,见两人进来,立刻迎上前。“三哥三嫂,你们可回来了!”苒苒接过谢妘儿递来的令牌,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这令牌与帛书上的记载完全吻合,只要再找到另外五块,就能彻底封印阴煞阵了。”

易阳炘喝了口热茶,将极北冰原的事说了一遍:“那阴煞蛇的力量比幽冥蝎强多了,恐怕冥界这次是有备而来。”帝俊的眸色沉了沉:“欣儿那边还没消息,秦弘基刚传信说,冥界的入口处有重兵把守,他们暂时无法靠近。”谢妘儿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片冰晶:“这是从阴煞蛇身上掉下来的,里面好像有字。”

苒苒接过冰晶,月华之力注入其中,冰晶渐渐融化,露出里面的一行小字:“七月初七,七星连珠,阴煞阵破。”众人脸色一变,今日已是六月三十,只剩七天时间了。“必须在七星连珠前找到剩下的令牌。”帝俊握紧拳头,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决绝,“明日我亲自去趟鹰族,他们世代守护着西方的阵眼,或许能找到线索。”

苒苒望着他坚毅的侧脸,轻声道:“我陪你去。”帝俊转头看她,见她白裙上的银月图腾在灯火下泛着微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我们一起去。”易阳炘拍了拍帝俊的肩:“我和妘儿去南方的雨林看看,那里的巫族或许藏着令牌。”谢妘儿点头:“我会让玉兔留意煞气的动向,一有消息就传信给你们。”

夜深时,苒苒站在广寒宫的桂树下,望着天边的北斗七星。朴水闵走到她身边,递上一件披风:“公主,夜寒露重,小心着凉。”苒苒接过披风,裹紧了些:“你说,我们能在七天内找到所有令牌吗?”朴水闵望着远处太阳神殿的灯火,轻声道:“有帝俊殿下和各位殿下在,一定可以的。就像这桂花,就算遇到寒风,也总会开得热闹。”

苒苒笑了笑,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洒在她的白裙上,像镀了层银辉。她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便什么都不用怕了。毕竟,月亮从来都不是孤单的,它的身边,总有太阳,有星辰,还有那些愿意陪它一起等待黎明的人。

天未亮时,太阳神殿的朱雀钟便响了三通。苒苒披着月白披风走出广寒宫,见帝俊已立在白玉阶下,紫金玄衣上落了层薄霜,褐金深瞳在熹微晨光中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他身侧的金鹰昂首而立,羽翼上的金芒正随着天光渐盛而流转。

“鹰族的栖息地在西极玉山,需穿过三千里雷云带。”帝俊替她拢紧披风系带,指尖触到她微凉的下颌,“若觉得颠簸,便靠在我肩上。”苒苒仰头时,望见他玄衣领口绣着的金乌图腾,那鸟羽的纹路里似有细碎的雷光闪动——是他昨夜用雷霆诀提前蕴养的护符。

金鹰振翅时,朴水闵匆匆捧来个食盒:“公主,这是刚蒸的桂花糕,用了今年头茬的蜜。”食盒里的糕块还冒着热气,上面撒的金桂碎在阳光下像撒了把星子。苒苒接过时,瞥见朴水闵熹黄色衣袖上沾着面粉,想来是凌晨便守在灶房了。

穿过雷云带时,罡风卷着雷火扑面而来。帝俊抬手在金鹰周身布下雷光屏障,紫电在屏障外滋滋作响,映得他侧脸的线条愈发凌厉。苒苒从食盒里取出块桂花糕,递到他唇边:“三哥说你昨夜查古籍到寅时,定是饿了。”糕屑落在他霸道的唇峰上,他却没拭去,只含着笑意嚼着:“你喂的,再硬也能咽。”

西极玉山的轮廓在午时显现,峰顶的鹰巢群像嵌在雪地里的黑玉。鹰族首领秦弘基已率族人候在山口,见金鹰落下,躬身时玄色羽衣上的鹰纹簌簌作响:“殿下,月神殿下。昨夜族中老巢的石壁忽然发光,显露出些奇怪的纹路。”

老巢在玉山深处的溶洞里,洞壁上的壁画正泛着青光。最古老的那幅上,画着七个持令牌的神人,其中一人的衣袂是月白色,袖上绣着玉兔——竟与谢妘儿的常服模样一般。“这是上古七神封印阴煞阵的场景。”帝俊指尖抚过壁画上的令牌纹路,“鹰族的令牌,该在供奉神龛里。”

神龛前的青铜鼎里,檀香正袅袅绕着块冰晶令牌。苒苒伸手去取时,令牌忽然迸发寒气,在她掌心凝成只冰鹰。秦弘基惊呼:“这是族中传说的‘镇山鹰’!只有血脉契合者能唤醒。”冰鹰在苒苒掌心扑腾了两下,竟化作串银链,链坠正是缩小的令牌。

“看来这令牌与妹妹有缘。”帝俊替她将银链系在腕上,与她原有的银丝镯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这时,秦弘基腰间的传讯符忽然亮起红光——是易阳炘的灵力印记。

南方雨林的瘴气里,谢妘儿正将玉兔簪插在湿滑的泥地上。簪子化作的白兔正用前爪刨着树根,每刨一下,耳尖便颤一下。易阳炘站在她身侧,红袍下摆已被瘴气浸得发深,金乌图腾在衣料上若隐若现,将周遭的毒雾逼出半尺远。

“这里的煞气比极北冰原重三倍。”谢妘儿的声音带着些微喘息,她袖口的玉兔纹正在发光——那是与苒苒银丝镯同源的感应咒,“方才玉兔说,令牌在千年古榕的树心。”古榕的树干需十余人合抱,树身上的气根垂在水里,竟在水面映出令牌的影子。

易阳炘凝聚金乌真火时,掌心的温度让周遭的瘴气都蒸腾起来。火焰绕着树干盘旋时,树心忽然传来闷响,块裹着黏液的令牌滚了出来。谢妘儿用灵力托住时,令牌上的蟾蜍纹忽然亮起——与壁画上持令牌者的配饰完全吻合。

“妘儿小心!”易阳炘忽然将她揽入怀中,红袍瞬间展开成屏障。树心的破洞里,竟窜出条两丈长的阴煞蟒,毒牙上的黑涎落在地上,立刻蚀出个深坑。谢妘儿的玉兔化作白光缠上蟒颈,易阳炘趁机祭出雷神杖,紫电顺着杖尖直劈蟒头,那畜生哀嚎着化作黑烟,只留下片带毒的鳞甲。

传讯符在苒苒腕间亮起时,她正帮秦弘基修补壁画上的裂痕。符光里映出谢妘儿的字迹:“已得蟾蜍令,树心藏着蟒蜕,似是冥界放养的眼线。”帝俊看完便将符纸焚了:“看来冥界是故意让我们逐个破阵,好拖延时间。”

回程的金鹰背上,苒苒望着西沉的日头出神。帝俊忽然握住她戴令牌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银链传来:“初七的七星连珠,我们定能凑齐七令。”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丝镯,“就算凑不齐,我也能以金乌本源为引,强行封印阵眼。”

“不许说傻话。”苒苒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因练雷鸣掌生出的薄茧,“三哥三嫂在找,欣儿姐姐也在查,我们四个凑在一起,比什么本源都管用。”金鹰掠过云层时,她忽然指着下方:“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三嫂做的云片糕?”

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晚霞正将云层染成蜜糖色。他忽然低笑出声,将她的手揣进自己袖中:“等这事了了,我陪你去幻雪帝国看冰蚕,去无尽海找鲛人,再让妘儿教我们做云片糕。”风卷着他的话撞在金鹰羽翼上,碎成满空温柔的金芒。

广寒宫的桂树在夜里又落了层花。朴水闵收拾食盒时,发现底层压着张纸条,是苒苒写的:“欣儿姐姐若回,让她到寒沁阁来,我炖了她爱喝的雪莲汤。”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纸条上,将“姐姐”二字映得愈发清晰。

夜露凝在广寒宫的桂叶上,像撒了满树碎银。苒苒正往雪莲汤里撒枸杞,忽闻殿外传来火翅振翅的轻响。易阳欣儿掀帘而入时,赤红色广袖还沾着星尘,金冠下的凤眼亮得惊人:“妹妹的汤倒比秦弘基的传讯符还及时。”

她刚坐下,弄玉便捧着个锦盒跟上:“殿下,这是从冥界边界寻到的紫藤令。”锦盒打开,令牌上的紫藤花纹正泛着微光,与苒苒腕间的银链遥遥相吸。

“三哥三嫂刚传信,已在东海找到双鱼令。”苒苒盛汤的手顿了顿,望向窗外悬着的北斗七星,“算上鹰族的、极北的,已有四块了。”

易阳欣儿舀汤的玉勺忽然一顿,指尖凝出缕赤光:“你听。”殿外传来金鹰的长鸣,紧接着是帝俊的声音穿透夜色:“苒苒,西烨在冰火麒麟族的冰窖里,掘出了麒麟令!”

朴水闵端着新蒸的桂花糕进来时,正见苒苒起身迎向殿门,白裙的裙摆扫过满地桂花瓣,像漾开一汪月光。易阳欣儿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忽然低笑:“看来初七的七星连珠,我们能凑齐热闹了。”汤碗里的雪莲在热气中轻轻摇晃,映得满殿灯火都暖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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