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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15 冰公主文殊菩萨

昆仑雪顶的玉虚殿上,祥云绕柱,万神垂首时,冰公主正立于琉璃阶前。她青丝绾着嵌雪玉冠,素白长袍上凝着未化的霜花,指尖轻抬便有冰晶自袖间簌簌落下——这便是统领北地冰原的女帝,千年间以冰雪为甲,护着万里冻土的生灵。

可当她褪下帝袍,换一身月白僧衣,手持念珠行至灵山时,迦叶尊者也需躬身行礼。佛陀曾言:“文殊师利,乃七佛之师。”谁又能想到,那在雪地里逐鹿的冰族女帝,与在莲座上讲解《华严经》的文殊菩萨,原是同一魂灵。此刻封神台上,天帝持册朗声道:“太阳女王司掌白昼光华,冰族女帝镇北地霜雪,文殊菩萨引众生慧路——三身归一位,当受万神朝贺。”她闻言颔首,眉梢的霜花与眼底的佛光,竟融成了一片温暖的光。

昆仑雪顶的玉虚殿封神大典已过三月,北地冰原却飘起了百年不遇的桃花雪。冰公主立于冰封的瀚海之畔,指尖抚过一块刻着“瀚海归墟”的古石,石上霜花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细密的梵文——那是她当年在灵山听佛**时,随手刻下的《金刚经》片段。

忽有长风卷着金箔似的阳光掠过雪原,她素白的帝袍下摆泛起流金光泽。远处冰族长老匆匆赶来,捧着一枚裂开的冰晶符牌:“女帝,极北冰狱的镇魂锁碎了。”冰公主转身时,眼底霜色未褪,指尖已凝出三尺冰刃,可当她触到符牌上残留的魔气时,眉梢忽然轻颤——那魔气里裹着一缕熟悉的檀香,是灵山迦叶尊者座前的旃檀香气。

她未及细想,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穿破云层。耳畔既有冰族孩童追逐冰蝶的笑闹,又有灵山佛前的钟鸣,两种声响缠成丝线,牵引着她往南而去。落地时已在洛阳城外的白马寺,寺内银杏正落着金叶,一个穿青布僧衣的小沙弥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奇怪的符咒——符咒边角凝着细小的冰晶,竟与冰狱镇魂锁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师父,这符咒从何学来?”她换了身月白僧衣,声音里带着佛前的温润。小沙弥抬头,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是文殊菩萨托梦教我的,说洛阳城里有魔气藏在牡丹根下,要用冰符镇住。”话音刚落,街角忽然卷起一阵黑风,风中传来女子的啼哭,竟与千年前冰族被魔族围困时,她母亲的哭声一模一样。

她袖中念珠自动散落,化作十二道金光罩住黑风。待黑气散去,只见一株千年牡丹正簌簌落瓣,花根处缠着半截断裂的佛珠——那是她当年为救一只坠崖的雪狐,亲手掰断的本命佛珠。此刻断珠上的佛光与冰符的寒气交融,竟催生出一朵半冰半佛的奇异花盏。

“原来如此。”她轻抚花盏,指尖同时泛起冰蓝与鎏金两色光晕。千年前她身为冰族女帝,为护族人以身祭冰狱;后来魂归灵山,佛陀怜她执念未消,许她以文殊菩萨之身继续修行;而太阳女王的神职,原是天帝为补她祭狱时耗损的精元,特意赐下的白昼光华。三段人生本如散珠,却因这株被魔气侵染的牡丹,终于串成了完整的线。

此时天边忽现七彩祥云,天帝与佛陀的声音同时传来:“三身归一,方见本真。”她望着掌心半冰半佛的花盏,忽然明白所谓的身份,从来不是束缚。就像此刻,她既可以是护着冰族的女帝,也能是引众生的菩萨,更能是驱散黑暗的太阳女王。

当夜洛阳城里,有人看见一位白衣女子立于牡丹花丛中,左手凝着冰雪护住含苞的花骨,右手洒下金光驱散街角的暗影,头顶还有一轮小小的烈日,将寒夜照得如同白昼。而极北冰原的冰族孩童们说,那天夜里,他们看见女帝的宫殿顶上,开出了一朵比太阳还亮的冰莲花。

洛阳城的牡丹花开到第七日,冰雅泉指尖的花盏忽然泛起血色。她正坐在白马寺的藏经阁翻检古籍,忽见书页间夹着片半枯的雪莲——那是极北冰原特有的雪魂莲,花瓣上还凝着她当年亲手刻下的冰纹。

“女帝。”身后传来冰族大祭司苍老的声音。她转身时,看见老祭司捧着个冰封的玉盒,盒上缠着三道镇魂锁。“这是从冰狱底层挖出来的,”老祭司的手微微颤抖,“盒里的东西,每到月圆便会发出佛号。”

冰雅泉指尖抚过玉盒,锁扣上的冰晶立刻化作雾气。盒中静静躺着串紫檀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文殊师利”四字,可佛珠的绳结却是冰族皇族特有的“同心结”。她捏起一颗佛珠,忽然想起千年前的雪夜:那时她还是梳着双丫髻的冰公主,在灵山听佛**时,偷偷用冰丝给迦叶尊者的佛珠换了绳。

“洛阳的魔气还没散尽。”老祭司忽然道。话音刚落,藏经阁的窗棂“咔”地裂开,窗外的月光竟染着墨色。冰雅泉抬手召来日光,金色的光华里,她看见街角的石狮子眼窝淌出黑血——那血珠落地时,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冰刺,刺上还缠着梵文经咒。

“是天魔的‘蚀魂咒’。”她指尖凝出冰刃,刃面映出自己的模样:左眼是冰族女帝的竖瞳,右眼却浮着文殊菩萨的卍字印。“这咒需用三种力量破解。”她望向老祭司,“请借冰族的‘镇水灵珠’一用。”

三日后的月圆夜,洛阳城的钟鼓楼顶聚起漫天黑雾。冰雅泉立于楼顶,左手托着镇水灵珠,右手捏着紫檀佛珠,头顶悬着一轮缩小的太阳。黑雾中传来天魔的狂笑:“你以为三身合一便能胜我?当年你祭冰狱时,我已吞了你半片魂魄!”

话音未落,黑雾里忽然飘出片雪魂莲。冰雅泉的心猛地一缩——那是她母亲临终前给她的遗物,当年随她祭狱时一同焚了。“你把我母亲的魂魄藏在哪?”她的声音带着冰裂般的颤音,左眼的竖瞳瞬间覆上霜花。

“就在你心底的冰狱里。”天魔的声音化作毒蛇般的细语,“你以为文殊菩萨的慈悲能掩盖女帝的杀心?你以为太阳女王的光明能融化冰公主的执念?”

冰雅泉忽然笑了。她抬手扯断头上的玉冠,青丝如瀑布般散开,发间同时落下冰晶与莲花。“我本就是冰雅泉。”她将镇水灵珠按在眉心,紫檀佛珠化作金光融入血脉,头顶的太阳忽然炸开,化作漫天金雨。“是护着冰族的女帝,是引众生的菩萨,是驱散黑暗的太阳女王,更是那个在雪地里拾雪莲的小丫头。”

金光里,她看见天魔的真身——那竟是她当年祭狱时,从自己魂魄里扯下的半片戾气。而戾气深处,果然锁着母亲的残魂。“傻孩子。”母亲的声音温柔如旧,“娘从来没怪过你。”

那一刻,冰雅泉左眼的霜花与右眼的卍字印融成了暖光。她抬手抱住母亲的魂魄,掌心同时涌出冰雪、佛光与日光。天魔在三道光华中惨叫着消散,洛阳城的石狮子眼窝淌出清泉,钟鼓楼的角铃重新响起,连极北冰原的雪魂莲都在同一时刻绽放。

次日清晨,白马寺的小沙弥发现藏经阁的窗棂补好了,窗台上放着串紫檀佛珠,绳结是冰族的同心结,珠子上却刻着太阳纹。而极北冰原的冰族孩童说,女帝的宫殿顶上,那朵冰莲花里坐着位白衣女子,左手抱着雪狐,右手翻着佛经,头顶还有太阳照着,连殿角的冰棱都暖得发着光。

洛阳城的晨光漫过钟鼓楼时,冰雅泉正蹲在白马寺的莲池边,看着池底的碎光发呆。昨日消散的天魔戾气里,藏着一缕她从未察觉的气息——既不是冰族的霜寒,也不是灵山的佛光,倒像极了太阳真火淬炼过的金石味。

“女帝,灵山来人了。”冰族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些微颤,他身后跟着个穿朱红袈裟的老僧,袈裟边角绣着金色的日轮纹。冰雅泉起身时,看见老僧胸前挂着串琥珀佛珠,每颗珠子里都凝着片小小的太阳花。

“文殊师利菩萨。”老僧躬身行礼,琥珀佛珠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佛陀让我送来这个。”他掌心托起个半透明的琉璃盏,盏中浮着枚月牙状的玉珏,玉珏上刻着“曦和”二字——那是上古太阳女神的名号。

冰雅泉指尖刚触到琉璃盏,盏中忽然飞出无数金红色的光点,绕着她的发梢打转。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初登太阳女王之位时,天帝曾赐下块刻着“曦和”的玉牌,说她的神职原是补上古神位的缺。那时她只当是句寻常的封赏,此刻看着盏中玉珏,心口忽然像被日光烫了下。

“天魔的戾气虽散,可它藏在三界的‘隙缝’还没堵上。”老僧的声音沉了些,“佛陀说,那些隙缝在极南炎洲的熔岩层里,需用太阳真火与冰雪之力一同封镇。”

三日后,极南炎洲的火山口腾起冲天的热浪。冰雅泉站在熔岩石上,素白的帝袍被烤得微微发亮,可衣摆处凝结的冰晶却丝毫未化。她左手捏着灵山送来的琉璃盏,右手凝着冰族的镇水灵珠,头顶的太阳虚影比往日更盛,将周遭的岩浆都映成了金红色。

“往下走三百丈,就是第一个隙缝。”大祭司捧着块测温的冰晶镜,镜面上的刻度已飙到了极致,“女帝,此处温度能熔金化铁,您的冰魄……”

“无妨。”冰雅泉轻笑一声,指尖的镇水灵珠忽然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带,缠上她的手腕。她纵身跃下熔岩时,看见岩壁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既像冰族古老的符咒,又像灵山经卷上的梵文,最奇特的是,纹路交汇处都嵌着小小的太阳纹。

“原来如此。”她落在一处稍平的岩台上,看着脚下泛着黑气的隙缝,忽然明白了。上古时曦和女神身陨后,她的魂魄碎成了三缕:一缕坠向北地,成了冰族的先祖;一缕飘向灵山,被佛陀点化成文殊菩萨的法身;最后一缕留在太阳宫,直到三百年前,才与她这个“冰族女帝”的魂魄相合,成了太阳女王。而天魔的戾气,正是从曦和魂魄碎裂的隙缝里钻出来的。

她抬手将琉璃盏按在隙缝上,盏中玉珏立刻发出刺眼的光。同时,右手的镇水灵珠化作无数冰针,扎进隙缝周围的岩壁里。冰与火在这一刻竟没有相斥,反而缠成了金蓝相间的光带,将黑气一点点逼了回去。

可当第二个隙缝被封住时,冰雅泉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靠在滚烫的岩壁上,看见自己的指尖竟泛起了半透明的光泽——太阳真火与冰雪之力在体内冲撞,竟快要撑裂她的魂魄。

“文殊师利,莫忘初心。”忽然,灵山的钟鸣穿透了岩层,她腰间的紫檀佛珠自动散开,化作金色的光网,将她的魂魄稳稳兜住。同时,极北冰原的方向传来无数冰族孩童的呼喊:“女帝姐姐,要平安啊!”那些声音化作细小的冰蝶,穿过岩层落在她的发梢,蝶翅上的霜花竟带着太阳的温度。

“我记得。”冰雅泉深吸一口气,掌心同时涌出冰蓝与金红两色光晕。她想起自己还是梳双丫髻的冰公主时,在雪地里救过一只冻僵的雪狐;想起在灵山听佛**时,为迦叶尊者缝补过磨损的袈裟;想起初当太阳女王时,为了让北地的冰族能晒到更多阳光,亲手调整过白昼的时长。

原来所谓的“三身合一”,从来不是要舍弃某一个身份,而是要记得每一个身份里的自己——护着族人的温柔,引着众生的慈悲,驱散黑暗的光明,都是她冰雅泉。

当最后一个隙缝被封住时,极南炎洲的火山忽然安静了。冰雅泉站在熔岩层的最深处,看着周身缠绕的金蓝光带,忽然笑了。她抬手摘下头上的玉冠,青丝散开时,发间同时落下冰晶、莲花与太阳花。岩壁上的纹路在这一刻全部亮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图腾——左边是冰族的雪狼,右边是灵山的莲花,中间是一轮小小的太阳,而图腾的正中央,刻着“冰雅泉”三个字。

回到地面时,极南炎洲的熔岩层上竟开出了一片奇异的花。那些花一半是冰白色的花瓣,一半是金红色的花瓣,花心处结着小小的冰晶,却在阳光下暖得发烫。

“这花该叫什么名字?”大祭司蹲在花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

冰雅泉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眼底的霜色与佛光融成了一片暖光:“就叫‘归一花’吧。”

后来,三界里渐渐传开了些奇事。有人说在极北冰原的雪夜里,看见女帝的宫殿顶上,太阳花与冰莲花并排开着;有人说在灵山的莲池边,看见文殊菩萨的佛珠串着冰族的同心结;还有人说在洛阳城的牡丹花丛中,一位白衣女子左手凝着冰雪,右手洒着金光,头顶的太阳虚影里,藏着张梳双丫髻的少女脸。

而冰雅泉自己,有时会在雪地里陪冰族孩童堆雪人,有时会在灵山为新入门的沙弥讲解经卷,有时会坐在太阳宫的台阶上,看着白昼的光华漫过三界。她不再刻意想起自己是谁,因为无论是冰族女帝、文殊菩萨,还是太阳女王,都是她——是那个在时光里,既守住了温柔,又留住了光明的冰雅泉。

归一花开满极南炎洲的第三年,冰雅泉在灵山讲经时,指尖的念珠忽然断了。紫檀珠子滚落在莲座下,其中一颗裂开的珠子里,竟嵌着半片透明的鳞甲——那鳞甲泛着极北冰海特有的幽蓝,边缘还凝着未化的霜花。

“菩萨,北地传来急报。”迦叶尊者捧着片冰晶符牌匆匆入殿,符牌上的雪狼图腾正一点点褪色,“冰海的‘镇渊石’裂了,海底的‘寒息’溢出来,已经冻僵了三族的渔猎队。”

冰雅泉拾起裂珠时,鳞甲上忽然映出画面:极北冰海的浪涛正凝成冰柱,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冰雕似的渔船,而海底深处,一块刻着梵文的黑色礁石正寸寸碎裂。她指尖一颤——那礁石是千年前她刚成为文殊菩萨时,特意从灵山带往冰海的“定海珠”,当年亲手以佛印镇在渊底,为的是护冰族子民免受海啸之苦。

“我去看看。”她起身时,月白僧衣已化作素白帝袍,发间的莲花珠钗凝出霜花。迦叶尊者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道:“菩萨,您的帝袍下摆,还绣着灵山的莲纹。”冰雅泉低头,见素白的衣料上,冰纹与莲纹缠成了圈,圈里竟藏着个小小的太阳纹。她轻笑一声,身形已化作流光穿破云层。

极北冰海的浪头足有千丈高,冰雅泉落在冰封的渔船上时,听见冰层下传来细微的梵音。她俯身将耳朵贴在冰面,那声音忽远忽近——既像她当年在灵山讲的《楞严经》,又像冰族长老传唱的《寒渊古歌》。“是定海珠在碎。”身后传来冰族大祭司的声音,他手里捧着个铜盆,盆中盛着半盆融化的冰水,水里浮着几片碎玉,“这是从冰海里捞上来的,玉上的纹路……”

冰雅泉捏起一片碎玉,指尖立刻泛起刺痛。碎玉上的纹路一半是佛印,一半是冰族的“镇魂符”,而纹路断裂处,竟嵌着缕金红色的光——那是太阳真火的气息。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初当太阳女王时,为了让北地冰原回暖,曾将一缕太阳真火封入冰海,想借火力融化厚冰,却没料到真火与佛印、冰符相冲,竟在千年后撑裂了定海珠。

“寒息是从海底的‘渊眼’冒出来的。”大祭司指着冰海中央的漩涡,漩涡里泛着墨蓝色的光,“老人们说,渊眼里锁着冰族的‘先祖魂’,要是寒息全溢出来,别说渔猎队,连极北的雪山都要被冻裂。”

冰雅泉纵身跃向漩涡时,衣摆的莲纹忽然亮起。她沉入冰海百丈,看见定海珠的碎片正围着渊眼打转,碎片上的佛印与冰符在寒息里忽明忽灭。而渊眼深处,一团幽蓝色的雾气正缓缓上浮,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无数人影——那是冰族历代先祖的魂魄,被寒息冻得蜷缩成一团。

“原来如此。”她指尖凝出冰刃,刃面映出自己的模样:左眼的冰族竖瞳覆着霜花,右眼的佛印泛着金光,而眉心处,太阳纹正缓缓旋转。她当年封入冰海的太阳真火,本是好意,却因三股力量互不相容,反倒成了毁珠的祸根。如今要救先祖魂,需同时用佛印稳住魂魄、用冰符镇住寒息、用太阳真火融化碎珠,可三股力量一旦同时催动,稍有不慎便会让她自己的魂魄碎裂。

“女帝!”冰海面上传来冰族孩童的呼喊,数十个穿着兽皮的小娃娃正跪在冰上,手里捧着点燃的松明——那是冰族最古老的“祈愿礼”,传说能为族人引来光明。松明的火光穿透冰层,在渊眼里投下细碎的暖光,先祖魂在光里竟微微舒展了些。

冰雅泉忽然笑了。她抬手扯断发间的珠钗,青丝在冰海里散开,发梢同时凝出冰晶、莲花与金红色的光点。“我是冰雅泉啊。”她轻声说,指尖同时涌出三股力量:佛印化作金色的网,兜住上浮的先祖魂;冰符凝成蓝色的锁,缠住渊眼的寒息;而太阳真火化作金红色的线,将定海珠的碎片一片片串起。

三股力量在冰海里缠成光团,冰雅泉只觉得魂魄像被撕裂成三瓣,又在剧痛里慢慢合拢。她看见自己的魂魄里,既有梳双丫髻的冰公主在雪地里拾雪莲,又有穿僧衣的文殊菩萨在灵山翻经卷,还有披太阳纹帝袍的女王在云端调整日光。原来所谓的“三身合一”,从来不是让某一种身份占据上风,而是让每一个“自己”都在魂魄里安身——护族人的冰公主,引众生的文殊,暖北地的太阳女王,本就是同一颗心里长出来的枝丫。

当定海珠被重新串起时,渊眼的寒息忽然化作漫天冰蝶。冰蝶绕着先祖魂飞了三圈,竟渐渐凝成了透明的冰晶,冰晶里嵌着缕金红色的光——那是太阳真火与寒息交融的模样。冰雅泉托着先祖魂上浮时,看见冰海面上的松明火正连成一片,冰族孩童们的歌声穿透冰层:“雪落时,有女帝执冰;花开时,有菩萨持莲;日升时,有女王引光……”

她浮出冰海时,晨曦正好漫过冰原。定海珠在她掌心缓缓旋转,珠上的佛印、冰符与太阳纹缠成了圆,圆心里刻着“冰雅泉”三个字。冰族长老们跪在冰上,望着她忽然泣不成声——他们看见女帝的衣摆上,莲纹、冰纹、太阳纹缠成的圈里,正开着一朵小小的归一花。

三个月后,灵山的迦叶尊者去极北冰原送经卷,看见冰雅泉正蹲在雪地里,教小娃娃们用松明画符。她手里的树枝既画着佛印,又画着冰符,而符的末尾,总不忘点上一个小小的太阳。雪地里的归一花开得正盛,半冰半金的花瓣上,落着只金红色的蝴蝶——那蝴蝶的翅膀上,一半是莲纹,一半是冰族的雪狼图腾。

“菩萨,您的念珠修好了?”迦叶尊者指着她腕上的紫檀串,串珠的绳子是冰族的同心结,结上还坠着片小小的太阳花。

冰雅泉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她眼底,霜色与佛光融成了暖光:“不是修好了,是终于懂了——原来所谓的‘归一’,不是让所有身份变成一个模样,而是让每一个模样,都活得像自己。”

话音刚落,极北冰原的雪山上忽然传来雪崩的轰鸣,可雪崩落下的雪块在触到地面时,竟化作了漫天的冰蝶与金蝶。冰族孩童们拍手欢呼,说那是先祖魂在与太阳花玩耍,而迦叶尊者望着冰雅泉的背影,忽然发现她的帝袍下摆,不知何时又多了片归一花的绣纹,绣纹里的冰公主、文殊菩萨与太阳女王,正并肩坐在雪地里,手里都捧着一朵半冰半金的花。

极北冰原的归一花开到第十个年头时,冰雅泉在整理冰族古籍时,发现了一本泛黄的《寒渊秘录》。书页里夹着张褪色的兽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幅奇怪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斗柄处,额外缀着三颗星,一颗泛着冰蓝,一颗透着金光,还有一颗裹着金红,三颗星的连线恰好形成“雅泉”二字的古体。

“这星图……”冰族大祭司凑过来看时,指尖忽然颤了颤,“老祖宗传下的说法里,极北的‘归墟星’三千年一亮,亮时会引动三界的‘灵脉’。可这星图上的三颗星,倒像是……”

“像是冰族、灵山和太阳宫的灵脉汇聚点。”冰雅泉指尖抚过星图,朱砂痕迹在她掌心泛起暖意。她忽然想起五百年前,自己还是个梳双丫髻的冰公主时,曾在雪夜里看见过三颗异色的星,那时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竟是早有预兆。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冰裂的脆响。极北冰原的“通天冰柱”——那根传说是冰族先祖以魂魄凝成的支柱,竟从顶端开始寸寸碎裂,碎冰里飘出无数银色的光点,在空中聚成一行字:“归墟星动,灵脉错位,三界将有大旱。”

冰雅泉纵身跃到冰柱顶端时,看见光点里映出了灵山的景象:莲池里的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千年古莲的花瓣簌簌掉落;又映出太阳宫的回廊:原本温暖的日轮石竟变得滚烫,连栖息在檐角的金乌鸟都焦躁地拍着翅膀。她指尖凝出冰刃,想将碎冰重新凝合,可冰刃刚触到光点,就被一股金红色的力量弹开——那是太阳真火的气息,却比她平日里掌控的更烈,带着股不受约束的燥意。

“是归墟星的引力打乱了灵脉。”灵山的迦叶尊者忽然出现在冰柱旁,他手里捧着半片焦黑的莲叶,“灵山的‘智慧泉’快干了,泉眼处的佛印正在褪色。佛陀说,这是因为三界的灵脉原本各守其位,如今被归墟星引着互冲,冰族的寒脉冻住了炎脉,太阳的炎脉又烤干了佛脉。”

冰雅泉望向星图上的三颗星,忽然明白了。冰族的灵脉在极北冰原,属“寒”;灵山的灵脉在智慧泉,属“静”;太阳宫的灵脉在日轮石,属“炎”。三脉本如三足鼎,互相制衡,可归墟星一动,三脉的力量便像脱缰的野马,寒脉过盛则冻裂土地,炎脉过烈则引发大旱,静脉衰竭则众生失智。而能同时调和三脉的,只有同时拥有三脉气息的她。

“归墟星最亮的时候,在七日之后的子时。”迦叶尊者展开一幅灵山的星图,与冰族的兽皮卷拼在一起,“那时三脉的交汇点会出现在‘无妄海’,需有人在那里布下‘三才阵’,用寒、静、炎三股力量重新锁住灵脉。”

无妄海是三界的交界地,传说那里的海水既不结冰也不蒸发,水底沉着上古神人的法器。冰雅泉带着冰族的“镇水灵珠”、灵山的“智慧泉露”和太阳宫的“日轮石碎片”来到无妄海时,海面正泛着诡异的紫雾。她沉入海底百丈,看见三股不同颜色的水流在互相冲撞:幽蓝色的是冰族寒脉,金色的是灵山佛脉,金红色的是太阳炎脉,三股水流撞在一起,竟将海底的礁石冲得粉碎。

“三才阵需以自身为引。”冰雅泉想起古籍里的记载,将镇水灵珠按在眉心,智慧泉露洒在发间,日轮石碎片握在掌心。刹那间,她的身形竟同时映出三个影子:一个穿素白帝袍,指尖凝着冰晶;一个披月白僧衣,周身绕着佛光;一个着金红长裙,头顶悬着太阳。三个影子渐渐合为一体,她的左眼映着冰海,右眼浮着莲座,眉心的太阳纹里,竟开出了一朵半冰半金的归一花。

当归墟星升到头顶时,无妄海的海水忽然静止了。冰雅泉念起冰族的《寒渊古歌》,又诵起灵山的《金刚经》,最后唱起太阳宫的《曦和谣》。三股歌声缠成丝线,引着海底的三脉水流缓缓旋转。她能感觉到寒脉的刺骨、佛脉的温润、炎脉的灼热在体内冲撞,可每当疼得快要裂开时,就会想起些细碎的往事:

想起在极北冰原,她第一次以冰族女帝的身份主持祭典,长老们将镇水灵珠挂在她颈间,说“女帝的霜里,该藏着族人的暖”;想起在灵山,佛陀将智慧泉露洒在她发间,说“菩萨的静里,该装着众生的苦”;想起在太阳宫,天帝将日轮石碎片放在她掌心,说“女王的炎里,该留着万物的生”。

原来所谓的“调和三脉”,从来不是要压制某一股力量,而是要让寒里有暖、静里有生、炎里有柔——就像她自己,既是护着冰族的女帝,也是引着众生的菩萨,更是暖着三界的太阳女王,三身本就是一体,三脉自然能相融。

当三才阵布成时,无妄海的海水泛起了七彩的光。冰雅泉浮上海面,看见极北冰原的通天冰柱重新凝合,灵山的智慧泉涌出了新的泉水,太阳宫的日轮石恢复了温润的光泽。而归墟星在天边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她掌心,凝成了一颗三色的珠子:一半冰蓝,一半金色,一半金红,珠心里刻着“雅泉”二字。

回到极北冰原时,冰族的孩童们正围着归一花唱歌。冰雅泉蹲在花前,看着花瓣上的霜纹、莲纹与太阳纹,忽然发现三纹交汇处,竟藏着个小小的孩童笑脸——那是她小时候,在雪地里拾雪莲时的模样。

“女帝姐姐,你看!”一个小娃娃指着天边,那里正挂着三颗异色的星,“星星在笑呢!”

冰雅泉抬头,看见三颗星的光落在雪地上,映出三个影子:一个在堆雪人,一个在翻经卷,一个在追着金乌鸟跑。她忽然明白,所谓的“三身合一”,不是要变成一个完美的神,而是要记得每一个阶段的自己——那个会在雪地里摔跤的小丫头,那个在灵山困惑的僧尼,那个在太阳宫笨拙地调整日光的女王,都是她冰雅泉。

后来,三界里再没有过灵脉错位的事。有人说在无妄海的海底,看见了一座奇怪的宫殿,殿顶既覆着冰雪,又开着莲花,还嵌着小小的太阳;有人说在极北冰原的雪夜里,听见女帝在唱灵山的经歌,歌声里带着太阳的暖意;还有人说在灵山的莲池边,看见文殊菩萨的佛珠串着冰族的同心结,结上坠着的日轮石,正映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脸。

而冰雅泉自己,依旧会在雪地里陪孩童们堆雪人,在灵山为沙弥们讲经,在太阳宫看着日光漫过三界。她不再纠结自己是谁,因为无论是冰族女帝、文殊菩萨,还是太阳女王,都是她——是那个在时光里,既守住了寒,又留住了暖,既带着静,又藏着生的冰雅泉。就像无妄海海底的三才阵,寒、静、炎三脉缠成圆,圆心里的那朵归一花,永远开得正好。

无妄海三才阵布成后的第五个年头,极北冰原的“融雪节”遇上了百年难见的晴日。冰雅泉坐在冰封的瀚海之畔,看着族里的小娃娃们用融雪堆“太阳雪人”——雪人头顶插着松枝做的“佛光”,鼻尖嵌着块亮晶晶的冰晶,竟是把她的三种模样揉在了一起。

“女帝姐姐,你看这个!”穿红袄的小阿蛮捧着块冰雕跑过来,雕的是朵四瓣花:一瓣凝着霜纹,一瓣刻着莲纹,一瓣嵌着太阳纹,最妙的是第四瓣,竟雕成了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脸。冰雅泉指尖刚触到冰雕,花瓣上忽然沁出细密的水珠,水珠落在雪地上,竟长出株嫩绿的芽——极北的冻土从不开春,这芽却顶着层金红的光,像是被太阳晒暖了的冰。

“这是……”冰族大祭司颤巍巍地摸了摸芽尖,忽然脸色发白,“老祖宗的《寒渊秘录》里写过,‘四象生芽,旧界将倾’。这芽既有冰族的寒息,又有灵山的佛光,还有太阳的火气,最要命的是这丫头脸——那是‘本相芽’啊!”

话音未落,天边忽然掠过道黑影。冰雅泉抬头时,看见灵山的迦叶尊者正踏着佛光急降,袈裟下摆焦黑了大半,手里紧攥着半片燃烧的经卷。“菩萨!灵山的‘万佛壁’裂了!”他声音发颤,经卷上的梵文在火里扭曲成字,“壁上的佛像都在流眼泪,泪水里……映着极北的雪!”

冰雅泉捏碎掌心的冰雕,本相芽在她指尖化作道流光,径直冲向太阳宫的方向。她驾着冰晶追去时,看见沿途的景象乱成了团:极南炎洲的熔岩层上结着冰花,洛阳城的牡丹开成了雪白色,而太阳宫的日轮石旁,竟长出了株巨大的雪莲,花瓣上还缠着金色的佛珠链。

“是‘界隙’在乱。”迦叶尊者追上她时,手里多了面青铜镜,镜中映着三界的脉络——原本泾渭分明的寒、佛、炎三脉,此刻正像被搅乱的丝线,缠得密密麻麻。“佛陀说,这是因为你布下三才阵后,三脉的力量融得太透,反倒让旧有的‘界障’松了。现在三界的灵物都在‘认主’,雪莲往太阳宫长,牡丹往冰原开,再这样下去,整个三界都会变成混沌的一团!”

冰雅泉落在太阳宫的雪莲旁,指尖抚过缠着佛珠的花瓣。忽然,雪莲的花蕊里传出阵细微的啼哭,像极了千年前她刚成为冰族女帝时,在冰狱外听到的婴孩哭。她俯身细看,竟看见花蕊深处嵌着枚小小的玉珏,珏上刻着“雅泉”二字——那是她当冰公主时,母亲给她的满月礼,当年随她祭冰狱时早该碎了。

“原来如此。”她指尖的本相芽忽然亮了,“不是三脉在乱,是我的‘本相’在找回家的路。”她想起自己刚成为文殊菩萨时,为了断“尘缘”,亲手将母亲的玉珏扔进了灵山的智慧泉;后来当太阳女王,又把冰族的本命冰晶埋进了太阳宫的土里;而成为女帝后,更是将梳双丫髻时戴过的银钗封进了冰狱。三身各藏了段记忆,如今三脉相融,那些被藏起来的“本相”,竟顺着灵脉找回来了。

“要稳住界隙,得把本相归位。”冰雅泉将玉珏从花蕊里取出,指尖同时泛起三种光:她用佛光护住雪莲,不让太阳真火烤焦花瓣;用冰符镇住日轮石,不让火气漫去极北;再引一缕太阳真火烧断缠在雪莲上的佛珠——不是要拆散,而是要让每样东西回到该在的地方。

可当她赶往灵山时,万佛壁的裂缝里竟涌出了无数冰蝶。冰蝶落在佛像上,竟在金光里凝成了冰雕,雕的全是她当冰公主时的模样:有的在雪地里追狐狸,有的在冰湖上滑冰,还有的在偷偷给佛前的香炉插雪莲。“菩萨,壁上的佛像在变!”小沙弥指着最高处的文殊像,像上的菩萨正慢慢褪下僧衣,露出底下的冰族帝袍,“佛像的眼睛……在往极北看!”

冰雅泉纵身跃上佛壁,指尖按在文殊像的眉心。她能感觉到,佛像里藏着她当年埋的银钗——那时她刚成为菩萨,总觉得冰族女帝的身份是“执念”,便将银钗封进了像里,想断了与北地的联系。可此刻银钗在佛光里发烫,竟顺着她的指尖,飞回了极北冰原的冰狱方向。

“执念不是要断,是要认。”佛陀的声音忽然在壁间响起,“你藏起银钗,是怕女帝的‘刚’扰了菩萨的‘静’;埋了冰晶,是怕公主的‘柔’弱了女王的‘烈’;扔了玉珏,是怕女儿的‘情’乱了佛的‘空’。可三身本就是一体,藏起一段,便缺了一角,界隙自然会乱。”

冰雅泉望着裂缝里涌出的冰蝶,忽然笑了。她抬手扯断发间的珠钗,青丝散开时,发梢同时落下冰晶、莲花与金红色的光点。她不再刻意用佛光压着冰息,也不再用太阳火融着霜花,就那样任由三种力量在体内流转——左眼的冰族竖瞳映着极北的雪,右眼的佛印照着灵山的莲,眉心的太阳纹暖着三界的土,而心口处,那枚母亲给的玉珏正微微发烫。

她在万佛壁上走了一圈,每走一步,就有一段记忆顺着指尖回到归处:她将银钗从佛像里取出,送回冰狱的冰棺旁,那里放着她当女帝时穿的第一套帝袍;她把冰晶从日轮石下挖出,埋回极北的瀚海之畔,那里有她堆的第一个雪人;她又去灵山的智慧泉,捞起当年扔的玉珏,用冰丝串起来,挂在颈间——玉珏贴着心口,竟在佛光里沁出了暖意。

当最后一段记忆归位时,三界的界隙忽然静了。极南炎洲的冰花化作了水汽,洛阳城的白牡丹染回了粉色,太阳宫的雪莲慢慢谢了,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了片归一花。而极北冰原的本相芽,此刻已长成了株小树,树上结着三种果:冰蓝色的果里嵌着银钗,金色的果里裹着佛珠,金红色的果里,藏着块小小的太阳石。

冰雅泉坐在瀚海之畔的小树下,看着族里的小娃娃们围着树唱歌。阿蛮踮着脚够果子,却被片落下的花瓣迷了眼,揉着眼睛喊:“女帝姐姐,树上有好多你!”冰雅泉抬头,看见花瓣上的影子:有的穿帝袍,有的披僧衣,有的着长裙,还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坐在枝桠上,手里拿着颗三色的果。

“那都是我啊。”她笑着摘下颗果,果壳裂开,里面既不是冰,也不是佛,更不是太阳,而是颗温温的、带着心跳的珠子——珠子里映着片雪,雪上开着莲,莲旁照着太阳,而雪地里,一个小姑娘正弯腰拾着什么,发间的银钗亮得像颗星。

后来,三界里再没有过界隙乱的事。有人说在极北冰原的融雪节上,看见女帝的发间既插着银钗,又挂着佛珠,眉心还映着个小小的太阳;有人说在灵山的万佛壁前,看见文殊菩萨的僧衣下摆绣着冰族的霜纹,脚边开着归一花;还有人说在太阳宫的日轮石旁,一位白衣女子正坐着翻书,书里夹着片雪莲,书页上的字,一半是梵文,一半是冰族的古体。

而冰雅泉自己,依旧会在雪地里陪孩童们堆雪人,只是如今堆的雪人,既有冰做的身子,又有佛光的顶,还会在鼻尖嵌块太阳石;她依旧会在灵山讲经,只是讲《金刚经》时,会说起极北冰原的雪如何反光;她依旧会在太阳宫调整日光,只是会特意让北地的雪多晒会儿暖,让灵山的莲多照些光。

她不再怕哪段记忆“扰”了身份,因为她终于懂了:所谓的“三身合一”,不是要把自己活成完美的神,而是要活成完整的“人”——有女帝的刚,也有公主的柔;有菩萨的静,也有女儿的情;有女王的烈,也有小丫头的痴。就像那株本相树,根扎在极北的冻土,叶沐着灵山的佛光,花迎着太阳的暖,却能在三界的风里,长得枝繁叶茂,结出属于“冰雅泉”的果。

融雪节的最后一天,阿蛮捧着颗三色果跑过来,果壳上沾着片归一花的花瓣。“女帝姐姐,这果能吃吗?”冰雅泉笑着剥开果壳,里面的果肉既带着冰的甜,又有佛的香,还有太阳的暖。她分给每个小娃娃一块,看着他们眯着眼睛笑,忽然觉得,所谓的“神位”,从来不是要高高在上,而是要在三界的烟火里,把每一个“自己”,都活成能暖着人的模样。

天边的归墟星又亮了,这一次,三颗异色的星旁,多了颗小小的、温温的星。冰雅泉望着那颗星,指尖的玉珏轻轻发烫,她知道,那是她的“本相星”——不管是女帝、菩萨还是女王,那颗星永远亮着,照着她从雪地里走来的路,也照着她要往烟火里去的方向。

本相树结果的第三个秋天,极北冰原飘来一缕奇异的桂花香。冰雅泉正在整理冰族藏经阁,鼻尖忽然萦绕着甜暖的香气——这气味不属于北地,倒像极了灵山桂树下的味道。她推开窗,看见漫天冰蝶正托着片金桂花瓣往南飞,花瓣上凝着层薄霜,霜纹里嵌着细小的梵文。

“女帝,灵山加急符讯。”冰族信使捧着块冰晶符牌闯入,符牌上的佛光正一点点被寒气侵蚀,“迦叶尊者说,灵山的千年桂树忽然开满了冰花,花瓣落处结着冰棱,棱上全是冰族的镇魂咒。”

冰雅泉指尖抚过符牌,忽然想起百年前刚成为文殊菩萨时,曾在桂树下埋过一捧极北的雪——那时她总怕冰族的寒息染了佛地清净,特意将雪封在桂树根下,想让佛光慢慢化去。如今看来,那捧雪竟在地下生了根,顺着灵脉将冰纹缠上了桂树。

她化作流光赶到灵山时,千年桂树已被冰棱裹成了晶柱。树下的小沙弥正踮脚接花瓣,每片花瓣落入手心都化作冰晶,冰晶里映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在雪地里埋雪团。“菩萨您看!”小沙弥举着冰晶,“这里面的姑娘,发间插着您的银钗呢!”

冰雅泉仰头望着冰柱,桂树的枝桠间,她当年埋的银钗正悬在半空,钗尖凝着滴水珠——那是她成为冰族女帝那年,母亲为她插钗时落下的泪。水珠坠落在冰棱上,瞬间化作万千光点,一半凝成冰蝶飞回极北,一半化作金桂飘向灵山深处。

“原来从来不是寒息扰了清净。”她抬手摘下银钗,钗身的冰纹与佛光忽然交融成暖光,“是我把自己拆成了两半,一半在北地守着雪,一半在灵山念着佛。”话音刚落,冰柱上的镇魂咒渐渐隐去,桂树的绿叶从冰棱里探出来,枝头同时开着金桂与冰花,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本相树。

此刻极北冰原的本相树忽然摇晃,枝头的三色果纷纷坠地,裂开的果壳里,飞出无数半冰半金的蝴蝶。冰族孩童们追着蝴蝶跑,忽然发现瀚海之畔的古石上,多了行新刻的字:“雪落莲开日,皆是归家时。”

而灵山的桂树下,冰雅泉将银钗重新插回发间。阳光穿过桂叶与冰花,在她眼底织成金蓝相间的光,她忽然明白,所谓的三身合一,不过是终于敢承认:那个在雪地里埋雪的公主,那个在桂树下念佛的菩萨,那个在云端引光的女王,从来都是同一个她——是既恋着北地的雪,又念着灵山的桂,还爱着三界烟火的冰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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