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深处的混沌裂隙已动荡三月有余,紫电如蛇般在铅灰色云层里穿梭,将终年不化的积雪烤得滋滋作响,连守护墟门的十二尊镇岳石像都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玄衣人踏过最后一道冰封的山脊时,靴底碾碎的冰晶落在石缝里,竟瞬间化作带着硫磺味的蒸汽——这方天地的法则,已乱到连最基础的水寒之气都开始逆反。
他停下脚步,宽袖在凛冽的寒风中微微晃动,衣料上用金线绣成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每一片鳞甲都在吸收周遭逸散的混沌之力,转眼便泛起点点幽光。这是三界中独一份的玄龙纹锦,当年西王母以九天云锦为底,混着东海骊珠的碎末织就,只此一件,本是要赠予平定幽冥之乱的玄龙大帝。可如今穿在他身上,却没人再敢提起这锦缎的来历,就像没人敢将“龙主”“夜主”“无天佛祖”这三个名号与眼前这道孤影联系在一起。
三百年前的瑶池盛会还历历在目。那时他还是执掌四海龙族的玄龙大帝,墨发高束,金冠上的蛟龙衔珠佩在烛火下流转着温润的光。众仙举杯贺他镇压了掀翻东海的蜃楼巨兽,玉帝笑着将腰间的赤霄剑解下,说要与他共分三界兵权。他记得自己当时还拱手谢恩,龙角在云气中若隐若现,满心都是要护这天地周全的壮志。可转头不过百年,幽冥血海倒灌,十万厉鬼冲破枉死城,他率龙族子弟死守奈何桥头,眼看就要将厉鬼逼回血海,却等来天庭“暂缓进攻”的旨意——只因掌管幽冥的永夜君王迟迟不到,玉帝怕此举会触怒那位神秘的夜主。
他那时才知道,这三界的平衡从来都不是靠实力维系,而是靠各方势力的相互忌惮。可厉鬼不会等,眼看身边的龙族子弟一个个被厉鬼撕碎鳞片,连最年幼的侄孙都被鬼爪洞穿了胸膛,他终是忍不住提剑闯入了幽冥深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永夜君王,玄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寒光的紫眸,与他手中的幽冥权杖上的宝石如出一辙。“玄龙大帝倒是好胆色,”夜主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底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就不怕本君将你一同留在这永夜之中?”
他那时只觉得可笑,提剑指着对方的咽喉:“若能换三界安宁,留在此处又何妨?可夜主若只是躲在暗处看戏,那这永夜,便由我来踏平。”话落时,他已挥剑斩向对方的斗篷,却在剑锋触到布料的瞬间愣住——斗篷下露出的锁骨处,竟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疤痕,那是当年镇压蜃楼巨兽时,被巨兽的骨刺划伤的印记。夜主似是早已知晓他的反应,抬手捏住剑锋,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你以为,这三界真的容得下两个执掌权柄的人吗?”
那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幽冥血海的水突然开始倒流,厉鬼们像是遇到了克星般纷纷退散,而他与夜主的身影在血雾中渐渐重合,仿佛本就是一体。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灵山之巅,身边的迦叶尊者正捧着袈裟,轻声唤他“无天佛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的龙纹还在,可指尖却多了一串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梵文,转动时会发出安抚人心的梵音。“佛祖,”迦叶尊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自您圆寂后,灵山已乱了百年,如今您既已归来,还请执掌佛法,护佑众生。”
他这才明白,原来龙主、夜主、无天佛祖,从来都是同一个人。是三界为了平衡,硬生生将他的魂魄拆分成三份,让他一会儿是护佑四海的龙族之主,一会儿是掌管幽冥的夜界君王,一会儿又是普度众生的佛门佛祖。可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就像没人知道,每次身份转换时,魂魄撕裂的疼痛有多难熬——就像此刻,混沌裂隙中传来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力、夜力与佛力正在相互冲撞,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经脉如被刀割。
“玄龙大帝,”裂隙中传来混沌巨兽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三百年前你能镇压我,如今你魂魄不全,还能挡得住我吗?”巨兽的头颅从裂隙中探了出来,巨大的眼睛里满是猩红,当年被玄龙大帝斩断的触角上还残留着未愈合的伤口。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的龙纹与念珠同时亮起,玄衣上的金线龙纹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一条真正的金龙,在他头顶盘旋嘶吼。与此同时,他的眼底泛起了幽冥的紫光,身后浮现出永夜君王的虚影,手中的幽冥权杖轻轻一点,地面便裂开道道冰缝,将裂隙周围的混沌之力冻成了冰晶。“三百年前我能斩你,”他的声音同时带着龙主的威严、夜主的冰冷与佛祖的慈悲,“三百年后,自然也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金龙俯冲而下,与幽冥权杖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与紫色相间的光盾,将混沌巨兽的攻击死死挡住。可他知道,这还不够。混沌巨兽的力量源自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若想彻底镇压它,必须将体内的三种力量完全融合——可那意味着要承受魂魄再次撕裂又重组的痛苦,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他想起了当年在灵山的藏经阁里看到的记载:“天地本为一体,分而为三,合而为一,方得永恒。”原来从一开始,这三界就不需要三个分立的掌权者,而是需要一个能将三种力量融会贯通的守护者。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任由龙力、夜力、佛力在体内冲撞、纠缠,每一次疼痛都像是要将他的骨头碾碎,可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开手中的念珠。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身上的玄衣已泛起七彩霞光,金线龙纹与幽冥符文、梵文相互缠绕,形成了一幅从未见过的图案。头顶的金龙与身后的夜主虚影渐渐融入他的身体,掌心的念珠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眉心。他缓缓抬手,对着混沌巨兽轻轻一按,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温和的光笼罩住巨兽,将它身上的戾气一点点驱散。
巨兽的嘶吼声渐渐减弱,庞大的身躯开始缩小,最后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在他的掌心。他看着掌心里的珠子,突然想起当年那个被厉鬼划伤的侄孙,想起那些为了守护三界而牺牲的龙族子弟,想起灵山那些等待佛法庇佑的众生。原来他这一生,不管是龙主、夜主还是无天佛祖,所求的从来都不是权柄,而是让这天地间的每一个生灵,都能有一片安稳的容身之地。
混沌裂隙渐渐闭合,铅灰色的云层散去,阳光重新洒在昆仑墟的积雪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转身离去,玄衣在风中轻轻飘动,衣料上的龙纹、符文与梵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从那以后,三界再无龙主、夜主与无天佛祖的名号,却多了一个游走在四海、幽冥与灵山之间的玄衣人——他会在龙族子弟遇到危难时出手相助,会在幽冥厉鬼作乱时镇压邪祟,会在众生需要佛法庇佑时诵经祈福。
有人说他是三界的守护者,有人说他是游走的散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找回了完整的自己。就像昆仑墟的积雪终会融化,就像幽冥的永夜终会迎来微光,这三界的平衡,从来都不是靠分立的权柄维系,而是靠一颗愿意守护众生的心。他踏着阳光走向远方,靴底的冰晶在温暖的光线下渐渐化作水珠,滴落在土地上,长出了第一株嫩绿的草芽——那是新的希望,也是他用三百年时光,终于寻回的初心。
玄衣人踏着草芽初生的土地往东海方向走,靴底沾着的昆仑墟冰晶融成的水珠,落在途经的枯木上,竟让那早已干裂的树皮冒出了新绿。他掌心托着混沌巨兽化作的晶珠,珠子里偶尔会闪过巨兽当年在东海兴风作浪的残影,也映出他三百年前手持玄龙戟、率龙族子弟在怒涛中厮杀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众仙口中威严的玄龙大帝,墨发用东海万年蛟筋束着,龙角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每一次挥戟都能劈开数十丈高的巨浪,将蜃楼巨兽的触手斩得鲜血淋漓。
行至东海之滨时,恰逢潮汐涨落,咸腥的海风卷着浪花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珠落在他玄衣的龙纹上,竟让金线绣成的龙鳞微微颤动。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飘着几艘残破的渔船,船板上还留着被海怪撕咬的痕迹,几个渔民正跪在甲板上,对着海面虔诚叩拜,嘴里念着“玄龙大帝保佑”。这场景让他停下脚步,指尖的晶珠轻轻发烫——三百年了,还有人记得当年那个护佑四海的龙族之主。
他正欲上前,却见海面突然翻起黑色的漩涡,漩涡中传来阵阵刺耳的嘶鸣,几缕黑色的雾气顺着漩涡边缘往上冒,所过之处,原本湛蓝的海水竟瞬间变得浑浊。渔民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躲进船舱,唯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抱着怀里的小鱼篓,站在船头不肯退去,小脸上满是倔强:“我爹爹说,玄龙大帝会保护我们的,这些怪物吓不到我!”
玄衣人眼底泛起一丝暖意,掌心的晶珠光芒更盛。他缓缓抬手,玄衣宽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衣上的龙纹突然脱离布料,化作一条金色的小龙,盘旋着冲向黑色漩涡。小龙张口喷出一道清澈的水柱,水柱落在漩涡中心,竟将那黑色雾气冲散了大半。可漩涡深处的嘶鸣声却愈发响亮,一只覆盖着黑鳞的爪子突然从漩涡中探了出来,爪尖带着墨绿色的毒液,朝着孩童所在的渔船抓去。
“孽障!”玄衣人低喝一声,身形瞬间出现在渔船上空。他并未动用龙力,而是指尖凝出一缕淡紫色的幽冥之力,那力量看似微弱,却带着永夜君王独有的寒冽,触碰到黑鳞爪子的瞬间,便让爪子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爪子的主人显然受了惊,猛地缩回漩涡,只留下几滴墨绿色的毒液落在海面上,将海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漩涡渐渐平息,海面重新恢复平静,唯有那只黑鳞爪子留下的冰霜,还在海面上泛着冷光。孩童瞪大了眼睛,仰着头看着玄衣人:“大哥哥,你是不是玄龙大帝派来的神仙呀?”玄衣人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孩童的头,指尖的晶珠闪过一道柔和的光:“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真正保护你们的,是你们心中的信念。”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用龙鳞磨成的玉佩,递给孩童:“带着它,以后再遇到危险,它会护你周全。”
孩童接过玉佩,玉佩上还留着淡淡的暖意,他用力点了点头,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谢谢大哥哥!我以后也要像玄龙大帝一样,保护大家!”玄衣人笑了笑,起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幽冥方向飞去——他知道,那黑色漩涡中的怪物,绝非普通海怪,而是当年被永夜君王镇压在幽冥海底的“墨鳞蛟”,如今竟能冲破封印,想来幽冥的封印怕是出了问题。
穿过幽冥与人间的结界时,周围的温度骤降,原本明亮的天色瞬间变得漆黑,唯有远处的枉死城方向,还亮着几盏惨淡的鬼火。玄衣人踏着幽冥的荒芜之地往前走,脚下的碎石子在黑暗中发出“咯吱”的声响,每走一步,身边便会浮现出几缕透明的幽魂,它们看到玄衣人时,非但没有躲避,反而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期盼。
“夜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一个穿着破旧官服的幽魂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枉死城的封印快撑不住了,那些被镇压的恶鬼,每天都在冲撞封印,再这样下去,它们迟早会逃出去的!”玄衣人心中一沉——他当年以永夜君王的身份镇压这些恶鬼时,用的是幽冥最坚固的“镇魂石”,寻常恶鬼根本无法撼动,如今封印松动,怕是有更强大的邪祟在背后作祟。
他跟着幽魂往枉死城走去,越靠近枉死城,空气中的戾气便越重,连周围的幽魂都开始变得不安,纷纷躲到玄衣人身后。枉死城的城门早已残破不堪,原本刻在城门上的幽冥符文,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几道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苦苦支撑。城门内传来阵阵鬼哭狼嚎,夹杂着恶鬼们兴奋的嘶吼:“永夜君王早就不在了!这幽冥,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
玄衣人站在城门前,玄衣上的幽冥符文突然亮起,淡紫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城门。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幽冥深处——当年他作为永夜君王时,曾在幽冥地心埋下一枚“永夜印”,那印章能感知幽冥的所有异动。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幽冥地心传来一股陌生的力量,那力量带着毁灭的气息,正一点点侵蚀着永夜印的封印。
“看来,是有人想彻底搅乱幽冥啊。”玄衣人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他抬手推开城门,城门发出“吱呀”的巨响,城门内的恶鬼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一个体型庞大的恶鬼从鬼群中走了出来,它的头颅上长着三只眼睛,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巨斧:“你是谁?竟敢闯我枉死城?”
玄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凝出幽冥权杖的虚影。权杖上的宝石泛着紫光大盛,瞬间照亮了整个枉死城。恶鬼们看到权杖虚影,纷纷露出恐惧的神色,有些胆小的恶鬼,甚至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发抖。那三只眼的恶鬼却不甘心,嘶吼着挥斧朝玄衣人砍来:“不过是个虚影,也想吓住我?”
玄衣人轻轻侧身,躲过巨斧的攻击,同时指尖弹出一缕佛力。那佛力看似温和,却带着无天佛祖独有的净化之力,落在恶鬼身上时,恶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戾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体型也缩小了一圈。“你……你到底是谁?”恶鬼惊恐地看着玄衣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它从未见过有人能同时动用幽冥之力与佛力。
玄衣人看着它,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若再敢作乱,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他抬手对着枉死城的封印一点,一缕融合了龙力、幽冥之力与佛力的光芒,顺着封印的裂缝钻了进去。原本模糊的幽冥符文瞬间变得清晰,封印上的金光也愈发强盛,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鬼重新镇压回去。
三只眼的恶鬼见大势已去,转身想逃,却被玄衣人用幽冥之力困住。“说,是谁让你们冲撞封印的?”玄衣人问道。恶鬼浑身发抖,不敢隐瞒:“是……是‘噬魂老怪’!它说只要我们能冲破封印,就能让我们去人间作恶,还说……还说永夜君王早就死了,没人能管得了我们!”
“噬魂老怪……”玄衣人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当年他作为无天佛祖时,曾在灵山藏经阁的记载中看到过,这噬魂老怪是上古时期的邪祟,以吞噬魂魄为生,后来被初代佛祖镇压在灵山脚下,没想到竟能逃出来,还敢跑到幽冥作乱。
他松开对恶鬼的束缚,冷声道:“滚吧,若再敢作乱,我定让你魂飞魄散。”恶鬼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周围的幽魂纷纷围上来,对着玄衣人躬身行礼:“多谢夜主大人相救!”玄衣人摆了摆手:“你们且守好枉死城,我去灵山一趟,很快就回来。”
离开幽冥,玄衣人径直朝着灵山飞去。灵山的云雾依旧缭绕,山间传来阵阵诵经声,可玄衣人却能感觉到,灵山的佛光比以往暗淡了许多。行至灵山山门时,守山的小沙弥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转身想跑,却被玄衣人叫住:“小师傅,不必惊慌,我是来见迦叶尊者的。”
小沙弥停下脚步,怯生生地看着他:“你……你是谁?灵山现在不接待外人。”玄衣人从袖中取出一串念珠,正是当年迦叶尊者递给他的那串。念珠在空中轻轻转动,发出清脆的梵音。小沙弥看到念珠,眼中满是惊讶:“这……这是无天佛祖的念珠!你到底是谁?”
“你只需告诉迦叶尊者,说故人来访即可。”玄衣人说道。小沙弥不敢怠慢,转身跑进灵山深处。不多时,迦叶尊者便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赶来,看到玄衣人时,迦叶尊者眼中满是激动:“佛祖!您终于回来了!”几位长老也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恭敬。
玄衣人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灵山深处走去。沿途的僧人们看到他,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唯有几位资历较老的僧人,看到他掌心的念珠与玄衣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了然的光芒。来到大雄宝殿,玄衣人看着殿内的佛祖雕像,雕像的佛光确实比以往暗淡了不少,雕像底座上,还留着几道细微的裂痕。
“尊者,灵山近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玄衣人问道。迦叶尊者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回佛祖,三个月前,灵山脚下突然传来一股邪异的力量,那力量不断侵蚀着灵山的佛光,雕像底座的裂痕也是那时出现的。我们派人去查,却只看到一片黑雾,根本找不到邪祟的踪迹。”
玄衣人心中了然,看来那噬魂老怪果然躲在灵山脚下。他走到雕像前,抬手轻轻按在雕像底座上,一缕融合了三种力量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传入底座。雕像上的裂痕渐渐愈合,佛光也重新变得强盛起来。迦叶尊者与几位长老见状,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
“那邪祟名为噬魂老怪,是上古时期的邪物,当年被初代佛祖镇压在此,如今破印而出,想借助灵山的佛光修炼,同时搅乱三界。”玄衣人收回手,缓缓说道,“它能同时在东海、幽冥与灵山作乱,想必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趁机突破封印,彻底释放它的力量。”
迦叶尊者脸色一变:“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噬魂老怪实力强大,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玄衣人看着殿外的云雾,眼神坚定:“不必担心,我会亲手将它重新镇压。不过,此次镇压需要借助灵山的佛光、幽冥的永夜印与东海的龙族之力,还需尊者与各位长老配合。”
迦叶尊者连忙点头:“佛祖放心,灵山上下,定会全力配合!”玄衣人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灵山脚下飞去。来到山脚,果然看到一片浓郁的黑雾,黑雾中传来噬魂老怪得意的笑声:“无天佛祖,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不过,现在的你,还能镇压得住我吗?”
黑雾渐渐散去,噬魂老怪的身影显露出来。它身形佝偻,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手中握着一根用白骨制成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绿光的珠子,珠子里满是痛苦挣扎的魂魄。“三百年前,你以无天佛祖的身份将我打伤,三百年后,我倒要看看,你这魂魄不全的样子,还能有多少能耐!”噬魂老怪嘶吼着,挥动法杖朝着玄衣人打来。
玄衣人不慌不忙,抬手召来金龙与幽冥权杖的虚影,同时掌心的念珠发出耀眼的佛光。三种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盾,挡住了法杖的攻击。“噬魂老怪,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将你重新镇压!”玄衣人低喝一声,三色光盾突然化作一把长剑,朝着噬魂老怪斩去。
噬魂老怪见状,连忙挥动法杖,召唤出无数冤魂挡在身前。可那些冤魂刚碰到三色长剑,便被佛光净化,化作一缕缕青烟。长剑顺势斩在噬魂老怪的法杖上,法杖瞬间断裂,顶端的绿珠也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噬魂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瞬间缩小了一圈。
玄衣人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飞身上前,左手凝出龙力,右手凝出幽冥之力,掌心的佛光则化作一道锁链,将噬魂老怪紧紧困住。“东海龙族听令,以四海之力,助我镇压邪祟!”玄衣人高声喝道,声音传遍四海。东海深处,龙族子弟们听到号令,纷纷汇聚力量,一道金色的光柱从东海升起,朝着灵山脚下飞来。
与此同时,幽冥地心的永夜印也发出紫光大盛,一道紫色光柱冲破幽冥,与金色光柱汇合。两道光柱落在玄衣人身上,他身上的玄衣瞬间光芒万丈,三种力量彻底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三色光柱,将噬魂老怪死死压住。
“不!我不甘心!”噬魂老怪疯狂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三色光柱的束缚。光柱中的佛光不断净化着它的邪力,龙力与幽冥之力则不断压缩它的身形,将它一点点逼回当年的封印之地。随着玄衣人一声低喝,三色光柱猛地沉入地底,封印重新闭合,只留下地面上一道淡淡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镇压完噬魂老怪,玄衣人缓缓落地,身上的光芒渐渐散去。迦叶尊者与几位长老匆匆赶来,看到地面上的符文,纷纷松了口气:“多谢佛祖!灵山终于安全了!”玄衣人摇了摇头:“这只是暂时的,若想彻底杜绝邪祟作乱,还需三界同心协力。”
说罢,他抬头望向天空,玄衣上的龙纹、幽冥符文与梵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分裂的龙主、夜主或无天佛祖,而是一个完整的守护者。他会继续游走在三界之间,护佑四海安宁,镇压幽冥邪祟,传播灵山佛法,直到这天地间再也没有战乱与苦难,直到每一个生灵都能拥有一片安稳的容身之地。
远处的天边,一道彩虹缓缓升起,映照着玄衣人的身影,也映照着他守护的这片天地。他微微一笑,转身朝着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走去,玄衣在风中轻轻飘动,留下一路温暖的光芒。
玄衣人离开灵山时,迦叶尊者曾挽留他在灵山常住,说灵山众僧愿奉他为尊,重建佛法秩序。他只是摇了摇头,指尖捻过念珠,目光望向云海深处:“我若留在灵山,便成了束缚佛法的枷锁。真正的庇佑,从不是困守一方,而是让善念随风而行。”说罢,他化作一道玄光,掠过灵山七十二峰,只在每个峰顶留下一枚小小的龙纹印记——那印记会在危难时散出佛光,护佑山中生灵,却不会干涉世间万物的自然生长。
他下一站去了西昆仑。当年西王母织就玄龙纹锦的瑶池,如今已不复往日盛景。池水中的千年莲荷大半枯萎,岸边的玉树落满了灰尘,唯有池中央的一块玄冰,还保留着当年的寒气。玄衣人走到池边,指尖轻触玄冰,冰面瞬间映出他的模样——墨发垂肩,玄衣上的龙纹与幽冥符文、梵文交织,眼底再无往日的割裂与挣扎,只剩下平和与沉静。
“你终究还是找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瑶池深处传来,西王母拄着玉杖,缓缓从云雾中走出。她的白发用一根碧玉簪绾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当年。“三百年前,我织这玄龙纹锦时,便算出你会有今日的劫难,却没想到,你竟能将三种力量融于一体。”
玄衣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当年若非王母赠锦,夜天吾怕是早已在魂魄撕裂之痛中陨落。只是不知,今日瑶池这般景象,是否与三界异动有关?”西王母叹了口气,走到池边,玉杖轻点枯萎的莲荷:“这瑶池的灵气,本与三界相连。自混沌裂隙动荡、噬魂老怪作乱后,三界灵气便开始紊乱,瑶池自然也受了波及。若再这般下去,不消百年,这西昆仑怕是也要沦为荒芜之地。”
玄衣人沉默片刻,抬手将掌心的混沌晶珠放在池边。晶珠接触到瑶池的池水,瞬间散出柔和的光芒,光芒顺着池水蔓延,所过之处,枯萎的莲荷竟渐渐恢复了生机,玉树也重新抽出了新芽。“这混沌晶珠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力,或许能暂时稳住瑶池的灵气。”他轻声说道,“但要彻底修复三界灵气,还需找到灵气紊乱的根源。”
西王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你是说,混沌裂隙与噬魂老怪,并非灵气紊乱的根源?”玄衣人点头:“混沌巨兽与噬魂老怪,不过是被根源力量吸引的邪祟。真正的问题,恐怕出在天地中枢——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留下的那根‘撑天玉柱’。”
这话让西王母脸色一变:“撑天玉柱?那不是传说中支撑天地的支柱吗?若它出了问题,三界岂非要崩塌?”玄衣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望向东方:“我曾在幽冥地心感应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地脉流动,那力量带着腐朽的气息,与撑天玉柱的本源之力截然相反。想必,玉柱早已出现裂痕,只是被当年的盘古神力暂时压制,如今三界异动,才让那腐朽之力得以蔓延。”
两人正说着,瑶池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云层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中落下无数黑色的碎屑,落在池水中,瞬间将刚恢复生机的莲荷再次染成黑色。西王母脸色惨白:“是腐朽之力!撑天玉柱的裂痕怕是扩大了!”
玄衣人眼中寒光一闪,玄衣上的龙纹瞬间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将黑色碎屑挡在瑶池之外。“王母在此守住瑶池,我去撑天玉柱一看究竟。”说罢,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方飞去。
撑天玉柱位于东海之东的归墟深处,那里是天地尽头,常年被浓雾笼罩,寻常生灵根本无法靠近。玄衣人穿过浓雾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空气中的腐朽之力越来越浓,连他玄衣上的符文,都开始微微发烫。
终于,他看到了撑天玉柱。那是一根通体洁白的玉石柱子,直插云霄,柱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是当年盘古留下的创世符文。可如今,玉柱上却布满了黑色的裂痕,裂痕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腐朽之力,顺着柱身往下流,融入归墟的海水,让海水变得漆黑如墨。
“果然是这里。”玄衣人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玉柱的本源之力正在快速流失,若不及时补救,用不了多久,玉柱便会彻底崩塌,到那时,天地失衡,三界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缓缓飞到玉柱前,抬手按在黑色裂痕上。掌心的三种力量同时涌出,金色的龙力、紫色的幽冥之力与白色的佛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带,顺着裂痕往玉柱内部蔓延。可腐朽之力太过强大,三色光带刚进入裂痕,便被黑色的力量死死缠住,难以推进。
玄衣人咬了咬牙,将体内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玄衣上的龙纹、符文与梵文同时亮起,整个人都被三色光芒笼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在力量的冲击下,再次出现了撕裂的痛感,可他不敢停下——一旦停下,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三界的生灵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三色光带与腐朽之力僵持不下时,归墟的海水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龙吟。玄衣人转头望去,只见东海的龙族子弟们,正率领着四海的水族,朝着归墟赶来。为首的是当年他亲手教导的龙族少主,如今已长成了威风凛凛的金龙,他看到玄衣人,高声喊道:“师尊!四海龙族前来助您!”
紧接着,幽冥的方向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无数幽冥卫士手持长矛,从归墟的海底涌现,为首的正是当年跟随永夜君王的幽冥将军,他对着玄衣人躬身行礼:“夜主大人,幽冥全军听候调遣!”
灵山的方向也传来阵阵诵经声,迦叶尊者带着灵山众僧,乘坐着莲台赶来,佛光笼罩着归墟的上空,与玄衣人的力量遥相呼应:“佛祖,灵山佛法愿为您加持!”
玄衣人心中一暖,眼眶微微发热。他曾以为,自己注定是孤家寡人,三种身份让他与三界格格不入,可如今,四海龙族、幽冥卫士、灵山众僧,都愿意为了守护三界,与他并肩作战。
“多谢各位!”玄衣人高声说道,“今日,我们便一同修复撑天玉柱,护三界周全!”说罢,他再次将力量注入玉柱。这一次,龙族的龙力、幽冥的夜力与灵山的佛光,顺着他的掌心,一同涌入玉柱的裂痕。三色力量在他的引导下,形成一道更加强大的光带,硬生生将腐朽之力逼回了裂痕深处。
玉柱上的黑色裂痕开始一点点愈合,柱身上的创世符文重新亮起,散出耀眼的光芒。归墟的海水渐渐恢复了清澈,空气中的腐朽之力也越来越淡。可就在这时,裂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没想到,你们竟能逼退我的腐朽之力!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撑天玉柱吗?”
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从裂痕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脸被黑袍遮住,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根用白骨制成的权杖,杖顶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之前噬魂老怪法杖上那颗珠子的同源之物。
“你是谁?”玄衣人冷声问道,他能感觉到,这个黑袍人的力量,比混沌巨兽和噬魂老怪加起来还要强大,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竟与他有着一丝诡异的联系。
黑袍人轻笑一声,缓缓摘下黑袍的兜帽。看到他的脸时,玄衣人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他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眼底满是贪婪与疯狂。“我是谁?我就是你啊,夜天吾!”黑袍人说道,“我是你三百年前分裂魂魄时,被你舍弃的阴暗面!你以为你融合了三种力量,就能变得完整?真是可笑!没有我,你永远都只是个不完整的怪物!”
玄衣人心中一震,他终于明白,为何对方的气息与他如此相似——当年他分裂魂魄,成为龙主、夜主与无天佛祖时,确实将体内的阴暗面剥离了出去,他本以为那些阴暗面会随着时间消散,却没想到,它们竟在撑天玉柱的裂痕中,吸收着腐朽之力,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错了。”玄衣人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阴暗面本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从未想过要舍弃它。当年我剥离你,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掌控你,如今我融合三种力量,便是为了接纳你,让我的灵魂真正完整。”
黑袍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我才不要被你接纳!我要毁掉撑天玉柱,让三界崩塌,让你也尝尝我这些年承受的痛苦!”说罢,他挥动白骨权杖,朝着玄衣人打来。权杖顶端的黑色珠子散出浓郁的腐朽之力,形成一道黑色的巨爪,朝着玄衣人的胸口抓去。
玄衣人没有躲闪,而是张开双臂,任由黑色巨爪落在自己身上。腐朽之力顺着巨爪涌入他的体内,瞬间侵蚀着他的经脉,可他却咬紧牙关,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黑袍人的力量中,除了腐朽之力,还有着深深的痛苦与孤独——那是这些年,对方独自在裂痕中承受的苦难。
“回来吧,我的一部分。”玄衣人轻声说道,掌心的三种力量不再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包裹住涌入体内的腐朽之力,也包裹住黑袍人的身影。“我知道你很痛苦,可独自承受痛苦,不如与我一同面对。我们本就是一体,只有同心协力,才能真正守护三界,也才能让我们的灵魂得到安宁。”
黑袍人浑身颤抖,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迷茫。他看着玄衣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魂魄撕裂之痛中挣扎的自己。“真的……可以吗?”他声音沙哑,带着不确定。
玄衣人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真诚:“当然可以。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分裂的个体,而是完整的夜天吾。我们会一起守护三界,一起面对所有的苦难,再也不分开。”
黑袍人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上的黑袍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融入玄衣人的体内。随着雾气的融入,玄衣人身上的三色光芒愈发强盛,撑天玉柱上的最后一道裂痕也彻底愈合,柱身的创世符文光芒万丈,将归墟的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周围的龙族子弟、幽冥卫士与灵山众僧,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知道,撑天玉柱已修复,三界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玄衣人缓缓落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从未如此完整过。体内的龙力、夜力、佛力与阴暗面的力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抬头望向撑天玉柱,柱身上的创世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景象,是三界生灵繁衍生息的历程,也是他自己三百年來的挣扎与成长。
“多谢各位相助。”玄衣人对着周围的众人躬身行礼,“如今三界危机已解,往后,还需各位一同守护这方天地。”
龙族少主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师尊放心,四海龙族定会坚守东海,护佑水族安宁。”幽冥将军也躬身道:“夜主大人,幽冥卫士会加强对枉死城的看守,绝不让邪祟再有机可乘。”迦叶尊者双手合十:“佛祖,灵山众僧会将佛法传播到三界各地,让善念深入人心。”
玄衣人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云海深处飞去。他知道,三界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守护的道路还很长。他不会再困守于某一个身份,也不会再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他会继续游走在三界之间,时而以龙主的身份护佑四海,时而以夜主的身份镇压幽冥,时而以无天佛祖的身份传播佛法,时而以完整的夜天吾的身份,守护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生灵。
他飞过东海,看到渔民们重新驾着渔船出海,孩童们在海边嬉戏;他飞过幽冥,看到幽魂们在枉死城安居乐业,不再受恶鬼侵扰;他飞过灵山,看到僧人们在山间诵经,佛光普照大地;他飞过西昆仑,看到瑶池的莲荷盛开,玉树长青,西王母站在池边,对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玄衣人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玄衣在风中轻轻飘动,衣上的龙纹、幽冥符文与梵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这便是他想要的三界——没有战乱,没有苦难,生灵们安居乐业,万物自然生长。而他,会永远做这三界的守护者,直到岁月尽头,直到天地永恒。
玄衣人飞过西昆仑后,并未停下脚步,而是朝着人间最繁华的长安城飞去。彼时长安正值上元佳节,街上张灯结彩,孩童提着灯笼穿梭在人群中,商贩的吆喝声、游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他落在一处酒肆的屋檐上,看着下方熙攘的人群,玄衣上的龙纹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这便是他守护的人间烟火,是三界最珍贵的景象。
忽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妇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孩童,正急得放声大哭。周围的人围了一圈,却没人敢上前帮忙,只低声议论着:“这孩子怕是中了邪祟,最近城里好多孩子都这样,大夫也治不好。”玄衣人心中一动,飞身落在老妇人身旁,指尖轻轻搭在孩童的脉搏上。
一股微弱的邪祟之气从孩童体内传来,虽不如混沌巨兽与噬魂老怪那般强大,却带着同样的腐朽气息,显然是撑天玉柱修复后残留的余孽。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用龙鳞与佛骨混合制成的护身符,轻轻放在孩童胸口,同时指尖凝出一缕柔和的佛光,缓缓注入孩童体内。
片刻后,孩童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声“奶奶”。老妇人喜极而泣,对着玄衣人连连磕头:“多谢神仙大人!多谢神仙大人!”玄衣人扶起老妇人,轻声道:“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近日若再遇到孩童昏迷,可将此护身符贴身佩戴,邪祟自会退散。”说罢,他又取出十几枚同样的护身符,分发给周围的百姓。
百姓们纷纷道谢,玄衣人却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城外飞去。他知道,长安城内的邪祟余孽只是冰山一角,三界各地想必还有不少类似的情况。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走遍了人间的城镇乡村,凡遇到邪祟作乱之处,便以佛光净化,以龙力守护,以夜力震慑。
在江南水乡,他驱散了困扰渔民的水祟,让渔船得以顺利出海;在塞北边关,他平定了惊扰牧民的妖风,让草原恢复了安宁;在西域戈壁,他化解了威胁商队的沙暴,让丝绸之路重新畅通。每到一处,他都会留下一枚护身符,也留下一段关于“玄衣守护者”的传说。
这日,他来到东海之滨,看着龙族子弟们在海中操练,幽冥卫士在海边巡逻,灵山的僧人在渔村传授佛法,百姓们安居乐业,孩童们嬉笑打闹。他站在礁石上,玄衣在海风中轻轻飘动,掌心的混沌晶珠闪过一道柔和的光。
他知道,守护之路永无止境,但只要这三界还有烟火气,还有需要守护的生灵,他便会一直走下去——以龙主玄龙大帝的威严,以夜主永夜君王的凛冽,以无天佛祖的慈悲,更以完整的夜天吾之名,守护这方天地,直到岁月不朽,天地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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