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祉掏出匕首,瞬间便与来人打的有来有回。
那少年一把抓住被吓呆的男娃,带他闪身回了方才的茅屋。
“大哥哥,你不去帮那公子吗?”男娃焦急的抬头望着少年。
少年沉默不语,目光紧随缠斗中的云祉,瞧了一会儿,挑挑眉,倚在窗边。
“不用帮他。”
男娃一愣。
“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何不帮?”
少年垂眸看了看他,随后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那男娃不解,挠挠头,只得担心的望向云祉那边。
而这边,云祉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原以为此人便是之前夜探别院的那个黑衣人,但此时一打起来,云祉却认定不是那人。
之前的黑衣人夜探她的小院,虽行为鬼祟却并无恶意,应当只是好奇。
而眼前这人却浑身杀气,一看便是决意治她于死地!
那黑衣杀手的目光如同看一具死尸,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心中想着,一个毛头小子,也配让他这等杀手来收尾?
他以为能快速解决,便提刀冲来,刀势很快,招招致命。
云祉有条不紊的化解对面的杀招,心里却在细细思索。
自她醒来后,明面上应当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若说有什么事会牵连到她身上,便只有投毒案了。
投毒案至今还未曾查出有嫌疑之人,如今在此遇到刺杀,只能说明她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幕后之人心急了。
黑衣杀手瞧云祉与他对打竟还分心想别的事,一时气急败坏。
非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他杀气腾腾地横斩一刀,朝着云祉劈来。
谁知云祉应对冷静,反应极快,在刀袭来之时朝后空翻,且一脚重重踢向黑衣杀手的下巴。
黑衣杀手猛的被踢了一脚,头脑尚且有些怔愣,身子却踉踉跄跄向后跌去,于是连忙用刀支撑住身体。随即不可置信的抬头,却见云祉已然攻了过来。
不是说只是个多管闲事的公子哥吗?
怎么这么难杀?
黑衣杀手直冒冷汗,有些心虚。
云祉懒得顾及这些,只一味在心中继续思考。
幕后之人是何时盯上她的?
她查案一事,除了县衙的人知晓,便只有两次是在人前出现。
是她去医馆寻那名昏迷少女的时候吗?
云祉蹙眉。
那药童说话吞吐,虽有隐瞒,却不像是有什么恶毒心思。
寒光凛然,那黑衣杀手一剑刺来。
云祉旋身躲避,压低身子,一个后踢踢在了黑衣杀手拿刀的手上。
长刀脱手,黑衣杀手顿感不妙,连忙捡回长刀,跃上房顶,想要逃跑!
云祉足尖轻点,追了上去。
那便只剩下她刚醒来时,在酒楼道明巨鹞之毒的时候了。
这杀手果然是……
想明白之后,云祉不再保留。
她飞身上前,紧握匕首以极快的身法向黑衣杀手攻去。
见云祉匕首刺来,顾不得多想,黑衣杀手慌忙举刀横拦,哪知云祉本就没想攻他正面,而是一个闪身来到黑衣杀手背后。
黑衣杀手只觉着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
还来不及反应这疼痛,云祉已经在他背后划了三刀,黑衣杀手想要转身,试图格挡,却发现云祉的步伐如鬼魅一般,无法捉摸。
云祉不想浪费时间,飞速在他身上找到几个穴位,各刺一刀,黑衣杀手浑身发麻,双腿无法站立,丝毫使不上力气,身体不受控制直直摔了下去。
趁他落地之前,云祉用力踹了他一脚,踢到了旁边的柳树下。
黑衣杀手的刀瞬间脱手,远远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
云祉却慢悠悠的朝他走来,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认认真真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无相阙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杀手顿时瞪大双眼,内心如惊雷炸开一般。
这小子怎知他是无相阙的人?
“无相阙这些年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收容许多恶贯满盈之人。这些恶人各自所擅不同,有的擅长制作毒药,便归入青囊阙,有的擅长巫蛊玄术,便归入青乌阙。”
云祉仔细的将匕首收起来,放进身上的小挎包里。
“还有不少亡命之徒。有的是误入歧途的各大门派弟子,有的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无相阙把这些人都归入青影阙,武功厉害的称为修罗,平平无奇的称为夜叉。”
“你应该……顶多算是个夜叉吧?”云祉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神色冷漠至极。
黑衣杀手已无心应对她的嘲讽,听完这些只觉着浑身发凉。
无相阙内部之事极为机密,非无相阙中人不可能这么清楚,莫非这少年是……
“你们是投毒案幕后之人,来杀我,是怕我继续查下去,妨碍你们的计划,是吗?”
黑衣杀手目光逐渐变得恐惧。
云祉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投毒的对象,全是十几岁的少女。县衙调查之时,查过她们互相之间的关联,结果却一无所获。”
“可联想到酒楼的那位被投毒的赵姑娘,便不难猜出你们的目的。”
云祉蹲下来,直视黑衣杀手。
“你们想要解决掉所有舞使候选人,让你们的人当选舞使。可仅仅只在纪县当选还不够。所以麟州负责舞使遴选的官员、和天夷城负责舞使遴选的官员里,都有你们的人。对吗?”
黑衣杀手移开目光,一言不发,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已经间接说明了云祉所言非虚。
“综上所述,你们的最终目的是神坛。神坛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不惜杀这么多人,掀起如此腥风血雨,也要送你们的人进神坛?”云祉唯一困惑的便是此事。
毕竟她上辈子也未曾见过神坛内部长什么模样。
黑衣杀手此时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眼前这人熟知无相阙内部分工,像是与无相阙有关联。可听他的语气,又不像是与无相阙站在同一战线。
他僵着身子,汗流浃背。
云祉的眼神让他浑身冰凉,直冒冷汗,仿佛被猛兽盯上一般,不敢有所动作。
正不知如何脱身时,忽然感觉脖颈间一阵刺痛。
这……这个疯子不知何时又掏出了那把匕首,竟刺破了他脖颈的皮肤……
“再不说,杀了你。”
云祉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见她眼中当真有杀意,死亡的恐惧终究让黑衣杀手妥协。
“我说我说!是……是青乌主,青乌主说,神坛里有得之能号令天下的东西!”
云祉眯眼,又加重了匕首的力度。
“真的真的,是真的!公子,您相信小的啊!”黑衣杀手快急哭了,这匕首再使点劲儿,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瞧他神色不似作假,想必是他这个夜叉能接触到的唯一信息了。
云祉收回匕首的同时,飞速用匕首后边的柄敲了一下黑衣杀手的脖颈,黑衣杀手瞬间昏死过去。
一旁的茅屋里,少年见没了危险,便慢悠悠的带着那男娃出来。
男娃兴奋的跑到云祉身边:“公子,您好厉害啊!三两下便将这坏人打倒了!”
云祉冲他笑笑,站起身望向那少年。
“不是说你也要抓地鬼吗?”
少年点点头,将手搭在男娃的身上,理所当然的说。
“抓到了。”
随后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用手。”
云祉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随后对他说:“劳驾哥哥帮帮忙,将这杀手捆起来,扔到我的马上去。”
少年抱着双臂,神色慵懒,一动不动:“文弱书生,扛不动这么个大活人,小公子见笑了。”他轻笑。
云祉本就没想指望他,自顾自的将那黑衣杀手从地上拎起来。
一旁的男娃将自己用来系黑色皮毛的麻绳解下来,递给云祉。
“公子,用这个吧!”
云祉和男娃一同将黑衣杀手扔到马上后,云祉拍了拍手里的灰,弯下腰正色问那男娃。
“小弟弟,你们一群人里,有没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锁骨处还有绮罗花的印记。”
男娃几乎想都没想,便说:“有的,公子。您说的是小雀姐姐吧?小雀姐姐和我们一样,都是被赶到燕国的,但是小雀姐姐瞧我们几个弟弟妹妹可怜,便说她要去纪县选个什么……什么舞使,说是选上了便能让我们吃饱饭!”
说到这儿,男娃沮丧的垂下头。
“可是小雀姐姐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一直没回来,也没跟我们联系,我们也很担心她……”
“等等,莫非您知道她在哪儿?”男娃兴奋的抬起头。
云祉点点头。
既然知晓了昏迷少女的身份,那就好办了。
她揉了揉男娃的脑袋,安慰他不要担心,随即将小挎包打开,掏出一个钱袋子,认真的放到男娃的手里。
“这些钱你们先用着。你们的事我会上报给县衙的人,让县衙好生安置你们。”
云祉轻轻一笑。
“但是你要听我的话,从今日起,不能再扮地鬼吓唬人,也不能再偷东西了。知道吗?”
男娃攥着手中分量不轻的钱袋,羞愧的挠挠头,随后郑重的回答她:“您放心,我们不会了!”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男娃还穿着“地鬼”的皮毛,云祉便劝他先回去,目送他离开。
“听说有人是闲来无事,来清水村转转。”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显带着调侃之意。
云祉转过身,直直盯着他。
“哥哥身上不也有秘密?”
二人相顾无言,未曾点破。
此间事了,云祉骑马离开。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可那灵活的步伐与利索的招式却深深印在少年心中。
“身手绝佳,头脑……还算聪明,是个有趣的小骗子。”
少年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兴味,转身回了村里。
待回了纪县,云祉先去寻了刘县令,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安置“地鬼”一事。
刘县令大惊,吩咐手下按照云祉的线索去暗查其余想要参加舞使遴选的人,寻找无相阙的人,随后郑重谢过云祉。
从县衙出来,云祉抬头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心情大好。
县衙查清无相阙的人还需要一定时间,既如此,她便先回别院吧。
回到别院里,却发现今日异常的安静。
云祉有些奇怪。
平日这个时辰,阳春和白雪已然起床,忙着张罗早膳了,怎的今日这般安静?
走到小院的月洞门处,恰好撞见阳春端着茶盘出来,小脸皱的像个窝瓜,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云祉饶有兴趣的挑眉。
“今日这是怎么了?开了瓢的小葫芦这般安静?”云祉调侃她。
看见是她回来,阳春两眼发光,刚要开口提醒,却听身后的院子里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阿月,可让为兄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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