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说房子不好，”冯玥顿了顿，本来要撒娇的，只是想到她的处境又感到底气不足，“相反，以Emily的眼光，她看中的房子应该很贵。我的那点实习工资，估计只能支付租金的零头。哎，怎么办，我是不是很能花钱啊？”
两人的胸腔相贴，一方笑声带动的震感可以毫无间隙地传递给另一方。冯瑄模仿她的句式回复她，“哎，怎么办，哥哥很能挣钱的。”
冯玥默不作声，静静地抱着他，这种经济上不能独立的感觉真的不大好。两个人恋爱以来，几乎所有的支出都由冯瑄负担，冯玥唯一竭力争取到自己支付的只有学费类的款项而已。
保险柜中的昂贵珠宝，数不胜数的国际航班的往返，每年少则一两次的旅行费用，与之相比，吃和住的占比小到可以忽略不记。以上足以证明冯瑄的挣钱能力，但也间接印证冯玥确实是个很能花钱的女朋友。
令人感到无力的格局未来的两三年内绝无可能发生变动，冯玥心里清楚，她还得读好长时间的书。即使研究生毕业，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起步的薪酬估计也不会特别高。
人在苦恼时，很容易胡思乱想，甚至突发奇想。“哥哥，Emily的月薪是不是特别好啊？你看她平时的工作那么繁琐，可是从没见她消极怠工过，甚至还会主动要求加班。”
除了金钱动力，实在没法儿解释这种有违牛马精神的另类现象。晚上回家的地铁上，冯玥在短信里表达了对Emily的感谢，同时婉拒了她可以来帮忙搬家的提议。开玩笑，她又不给Emily发工资，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周末还为她义务劳动。
薪酬属于个人**，随便换个别人在冯瑄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他都不会搭话，但明显冯玥不在任何别人的行列。冯玥得到了一个相当震撼的数字，即使是用现下汇率转成人名币，也减轻不了丝毫的震撼。
“天哪，竟然这么高！看来经济危机对香港金融的负面影响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呀！啊——哥哥你还缺助理吗？哦，不行，我不能抢Emily的饭碗。那，你觉得我毕业后来香港找工作怎么样？应聘这种高级助理，我是不是得考个秘书证什么的呀？到时候可以咨询一下Emily，啊，我好羡慕她。”
小姑娘一惊一乍，冯瑄适应归适应，还是免不了会无奈。他不理解Emily有什么可令她羡慕的，冯玥难道意识不到，她才是那个会令Emily羡慕的人吗？
胳膊收紧，将人重新送回他的怀里。“你还打算去给别人做助理？想都别想。明年毕业后就来我身边，我们一起生活，哥哥养你。”
冯玥略有惊吓，尔后又添了些抑制不住的惊喜。恋爱的这些年，冯玥从大一升大二，大二升大三，转眼又要大三升大四，虽是异地，但他们的感情稳定又甜蜜。
只是先前两人从未认真讨论过未来的生活规划，听冯瑄刚刚的意思，似乎想等她毕业就结婚，并且希望她婚后在家中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不再出去工作。
冯玥自然是想嫁给他的，一个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幻想中，她都只会对着同样的一张脸说”Yes, I do.”
但话说回来，二十二岁就嫁人是不是过早了些？虽然法律允许，双亲那边可能也不会遇到太大的劝阻……
冯玥挣脱不开怀抱，没法儿看着他的脸说，多少有些气势不足。“哥哥，我不想做一只米虫，读书的时候爸妈养着，毕业之后就转手给你。我是一定要工作的，我妈妈，我外婆，我外婆的妈妈，她们的出身很好，但无论哪个年代的她们，始终都有一份自己追求的事业。她们一直是我的榜样，我不想给家族丢脸。”
还有一些话冯玥没能说出口，那就是其实她有些迷茫，长辈们奉献的是她们热爱的事业，而她却未必，顶多算是份糊口的工作。然而自食其力已经很好，总比一辈子依附他人要强上许多。
“好。”
冯瑄的同意并非是一种让步，实际上他本就对冯玥将来工作与否没有太大的意见。如果维持一份工作能让她感受到尊重，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唯一的控制欲只体现在他们以后必须要在一起生活，这些年两地分居带来的不便好不容易随着冯玥的毕业而终结，他不想再生出其他变数。
“玥玥，你当然可以出去工作。毕业后你来香港，自己投简历也行，我帮你安排也好。总之，我们要生活在一座城市。”
“嗯，你先让我自己试试，不要插手，我倒要看看这社会能把我毒打成什么样。”
小姑娘不谙世事，冯瑄的脸埋在她肩胛处闷笑，鼻息洒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先给你透露一个事实，你羡慕的Emily之所以能有那么高的薪资，首先是因为她能力出众，第二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遇到了一个相当大方的老板。这两个条件，每一个基本上都万里挑一。”
这预防针打得真好，不就是在提醒她别把世界想得太美好，实际上她能找到的工作都很一般吗？
冯玥的脸色高兴不到哪里去，拒绝男朋友的索吻。冯瑄只好曲线救国，委屈一会儿唇舌，先拿鼻子去蹭她的鼻梁。
“傻瓜，别人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Emily给她老板打工，可她老板在给你打工啊！别不高兴了宝宝，笑一个。”
都是些歪理，并未被哄好的冯玥撤回摆在他后腰处的双手，试图把那颗在她脸上作恶的脑袋给推开。
不成想冯瑄招呼也不打，突然抱着她起身，吓得冯玥一秒钟十个假动作，哦不，是真动作。立刻撒手揽住他的脖颈，胳膊和小腿都就近扣牢。
“你干嘛去啊？”纪录片还剩十多分钟结束，冯玥一点儿不想离开沙发。
臂弯上坐着的人轻得厉害，冯瑄单手便能举起，怕她害怕，另一只手习惯覆在她的背上。目的地明确，路走得稳稳当当。“去洗澡。”
“那你放我下来呀。”
“一起洗。”
在洗澡的事情上，冯瑄一言堂惯了。进了浴室，将人放下，关门，调水温，一气呵成。
冯玥双脚着地后，即刻要去开门，心里惦记着她的小企鹅，嘴上妄图跟他讲道理。“谢谢你，客气了，我一回家就洗过了，头发都吹干了，不信你摸一摸。”
趁着那人在脱衣服，冯玥摁下把手就要开门。刚露出一点缝隙，背后伸过来一只大手，无辜的浴室门又被“砰”一声关上。
冯玥旋即被轻抵在墙上，冯瑄的头埋在她颈侧，专心致志地轻轻啄吻。手里也不闲着，解完了自己的衬衣纽扣，又主动来帮女朋友的忙。冯玥的睡裙设计简单，三两下便轻飘飘地落地。
“你先去洗澡啊。”
“公主不大高兴，先服侍一下公主。”
冯瑄口中的服侍不是第一次，但以她站立的姿势进行实属首次。浴室中光线明亮，冯玥整个人慌张又局促，与她相比，下面那人脸上的表情要冷静自持得多。犹如在做科学实验一般，不断带着她调试适宜的角度。那双不近视的眼睛自始至终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看得细致且认真。
对冯玥而言，整段新奇的过程漫长又舒适。结束时，她精神涣散，小腿抖得根本站不住，更加不可能注意到浴缸里的水早就悄无声息地漫了出来。
冯瑄抱起她，缓缓将人放进那一池温水中，处理掉身上那条半湿的西裤后，长腿先后跨入浴缸，随着他坐下，又有大量的水争先恐后地出逃。
浴缸开启了按摩系统，水流循环很好地缓解了冯玥的肌肉压力。环境舒服到让人想打瞌睡，然而冯玥却没法儿真睡。坐在那么硬邦邦的物件上还能睡着，她就太不懂事了。
礼尚往来的道理她从小就懂，她是吃得很饱，但明显冯瑄还没有满足。冯玥在他怀中转身，拿手去帮他，一只手不够，两只手全用上了。浴室里没有钟，恒温设定的水不可能靠变凉来推测时间的流逝，不过冯玥是个人，手酸得快要断了的知觉她是有的。
嘴上没有埋怨，心里可是委屈得要死，小脸苦得马上就能哭出来。这人没事老健身干嘛，这么持久，她的手都要废了。
心里的声音似乎被老天听到了，有人阻断了她的动作。“别管它了，玥玥。泡澡太久会头晕，你先擦干出去吧。”
冯瑄站起来给她去够架子上的浴巾，壮观的景象一下子从看不清的水下移到了离她不足一英尺的眼前。冯玥不至于被吓到退让，毕竟是跟她很亲密的朋友，抛开尺寸不谈，形状、颜色、质感，她从来都不讨厌，甚至偶尔还会觉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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