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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藏首徒

三止宗坐忘峰乃是宗主谢昭的处事生活之地,谢昭是一阵修,平日里对法阵极为精通,坐忘峰周围布满他亲手布置的法阵,寻常人难以靠近。因而,三止宗的囚室自谢昭接任宗主之位后便设于坐忘峰上,以确保囚犯万无一失。而这囚室之中,眼下却空了一间——正是胡荆所居之室。谢昭踏入囚室,目光扫过空荡的石床与断裂的锁链,心中已然明白,胡荆确是逃了,且逃脱手段颇为巧妙。他未发一言,皱眉凝思,片刻后才低声对身旁的年轻人道:“陆明玑,你即刻亲自去查点宗门各处禁制,尤其是坐忘峰周遭的阵法,务必查清胡荆是何时、如何破开法阵脱身的。”

谢昭身旁的年轻人便是方才去谢昭书房之弟子,陆冷,字明玑。不似一般阵修单薄,他身材高大,同谢昭站在一起,倒是显得颇为魁梧。他剑眉星目,眉峰带着几分冷峻的凌厉之气,眼尾微挑,自带三分讥诮,偏生得一张笑脸,平日里完全是名不符实的温和模样。他便是谢昭之首徒,虽年纪尚轻,却已能为师尊分忧,负责宗门器具之要务,深得谢昭信任。听得师尊吩咐,陆明玑神色一敛,平日里那几分笑意尽数收起,倒有几分青竹凌霜的清冷肃杀之意。拱手应道:“是,老师,弟子这就去查。”说罢转身离去,步履坚定。

谢昭望着陆明玑离去的背影,神色沉静,唤过一旁的看守囚室的弟子,淡淡问道:“胡荆昨日夜间可有异样?”

那名弟子自知失职,而胡荆乃是宗门要犯,此刻于自己目下逃脱,心中惶恐不安,神色战战兢兢,声音微微发颤,伏地答道:“回禀宗主,胡荆昨夜用饭之后便在囚室中打坐,并无异状,直至方才陆师兄来查囚室,才发现人已不见。弟子实在不知他是何时逃脱,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说着,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

谢昭垂眸听完,目光微沉,并未责罚,只淡淡道:“你起来罢。”

那弟子颤巍巍起身,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直视谢昭。谢昭缓步踱至囚室中央,指尖轻轻拂过那断裂的锁链,心头已然浮现诸多疑点。这锁链乃是以天铁混入星辰砂熔炼而成,材质本身坚不可摧,唯有外力难以撼动,而今却如朽木般折断,他的手指带着灵丝轻轻探入断口处,察觉其中残留着一丝极细微的灵力波动,那波动如游丝般诡谲,竟似是某种极为罕见的爆裂阵法所残留之力。谢昭心头微震,这爆裂阵并非寻常阵法,就算是天命境伐柯阶的陆明玑恐怕也还未有十足把握用出,更遑论山海境崧高阶的胡荆了。若胡荆当真掌握了这等手段,那他背后极可能另有高人指点,甚至……

谢昭不敢就此继续深想,却听那弟子战战兢兢地又言一句:“宗主,吾等对不住宗主与悬秋剑尊,未能看住胡荆,实乃愧对宗门重托……”

谢昭抬了下手,止住那弟子的话语,目光仍旧停留在锁链断口处,眉心微蹙。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此事暂且按住,不得声张。”

“是。”那弟子低声应诺,仍愧疚得不敢抬头,只垂首退至一旁。

谢昭目光微沉,背负双手,望着囚室角落的阴影,片刻后缓缓道:“陆明玑若是问起,你等也不必多言。”

那弟子低声应是,却仍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了谢昭一眼,只见谢昭神色晦暗不明,目光如渊潭般幽深,似藏着深不可测的心事。片刻后,他轻叹一声,似自语般低声道:“人心如局,步步皆算……若他真有此胆,那便拭目以待罢。”言罢,袖袍微拂,转身离去,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随他转身的瞬间冻结了几分寒霜。囚室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那锁链断口处残留的灵力波动仍在微微震颤,如同余烬未息,昭示着这场逃脱背后隐藏的惊涛骇浪。囚室外的风穿过空廊,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谢昭离去的背影未在囚室留下半分痕迹,唯那断裂的锁链仍静静躺在地面,似一道未解之谜。风声渐息,囚室内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小弟子们纷纷起身离去,脚步轻快却带着几分仓皇。直到无尊长之处,才有人低声议论:“宗主今日似对陆师兄有所忌疑,莫不是……”

“慎言,明玑师兄素来得宗主倚重,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况且此事蹊跷,背后怕是另有隐情。”另一人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

“说来,胡荆那厮平日里就惯会捧高踩低,倒没看出他竟有这等本事在重重禁制之下遁走,怕不是在外悄悄投了某些大能?唉,悬秋君真是不幸,竟被这等宵小之辈算计了去,怎就有了这么个逆徒?”又一人摇头叹息,语气中满是愤懑。

“什么‘逆徒’?算不得吧,只是个记名弟子罢了,那位可从未将他真正看作亲传。那位悬秋君门下真传弟子只一人罢了,当年可是少年天才,归藏峰首席大弟子——殊芒君,宁烬,宁残锋。当年双九之年便以一己之力便将妖兽影爻蛛斩于剑下,震慑一方,威名赫赫。”一位年长的弟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与敬服。

“什么?未到弱冠便斩影爻蛛?师兄,你可别诓骗我们,影爻蛛可是九幽级妖兽,寻常金丹修士遇见唯有逃命的份,遑论斩杀?”少年弟子满脸震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错,宁残锋孩提之时便入悬秋剑尊门下,比陆师兄入宗主门下还要早两年,当称三止宗第九代大师兄。舞之夕年便入知命境鹤鸣层,结金丹,创剑招,烬凭借过人天赋,剑招独步天下,至志学时出战妖兽邪修,无不胜绩,少年盛名。二八便得封号,殊芒君。隔年就已是无妄境白驹阶的修为,直追诸多前辈长老。至二九之年,宁残锋独闯幽冥渊,斩影爻蛛,一举震惊四海。连悬秋君都为其折心,言其为‘心悦之人’,一时传为‘师徒结道’佳话。”那年长弟子目光悠远,似望穿岁月长河,低声道。

“的确,殊芒君与悬秋君的师徒道侣之名,曾一度成为修真界中最令人艳羡的佳话。”不知何时,一位女弟子也加入了讨论,“那位宁残锋不仅天赋卓绝,更是谦和沉稳,我们这些年长些的弟子,当年谁不对他心服口服?陆师兄垂髫之年入宗,与他一同长大,虽比残锋师兄年长些,但亦对他敬重有加,二人之间情同手足,宁残锋每每出战皆护陆师兄周全。还有栖尘峰师姐沈言之,也是宁残锋从小带大的,宁残锋待她如亲妹,悉心教导,护她成长。那时常听沈师姐戏称他为‘小爸’,由此可见二人感情之深厚。宁残锋为人低调,虽少年成名,却从不恃才傲物,反而对我们同门师弟师妹关爱有加。他常常在练剑之余,陪我们这些小弟子练功,指点剑道,言语温和,毫无骄矜之色。那时宗门上下谁不敬他?谁不赞他?唉,可偏偏天妒英才,宁残锋双十之年便遭遇不测,本是去方家为悬秋君求取一疗伤丹方,谁知一去未返,数日后悬秋君去寻,方家只道宁残锋归去时遇人求助,去了鬼工两仪渊除一魔修。悬秋君亲自前往鬼工两仪渊,却只寻得他半截断剑与染血道袍,自此之后,悬秋君便踏上了寻人之路,遍历四海八荒,只求一线生机。可生死茫茫,终究再无音讯。所有人都说宁残锋已陨落,可悬秋君却始终不信。”

“唉,我入三止宗也有十年,却从未真正见过殊芒君一面,只在宗门典籍与前辈口述中听闻他的事迹。每每听闻,心中便生起无限向往。殊芒君之名,早已成传奇。”另一少年眼中闪烁着憧憬与惋惜交织的光。

“伊人归去,已将双劫。六十载春秋轮转,悬秋君仍未放弃寻找宁残锋的踪迹。”那位年长的弟子轻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敬佩与哀婉,“也是,谁懂孤雁之悲,老翅几度寒暑?若不是宁残锋早逝,悬秋君又怎会独守雪席一甲子,空等一纸归期?宗主见悬秋君每每于归藏峰顶独坐寒夜,遥望当年宁残锋最后离去的方向,便望他能再收一弟子,或能有所寄托。于是就有了胡荆,胡允和。”

“但为何是胡荆那歹毒之人?三止三峰弟子,哪个比不得那歹人?”少年弟子想不明白。

“此事倒也不怪宗主走眼,我在栖尘峰当值,言之师姐亲口说过,悬秋君当初收胡荆为记名弟子时,全因胡荆是孤儿,且手上有一火疮。而残锋师兄亦是悬秋君在一荒山带回的,当年似乎刚过汤饼之期,浑身是火疮,奄奄一息。言之师姐说,悬秋君定是见胡荆身世可怜,又与宁残锋当年相似,心生怜惜,这才破例收下他。只是谁也未曾料到,胡荆心性如此歹毒,竟暗中勾结外敌,背叛宗门。”那女弟子说到这里,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惋惜与愤懑。

“竟原是如此?”众年少弟子皆是恍然。

“不过,曾见宁残锋之画像,倒是不见他面上有何火疮痕迹,也不知谁那般狠心,竟忍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下手?”一少年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哼,对婴孩下手之人大有人在,如那邪门姒家,便为丹火而以残害婴孩炼制丹药为祭,世人蒙蔽不知罢了。还有那方家,为一丹方书,竟每三年祭活一婴孩。若非心焚先生近年披露,这般隐秘恐怕永远埋藏在时光尘埃之下。想必当年那殊芒君亦是遇见了类似之邪魔外道。”另一少年弟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时,一位年长弟子缓缓摇头,道:“世间之事,纷繁诡谲,多有未可尽言者。好在殊芒君终是遇到了悬秋君,得以存活并成就一番威名。”

……

弟子们聊着往事,窗外的风声似乎也低沉了几分,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默哀。远处归藏峰的青玉首徒席在风中伫立如孤雁守寂,似是在雪下留存着风吹不散的余温。风起时,席间残雪簌簌而落,映照着一地晶莹。

雪已不是雪,而是往昔天才短暂光辉凝成的余暖。风过无痕,却在人心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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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藏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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