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采访他的媒体数不胜数,而他本人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采访,连发布会都不曾露面。
他太年轻,他们夸他年少有为的同时也骂他是继承家里企业的资本家,子承父业没什么好炫耀。
陈野一直在想怎么完善软件,去年住院时无意间了解到有个叫《Be My Eyes》的软件,这个软件是丹麦一家非营利组织开发的,视障患者可以通过软件向注册了软件的志愿者寻求帮助。
陈野受到启发提出了增加一个“帮助别人”按钮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多轮开会商议中被予以肯定,半数以上股东投了同意票。
整个软件只有一个界面,启动界面没有了反对家暴的字样,变成了“反对暴力”四个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暴力包含家暴、校园霸凌、精神暴力、性暴力等一切非自愿且威胁自身安全的行为。”主页变成两个图标,一个还是拿着手机报警的小人,另一个变成了拿着棍子的人,简洁易懂,底下的小字是“我需要帮助”和“我要帮助别人”。
需要帮助的人具体内容依旧没有变,并且多出一个帮忙报警功能,点击以后会在录音录屏的情况下快速给当地警方打去电话,拨通的电话无法强制挂断,只有被拨通一方才能挂。
而另一个帮助别人的按钮点击以后需要实名注册,留下自己的手机号,位置也需要实时,在有人按下需要帮助按钮以后会自动将位置发送给同样有软件且距离最近的人手机上,震动会持续两到三分钟,手机直接跳出“您是否选择帮助?”的提示,直到至少有三个人接单,震动效果才会消失,这期间他们可以选择帮助或直接点击拒绝。
这并非是没有报酬的行动,报酬反而算得上高,一次委托按小时算少的能赚三四百,多的能拿好几千,当然,这笔钱也是分是否自愿拿取,这世界上好人不少,很多人会在选择帮忙后不要这笔钱。
为了防止有人拿反家暴软件非法获利,帮助别人的人完成一次任务需要休息一个月左右,未收取费用的人是没有这个限制,未年满十八岁以及六十岁以上老人的身份证无法录入,而按下需要帮助按钮没有时间限制的,但超过三次平台会自动联系当地警方。
目前新版本的软件正处于保密测试阶段,完全投入使用之前需要确定这个软件出现的bug是否会影响正常使用。
使用软件之前需要看一段长长的用户使用手册,里面包含了帮助者和需要帮助者两个部分,这些东西不能过长,没多少人喜欢看这种东西,所以需要简洁明了的告诉别人这个软件该怎么用。
考虑到还有不识字的人会使用这个软件,用户使用手册被点开后会跳出一段使用介绍说明。
今天是测试版本进入二阶段,这个阶段的测试决定了软件能否在八月份顺利投放市场。
进入集团大楼要刷卡刷脸,大厅有六个办事前台,陈野走的是专属电梯,没有阻碍到达了顶层。
九点半,陈野准时踏入会议室。
“S.V.B反暴力软件二阶段测试倒计时三十分钟。”
偌大的会议室内坐满了人,核心的软件设计师程序员坐在中心位置,大屏幕上显示软件测试倒计时,靠边缘位置上是两位当地警局的警官,接着就是参与测试的其他工作人员,有男有女,这次测试内容包含:发送精准位置、报警、无网状态下报警录音是否正常……
在这里坐着的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在软件投放市场之前谁都不能将这些东西泄露出去,违反协议不仅要坐牢还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陈野面前放着一部已经安装好测试软件的手机,手机是今天早上刚在手机店里随机买的,有些手机没办法和软件兼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大规模投放市场之前,还有第三次测试,邀请一部分非工作人员进行有偿内测,等内测结束就会大规模公测。
一个软件从开发到测试再到投放市场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团队夜以继日的开发把时间缩短到不足一年。
坐在这里的核心设计师以及程序员半数以上是女性,她们大胆细心,陈野第一次提出“反家暴”软件的想法时,她们冒着可能被开除的风险支持陈野提议,并快速做出了方案,在陈野原先的设想上大胆做出假设,开会陈野坐在旁边都能迅速进入状态,将陈野所说的东西完善到能实现。
陈野惜才欣赏她们。
他知道,关于女性的软件需要女性来做。
到后来反家暴软件需要升级成反暴力软件,她们凭着自己的实力依旧稳稳坐在核心位置上,有些男性程序员不服,造谣她们是靠关系上位,她们直接告到了陈野那里,陈野让人彻查将嘴不干净的人开除永不录用,在背调上如实说明了情况,这种原因被开除的人无论在哪个行业都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集团里男性多这种传言一直都有,但再也没有谁敢在她们面前说这些,陈野专门给这个部门弄了一层楼,让他们能安心工作不受干扰。
“我好紧张。”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在安静的会议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发出声音的女生是团队负责人杜诗灵,一身干练的西装,顺直的黑发垂落,她往后撩了撩:“你们不紧张吗?一句话也不说。”
“紧张死了!”
“熬了快两个月才做出来的,当然紧张了。”
“我最近感觉自己头发越来越少了。”
……
七嘴八舌的讨论把原先紧张的气氛冲散了大半,杜诗灵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陈野,语气很是自然的问:“老板,您不紧张吗?”
“不紧张。”他的声音不大,说话的声音因为他出声而渐渐弱下去,“我相信你们。”
如同一剂安定,会议室再次热闹起来。
半个小时很快,大家有条不紊的进行测试,宋维和另外几位分别站在杜诗灵、陈野、两位警察、以及剩余参与者旁边拿着计时器计时。
杜诗灵从点开软件开始宋维就按下了计时,从点开软件到点击需要帮助强制录音录屏开始用了十五秒,杜诗灵进入软件后直接点击报警,接着打开另外一台手机播放音乐。
陈野和其他几位人员的手机在杜诗灵点下需要帮助按钮后第十秒开始震动,手机屏幕上弹出提示,陈野按下确认。
其中一位警官的手机在第十二秒的时候响起,点击接通音乐声在屋子里回荡,然后是机械女声字句清晰的播报声。
“我在云川市云谷区世纪大道S.V.B大厦内部三十二层,正在遭受威胁,需要帮助。”
这句话会一直循环直到电话被警方挂断。
按下确认键的陈野收到精准位置短信,其他人在按下确认键后电话和位置信息发送到彼此手机上,软件自动开始计时,将几人暂时拉入同一个小群共享位置。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测试进行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太阳在中午的时候升到了头顶,从落地窗照进了会议室内,测试结束杜诗灵团队的人留下来在整理数据。
陈野听完他们的汇报点了头,起身往外走:“早点去吃饭。”
杜诗灵头也没抬的说了声好。
宋维早先去拿了午饭,陈野进办公室看见桌上摆着食物。
胃又隐隐作痛了。
他想起来宋维说这个月该去体检了,还要去拜访心理医生。
宋维算着时间敲门进办公室去收拾饭盒,陈野正在看文件,除去少了两口的米饭,其他菜连被扒拉过的痕迹都没有。
陈野的食量这周呈直线下滑,上周陈野每餐就算没胃口多少都会吃点,今天敷衍的吃那两口好似是为了交差。
“老板。”宋维慢吞吞收拾着桌子喊了他一声,“您这样会晕倒的。”
陈野眼皮都没抬,“说点儿有用的。”
宋维正色回答:“云川医疗中心确实有个叫秦小虎的,十六岁,四个月前突然流鼻血止不住,去医院确诊了急性白血病转来了这儿,正在等能配型成功的骨髓,大部分钱都是从徐有全账户上出的,还有一部分是祁凉川在出,但祁凉川出的那部分不足以支撑秦小虎的治疗费。”
“其他人的资料我也看了,五个人里两个未成年,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二十岁,都跟徐有全签了天价违约金合同。”
“没上学?”陈野抬头看向电脑屏幕依次点开了几个人的资料,“这个年纪不是都该在学校,怎么全给徐有全卖命去了。”
“他们全是孤儿院里被收养来的,长得都挺好看。”宋维皱着眉说,“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收养了,那时候收养手续没有联网,现在很难查到当年的收养程序是否正规,多半有问题,因为那些孤儿院没几年就倒闭了。”
“徐有全也不让他们读书,基本都是挂了学籍没去上的,他们现在学的知识全是徐有全请人教的,认知可能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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