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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大庆开国之初,高祖巡幸北地,偶遇楚氏一族。惊觉其观星窥命之能非凡,遂诏令择其族中卜算至强者,册为国师,赐居皇城外灵台山巅占星阁,以通天意。楚氏世献国师,皇家则厚赐其族,允其安居北地,金银玉帛不绝于途。

天道幽微,窥之者必遭其反。楚氏代代承天启之责,亦代代受天谴之厄。或病痛缠身,或英年早逝。然帝王为固国本,不辍其求。前代国师甫殁,即迫楚氏再择新继,循环往复,竟无休时。

其后楚氏血脉渐薄,卜算之力亦衰。大庆国运随之倾颓,边疆屡屡失守,城池陷于邻邦。

至昭德三年,楚氏望舒降世,其时天显异象。此子四岁即通天道,首卜便助边军大捷,收复一城。

帝闻之大悦,册其为国师,迎入占星阁,此后十余载,楚望舒卜无遗策。边关廿余战皆告捷,失地尽归;帝三次逢刺,皆得预避;大皇子、七皇子、十一皇子屡次征伐,皆全师而还。

昭德二十年,大庆既复全境,遂兴兵外征。然此一役,楚望舒首卜偏差,王师败绩。半载后再战,终克沧宁二城,掌中原通衢之枢。

自此大庆虽暂息兵戈,仍威震诸邦。四邻岁岁献金帛、进佳人,以求暂安。】

沈清梦合上话本,又打开灵台山地图。爹爹还有三五日便会归家,她想着买件厚实的披风,送给爹爹做生辰贺礼。

李记药铺近日想进一些药材,说是在灵台山上能找到,可山势陡峭,哪怕报酬丰厚也无人想应这份生意。沈清梦听说后兴冲冲去找了掌柜的,谈好价钱便开始研究地图,准备寻个好天气进山。

冬日过于寒凉,沈清梦便择了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背上箩筐进山采药。

那些山坡峭崖对于沈清梦来说并不难,但确实要寻的草药实在是少。她穿梭在山间,直到月挂枝头才堪堪装满箩筐,所幸早已比李记需要的量多上近一倍了。

沈清梦刚想离开,却被不远处的楼阁所吸引。

灵台山顶,占星阁在的位置。按照话本子里写的,那位国师功绩如此显著,大概会羸弱不堪甚至命不久矣。

不知为何,沈清梦一直对这个国师很感兴趣,像是某种冥冥之中的牵引。

她看过七百年前的史书记载,那个很久之前便被灭了的梁国,曾有一段辉煌鼎盛时期。梁国第九代君主在位时,封过一位女将军,叫清梦。清梦将军战死沙场后,和其夫君同葬于漠北,也就是如今的北地。清梦将军的夫君,叫楚望舒,楚将军也是辅佐梁九帝登基的功臣,却不幸在平乱中重伤殒命。

当初看到这段的时候,沈清梦和王记饭庄家的小女儿绾绾表达了她对国师的好奇,王绾绾说清梦大概是看话本子看多了,把自己看出了癔症。堂堂国师,怎么会和一个走镖汉的女儿有前世情缘。

不管是癔症还是真的有缘,沈清梦都有些好奇。她向着占星阁的方向望了望,便盖好箩筐,快步跑了过去。

占星阁竟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戒备森严,沈清梦足尖轻点,翻身而越,很快便在房梁上走了个遍。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普通的富家宅院,围墙高了一些,大门口有几个壮汉巡逻。

倒是有一处很高的阁楼,那大概是国师占星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沈清梦爬了上去。可这太高了,她刚触碰到房檐并未站稳,便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还好,箩筐盖子还在,里面的药没有撒出来。

沈清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还未来得及重新拿起箩筐,便看到身后的窗户内斜靠着一个男人!

她迅速转过身,一手捂住男人的嘴,另一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不同于常规锁喉,沈清梦掐得不是气管而是血管,不会让人呼吸困难或发生呛咳,但足够震慑。

男人神情很淡漠,丝毫没有恐慌或是不满,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清梦。

沈清梦放下捂着他嘴的那只手,对他比划着:【你不许说话。】

男人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缓缓点点头。

沈清梦快速在四周观察,发现确实没有人会对她造成威胁,才彻底放开男人。

男人拿过纸笔,写下一行字: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沈清梦莫名其妙很想靠近他。她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你是国师?

男人点点头。

沈清梦对着楚望舒认真看了看。

这副模样她真的感觉在哪里见过,或许是某场梦。虽然一样俊俏,但梦里的楚望舒似乎比眼前的人黑一些,壮一些,眼睛里的神情也不同。而眼前的人,一身单薄的衣袍,半束着发,脸上也是掩盖不住的憔悴。

国师怎么混成这般模样?

沈清梦坐在窗框上,扫视着阁楼里的环境,真不像是什么地位尊贵的人,简陋得和清梦家里差不多。

楚望舒又在纸上写下:在看什么?

沈清梦明确了楚望舒并不会做出大声叫嚷喊人来抓她这种事,于是写下:你还是说话吧。

“好。”男人声音很轻,听起来倒是个温柔的。

沈清梦在纸上写:【国师没人伺候吗?】

楚望舒摇摇头,“刚卜错了卦,也不大喜欢旁人近身。”

清梦看了看她和楚望舒的距离,大概已经算很近了,只是一个在窗户里,一个在窗框上,她连忙向一旁蹭了蹭。

楚望舒见清梦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还好,不知为何,我见到你感觉很熟悉。”

清梦扯过纸,顶在窗户上,写下: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楚望舒并没有回应这份夸奖,只是对着纸上的字,把笑容扩大了一些,“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清梦只写下一个字:哑。

“抱歉……”

沈清梦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说话这件事了。

两人一阵静默后沈清梦刚跳下窗户,背起箩筐准备和楚望舒道别,楚望舒就开口问道:“你会舞剑吗?”

沈清梦迟疑地摇摇头。

【我只会打拳。见过酒馆里舞剑的人,但是我没试过。】

“我弹琴,你试试舞剑可好?”楚望舒从一旁抱过来他的古琴,置于桌面上。

沈清梦并未答应,也没有离开,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楚望舒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对不住,冒犯了……”

沈清梦忙放下箩筐,摇着头。

【我试试,不许笑我。】

楚望舒点点头。

沈清梦翻进了阁楼,拿起屋内的披风披在楚望舒身上。冬夜很冷,他一副快病死的样子,竟然还穿那么单薄坐在窗口吹风。

楚望舒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而是温和的收起披风,叠好放在一旁。他眸子中本就不多的光似乎更暗了一些:“我不配用它。”

沈清梦没有多说什么,又翻出屋子,在一旁的枯树上折了一枝树棍。

月光下,楚望舒坐在窗内,轻抚琴弦,奏着乐曲,沈清梦在窗外那片小小的露台上生疏的“舞剑”。

沈清梦听不大懂楚望舒弹的乐曲,但和饭庄里的姐姐弹出的感觉很不同。楚望舒的曲子,透着一丝悲凉。

天空中缓缓飘落了一些雪花,沈清梦停下动作,伸出手去接雪花。

有一片很完美的六瓣雪花落在清梦的衣袖上,并未融化。她刚想跑去和楚望舒分享这片雪花,便听到琴声骤停。

沈清梦猛地转过身去,竟看到楚望舒伏在案前,痛苦地捂着胸口。

心疾?沈清梦忙跑到他身边,她想问楚望舒药在哪里,可她发不出声音,楚望舒也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清梦的字或是手语。

楚望舒一直死死攥着拳头,竟未发出一声痛呼。

沈清梦今日采的草药,便有一味是用来制作缓解心疾的药。她扶起楚望舒,把他挪去床榻,又把药箩拿了进来。

楚望舒被心口剧痛绞得浑身发颤,意识一度混沌。沈清梦捏开他的嘴,送了些味极苦的东西入嘴,又把他揽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楚望舒的心口,又固执地掰开楚望舒紧握的拳头,握在手中。

沈清梦看着渐渐昏睡在自己怀里的楚望舒,伸手抚了抚他微皱的眉头,莫名有些心疼。

楚望舒,我是不是真的在哪见过你?

阁楼内仍旧有些冷,沈清梦并没有看到碳盆在哪,只好扶楚望舒躺下,盖上被子。她本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却被床上的人抓住衣角。

沈清梦回过头去,便撞见了楚望舒的眼眸,那双眸子虽有些黯淡,但却生得温柔又漂亮。

“抱歉……”

沈清梦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这人为什么总是道歉?

楚望舒也不知为何,很想与这个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女孩多相处些时间,于是把人留了下来,却没想到自己突然毒发,倒害得小姑娘担惊受怕还要照顾人。

沈清梦蹲下身,坐在楚望舒床边。她替楚望舒掖好被子,又轻轻拍了拍他。

【我拍你,睡觉,你睡熟了我再离开。】

沈清梦略有些期待地看着楚望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楚望舒点点头,“多谢。”

嚯,他竟然能看懂。

楚望舒侧躺在床榻上,面朝着清梦。清梦吹灭了蜡烛,一手和楚望舒相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样亲密的姿势自是有悖伦理纲常,清梦也未曾对旁人如此。她想,大抵是平日里接触的男子多为镖队的壮汉,第一次见到如此娇弱的公子,难免让人心生怜惜。

楚望舒只是轻轻回握住沈清梦的手,缓缓闭上眼。

女孩的手并不细嫩,掌间还有一些薄茧。但是她的手很暖,短短几刻钟,似乎捂热了楚望舒整个冬夜。

第二天一早,楚望舒缓缓睁开眼,阁楼中除了他以外又空无一人,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床边还散落了一些细碎的枯枝,昨夜那个采药的姑娘,不是梦。

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国师大人,饭食奴婢放在门口了,您多少用一些。”

楚望舒轻轻应了一声,却丝毫未动。

所谓国师,不过是一个为皇家开疆拓土以及挡灾的工具,而工具失灵了,自然需要惩罚。楚望舒三日前照例为皇家卜一月凶吉,却未道破三皇子的血光之灾,皇帝一怒之下断了楚望舒半月的解药。

三皇子驻守在南部,每日寻欢作乐白日宣淫,前些日子竟抢了沧宁国最小的公主为妾,他死,理所应当。沧宁女君留了他全尸都在楚望舒意料之外。

不过是半月绞痛,楚望舒并不后悔。

许是身体虚弱,楚望舒近来嗜睡,白日里昏昏沉沉,到了夜晚便坐在窗边看看星星,并非占星,仅仅是对着天空出神。

他不懂楚氏一族为何一直做国师,或许是因为推出一人,可保全族安居。但如今,楚家这一辈,只有楚望舒一人,而他所谓的族人也只有一个完全没有卜算能力的母亲。

皇帝把楚母接近京城,养在了京郊的行宫,实则只是为了牵制住楚望舒。

那年大庆收复全部失地,竟要继续进攻他国,楚望舒并不想以他的能力做迫害他人之事,遂卜算后并未道破全部,有所隐瞒,大庆落败。

皇帝把楚母带来占星阁,当着楚望舒的面,对其施杖刑,以示惩戒。

一杖落下,楚望舒抄起剪子直对着自己的喉咙,跪在皇帝身旁,声音颤抖:“陛下若责臣办事不利,尽管罚臣,臣无怨无悔。若陛下执意为难母亲,臣大可自戕谢罪。”

自那日起,楚望舒被皇帝喂了药,半月需服一次抑制毒素扩散的解药,否则毒发时心如刀绞。

楚望舒卜算后说得话真假掺半,皇帝奈何不了他,只能在事后断他半月解药。

这是第四次。

今夜,似乎比昨夜更冷一些。楚望舒依旧坐在窗前,望着远处雪白的一片。

那姑娘,今夜还会从房檐上掉下来吗?

想着想着,楚望舒又昏睡过去。直到他轻咳几声醒来,才发觉自己被一阵暖意包裹住,似乎也没有寒风再从窗户吹进来。

楚望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昨夜那个姑娘。

她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被楚望舒的咳嗽声所引,抬起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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