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警察迅速上前,将捆绑在地上的刀疤男团团围住,刀疤男试图挣扎,却无计可施。
最后双手被铐上手铐。警察们推搡着他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围观人群复杂的目光,也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画上句号。
警车启动,卷起地面的尘土,警笛声渐渐消失,远离了人们的视野。
几乎就在警车离开的同时,一辆闪烁着蓝白色警示灯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车门打开,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迅速下车,推着担架奔向谭月里。
小心翼翼地将谭月里固定在担架上。支架被迅速放下,担架平稳地升起,然后被医护人员合力抬起,快步走向救护车。
花羽觞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谭月里的,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
“我们可以一起上车吗?”花羽觞一边跟着担架跑,一边问医护人员。
“可以,你们是伤者家属或者重要陪同吗?”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麻烦你们请上车,路上可能需要你们提供一些信息。”
救护车平稳地驶离了现场,车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花羽觞紧紧握着谭月里的手,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谭月里的手背上。
钟晓语坐在另一侧,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叔叔,你们现在有时间吗?月里出事了......”
钟晓语的声音有些颤抖,肩膀也跟着颤抖,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沉甸甸的。
明明想逞英雄的人是自己,受伤的人却成了谭月里。
看着一旁止不住哭泣的花羽觞,想要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
对不起?
月里一定会没事的。
所有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所有安抚的话语化作了眼中的泪和一声哀叹。
转眼间,医院到了。医护人员迅速将谭月里从救护车上抬下,直接送进了急诊室。
醒目的红色“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是希望也是绝望,跳动的时间成了最后的倒计时。
花羽觞靠在椅子上,一阵阵冰凉直穿心脏,眼眶中的泪一直在那里,却倔强的怎么也不肯留下。
手掌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湿润,早已无言宣誓了她内心的崩溃。
就在这时,钟晓语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林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晓语,你到哪了?生日宴会都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雨欢快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钟晓语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从眼角划过,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去了……你们……你们先来医院吧。”
“医院?你们出什么事了?”林雨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往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尖在她的心口上狠狠的划上一刀。
林雨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笨拙地安抚道:“你们两个先别急,吉人自有天相,我和漫漫现在赶过去。”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到一位护士正好经过,她注意到了钟晓语脚上那还在渗血的伤口——那是刚才混乱中为了救婴儿而留下的。
“姑娘,我看你脚上的伤也挺重的,跟我去前面的处置室包扎一下吧”
钟晓语缓过神来,摆手道:“不用了。”
护士看着这伤口有些吓人,再次劝解:“处置室就在前面,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钟晓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花羽觞,又抬眸看了一眼醒目的三个字,像是妥协似地说道:“谢谢。”
随后,她便在护士的带领下前往处置室包扎伤口。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
“羽觞,月里呢?”谭月里的父亲声音沙哑地叫道,他看到女儿还没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花羽觞转过身,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她还在里面”
话音刚落的瞬间,“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手术室外。
脸上隐约间还能看见巴掌印,身上的疼痛,比起心里的却少之又少。
杜晶清大声说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月里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花羽觞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杜晶清的话依然回荡在耳旁,未停。
“你到底要把我的女儿害到成什么样,你才肯罢休!啊?上次因为你我女儿退学了,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不要出来找你,不要出来找你,她偏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杜晶清的一番话,将她的思绪又拉回到了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原来那天那句“我来你家过夜”背后竟藏着那么多她不知道的苦楚。
外面的动静过大,也惊动了正在处置室包扎的钟晓语。
她几乎是快步冲出来的,下意识就将花羽觞护在身后:“阿姨,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拉着月里和小雨到小吃街去的,月里...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你们!非要害死她才甘心吗?”
谭浩眼眶中含着泪,出面安抚:“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月里。”
杜晶清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手术室里躺着的是你的女儿啊!”
“我知道。”谭浩深叹了一口气,更像是一种无奈:“我们在这里吵,月里在里面会安心吗?”
一句话,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后来两边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在手术室外,杜晶清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屋外的天空逐渐暗淡。
星星也冒出点点星光,缀满夜幕。
夜,亮起来了,月亮,却沉寂了。
墙上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打开,也带来了一个困住花羽觞一声的回答。
花羽觞医院出来后,更像是只剩下一缕躯壳,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眼眶中的泪水,时不时滴落,模糊了视线。
街道上,车流如织,呼啸着来回穿梭,头顶的红绿灯跳转,当那抹刺目的红色亮起时,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就在那一瞬,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又看到了谭月里,她笑着,眼角弯弯,与从前一般温柔就这样笑着看着她,不言语。这一幕,与眼前冰冷的红色信号灯重叠。
恍惚间,一个念想划过脑海,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着车流密集的马路中央走去。
“砰”的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刺破空气车灯亮起来的瞬间,白炽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撞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踉跄着摔倒在地。
是钟晓语!
她只是呆愣的看了一下眼前的这张脸,本该是劫后余生的瞬间,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欢喜,反而点燃了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尤其是看到花羽觞此刻这副视死如归、毫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样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咳…咳…”花羽觞喉咙干涩得厉害,眼眶瞬间发热,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花羽觞嘴唇微微颤抖,刚想开口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喉咙里才挤出第一个音节,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脸颊上便猛地一麻,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了过来。
钟晓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愤怒地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月里刚走,你就想跟着去?!”她的手指着马路上的车流,那些车依旧在红灯下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声声质问,并未在花羽觞心中激起任何涟漪。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红肿的掌印,眼神却更加黯淡。
她轻轻地,接近漠然地说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现在死了,”钟晓语的声音陡然放低,却带着千斤的重量:“月里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花羽觞的心脏。
钟晓语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脑海中回响,无疑是在提醒她——谭月里真的死了。
街道上,红灯依旧亮着,车流停滞,等待,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她的可乐不在了。
钟晓语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她:“如果月里还在...”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花羽觞打断她:“没有如果。”
她冷眼看着钟晓语,一字一句道:“不是你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月里已经不在了吗?”她的声音又低了些:“现在又来说什么如果。”
“我......没有那个意思。”
花羽觞撇过头去没有再看她:“我知道”顿了顿,又重复一遍:“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做你的英雄,做你的大好人去吧。”
“我......”看着花羽觞转身毫不留恋的背影,她紧跟着上去,沉重地说道:“对不起!”
花羽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如果不是我非要逞英雄追上去,月里也不会因为救我受伤。”
钟晓语一边说着,花羽觞缓缓的转过身来,泪痕依旧在那里,眼神仍是冷漠淡然,但更多的是平静。
“如果我们不去管这件事情。月里也不会出事,你的生日宴会也会好好的。”
花羽觞看向她:“所以呢?”
钟晓语脸上平静:“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如果时间会倒流,我还会不会这么做?”
“你......不”
她鼓足勇气,将心里的想法一次性说了出来:“我会!”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就算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
“小羽”钟晓语轻声唤她:“就算你怪我,我也不后悔。”
花羽觞听后冷笑了一声:“那你在这里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吗?”
一声声地质问,钟晓语无力辩驳。
“我知道有人受到伤害了,你站出来没有错。”
“你去救那个孩子,没有错。”她轻叹口气,鼻子有些发酸:“如果是我,可能也会去救。”
“但是为什么,救人的是你,受人感激的也是你,为此付出生命的却是月里?!”
最后一句比以往的质疑声大了几分,却不像是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对不起...”钟晓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道歉。
花羽觞抬手擦了擦眼泪,看向钟晓语,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我知道,你没有做错。”她低眸看向地面:“但是...但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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