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透过落地窗洒在左阮身上。
他蜷缩在阅读角的单人沙发里,一本厚重的《量子场论与拓扑结构》摊开在膝头。
细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一个四个月大的生命正在生长。
窗外是季景川私人别墅的花园,五月蔷薇开得正盛,但左阮的目光从未离开书页。
他阅读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每十秒就翻过一页,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复杂的数学公式,像在解译某种只有他能懂的秘密语言。
监控室里,季景川通过隐藏摄像头注视着这一幕。屏幕冷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惯常冷酷的眼睛此刻盛满病态的温柔。
他调整焦距,让画面聚焦在左阮轻抚腹部的手指上——那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他每周亲自为左阮修剪的。
半年前科技峰会上的惊鸿一瞥再次浮现在季景川眼前。当时左阮站在演讲台上,讲解他设计的量子加密算法,21岁的年纪却有着令人窒息的才华。
季景川作为国家安全部门特别行动组组长,本只是例行巡查,却被那个单薄身影钉在原地。
左阮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像敲在他心上;左阮的眼神从不与观众交流,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渴望。
"左先生今天的牛奶还没喝。"管家林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季景川按下通话键:"送进去,温度保持在40度,不要用那个有缺口的杯子。"
他的目光黏在屏幕上,看着林姨端着托盘走进阳光房。左阮头也不抬,只是微微摇头。
林姨说了什么,左阮这才放下书,接过杯子小口啜饮。
他喝牛奶的样子像个孩子,舌尖会先试探性地碰一下液面,然后才真正开始喝。
季景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第一次把左阮带回家那晚,少年也是这样小口喝着他递来的热牛奶,全然不知里面加了安眠药。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季景川的床上,手腕上多了一对精致的银色镣铐——那镣铐现在还在抽屉里,虽然早已用不上了。
屏幕里,左阮突然抬头,直视摄像头的方向。阳光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灰蓝色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水。
"季景川,"他的声音通过音频系统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牛奶要凉了。"
季景川呼吸一滞。左阮一直知道他在监视,这个认知既让他兴奋又莫名不安。他喜欢左阮的聪明,却又希望他能更顺从些。
按下通话键,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温和:"我马上过来。"
穿过走廊时,季景川调整着面部表情。在组织里,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夜枭",手段狠辣从不留情;但面对左阮,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语气,像个笨拙的求爱者。
阳光房的门半开着,季景川停在门口,贪婪地看着阳光中的左阮。
四个月的孕期让少年原本苍白的脸颊有了些血色,黑色毛衣下的腹部弧度已经明显。
这个认知让季景川胸口发紧——他的标记,他的所有物,他亲手种在左阮体内的生命。
"今天的章节看得懂吗?"他走进房间,刻意放轻脚步。
左阮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德西特空间的对偶性比闵可夫斯基空间更优雅。"
季景川在沙发旁单膝跪下,试探性地把手覆在左阮抚着腹部的手上。左阮没有躲开,这是个好迹象。
"午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不要葱姜。"左阮条件反射地说,眼睛仍盯着书本,"也不要香菜。"
季景川微笑:"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记得关于左阮的每一个细节——自闭症谱系障碍,强迫性习惯,对三种食物过敏,阅读时会无意识咬下唇。
这些都在他第一次见到左阮后两周内收集的档案里。
阳光静静地笼罩着两人,一个跪着凝视,一个坐着阅读。季景川想起今早医生的话:"四个月是关键期,他的情绪波动可能会更明显,需要更多关怀。"
"阮阮,"他很少用这个亲昵的称呼,每次用都像在试探边界,"下午我陪你拼图好吗?新到了星空系列。"
左阮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一秒:"2000片的那套?"
"5000片。"季景川忍不住炫耀,像个急于讨好的少年。
左阮终于抬眼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季景川读不懂的情绪:"你会无聊。"
"不会。"季景川立刻保证,手指悄悄收紧,"永远不会。"
左阮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头,然后又埋首书中。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季景川心脏狂跳——这是进步,半年前左阮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站起身,克制住想要抚摸左阮头发的冲动:"我去安排午餐。"
走出阳光房,季景川的表情瞬间冷硬下来。他按下耳麦:"查一下最近谁接触过左阮的学术邮箱,他有篇论文刚被《物理评论快报》接收。"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星空拼图下午三点前要送到。"
耳机里传来下属的应答,但季景川的心思已经飘回阳光房里的身影。他摸出手机,调出另一个监控软件——左阮卧室的隐藏摄像头画面。
昨晚左阮睡梦中无意识蜷缩的姿态让他看了整整一夜。
这个少年是他的 obsession,他的救赎。
他亲手捕获却甘愿被其囚禁的美丽困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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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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