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中心套房飘着淡淡的药草香。左阮靠在定制腰枕上，平板电脑支在特制支架上，指尖缓慢滑动着文献。剖腹产伤口还在愈合，让他比平时更安静。
季景川端着炖盅进来时，故意把拖鞋踩出声音——这是他们的小暗号，表示“我要靠近了”。
“阮阮，喝点汤。”他把温好的汤品放在床头，“党参黄芪炖乌鸡，温度40度。”
左阮瞥了眼炖盅：“油花过滤了？”
“过滤了三遍。”季景川舀起一勺，“要我喂还是自己喝？”
左阮伸手接过，小口啜饮。他喝汤的样子很专注，像在进行某种精密实验。
医生进来查房时，季景川正给左阮按摩小腿。医生检查完伤口恢复情况，温和地说：“左先生恢复得不错，子宫切除后对身体机能没有影响，就是需要注意...”
“嗯。”左阮打断他，目光始终没离开平板。
季景川立刻接话：“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季景川凑到左阮耳边：“明天让四嫂来把颜颜接去照顾几天？”
左阮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嗯。”
其实宝宝就在隔壁育婴室，有专业月嫂照顾。但季景川知道，左阮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休养。
夜里左阮被涨奶疼醒，皱着眉按呼叫铃。季景川立刻从陪护床上弹起来：“怎么了？伤口疼？”
“生理性涨奶。”左阮咬着下唇，“温度38.7，符合预期。”
季景川熟练地拿来吸奶器，调好力度：“我帮你？”
左阮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但当他看到左阮因疼痛蹙眉时，还是忍不住从背后环住他，轻轻按摩他的肩颈：“阮阮，疼就咬我手臂。”
左阮没咬他，但在一次特别剧烈的宫缩痛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第二天清晨，季景川发现左阮在平板上的记录
【03:47 宫缩痛强度7.3/10
04:12 泌乳温度38.6℃
05:00 季景川打呼噜声强65分贝】
他委屈地指最后一条：“我哪有打呼噜！”
左阮淡淡瞥他一眼：“需要调监控吗？”
四嫂来接颜颜时，小宝宝正在育婴室里挥舞手脚。
左阮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季景川立刻说：“四嫂带过十几个孩子，很有经验。”
左阮点点头，转身慢慢走回房间等宝宝被接走，季景川发现左阮站在婴儿床前发呆。床上空荡荡的，只留下淡淡的奶香味。
“想他了？”季景川从背后抱住他。
左阮沉默片刻：“数据采集中断了。”
但季景川看见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了的腹部。
坐月子的日子很安静。左阮大多时间在看书，偶尔记录身体恢复数据。季景川忙前忙后，把月子餐做成精确到克的营养配比。
有次左阮突然说：“颜颜的眼睛...”
“像你。”季景川立即接话，“灰蓝色，像蕴藏着整个星河。”
左阮低头继续看书，但耳尖微微泛红。
某天深夜，季景川被细微的啜泣声惊醒。发现左阮在哭，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不断滑落。
“阮阮？”他慌乱地擦那些眼泪，“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左阮摇头，把脸埋进他胸口。产后激素波动让他情绪失控，这是医学无法完全解释的现象。
季景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左阮在研究的量子波动方程——被他擅自谱成了曲子。
渐渐地，左阮在他怀里重新入睡。
第二天左阮恢复常态，仿佛夜里的脆弱从未发生。但季景川在收拾东西时，发现平板电脑下压着一张字条：
【虽然很吵，但你在比较好】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但季景川知道，这大概是左阮能给出的，最温柔的告白。
他把字条小心收进钱包，转身去给老婆热汤。
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
靠，为什么我不放国庆[彩虹屁]我要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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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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