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安全屋的电子钟显示04:17时，季景川的军用平板震动了一下。他划开加密频道，最新监控报告如常弹出：
【03:00-04:00观察记录：目标持续睡眠，翻身2次，平均呼吸频率14次/分。无异常声响触发安防系统。西南角花园传感器误报，确认为野猫。】
文字下方附着一张红外成像图——左阮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隆起的腹部，被子滑落至腰间。季景川放大图片，指尖悬在左阮模糊的面部轮廓上方，仿佛能穿透冰冷的屏幕触碰到那寸肌肤。
"夜枭，五分钟后简报。"队友在门外提醒。
季景川关闭平板，将突然涌上的占有欲强行压回胸腔深处。最后24小时，他对自己说，只要再完成最后24小时的任务，就能回到那栋有左阮等待的别墅。
简报室里，行动地图铺满整面电子墙。季景川站在前方，机械地复述行动要点，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情绪。没人知道他的余光每隔47秒就会瞥向腕表，计算着与左阮重逢的倒计时。
"目标建筑地下确认有量子计算原型机，我们的任务是摧毁它，不是带回来研究。"季景川用激光笔圈出入口点，"B组负责制造 diversion，A组随我进入。H时定为今日19:30。"
队员们点头记录，只有副手陈默敏锐地注意到季景川在说"19:30"时，左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婚戒——那是三个月前他强行戴在左阮手上，又被左阮以"皮肤过敏"为由取下的戒指。季景川一直随身带着它，像带着某种扭曲的承诺。
"有问题吗？"季景川扫视全场，眼神如刀。
没人敢有。即使所有人都察觉组长今天异常急躁，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崩断。
——
07:45，季景川在装备室检查武器时，第二份监控报告准时送达：
【06:30目标醒来，体温36.8℃，拒绝晨间血糖检测。07:00早餐摄入量仅为平时的63%，将胡萝卜与西蓝花挑出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07:30进入书房，取出《量子非局域性》阅读，速度比平均慢15%...】
季景川皱眉。左阮的阅读速度变慢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身体不适，要么在思考与书本无关的事情。
他迅速键入命令：【测量基础代谢率，检查夜间卧室空气质量。】
回复几乎立刻到来：【各项指标正常。补充观察：目标07:35曾对着南墙摄像头做出口型，唇语分析结果为"过度保护"。】
季景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能想象左阮说这话时的样子——灰蓝色的眼睛直视镜头，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却精准戳中他的软肋。
"组长，你的枪。"陈默递过配枪，忍不住问，"家里一切还好吗？"
季景川冷冷扫他一眼，但破天荒地回答了："他很好。"顿了顿，又补充，"在闹脾气。"
陈默明智地没有追问这个"他"是谁。组织里都传季景川金屋藏娇，但没人敢证实。只知道半年前开始，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夜枭"突然有了必须准时回家的理由。
——
11:20，行动前最后一次战术确认。季景川的耳机里传来第三份汇报：
【10:15目标出现轻度妊娠反应，呕吐持续1分23秒。医疗团队介入后缓解。10:45饮用200ml电解质水，拒绝服用止吐药。11:00在阳光房小憩，将您留下的外套盖在腹部...】
季景川的呼吸一滞。那件外套是他故意留在阳光房的，浸满了他的气息。左阮对气味异常敏感，平时连厨房飘来的油烟味都会皱眉，却主动将他的衣服盖在最脆弱的部位...
"夜枭！敌方火力点确认了吗？"莫局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季景川迅速调整状态，继续部署。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的思维不断分裂：一半专注在任务上，另一半在计算着与左阮的距离。当他在电子地图上标记突击路线时，脑中同步浮现别墅的监控布局；当他检查弹匣时，想着左阮今天少吃了多少营养素。
这种分裂感在18:00达到顶峰。行动前最后一次装备检查时，季景川收到一条加密视频——左阮坐在钢琴前（那架季景川买来却从未见他碰过的施坦威），生涩地按了几个音符，然后停下，对着最近的一个摄像头说："季景川，这个频率..."接着是一串复杂的数字。
技术团队很快解析出那是段声波密码，解码后显示为简单的两个字：【回来】。
季景川站在境外安全屋的淋浴间里，让冰冷的水流冲刷过紧绷的肌肉。平板电脑摆在干燥区域，循环播放左阮说"回来"的7秒视频。那是左阮第一次，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表达需求。
他关掉水龙头，抹去脸上的水珠，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命令，不是抱怨，而是一个自闭症患者能给出的最明确的邀请：我需要你。
——
19:30，行动准时开始。季景川带领A组如幽灵般潜入目标建筑，消音手枪精准点射每一个守卫。他的动作比以往更狠厉，仿佛每个倒下的敌人都代表着距离左阮更近一步。
"东翼清除。"
"服务器机房安全。"
"目标设备定位完成。"
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汇报。季景川检查量子原型机的位置，按下引爆器。倒计时十分钟，足够他们撤离。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陈默急促的声音："夜枭，别墅安保系统触发二级警报！外围传感器检测到未知信号源，频率与三个月前冯琛小组使用的..."
季景川的血瞬间冻结。冯琛——他的前搭档，现在的死敌，唯一知道左阮存在的外部人员。
"全员加速撤离！"他对着通讯器怒吼，同时调出别墅监控。画面显示左阮仍安静地坐在阳光房看书，似乎对潜在危险毫无察觉。
季景川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所有安防摄像头。一切正常，除了...西北角树林边缘的一个模糊热源，正在缓慢移动。
"B组，去确认那个热源。"他命令道，声音冷静得可怕，"别墅守卫提高至战备状态。"
20:17，量子实验室在他们身后化为火海。季景川一边奔向撤离点，一边紧盯着监控画面。左阮已经放下书本，正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那个位置恰好暴露在可能的狙击范围内。
"左阮，离开窗边。"季景川不自觉地对着屏幕低语，明知对方听不见。
仿佛心有灵犀，左阮真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将手放在腹部，缓慢地画了一个圈。季景川眯起眼，突然意识到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安全"。
"夜枭，热源确认为侦察无人机，已击落。"陈默汇报道，"没有发现其他威胁。"
季景川没有放松警惕，直到亲眼看着左阮被林姨劝离窗边，回到卧室安全区域。他查看时间——21:48，再有三小时直升机就能将他送到机场，最快明早就能拥抱那个带着他气息入睡的身影。
登机前，季景川收到今日最后一份监控报告：
【21:30目标沐浴后更衣，拒绝饮用安神茶。21:45卧床休息，将您枕过的枕头抱在怀中。当前状态：浅睡眠，呼吸平稳。安保系统全绿。】
季景川关闭平板，靠在直升机冰冷的舱壁上。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机翼旋转声震耳欲聋，但他的思绪已经飞越千山万水，落在一栋被严密保护的别墅里，落在那个总爱用科学术语骂人的少年身上，落在那隆起的腹部中跃动的小生命上。
"回家。"他轻声说，这个词在他舌尖上滚动了千百次，却从未像此刻这般甜蜜而迫切。
直升机掠过国境线时，季景川不知道，别墅西北角的树林里，一台被击落的无人机残骸中，红色信号灯仍在微弱闪烁。
其实季景川此男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是呢他要在逢春里才会继承家业，呃，这可能就是水文章吧，没有人懂主播现在只想写逢春有多好笑
我真的想写但我发现我好多未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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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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