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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两人同时转头。

顾怀砚肩头携着月色缓缓走近。

他眉目清浅,世家蕴养出的清贵气质一览无遗,看似温润却透着一股淡漠,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沈辞月下意识垂眸遮住眼底的无措。

顾怀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随即收回。

顾怀璟回过神,上前一步:“大哥,我喜欢月月,我要娶她。”

“然后呢?”对方淡淡地反问。

顾怀璟怔住,一时无言。

顾怀砚看着弟弟,低声说:“不要一时冲动,让整个家为你的私心付出代价。”

沈辞月只想快些结束这难堪的局面,开口提醒:“大哥、怀璟,你们快去晚宴吧。”

神色如常的顾怀砚拍了拍弟弟的肩头:“怀璟,什么事以后再说,先去陪母亲。”

老槐树斑驳的影子间只剩两人。

顾怀砚看着弟弟的背影远去才回头:“要回听兰院吗?”

沈辞月轻轻摇头:“去花厅。”

他低应了一声,率先沿着青石小径往前走,行至一半,忽然停下,回身看向她。

视线相触的瞬间,沈辞月便垂首迈步跟了上去。

月色将一前一后的两人身影拉长,她看见影子交叠便缓下脚步,直到分开才继续前行。

到了花厅门前,顾怀砚停下脚步:“进去吧。”

她轻声应着,掀帘侧身入内,回身放下帘子的瞬间,忍不住抬眸,正对上那双深邃的墨眸。

她怔了片刻,莞尔一笑:“恭喜大哥。”

顾怀砚微微颔首,径直走向主厅。

沈辞月站在花厅的侧窗前,隐约可见主厅庭院里人影晃动。

成片的灯笼悬在半空,红光映着院落一片明亮。

此番场景让她想起十一岁那年的春季。

初到澹园那天,正逢顾六小姐出嫁。

火红的灯笼高悬,贴着喜字,红绸绕梁结了满院,喜气都溢出了墙外。

白天她刚从孤儿院被领到沈家,依礼过了族谱,午餐后就匆匆赶往澹园。

母亲牵着她向长辈见礼,随着宾客渐多,母亲便吩咐二院房管事带她去前庭和同辈们相识。

管事应声,领着她和孩子们逐一介绍,之后托长房的小少爷顾怀璟照顾她。

可这位少爷生性顽劣,带头扯散她的辫子,众人有样学样,甚至还有人把糖果扔向她再哄笑着跑开。

她跑到假山边的凉亭里一动不敢动。

盛春之际,满园的春色都顾不上欣赏,只觉得惊慌无措。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呵斥声:“不要欺负客人。”

她好奇地探头,只看见一个身着西装的少年站在园道中段。

刚才还喧闹作怪的孩子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聚作一堆围着他。

少年走进凉亭,伸手将她从石桌下带出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她缩了缩脖子,少年笑着说:“别怕,带你去吃饭。”

春日的暖阳落在少年清隽的侧脸上,也映在了她的心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怀砚,此时他十六岁。

主厅庭院内的笑语声将她从记忆中拉回。

灯火如昨,但人不如初,彼此早已站在了不同的光阴里。

*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檐下竟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梳洗完毕的沈辞月,从床边矮柜里取出一本书,在画案前坐下。

案头上,整齐地摆着几摞国际贸易相关的专业书籍,而她手中那本,却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的专著。

她顺着书签翻开,取过一支笔,专注地研读起来,不时在页边做着笔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院里人的通报声:“小姐,早餐好了。”

她抬眼看向桌上的小座钟,已近八点。

应声后,起身将书收进矮柜,推窗望去,檐外的雨已停,但天空仍是阴云笼罩。

到小膳厅时,餐食已在桌上摆好。

瓷盏里盛着糖粥,一旁的小蝶里放着几样精致点心。

只设了她一个人的席位。

按照惯例,园里设宴的次日,长辈们都要聚在主厅早茶闲谈。

吃到一半时,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她瞥了眼站在侧后方的仆人,将手机调成静音。

加快速度用完餐,起身准备离开时,仆人上前轻声道:“小姐,太太让您午餐去主厅用。”

沈辞月点点头回:“知道了。”

回到屋里,看见是同学夏薇的来电,便拨了回去。

“小仙女,什么时候返校呀?”那头拖着长音懒懒地问。

沈辞月走到窗边,弯了弯唇角:“大概一周后吧。”

夏薇在那边长叹:“寝室就我一人,好无聊,你就不能早点回来?”

“你这么早就去了?”她看了眼日历,离开学还有十天。

“新生报到可是明天,我忙死了。”夏薇在那头感叹:“希望今年我们都能遇见有缘人,不然大学四年都没谈场恋爱,何其悲哀。”

沈辞月轻笑:“你顾好你自己就行,我……”

话说一半,她便看见顾怀砚从修竹院月门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休闲衬衫,袖子翻卷在小臂处,步履从容地沿着小径走过石桥,看来是往正厅去议事。

自年初回国后,除了逢年过节,她很少能看见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爱笑了,眼神深邃地让人看不透。

“喂,怎么啦?你是不是悄悄答应了哪个追求者?”夏薇的八卦之心瞬间燃了起来。

沈辞月倏地回神,轻声说:“没事,我看看能不能早点回。”

近午时分,微风拂过前庭园中的花木,暗香浮动。

沈辞月在水廊里驻足,望着曲水池中锦鲤自由地戏于荷间。

抬眸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假山,瞥见旁边凉亭里坐着一位粉裙少女,正垂头抹眼。

定睛细看,原来是顾三爷次女顾怀瑜,也是子辈中唯一的姑娘。

因自幼受宠,脾性难免傲气些,不太好相处。

她本想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却被对方喊住:“月姐姐,你来。”

沈辞月心下微叹,只得顺着一侧的山石路缓缓往凉亭走去。

待走近,才发现姑娘双眼通红。

她抿了抿嘴,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对方已先开口。

“吴家,”刚说两个字,悬在眼眶的泪就落了下来:“他们让我嫁。”

沈辞月眉头轻蹙:“是临城吴家?”

顾怀瑜点点头,指尖绞着手帕:“可我不想嫁啊……真是一刻也不愿待在这里。”

她一时无言以对。

姑娘没得到回应,抬头疑惑地看向她:“你就不想反抗一下?”

“这都是长辈的心意,为什么要抗?”她也是十六岁就被许了出去。在这园里,家门兴衰向来重于个人得失:“你嫁过去生活无忧不好吗?”

方才还软声抹泪的姑娘,此刻眼中冷意浮现,讥讽道:“还是大学生,我看你简直没救了。”说完,起身走出亭外,在石路上又回身表明立场:“你愿意被困在这里是你的事,但我和你不一样。”

待那抹粉色身影消失在园内尽头,沈辞月才松了口气,淡然自若地原路返回。

行至前庭,见到林姨正安排仆人搬桌布置,她走近轻声问道:“林姨,母亲可在花厅?”

林姨转头笑道:“太太们还在偏厅说话,您先在花厅歇歇。”

不多时,林姨便来唤她。

主厅内长辈们已入座,她按照规矩从主位的祖母起逐一问候,最后垂眸朝身侧的顾怀砚轻声道:“大哥。”

顾怀砚低声回应,她才安静地坐下。

席间寂静,只有碗筷轻触的细响声。

沈喻琳轻声问道:“阿月开学就大三了,学校要申请实习了吧?”

沈辞月放下筷子,柔声回:“是,老师说可以先留意着,明年申请。”

“年纪不小了,实习就免了吧。”沈喻澜语气轻快地接话:“还是早些成家的好。”

“多早?”老太太放下茶盏,语气淡淡:“读书的人,总归是要把书念完。”

席间一时无人接话。

沈辞月没再提筷,觑着眼前的瓷盘出神。

顾怀砚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轻声说:“喝点。”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沈喻敏。

对方立刻会意,笑着打圆场:“母亲最疼阿月,哪舍得让她早离开,妹妹别瞎出主意。”

“是是是,我嘴快,母亲别介意。”沈喻澜立刻赔笑。

老太太理了理衣襟,起身便唤:“月月,送我回去。”

沈辞月立即应声,放下刚喝了一口的汤,和各位长辈行礼后,扶着老太太出了主厅。

穿过庭院,袁妈妈便笑了:“老太太又不高兴了。”

沈辞月微微偏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老太太:“奶奶没吃饱啊?我陪您回去吃。”

老太太轻笑:“陪我?你这尽顾着回话,一口都没吃。”

“我先去安排,您和月小姐慢慢走。”袁妈妈快步离开,不打扰祖孙二人叙话。

“听出来没?”老太太脸色带了些恼意:“他们等不及了,巴不得你马上就嫁过去。”

沈辞月弯起嘴角:“反正迟早都要嫁,听长辈安排便是。”

老太太听了佯装转身:“扶我回去,我现在就吩咐你姨母赶紧筹办起来,一个月后就嫁,学也不要上了。”

“不行不行,”沈辞月收紧胳膊,眼含笑意:“那没人陪您吃饭,也没人给您说笑话了呀。

老太太看着她娇俏地模样,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让你一直长在澹园里,奈何你总是一副随波逐流的模样。”

*

待老太太睡下后,沈辞月才从卧房里出来。

此时,日光已经西斜,穿堂风掠过,檐下的风铃一阵轻响。

她顺着小径走回堂屋时,才发现林姨在候着,对方上前低声道:“太太们让您去一趟花厅。”

园内的午后静悄悄的,知了聒噪地叫唤格外扰人。

沈辞月感到一丝疲乏漫过心头,看来主厅餐桌上的话题还有后续。

林姨先一步进入花厅通报,她随后跟了进去。

沈家三姐妹围坐在紫檀小圆桌旁,不约而同朝她看了过来。

沈喻敏招了招手:“过来坐,阿月。”

她依言上前,在她和母亲中间的空位坐下。

林姨将她后方的竹纹卷帘放下,给她倒了杯碧螺春。

外面的热气彻底被阻隔,室内凉爽,只见杯中的雾气袅袅升起。

“奶奶歇下了?”沈喻敏率先问话,笑意温婉。

沈辞月轻声回:“刚歇下。”

“老太太就依赖你,”沈喻敏轻叹:“真不知你出嫁后,该怎么办。”

“说起出嫁,”沈喻澜放下手中盛着甜点的青瓷盏,顺势接话:“准备工作要提前张罗吧。”

沈喻琳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却带了些不耐:“五爷那边自会有人打点,我们配合着就行。”话锋一转:“倒是阿瑜,你得好好开导一番才是,方才见着眼都肿了,真叫人心疼。”

沈喻澜知道二姐心里不满将女儿许给旁系,便也不再故意激化:“那孩子脾气大,我是劝不好,”她朝沈辞月笑着说:“阿月,你帮小姨劝劝,吴家虽不在平城,但离着不远,又是当地旺族。对方我见过,年龄相当,一表人才,多好的姻缘。”

“我会的,小姨。”沈辞月顺从地应下。

沈喻敏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阿月向来懂事,从不让长辈操心。”

与此同时,怀德堂内气氛却没有这么温情,倒是异常凝重。

家主顾庭曜端坐于桌首的紫檀太师椅上,沉声开口:“老太太不同意婚期提前,延清那边怕是稳不住了。”

“我们不能自主拓线?”左侧的三爷顾庭衡向来性子急,忍不住拍案而起:“难不成要一直被旁系牵着鼻子走?”

顾庭曜冷哼一声:“重新注册公司还有申请进出口经营权一系列工作,至少也得三年。”

“三年?”

坐在右侧的二爷顾庭言平静地向弟弟解释:“延清是最先发展外贸业务的,境外公司都在他名下,这么多年的维护,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不成,”顾庭衡闻言急忙开口:“一旦断了,我们损失不小。”他皱着眉头在窗边踱步几遭,猛地站定:“我再去劝劝老太太,此事非同小可。”

屋门忽然被推开,顾怀璟闯了进来,大步走到议事桌前:“三叔,您不用去劝了,我要娶月月。”

顾庭曜脸色突变,下意识站起身:“你说什么?”

顾怀璟握紧拳头,倔强地看着走近的父亲:“她没做错任何事,你们为何非要她去为家里事务负责,我……”

“出去!”顾怀砚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支烟,他神色淡然,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

顾庭曜并未回头,微一抬手阻止:“怀砚,让你弟弟把话说完,我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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