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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林烟烟站在灵堂前,黑色丧服裹着她瘦削的肩,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乌鸦。

三天了,她依然无法相信,那个永远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正安静地躺在这具昂贵的楠木棺材里——以一堆勉强拼凑完整的碎骨的形式。

她站在这里,听着那些虚伪的悼词,看着那些假惺惺的眼泪,胃里翻涌着恶心。 香炉里的灰烬打着旋儿飘落,粘在她睫毛上,像场肮脏的雪。

灵堂里那些假惺惺的啜泣声让她想吐——那个正抹眼泪的王董事上周还在父亲办公室拍桌子,而哭得最凶的李太太,她女儿上个月刚被林氏法务部送进监狱。

"节哀啊,林小姐。"

搭在她肩上的手带着令人作呕的古龙水味。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徐茂——父亲生前最讨厌的竞争对手,此刻声音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谢谢。"她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是好的,至少能让她保持清醒,不至于当场拧断这人的脖子。

林昱把搭在林烟烟肩膀上的手拿开“多谢徐总”眼神冰凉的看着他,徐茂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林昱不动声色地挡在林烟烟身前,少年单薄的身形在此刻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徐总有心了。"林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不过姐姐现在需要安静。"

他指尖微微用力,徐茂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嘴角挂着微笑:"听说徐氏最近在争取破城的项目?真巧,父亲生前签的文件有这个项目的留资储备。"

徐茂的脸色变得不好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昱眼神却阴鸷得让人心惊"徐总要不要去偏厅喝杯茶?我有些事...想单独请教。"

徐茂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姐弟俩在父亲葬礼演出来的兄友弟恭,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其实内部争家产已经打头破血流。

灵堂的香火明明灭灭,林烟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盼贝递来的热茶在掌心发烫,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手指。

"烟烟..."盼贝抓紧她的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对,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李银玉凑过来,压低声音,"这事儿太蹊跷了,林伯伯不像是雨夜会冲动飙车的个性..."

林烟烟空洞的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

父亲出事后周世坤第一时间给他发了林昱和他一起赌博的视频,当天一直在赛车场,林昱拿了那么多冠军父亲也没到次次到场,这么大的暴雨飙车去……一定是周世坤和父亲说了什么

"要不..."盼贝犹豫着开口,"你打电话给临烨?"

林烟烟手指猛地一颤,茶水溅在黑色丧服上。她放下茶杯,声音冷得像冰:"不用。"

角落的男人默默地注视这一切,人群散去后,那个男人才缓步上前,在父亲的灵前敬了三炷香。香火明灭间,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临烨。

宾客散尽,灵堂内只余下摇曳的烛火和未散的香灰味。

林烟烟锁上休息室的门,转身盯着站在窗边的林昱。

"上周为什么和周世坤去赌场。"

林昱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姐,我那天是陪客户"

"别撒谎!"林烟烟猛地将手机砸在他脚边,屏幕上的监控视频仍在播放——画面里,林昱坐在赌场VIP室,对面正是周世坤。

空气凝固了几秒。

林昱终于收起了那副无辜的表情。他弯腰捡起手机,指腹擦过碎裂的屏幕:"父亲让我去的。"

"什么?"

"周世坤手里有份文件。"林昱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是实验...是海港项目违规操作投标争夺开发权。"

林烟烟呼吸一滞。

林昱苦笑,"父亲说绝不能让这些流出去,所以...我替他去了解一下情况。"

休息室的灯光将林昱苍白的脸映得近乎透明。少年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屏幕,调出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图表——海港项目资金链断裂示意图像蛛网般在屏幕上铺开,红色预警区域已经覆盖了大半个项目版图。

"截止今早八点,项目停工造成的直接违约损失已达7.8亿。"林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指尖在某行数字上重重一敲,"这还不算银行抽贷引发的连锁反应。"

林烟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父亲书房里那本被翻烂的《资本论》突然浮现在脑海——书页空白处,父亲用红笔反复圈划着同一句话:「当利润达到300%时,资本家就敢犯任何罪行。」

"周世坤比我们更着急”电子屏显示着林氏股价暴跌的实时数据。

"他质押了鼎峰42%股权给境外基金,项目黄了,第一个被平仓的就是他。"

林烟烟 “ 现在告诉我怎么做”

林昱果断到 “项目马上复工,补齐7.8亿,再把周世坤他手里的债权全部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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