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如约而至,宋家上下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喜气如潮水般漫过每一寸屋檐。晨光初照,宋延庚早已被母亲与族中长辈簇拥着,披上大红喜服,头戴金丝绣冠,腰系玉带,宛如画中走出的少年郎君。吉时将至,他翻身上马,一骑当先,身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鼓乐齐鸣,十里红妆铺展如锦,仿佛整座城池都在为这一场姻缘庆贺。
马蹄踏过青石长街,惊起檐角铜铃轻响。宋延庚身着喜服,眉目俊朗,唇角含笑,可那笑意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他即将迎娶的,是贺家千金贺易斓——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女子。传闻她温婉知礼,才情出众,可究竟如何,他唯有在今日揭晓。
迎亲队伍抵达贺府门前,朱门高阔,灯笼如火。宋延庚翻身下马,正欲抬步上前,忽见一人快步迎出,拱手相迎:“姑爷,这边请!”
此人身量高挺,气度沉稳,眉宇间与贺易斓有几分相似。一旁执事连忙介绍:“这位是贺家大少爷,贺易升,小姐的亲兄长。”
宋延庚立即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兄长有礼。”
贺易升含笑点头:“好说好说,里面请!”
二人并肩而行,穿过垂花门,步入正堂。此时,媒婆已疾步奔至后院闺房,只见贺夫人正握着女儿的手,眼眶泛红,指尖微微颤抖。
“夫人呐,”媒婆笑着打圆场,“姑爷已到大堂,吉时不等人,咱们该动身啦!小姐可都准备妥当了?”
贺夫人深吸一口气,将女儿轻轻搂入怀中,声音哽咽:“斓儿,娘再嘱你一遍——进了宋家门,要敬重公婆,宽待弟妹,行事有度,待人以诚。若真有委屈,莫要强忍,记得回娘家,娘永远是你靠山。”
贺易斓泪如雨下,伏在母亲肩头,声音轻得像风:“娘……女儿舍不得您。您也要保重身体,莫要为我挂念。”
母女相拥,情难自已。一旁侍立的女眷们也纷纷拭泪。媒婆见状,忙上前轻扶贺易斓:“小姐,吉时将尽,哭多了伤神,妆也花了。过了门,还有回门呢,那时就能再见夫人了。”
说着,她轻轻为贺易斓盖上猩红盖头,那红如霞似火,遮住了她含泪的眉眼,也遮住了她对旧家的最后一瞥。
“新娘子来啦——”媒婆高声一喊,声音穿透回廊,传入前堂。
刹那间,满堂寂静。宋延庚心头一震,缓缓转身,目光紧紧锁向那抹红影。他虽面上沉稳,可掌心早已沁出薄汗,心跳如鼓。他好奇,更忐忑——这红盖头之下,究竟是何模样?是温婉如水,还是清冷如月?是与他命定之人,还是命运强加的羁绊?
贺易斓在媒婆搀扶下,缓步前行。她看不见前方,只能透过盖头边缘,瞥见一双青缎绣金线的男式靴履,稳稳地停在她身前。那是她的夫君。她微微低头,接过他递来的红绸,指尖轻触,那一瞬,仿佛有微电流过心间。
红绸两端,系住两颗心,也系住两个家族的期许。
大堂之上,贺家父母亲、白发苍苍的祖父、长兄贺易升,皆静立目送。祖父拄杖而立,目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声轻叹。贺易升望着妹妹背影,拳头悄然握紧——从此,她不再是贺家闺中娇女,而是宋家新妇。
贺易斓随宋延庚一步步踏出贺家大门,脚步轻缓却坚定。她踏上花轿,红帘垂落,鼓乐再起,迎亲队伍调转方向,朝着宋家而去。风拂过红绸,吹起一角盖头,她悄然抬眸,透过缝隙望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他骑马前行,背影挺拔如松。
她轻轻合眼,心中默念:从此山高水长,我与你共赴人间烟火,同担寒暑冷暖。
而宋延庚策马前行,偶尔回首望向花轿,唇角微扬。他不知她容貌如何,却已觉心中某处,悄然松动——或许,这场姻缘,并非仅是家族联姻的仪式,而是命运悄然织就的一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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