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燕宇七岁之前不叫司马燕宇,他叫吴乌。
吴乌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吴家祖上富可敌国,世代经商,到了吴乌这一代,就不知道是富第几代了。
吴乌的出生伴随着每个故事的开头必有的保大还是保小,很显然,要是保的大,就没有这个故事了。
很显然,吴乌是个开局就没了妈的小孩。
吴乌的母亲是江湖人,早年在江湖落了病根,本来身体就日渐差,怀了他后,算是加重了。
人们都说吴家家主给吴乌取这个名字是在怨这个孩子,毕竟吴家家主和吴夫人恩爱这事,一直是人尽皆知的。
为此吴家家主到处骂,放屁,他儿子是金乌,金乌!
其实是哪个乌吴乌都不在意,毕竟对他来说,金乌,乌鸦,都是鸟。
吴家家主想要吴乌继承吴夫人的江湖本事,但此人自己一点都不会,从小就是在上流呆惯了的,只能到处给吴乌找师傅。
这找了不少骗子,根本没什么好学的,但吴乌也知道不该做个扫兴的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学了。
他也是个天赋异禀的,靠着那群根本不会的骗子的演示,他还真靠自己琢磨出来了。
于是骗子拿了钱,疑惑难道他们真的会。
他爹看着他骑马射箭,乐呵呵说吴乌真是个天才。
确实是个天才,毕竟那时候吴乌才五岁,谁家五岁孩童学习骑马射箭。
吴乌不是爱听墙角的人,但不可否认,他不爱听,但墙角偏偏要他听。
有时候他不过是路过,就能听到那些仆人说他父亲和母亲是多么多么好。
然后喜闻乐见的,最后一切的罪恶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要寻常小孩应该是隐忍,委屈,哭泣,找爸爸。
而他,面无表情听。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直到一声咳嗽打断了那群八卦的仆从。
那群仆从看到吴乌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喊着阿乌少爷对不起阿乌少爷原谅小的阿乌少爷饶小的一命。
谁要他们的命,真没意思。
来人是父亲的朋友,是个文津馆的,他对这人有印象,武学奇才,因为寻回文津馆绝学得到了文津馆长乐老冯道赏识,变成了文津馆的杰出弟子。
“小孩,你讨厌他们吗?”这家伙毫不客气,也没有礼貌,低着头就问他。
吴乌也懒得仰着头去看,也懒得回答,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接着转身走了。
他有眼疾,根本看不清东西,讨厌又有什么用,他连他们长什么样都看不清,记不住。
那个人也没有来追,他本来就是来找他爹的,自然是注意力放不到你头上。
吴乌也不知道此人姓名,有人提过,但他没记住。
箭入红心。
骑马射箭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兴趣了,接着就是枯燥的读书算数,他爹本来就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这些是他必须要学的。
很无聊,但他还是会听。
毕竟他不是个会扫兴的孩子。
总之,又是一年,吴乌六岁。
那年出了个大师,叫妙善。
那个经常来找父亲的文津馆朋友不来了,来的变成了那个妙善。
吴乌毕竟也不是个傻的。
天啊,妙善竟是个假和尚,毕竟那没礼貌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信佛的,亏他信徒还那么多。
但这管他什么事呢,他又不是妙善的那些信徒之一。
父亲的江湖朋友很多,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跟着母亲认识的,有几个也经常来逗他玩,但说实话。
吴乌真的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全靠声音来分辨了,但实际上声音对他来说也差不多。
于是变得看行为习惯,看走姿,看动作。
啧,他活的像个情报贩子。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七岁那一年,那一年,吴乌像平时一样在自己房间睡觉,突然被摇醒了。
外面好吵,还有若有若无的火光,摇醒他的是吴家的一个老仆。
这个老仆是父亲救回来的,很是忠心。
吴乌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被他带着跑,回头看,就看到冲天的大火。
以及黑色衣服的人,血,尸体。
大多数尸体吴乌看不清,但唯独,那最中央的他认了出来。
父亲。
他没有大哭大闹,一改往日那般笑容如花,孩子心性。
人们都说他是个老顽童,但这一次,他只是看了吴乌一眼,吴乌看不清,但吴乌能感觉到他在看他。
他目送着他。
眼泪无声地落下了,吴乌向来不是个情感外露的孩子,但这一次,不知怎么,名为难过的情绪冲击着吴乌的大脑。
他只知道老仆带着他一路跑。
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他们,一路追。
最后老仆被杀了,只有他一路跑。
最后他被一个树枝拌倒,快要死的时候,一个刀光闪过,黑衣人倒在了吴乌的面前。
“喂,小子,还能动吗?”那人拔起陌刀,对着吴乌伸出手,“我是褚清泉,是你……父亲的朋友。”
“你不去救我爹吗?”男孩有一双很冷的绿色蛇竖瞳,这双眼睛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蛇类的视力极差,只能看清一米内的东西。
他也一样。
“抱歉。”那人蹲下身,“我没赶上,我只能救下你了,你叫吴乌,对吧。”
“不。”男孩摇了摇头,“吴家的少爷已经死在了那场灭门,现在是……”
“司马燕宇。”
男孩的父亲是个老顽童,年纪不小但仍然爱看三国,天天讲着三国。
每当最后,男孩的父亲就会骂,司马家遗臭万年,司马懿当真可恶。
乌鸦,金乌,燕子,对司马燕宇来说,都不过是鸟而已。
褚清泉问他会骑马吗,他点头,会射箭吗,他点头,会躲箭吗,他摇头。
于是褚清泉把他身上毛茸茸的大领子脱了下来,披在了男孩身上,那人说:“出门太急没带甲胄,凑合一下吧,有总比没有好。”
褚清泉大概本来是来救他爹的,不然干什么带两匹马呢,但很可惜,带回去的只有故人之子而已。
司马燕宇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只知道驾着马跟在褚清泉身后,一边跟一边拉弓射箭。
总之,他跟着褚清泉逃出生天了。
褚清泉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很多人的小院,他们的穿着和褚清泉一开始都一样。
“哟,小褚回来了,这小子是谁啊?”有个年轻人看褚清泉回来了喊道,“不会是你儿子吧,儿子这么大寒娘子知道吗?”
“放屁,这小孩我见过,是吴家那独子。”有个大哥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怎么把这孩子带来了,这冰天雪地的,可不是这大户人家的小孩子该待的。”
司马燕宇感觉到褚清泉牵着他的手握紧,他抬头去看,就见那实际上比他大不上几岁的少年英雄低下了头:“……吴家,没了。”
他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司马燕宇觉得,他应该很难过,真奇怪,他的声音还算有辨识度,他明明不认识他。
他明明没怎么来过。
这句话一出,这小院里的人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直到有个少女先开口:“只有,他留下来了吗?”
“是。”褚清泉点了点头,“只有他。”
“谁干的,吴家向来不干涉江湖纷争,怎么有人对吴家出手!”一开始调侃的那年轻人拍桌而起,很是愤怒,“所以……他是师姐的孩子……呜……吴大哥……”
那年轻人开始哭,有他起头,又有不少人开始抽泣,哽咽。
“好了好了,当着小孩子的面像什么样子,带他去里屋吧,找个清溪大夫,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那个认出司马燕宇的大哥赶紧说,“一个小孩而已,我们天泉还是养得起的。”
于是褚清泉带司马燕宇往里面走,带他到一个房间前,他蹲下身:“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这里是天泉,你知道天泉吗,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你母亲也是天泉的……”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好多,最后说:“但是,你若是之后不想加入天泉,有你自己要选择的路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但是,天泉永远会是你的家。”
司马燕宇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褚清泉还是找来了一个清溪大夫,大夫是个年轻人,但据说医术高超,和天泉的大家很熟了。
那大夫走了出来,褚清泉赶紧上前:“那小子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心病……呃,有心病也不要紧,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他有没有外伤,内伤……他……”
“褚兄,你闭嘴吧。”大夫赶紧打断,“心病倒是没有,是个很坚强的孩子,擦伤有,可能是逃跑路上留下的,剩下的并无大碍。”
有他这句话,大家才舒了一口气,特别是褚清泉:“太好了……”
“只不过,他怎么是个……”大夫大概思考了一下措辞,才说,“瞎子。”
“瞎子?!”这下子不仅褚清泉,其他天泉弟子也惊呼。
“怎么会是瞎子,他爹没说过啊。”认识司马燕宇的那位天泉非常不解。
“这……我也不清楚……”大夫挠了挠头,“不过应该不是完全瞎吧,看他那个样子应该能看见,总不能这么小就完全依靠其他感官还没人发现他眼睛有问题吧。”
那时候司马燕宇就靠在门上听。
他确实没有全瞎,但他还真是从小依靠其他感官,他和全瞎已经差不多了。
本文存用来记录oc用,并非小说,后续也会创作此oc其他故事,时间线或多或少和原著有出入,不喜勿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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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只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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