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市,方圆工作室。
张丽在当初成立工作室的时候有隔壁额外多租了一间小房间当会客室,以前人来人往的时候很是热闹;
小小的会客室里招待过许多天南地北来的合作商还有各种自荐艺人。
可如今生意冷清,方圆也没有多少好的合作项目;
张丽干脆就搬了进去,把这里改成了起居室兼临时办公处。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对生活百分百的热情全花在了工作上面——
事业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家人朋友,只要你肯努力它绝对会给予更优厚的回报。
不仅如此,张丽还是个特别强势的人: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与魄力才有机会把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工作室做到现在这个级别。
所以某种程度上,致君这样的刺头在她面前也学会了收敛几分。
作为方圆最早的王牌艺人,致君那些小打小闹的出格行为,张丽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事发突然,对方好像铁了心要整致君,也就是方圆的王牌——对此她有自己的考量。
虽然是工作日的下午,可方圆的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
大部分人都出外勤,只剩几个昏昏欲睡的小员工在座位上偷偷摸鱼。
而张丽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头就连窗户都拉得严严实实。
从外头看来办公室空无一人,但里间卧室却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偶尔还夹着几声轻笑。
床上的不是谁,正是张丽;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旁边还躺着个□□的老赖——
这家伙虽然人称“老赖”,却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侥幸没有加入发福秃头大军的中年男子;
长相嘛,继普通又不太普通,正正好入了张丽的眼。
看样子两人应该达成一致暂时休战。
老赖突然福至心灵打了几个喷嚏,手里的红酒杯猛地一晃,暗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几道红色痕迹。
就像是血液一般,他怔怔地盯着酒杯看……
一时间居然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了?”
张丽用手支撑起身体,轻轻接过酒杯就开始数落:
“天天喝,也不怕把身子喝垮了……”
老赖表示自己就只有这个爱好了,又不是喝得养不起自己的地步,再说了——
“身子垮没垮,你还不知道吗?”
张丽挑眉笑笑,没有反驳什么。
“不是说今天没空吗?”
老赖眼看酒是夺不回来了,干脆伸出手去够散落在地上的女士烟,顺便打开了音响。
“啧。烦得呗。”张丽一脸不悦,抢过遥控器直接换了个歌单:“还不是那篇破文章。”
交响乐刚响起就被她掐断,直接换成了土味DJ。震耳欲聋的节奏顿时充满房间。
啊——吵死了,老赖皱眉。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角落的抽风机卖力地嗡嗡作响,却始终赶不走弥漫的烟味;
没有触发烟雾报警器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
老赖无言的盯着头顶看,天花板被经年累月的烟雾熏染出深浅不一的黄褐色痕迹,乍看还以为是什么别致的渐变色装修。
两人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都说这种赤诚相见的时候最坦诚,但空气里却充满了试探:
“对了,那篇文章——该不会是你写的吧?”张丽突然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
该来的也总是会来,老赖心想。
“你说,我怎么会害你呢?”
老赖表情一僵,手却动作得很快,把人捞进怀里搂的更紧了:
“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也是只老狐狸,选择表忠诚而不是回答问题。
表面看上去像是暂时稳住,可老赖心底却在暗骂:
早就提醒过这小子了,明明白白的蠢货——非但不听自己的甚至还直接用小号发;
虽然已经最快速度找人帮忙消除痕迹,可看张丽这架势,保不准抓到了什么马脚才会这样问。
但如果老赖知道余静成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的话,估计应该是骂不出口……
张丽背对着男人,沉默了一阵:她借着房间墙壁上的玻璃装饰盯着老赖的脸看;
想在微表情里捕捉些什么蛛丝马迹之类的东西。
“真的?”半响她又问。
“真不是我——我哪敢招惹你啊丽姐。”这句倒是不假。
要是再多问两句,老赖就决定断尾求生:毕竟对于张丽的手段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量你也没这个胆子。”张丽拍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昏暗中一个烟圈直挺挺地呼了过来,像是一道枷锁缠上老赖的手腕。
沉默再次蔓延,试探到此为止。
各自心里的小九九仍在继续,都说人心隔肚皮,彼此都不知道各自在思考些什么。
张丽从来都不担心老赖会背叛自己,因为两人就从来没有同一阵营过——
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笃定。
“再……来一轮……?”老赖突然问。
张丽嗤笑出声:“我就这点意思?”
“不然呢?”老赖靠过来,端详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似乎想看出些什么端倪:
“总不可能是贪图我美色……”
某人的俏皮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急促的响铃打断。
张丽接起电话后脸色骤变:
“什么?南城?!”
说罢,她胡乱套上衣服冲出门去,只剩老赖在一地狼藉里风中凌乱。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
又过了一会,那熟悉的高跟鞋声蹬蹬蹬地跑远了;
在确认对方真的离开了之后,老赖急忙从地上捡起裤子,从暗格里掏出一张电话卡安进手机里。
一顿噼里啪啦后,终于给花衬衫发出了那条短信:
快跑!
花衬衫也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真的想跑的话估计要去护士站借个轮椅才行。
他就像是倒霉的孙猴子落入了致君的五指山里,还是摔断手脚的那种。
“呦~有新短信耶!”
致君兴致勃勃地翻看着破手机,从收件箱再到相册社交软件一个不落;
还好花衬衫有每天清空聊天记录的习惯,而老赖用的又是新号码。
“叫你快跑呢,你打算跑去哪里呀?”她笑嘻嘻地问。
话说,这猥琐男人手机相册里有好多个不同角度的女人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偶像之类的;
难道这男的还是个跟踪狂?或者压根就是变态——致君倒吸一口冷气。
“你……该不会真的是变态吧?”致君手指缓慢划过相册里张心怡的脸。
如果真的实锤了,致君同样作为女人会天然有着“为同胞除害”的心理,至此花衬衫罪加一等。
花衬衫只觉得头皮发麻——
“余静成你死哪里去了……”
恰好这时,张心怡杀到:此人主打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帅气登场。
这炸裂的一声给致君吓得赶紧掏出墨镜带上,生怕暴露了自己行踪。
“消息不回图也不发!干什么吃的……”
花衬衫断手断脚的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接受致君的审问,别说拿回手机P图了就连说话也没个自由;
这下他终于学会了什么叫“三思而后行”,心里现在只有“完了完了完了”在循环播放。
张心怡猛地一推门正好瞧见了致君的手还押在石膏上,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病房内气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哎呀,正说起你呢~”致君亲亲热热起身迎上去,笑得那是一个亲切:
“我是阿成的姐姐。”
花衬衫莫名其妙多了个姐姐。
“啊?”
张心怡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花衬衫,又看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一时语塞。
“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交个费。”
说着致君拎起花衬衫的外套和手机神色自然地溜走了,就像真的是要去给自家弟弟交住院费那样。
门关上的瞬间,病房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半响过后,那疯女人好像真的走远没回来;花衬衫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某人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张心怡的一声“嘘”给唬住了。
眼见张心怡利落地反锁房门,随后弯腰检查床底,又伸手探了探花瓶内部。
“你……你怎么知道!”
花衬衫惊讶极了,没想到张心怡这么警惕:明明她与疯女人都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看出来了?
“哪个亲姐会在弟弟病房里抽烟?”她边拉紧窗帘,边回答。
“WC!你才是天生的狗仔料!”花衬衫对陈欣怡去当偶像大材小用表示非常痛心:
“我把八卦之王的位置让给你,救救我吧!老大!”
“说吧,到底怎么了?”一通确认后,张心怡好声没好气地摘下口罩。
花衬衫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他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致君拿着花衬衫的手机还有外套就往缴费处走,心里正盘算着找人查查那条匿名短信的来路。
一切都进展顺利,花衬衫果然如她所料:这家伙有两台手机,肯定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那篇惹是生非的八卦文章,就是另外一个小号发的,正好也对上了手里这台手机的检索记录。
这么想着,她一边走一边快速地翻找相册,想找出些别的线索。
突然一张演唱会上的亲吻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该不会就是……
不知不觉就随着脚下的指引箭头来到一个陌生的拐角,正好迎面撞上了在住院部迷路的鳐鱼。
“你没长眼睛吗!”
“你有病吧……”
两人骂骂咧咧,致君被人高马大的鳐鱼给撞得不轻,这屁股蹲也成功让脸上的墨镜都被撞掉了。
鳐鱼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一听撞得居然是个女人之后骂骂咧咧声也不由得小了下来。
他一抬头看那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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