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郑洋洋一转身抬头就看到姜晴与鳐鱼两个人犹犹豫豫地在门口外面推搡,谁也不想第一个进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
但是一个脸红红一个嘴巴红红的,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郑老板对此表示怀疑:
说是来探望病人,实际上露个脸就消失大半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大黄都比他们有良心。
而大黄此时还躲在床底不肯出来,医院可怕的味道让他一直呜咽个不停。
“嗯……没什么。”鳐鱼拉起狗绳就想把大黄拽出来。
“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姜晴了?”郑洋洋佯装挥舞拳头,轻轻给他揍了一拳。
“诶呦诶呦——”
鳐鱼也装模作样地叫起来,给一边姜晴惹笑了。
郑老板不依不饶,一脸认真地拉过姜晴检查起来:“还好,零件齐全,这下先饶你一命。”
“天地良心!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鳐鱼哀嚎。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开始演戏,姜晴安静地坐在一边准备开始削苹果,这时刚好收到了章昌发来的的提醒:
小心行事,SOS。
短短的七个字,足以说明问题。
虽然章昌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模样;但工作以来的实践经验足以让他看出今天郑小姐的不对头。
姜晴抬眼看了一眼郑洋洋,悄悄回复了个:好的。
住院部这一层安静得出奇,刚刚一路走来的病房几乎都是空着的;
这间病房里头也只有鳐鱼和郑洋洋的嬉闹声在白色墙壁间回荡。
姜晴坐在一旁开始仔细削苹果,小刀与果皮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大黄听到声音后小心翼翼把头探出床底,开心地迎接从天而降的苹果皮。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果皮接连不断地从小刀上诞生;
病房里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奇怪的是两人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倒也能聊得下去。
明明是如此温馨的画面,却莫名透着一丝说不清的伤感……
可能是近来大家都过得不太顺畅的缘故吧,姜晴心想。
话语间,鳐鱼兴冲冲地抢过姜晴刚刚削好的苹果,郑洋洋顿时垮下脸:
“喂喂喂!到底谁是病人啊!”
“啧,还你就是了。”
鳐鱼不情不愿地把咬了一口的苹果递过去;
郑洋洋皱着眉头噘嘴生气,这下估计是真的不开心了。
见状姜晴赶紧出来打圆场:别抢了,我在削一个就是。
大黄高兴地摇着尾巴:小狗不要苹果,小狗只要苹果皮就好!
于是话题又这么继续下去,几人从元气少女聊到大黄绝育,最后不知不觉转到面包街的近况上面;
鳐鱼眉飞色舞地说着最近客流量如何如何地好,街上到处都是人,思甜重新开业后肯定也能很快恢复云云……
这家伙本来情商就不高,这会儿更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在郑洋洋听来有多刺耳。
郑老板虽然一开始还垮着脸勉强附和了几句,但越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晴悄悄拽了拽鳐鱼的袖子,可这家伙还沉浸在滔滔不绝中——
“那些人真的是闲的没事干,怎么就来吵吵……”
“有这时间还不如……”
“对!还不都是因为你!”郑洋洋突然大叫起来:
“你要是不来,根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是别让你来了吗,怎么都不接电话!
“啊?”
鳐鱼愣住了。他本想转移郑洋洋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了自己;
对啊,原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那个扫把星。
如果他没有出现在思甜,如果他没有那么张扬地乱说话,甚至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和郑洋洋成为朋友——
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鳐鱼的世界好像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慢慢地把所有东西都旋转扭曲然后汇聚在一个点上消失不见;
刚刚被致君刺激的神经还没平复,身边站着失而复得的爱人,眼前却是被自己连累的好友。
好像靠近自己的每一个人都会变的倒霉,都会变得难过……
我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
“或许要是你当初没有逃避,说不定事情早就解决了!”
郑洋洋不明白,为什么鳐鱼一直都在逃跑——承认一些事情甚至否认一些事情,真的,有这么难吗?
“你以为我不想解决吗?!”鳐鱼声音突然拔高,回呛到:
“如果你是我,你甚至还没我做得好……”
“好啊,所以是我的错!”
“不对!应该都是——我的错!”
“……”郑洋洋突然没转过来,她被鳐鱼绕晕了。
“行了吧!只怪你自己要帮我,活该!”
这话一说口,鳐鱼自己也被吓住了;
这一句也给郑洋洋听愣了,不知如何反驳。
两人的争吵声在安静的午休时间格外刺耳,引得不少人在病房外驻足观望。
郑洋洋倒下得很不是时候:
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卧病在床的母亲,开店的欠款,休业思甜的房租水电——
每一笔都是压在肩上的重担,她是整个家的,唯一的顶梁柱,又怎么能不怨呢?
她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辈子做过最冒险最出格的决定就是决定来南城闯荡;
妈妈为了表示支持甚至拿出了家里仅有的五万块,目送着郑洋洋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后来,母亲生病后,她更是没日没夜烤面包,研发新品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是自己不够努力吗,还是说自己不够幸运,或许也只是过于倒霉;
此刻的埋怨不过是情绪宣泄——她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了。
而鳐鱼,只是不巧,恰好撞在了枪口上。
换做平时的话,鳐鱼绝对不会反驳任何一句;
他向来是个遇事就躲的性子,解决不了就蒙头大睡,睡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人推着他前进,他就像只无头苍蝇,在原地打转;
可人被打击多了就会被失败拴在原地,无论往那边走都只是在做绕圈圈运动罢了。
姜晴一时间站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大黄也焦躁地吠叫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捂狗的嘴,却拦不住两人的争吵。
可那句话一出来真的是太伤人心——情急之下,姜晴抬手给了鳐鱼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病房瞬间安静了……
不过这场争吵并非全无好处,至少郑老板的枪口逼着鳐鱼开始直视问题。
最后他甚至是从医院落荒而逃的,所幸这丢脸的时刻没有遇到致君,要不然也不知道往哪里躲——
“不对!不能再躲了!”
自己不是已经跟姜晴保证过“要重新站上舞台”的吗!
“对!所以,要让大家都放屁才行……”
他开始神神叨叨,然后回忆当初心理医生给自己说过的话。
方钦那家伙真的非常尽责,甚至怕孩子抑郁给请了好几位心理医生,以及各种精神科医生;
轮番上阵到家望闻问切,可最后每一位都是摇着头离开。
鳐鱼觉得自己压根没坏,是这个世界对自己太坏了——还好最后一位医生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真的吗?”鳐鱼胡子拉碴,躺在地上问对方。
这人不是谁,正是方钦的好朋友,那位酒吧老板顾回。
“对啊,既然咱们没错的话,就当它放屁就好了。”
“那——怎么让大家都放屁?”
“哈哈哈……”这话给顾回逗笑了,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最后他好不容易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说:
“我也不知道,你努力一下?”
“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至今日,鳐鱼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怎么让大家都放屁”这个问题;
只是当初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断联得差不多了。
乐队里除了鳐鱼跟方钦还有两位成员,一个鼓手以及键盘手——
方钦自然是可以信任的,如果真是他做的,早该坦白了,哪会一直陪在身边等他振作?
说来也怪,方钦的耐心简直深不见底,对鳐鱼的忍耐度简直到达人类极限,可以称之为“忍者之王”。
鳐鱼有时都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来,这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青春?
有这时间,倒还不如回家继承家业、结婚生崽,不好吗?
对此方钦则表示:鳐鱼就已经挺难养的,不过现在对比起来,大黄省心多了。
鳐鱼:……
大黄:!!!
翌日,城东高铁站。
一大早陈心怡就全副武装地出现高铁站外,她是自愿的;
自愿起了个大早代替倒霉蛋花衬衫过来高铁站捞人。
今天实在是起猛了,陈心怡挨着柱子哈欠连天,一想到今天下午还有排练之后更加绝望。
另一边,老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决定亲自来南城看看。
在给花衬衫发完加密的高铁班次信息后,他就销毁了手机卡——
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已经“罪有应得”了,根本没法来接站。
花衬衫迫于无奈,眼下的情况单手推轮椅溜达去高铁站也不是个事儿,只好哀求陈心怡帮忙;
说着还用左手给搞了一张颇具个人特色的接人画像。
不得不说这家伙画画天赋点基本为零,怪不得也只能在相机里欣赏美。
陈心怡咬牙切齿地接过捞人任务,盯着手里那张所谓的"画像"直皱眉:这画的真的是个人?
眯着眼睛催眠自己的话:勉强能看出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有个人形,但根本分不清哪边是眼睛哪边是嘴。
鳐鱼闭着眼睛画丁字老头都比这好看。
“这到底那边是上那边是下啊!!!”陈心怡崩溃。
“啊,这……郭X城晓得吧?”花衬衫自知理亏,支支吾吾道:
“emm,就那样吧……没有眉毛的……?”
没有眉毛的……郭X城?
天杀的抽象派!
陈心怡对着纸条,看了眼抽象郭X城又抬头看看眼前的大帅哥,在心里默默吐槽——
结果还真来了个“山寨版”郭X城——虽然五官紧凑了些,个子矮了些,眉毛淡了点,好在刘海够长遮住了瑕疵。
M的,还是帅的。
至此,至此本书最man的男人出现了。
而对面地男人也沉默不语,他颔首微微思考了片刻,对着全副武装的陈心怡比了个元气少女的招牌手势:
“帅气登场——KK女王?”
“……”
好家伙,这盗版帅哥给一向自信开朗的陈心怡整自闭了。
KK女王,陈心怡尴尬得脚趾抠地,半天憋不出一个好屁:
“你……怎么认出我的?”
“嗯,职业病吧?”老赖缓了缓,指指陈心怡手里的画像补充道:
“但,这个就是暗号。”
谁家好人的暗号是抽象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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