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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宴会上的影子

新手机在书包里沉默了两天。

党箔超没有开机,也没有碰它。它像一个不属于他的异物,安静地待在角落,提醒着他那份协议的存在。

在战略部的日子依旧艰难。那些晦涩的报告,复杂的模型,还有同事间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疏离,都像无形的墙壁将他隔绝在外。他只能依靠最笨拙的方式——查词典,做笔记,熬夜啃读,才能勉强跟上进度。

李秘书不再对他的工作直接提出批评,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和偶尔掠过他陈旧衣着时一闪而过的目光,比直言不讳更让人压抑。

周五下午,他正在整理一份关于东南亚市场投资风险的分析报告,内线电话再次响起。是李秘书。

“党箔超,下班后直接到地下停车场B区,车牌尾号988的黑色轿车。张小姐晚上需要你陪同出席一个场合。着装……”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辞,“……尽量得体。”

电话挂断。

党箔超握着听筒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尽量得体?

他所有的“得体”加起来,也抵不过张清怡随手扔给他的那个手机值钱。

下班时间一到,周围的同事迅速收拾东西离开。党箔超等到人差不多走光了,才背上书包,走向电梯。

地下停车场B区,那辆熟悉的宾利安静地停在那里。司机拉开车门,他沉默地坐进去。

车子没有开往学校,也没有回张清怡的公寓,而是驶向了市中心最顶级的购物中心。

司机将他带到一家门面低调却奢华无比的男装店门口。店内灯光柔和,衣架上的西装面料看起来柔软得像云朵。

“党先生,请进。张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店长是一位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眼神却锐利地在他身上快速扫过,估量着尺寸。

党箔超像个人偶一样,被店员引导着测量尺寸,试穿一套套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西装。最终选定了一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一件白色衬衫,还有一条银色暗纹的领带。

“这套非常适合您,党先生。”店长微笑着,帮他整理好领带。

镜子里的少年,身形挺拔,被合体的西装勾勒出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轮廓。洗去了一身灰扑扑的校服,那张过于白皙和精致的脸在高级服饰的衬托下,竟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沉寂,像蒙尘的黑曜石,映不出丝毫光亮。

党箔超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和割裂。这不再是那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党箔超,这是张清怡用金钱和权力包装出来的,一个名为“党箔超”的展览品。

“鞋子也需要更换。”店长示意店员拿来几双皮鞋。

党箔超的目光落在那双被自己缝补过的帆布鞋上,沉默地换上崭新的、皮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皮鞋。

旧衣服和书包被打包进一个纸袋,递给他。他拎着那个与他此刻形象格格不入的纸袋,走出了店铺。

司机等在门口,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党先生,请上车,我们去宴会场地。”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私人会员制俱乐部门口。鎏金的大门,穿着燕尾服的门童,空气里飘荡着悠扬的古典乐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张清怡已经在门口等他。她今晚穿了一身正红色的露背长裙,卷发慵懒地披散着,妆容明艳,像一朵怒放的玫瑰,耀眼夺目。

看到焕然一新的党箔超,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嘴角满意地勾起。

“还不错嘛。”她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替他再次正了正其实已经很完美的领带,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喉结,“待会儿跟紧我,少说话,多微笑。记住你的身份。”

她的手臂穿过他的臂弯,挽住了他。

党箔超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以及那细微的、试图抽离的抗拒。

张清怡手上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西装布料里,脸上却保持着完美的社交微笑,贴近他耳边,声音带着警告:“协议。别忘了。”

党箔超深吸一口气,最终,放弃了抵抗,任由她挽着,迈步走进了那个流光溢彩、与他原本世界隔绝的名利场。

一进门,无数目光便聚焦过来。有对张清怡的熟稔问候,更多的是落在他这个陌生面孔上的好奇、打量,以及毫不掩饰的探究。

“清怡,这位是?”一个端着香槟的富家公子哥走过来,目光在党箔超身上逡巡。

“我朋友,党箔超。”张清怡回答得轻描淡写,却将“朋友”两个字咬得有些暧昧。

“哦?”对方挑眉,笑容意味深长,“以前没听说过啊。在哪高就?”

党箔超嘴唇微动,还没开口,张清怡已经抢先笑道:“在我们集团战略部实习,李叔叔很看好他呢。”

她的话巧妙地抬高了党箔超的身份,却又点明了他“实习生”的位置,将其牢牢固定在被审视的框架内。

那公子哥了然地点点头,眼神里的探究淡去,转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原来是清怡你提携的后辈啊。年轻人,好好干。”

类似的对话重复了几次。张清怡游刃有余地周旋着,时而将他推至台前接受打量,时而又像展示所有物般将他圈在身边。她享受着这种掌控感,享受着他因不适而微微紧绷的身体,和那始终无法完全自然的表情。

党箔超像个影子,沉默地跟在她身边。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按照她要求的“多微笑”,但那笑容僵硬而短暂,从未到达眼底。

有人过来敬酒,侍者托着盘子来到他面前。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党箔超看着那杯酒,没有动。

“怎么了?”张清怡侧头看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不会连酒都不会喝吧?”

周围有几道目光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投过来。

党箔超沉默地拿起一杯香槟。冰凉的杯壁刺痛着他的掌心。

“抱歉,”他低声对敬酒的人说,声音干涩,“我不喝酒。”

敬酒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自己饮尽了。

张清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觉得党箔超是在故意违逆她,让她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党箔超,”她压低声音,语气冰冷,“你别给脸不要脸。”

党箔超垂着眼,看着杯中不断上升的气泡,没有说话。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一个短暂的舞会环节。张清怡不由分说地拉着党箔超滑入舞池。

他显然不会跳舞,步伐生涩,几次踩到她的鞋尖。

“笨死了!”张清怡低声抱怨,手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几乎是半强迫地引导着他移动。

灯光暧昧,音乐缠绵。他们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新衣服的淡淡味道,混合着一种属于他自己的、干净清冽的气息。他身体的僵硬和那种无声的抵抗,奇异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放松点,”她抬起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带着蛊惑,“就当是……工作的一部分。”

党箔超的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那双黑眸在变幻的灯光下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屈辱,有愤怒,还有一丝……近乎悲哀的东西。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低声问,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

“是。”张清怡回答得斩钉截铁,带着胜利者的傲慢,“我要你习惯这一切,习惯站在我身边,习惯……属于我。”

党箔超不再说话,只是随着她的引导,机械地移动着脚步。他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木偶,在舞池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一场名为“张清怡所有物”的默剧。

宴会终于结束。

坐进回程的车里,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沉默。

张清怡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那点因为掌控而带来的快感,不知为何,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空虚取代。

她侧头看向党箔超。

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解开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松开了,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褪去了华服的包裹,那种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与这个奢华世界格格不入的清冷和脆弱,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党箔超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沉寂。他拿起那个装着旧衣服的纸袋,推开车门。

“衣服我会洗干净还你。”他下车,站在车外,没有看她。

“随你。”张清怡靠在车里,语气漫不经心。

他点了点头,转身,拎着那个与周围高档环境格格不入的纸袋,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向昏暗的楼道口。

那身影,孤独,倔强,仿佛今晚的一切浮华,都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张清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开车。”她对司机说。

车子缓缓驶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赢了,逼他低头,让他穿上了她给的衣服,走进了她的世界,可最后感觉像被打了一拳的,却是她自己。

那个叫党箔超的穷小子,像一块又硬又冷的石头,硌得她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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