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放了寒假，距离过年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还在上学的学生们倒是难得的轻松，但于岚和任兴志却是忙得不行，加班频率变高不说，应酬聚会更是三天两头就有。
对于意料之外还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任慕来讲自然是好事，毕竟只有当家里仅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她才会离开房间去别处转转。
别墅里的各处都是温暖的，睡衣和夏天时完全没区别，依旧是短袖短裤。
没事时就去地下的影音室打双人游戏，总之待在一起不会无聊就是了。
当屏幕上再显示出失败的字样时，任慕把手柄一撂，身体后仰躺在了地毯上。任霁喝了口茶几上的可乐，拿颗葡萄回身放任慕嘴里，自己又吃了颗，而后盘着腿拿起手机看未读消息。
任慕两手垫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的设计纹路机械性地嚼着，眨着的睫毛停下，她转头，“哥，最近孟惜南都没跟我说话呢？有好一段时间了。”
任霁头也不抬，“这还不正常，你还想她了？”
任慕：“不是，我就是好奇。”
任霁继续滑动手机，“因为我之前找她聊过了，她连我都不搭理了，怎么可能还理你，把你拉黑了都说不准。”
任慕一下坐起来，“你跟她聊了？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我不是之前跟你说我要找个机会跟她聊吗？”
“……哦，好像是哦。”任慕这才想起那次吃烤肉的时候，她又问，“那你怎么跟她说的，没有伤害到她吧？”
任霁撂下手机，把果盘端了过来，放两人中间，随便拿了颗青提，“我就说我不喜欢她，我跟她不可能，让她找别人。”
任慕歪头，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她这次就真的放弃了？”
“你不信我？”
“信信信。”
就算任慕总感觉任霁的表述实在太过草率，但她也挑不出什么错，也想不出第二种会发生的可能性，况且拒绝一个追求者除了这样说似乎也没其他说辞了，再加上孟惜南不再同她搭讪的这个事实来看，任霁应该没有撒谎。
给自己洗脑了一番，任慕变得深信不疑。
看任霁一个接着一个地吃青提，那股清爽的香甜在果皮爆开的同时飘至了她的鼻尖，她就也拿起吃了一颗。
“你最近总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任霁边吃边凝了她一会儿。
任慕把两条腿伸直，“我哪里鬼鬼祟祟了？”
任霁：“你整天抱着手机，我一靠近你就开始躲，你还说你没有？”
任慕忽地心虚，刚才一直在分心想孟惜南，结果被任霁这么突然一问还真没反应过来，她目光躲闪，“我能干什么，随便看看咯。”
任霁见她不想说，就也没强行追问，把手柄放她怀里，“再来一把。”
“……”
任慕看东西比较慢，再加上这本小说对她有十足的吸引力，以至于她看得更慢了，巴不得逐字逐句地去分析，以求蒋樊凡那天那番奇怪的表情和语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打开第一章就是很常见的言情小说的开头，正常的背景身份介绍，正常的开篇场景走剧情，看起来没什么特殊。
可也仅仅平静了三章，从第四章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男女主的接触越来越亲密，甚至开始有些“动手动脚”的肢体接触，相比她以往看的那些清水文来讲尺度大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察觉不对后她退出扫了眼章节标题后，结果更是被上面那些**裸的描写给震惊的面红耳赤。
她瞬间懂了，懂了室友那些隐晦的暗示。
虽然心里一清二楚随着故事的进展后期都会发生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看下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任霁会说她鬼鬼祟祟，因为每当看到特殊情节时她都有点心虚，尤其最近两人又天天在一起，她更是想躲起来偷偷看都没机会，只能等晚上钻进被子里再聚精会神。
当天晚上，因为于岚和任兴志又被合作伙伴邀请去隔壁市参加婚礼了，所以今晚就不回来了，家里只剩他俩。
按他俩的习惯来讲，虽然不会每天都一起睡，但只要于岚任兴志不在家，他俩就会情不自禁地黏到一起，也用不着谁说，就是一个默认的默契行为。
只不过如今不一样了，任慕满心惦记着她的小说。
于是到了晚上该洗澡睡觉的时候，任慕站在门口朝他打哈哈，“那个，哥，你晚上早睡吧，少熬夜。”
任霁看她脚步隐隐有往后退的趋势，问：“在你房间？”
任慕尬笑，手撑在门框上，“……我当然在我房间了。”
“行。”任霁似乎没听出她的话外音，“那我去我那儿洗澡，待会儿再过来。”说完他转身就走。
任慕张大嘴，冲着他的背影伸手，只剩欲哭无泪。
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晚，明天晚上再偷偷看好了，她心想。
洗香香后走出浴室，动作比她迅速的任霁早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任慕暗自朝他低头的样子瞥了瞥嘴，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闲聊几句过后屋里只开启了那盏小夜灯，任慕只抱着他一只胳膊，心不在焉地酝酿睡意。
“怎么今天这么‘独立’了？”任霁问。
任慕眼睛向上看时变得圆圆的，“独立？”
任霁：“以前都黏人黏得不行，你不觉得你今天很冷淡吗？”
任慕不敢说话。
任霁：“咱们都好几天没接吻了。”
“没有啦，就是因为最近天天在一起嘛。”
她生硬地解释，但语气却是多了丝撒娇，还摸了摸他的手，感觉还差点，就下巴上扬主动印上他的唇，吮了一下分开。
躺回床上后任慕准备说一句不早了睡觉吧之类的话，可不等她张嘴，任霁紧接着就覆到了她身上，伸长胳膊将小夜灯关掉，回收的同时低头吻她的唇，手也从衣摆下方探进了她的腰际。
接吻的水声和喘息声响彻整间卧室。
任慕被任霁摁着吻了好久，他像怎么也亲不够似的，磨完她的唇就又开始沿着向下，折腾了半天她都快困了，以至于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漆黑的屋里总是迷迷糊糊。
可就是在这个夜里，任慕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梦。
梦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知道那个是任霁，也和平日里一样喊他哥哥。只是简单几句话过后任霁的神情变得很是奇怪，离她越来越近，手揽上了她的腰，捏了捏她的软肉，然后……就变得越来越过分。
梦着梦着任慕总觉得有些莫名熟悉，忽然大脑闪过一个念头，她这才想起，这分明就是她这几天看到的那本小说里的情节！
亲吻极为真实，甚至就连身体都开始产生反应。
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刻，任慕猛地睁开了眼，眼前仍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心跳如擂鼓。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侧眸看了眼面朝自己正睡着的任霁，梦里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尤其是在和这张脸对应上的时候，任慕心底涌上了一股极强烈的羞耻感。
她都不知道是该怪那本小说，还是该怪任霁昨晚的贪心不足了。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贴身衣物的某处潮湿，忍着爆红的耳朵，轻手轻脚下了床，从衣柜里翻了件新的出来换上，后开始在水龙头下冲洗。
彼时的任霁被一阵水流声吵醒。
他睁开眼睛，看了眼身边，随后拿起手机翻看，结果卫生间的水声停停响响，听起来不像是在短暂地洗手，正好他也不困了，索性翻身下床朝卫生间走去。
“你……”
任霁走到门口，刚发了一个字音就被任慕脸上的慌乱给疑惑地停了住，他瞥了眼她手里被攥成一团的米白色，狐疑：“干什么呢？”
任慕越攥越紧，关掉水龙头，“我、我洗内裤……”
任霁蹙眉，“大早上洗什么内裤啊？”他向下看，“你来月经了？”
任慕摇了摇，因为心虚也不敢洗了，两手搭在水池边，垂着脑袋。
任霁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往另一个角度去想，他上手拉过她，低头：“生病了？有什么症状吗，要不要等下带你去看妇科？可以跟医生说。”
任慕很轻的哎呀挣扎了一下，把胳膊收回，别扭道：“我没有生病。”
她继续在水流下冲洗，洗净后挂到了旁边的架子上，越过他径直走回了卧室，又躺回了床上，身体还是背对他的。
任霁从另一头上床，倚在床头，看她的后脑勺，迟疑一秒后扳过她的身体，“又有事瞒我？装能不能装像点儿？”
任慕委屈地撅嘴，她低头闷在他腹部，嗓音温吞含糊：“哥哥，我好像做了一件坏事，可我不好意思说……”
“跟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任霁揉揉她的头发。
“就是，我看了一本小说，是、是那种的，然后昨天晚上做梦了，再然后就……”
听到这里任霁就懂了，他手指抚过她头发下染红的耳廓，每抚一下，他眼底就慢慢被那股微妙的暗色所取代，从摸着她的指腹一直蔓延到全身，尤其在看到她趴着时独属于少女的凹凸时，异样更是在他心脏处炸开。
“那你梦里的那个人是谁？”任霁语速很缓地问，“是我吗？”
任慕身体明显僵住，然后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嗯，因她低着视线，所以并未看到他此时眼里的变化和不同，实在太过羞赧，她就又补了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完就把靠着他的身体收了回去，侧躺在枕头上，但还朝着他的方向，“我这样是不是很恶心啊……”
任霁微不可察地紧了下眉心，“是恶心和我做这样的事吗？”
任慕想了下，摇头。
任霁没懂她这摇头究竟是在否认他的武断，还是代表她自己也不清楚，他自是希望是前者，他也认为会是前者。屋里不冷，但他还是拉过被子将她裸漏的腿盖了住。
而后胳膊弯曲侧支撑着身体，看她，“可是我也梦到过，怎么办？”
“甚至可能比你梦到得还要过分。”
任慕瞬间抬头。
浮想联翩的同时心跳又快了起来，昨晚在梦里的感觉又重复在了身上，她腿动了动，睫毛垂下掩盖了那部分不自在，轻声：“我以为我们不可以这样……”
任霁慢慢地摸她眼眉，看着她时有些出神，低声自顾喃喃了一句：“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做的。”
他躺回床上，胳膊回拢圈住她的身体。这次任慕没再顾忌什么，也抬手抱住了他。
任霁看她眨着的湿漉漉的眼睛，拇指摩挲她侧脸细腻的皮肤，眸里的占有欲被放到了最大，“但你不可以梦到别人，不然哥哥真的会生气。”
任慕听话点头。
四目相对互相凝了会儿，她突然很直白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做？现在可以吗？”
任霁无奈笑了声，捏她脸，调侃：“这么急？”
任慕被他摸过的脸侧染上红晕，“我就是问问……”她拍下他的手，“那你之前也不告诉我我们可以这样啊，我还内疚了好一会儿呢。”
任霁：“这不现在知道了？”
“又不是你告诉我的。”任慕原本平常这个时间还困着，但这么闹了一遭，也就没什么再睡个回笼觉的感觉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任霁反倒是闭上了眼，“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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