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沈蒲蘅还在纠结房租的事,陈青野也没管她,吃着饭还接了两个电话。沈蒲蘅看他话语间,似乎还得回公司一趟,就加快了吃饭的节奏。陈青野挂完电话,看她:“急什么?”
陈青野把着节奏,慢悠悠吃完了饭。慢悠悠送她去学校,进学校前,还带着她去了校门外的大超市。看着他把购物车塞的满满当当,沈蒲蘅以为他是要带着去公司。没想到,走到宿舍楼下,他把满满两大购物袋的东西都塞给了她。
“上去吧,这些给你室友。”
沈蒲蘅欲言又止,被他摁住脑袋转了身。
“上去。”
沈蒲蘅拎着沉重的两大袋零食,好不容易转身,他已经拔腿走了。天上还飘着雨,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在看她,沈蒲蘅看着他的背影,抿抿唇,转身进了宿舍楼。
整整两大袋,都是贵价零食,沈蒲蘅刚进门,就得到了室友的热烈欢迎。看着室友异口同声说着:“蒲蘅,你家里人也太好了吧。”,沈蒲蘅只能笑笑。
开学独自报道的不止她一个人,她也从没说过家里的情况。而且偶尔,邻居吴奶奶还有苗妙的老爸都会给她打个电话,室友也没疑心过沈蒲蘅的家庭情况。
室友们围着零食挑选时,沈蒲蘅走到阳台给陈青野打了电话。他应该还在路上,听筒里能清晰听到风声。
“陈青野……”
“嗯?”
“你什么时候搬家啊,家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我最近没空,老的房子下个月才到期。有时间你去挑。把银行卡号给我,我把钱给你。”
沈蒲蘅没给他卡号,只说买完再找他要,陈青野也没坚持。
接下来的一周,周五下午到下周一早上没课,连起来有三天假期。沈蒲蘅跟导员报备后,回了丰城。到丰城时,已经是夜里了,听到动静出来的吴奶奶,看到她,很是惊喜。
“阿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蒲蘅手里正好拎着给吴奶奶带回来的特产还有一件羽绒服,一边递给她一边回:“回来拿点东西。”
吴奶奶一边埋怨沈蒲蘅浪费钱一边问她:“吃饭了没有?”
沈蒲蘅点头:“飞机上吃过了。很晚了,奶奶您赶紧睡吧。外头这么冷,别冻到了。”
好不容易把吴奶奶劝回了屋,沈蒲蘅进了家门。
好几个月没回来,家里的一切就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都没有一点灰尘。沈蒲蘅一看,就知道是吴奶奶帮着打扫的。
折腾了一路,沈蒲蘅也累了。在屋子里简单转了一圈她就回房间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吴奶奶敲门喊她吃饭:“冰箱都空了,这几天就在奶奶家吃。”
沈蒲蘅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她,婉拒道:“谢谢奶奶,我就呆两天,还得去苗妙家,不麻烦您了。”
吴奶奶也认识天天往沈蒲蘅家跑的苗妙,听沈蒲蘅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去她家吃了早饭。沈蒲蘅喝完粥,拎着给苗妙奶奶买的东西和苗妙托她带的东西,去了苗妙家。
苗妙奶奶见到她也又惊又喜。拉着沈蒲蘅说了好一会话,苗妙奶奶才看着她问:“苗妙在外头玩疯了吧?”
知女莫如父,这话,苗妙老爸也问过她。沈蒲蘅作为朋友,一如既往只能替苗妙打马虎眼。
苗妙奶奶露出了然神色:“我的孙女,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沈蒲蘅捂嘴笑笑,和苗妙奶奶又说了一会话。拒绝了她的留饭邀请,回了家。回家前,沈蒲蘅打包了饭菜,然后蹑手蹑脚进了家门。简单吃了两口,沈蒲蘅找出了两个箱子。
她和陈青野说的,寒暑假学校不能留学生是假的,但教授要她跟着去医院是真的。
能跟着教授看诊,面对病人,是难得机会。虽然她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已经经历过了,但她还是珍惜这个机会。
寒假肯定回不来了,她得带些衣服还有外公的医书过去。刚去大学,不熟悉,又觉着宿舍小,所以她留了很多东西在家里。现在,学校外有了房子,她在学校最起码要呆五年,一些该带的,她得带走。
沈蒲蘅打包完自己的东西,给陈青野打了电话。“我在丰城,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回:“没什么东西。”
“那你房间里的东西呢?”沈蒲蘅试探着问。
“沈蒲蘅,现在我是你房东。”陈青野的语调难得轻佻,“房东留些东西在你家,不给留了?”
沈蒲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露出笑意:“你想留多久都行。”
收拾东西比预想中快,沈蒲蘅改签了机票,坐第二天早班机回了京城。把箱子堆在空荡荡的新屋里,她直接打车去了家具市场。市场很大,她却目标明确,专去老家具店。花了半个月时间,当屋子里摆满和丰城家里相似的家具时,沈蒲蘅竟有了回家的错觉。
过了一段时间,陈青野抽空把老出租屋的东西搬过来,推开门看到屋里的布置时,难得愣了神。沈蒲蘅不在,他走到沙发旁躺下,看着不算大却满是生活气的屋子,脸上露出了许久未有的松懈。
虽然有了校外的房子,沈蒲蘅还是住在学校,只周末去打扫。每次去陈青野都不在,两人又隔了很久没见,直到学校放寒假,她才正式搬过去。
与此同时,陈青野那边困扰了团队大半年的大难关终于被攻克了,借着年底,李南秋组织了年会。年会上,不管是李南秋还是团队员工,在苦闷了大半年的情况下,都彻底放飞了。陈青野本只是旁观,可一杯又一杯的酒接连不断而来。陈青野平时严厉,要求高,可在这种场合,却也不想扫兴。
深夜回到家,他刚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进门,就倒在沙发上没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温热的东西擦过脸颊,甜甜的水递到嘴边,还有软软的手贴在他胸口,再之后就彻底没了知觉。
等他勉强恢复意识时,头疼得快要炸开,抬手想揉太阳穴,却觉得手心沉沉的。他掀开沉重的眼皮,昏黄的灯光下,一只白皙秀丽的手正放在他掌心,微凉的触感贴着他炙热的掌心。手的主人半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头轻轻抵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都说大学是道分水岭,曾经稚嫩的高中生会慢慢蜕变。可沈蒲蘅还是老样子,穿衣素净,素面朝天,明明看着和以前没区别,陈青野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他又说不上来。
他沉默地看着她,鼻间能清晰闻到她呼吸的温热气息,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半撑着身子起身,用手掌轻轻托住她的头,小心翼翼地下了沙发。沈蒲蘅感受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陈青野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声音低沉:“没事,睡吧。”
*
第二天沈蒲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愣了好一会儿后,她急急忙忙下床,客厅沙发上空空荡荡,昨晚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也不见了。她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没敲门,悄悄拧开了一条缝。
昏暗的房间里,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沈蒲蘅屏住呼吸,看清大床上躺着一人后,又悄无声息关上了房门。
把客厅窗户打开一条缝换气,沈蒲蘅进了厨房。在浓郁的药味夹杂着饭香在屋里开始弥漫后,在屋子里沉睡到中午的人终于起了床。
醉酒后,能有一碗热乎乎的汤饭再舒服不过。只是,一起端来的还有一碗浓黑的苦药。
陈青野看着面前的苦药不由皱眉,而沈蒲蘅却神色淡淡:“对肝脏好,喝了。”
陈青野只吃了汤饭,对苦药谢绝不敏。坐在他对面的沈蒲蘅又幽幽道:“我冒着大雪天出去买的药材,熬了一早上。”
点到即止,沈蒲蘅没再多言。陈青野抬头,看她,嗤笑一声后闷头喝下:“什么时候学针灸?”
沈蒲蘅不解,陈青野继续道:“下次,给我一针,还痛快些。别拿苦药故意折腾我。”
熬了一早上的苦药,确实有护肝脏的功效不假,但确实不至于那么苦,沈蒲蘅是有意加了不少苦药,被他戳穿,沈蒲蘅不慌也不乱。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见她依旧淡定,陈青野不由重新审视她。
上大学这才多久啊,就长胆了……
忽视他的审视视线,沈蒲蘅起身。
“教授下午有门诊,我要去医院了。你把碗洗了。”
啧,还使唤上他了。
沈蒲蘅换好衣服出门,见他也换了衣服。
“你要去公司。”
陈青野:“报恩。”
沈蒲蘅:“嗯?”
“你大雪天给我买药材熬药,我不得报恩,大雪天送你去医院?”他拉开门,侧身让她先走,“走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