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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

体态课老师据说曾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芭蕾舞者,多年前因为一起舞台事故受伤了,故而退居教职。姿态优雅矜贵,神态庄重严肃,靳玫骨一见就有点怵。

向薇笑着介绍,“宋老师,这是我们新签的小朋友,劳烦您抽空调教调教。”

靳玫骨看了眼季怀,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半步,“宋老师,您好。”

宋老师目光如鹰瞅着她,从上到下快速扫了一遍,负手道:“现在演员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

靳玫骨如当头一棒,微微低下头。

季怀想说什么,被向薇拦住。

宋老师上前围着她看了一圈,叹了口气,“身体底子勉强还行,就是基础太差了,一看就是从小没人教。”

靳玫骨想扭头就走,但想想季怀和向薇,双腿如灌铅,沉重地提不起步子。

向薇继续陪笑脸,“所以才请宋老师您出马嘛,交给谁我们都不能放心,但您的招牌在业界是有口皆碑的,这个小朋友脾性好,也能吃苦,您多费心,带带她。”

宋老师沉默了一会。

靳玫骨十指握紧,指甲掐进掌心,往前走了两步,弯腰鞠躬,“请您教我。”

宋老师转身走进教室,“这周先练形体。”

基础的形体课从简单的压腿开始,再到芭蕾基本手位的训练,腰腹部腿部的训练。

靳玫骨没有舞蹈基础,抽筋剥皮般的煎熬,咬着牙忍疼。

季怀在一旁担心,“会不会受伤啊?”

向薇让他放心,“宋老师心里有数。”

一节课过后,靳玫骨整个人像刚从水刑牢房里放出来的,浑身湿透了,走路步子都是绵软虚浮的,季怀扶着她手臂离开,走到门口,靳玫骨回头向宋老师道别,“宋老师辛苦,明天见。”

电梯里,向薇赞许道:“不错嘛,能屈能伸。”

靳玫骨软绵绵靠着墙壁:“应该的。”

到了地库,向薇和他们道别,“阿玫,剧本和资料发给你了,回去好好看。”

靳玫骨点点头,“晚安薇姐。”

回到家,靳玫骨洗完澡出来,腰软腿酸,把吹风机拿到客厅,靠在沙发边吹头发。

吹到半干,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今天的作业。

季怀热了一杯牛奶走过来,“现在做功课?”

“嗯,考前卷子特别多。”

“什么时候期中考?”季怀问。

“下周四和周五,考两天。”

季怀想了想,“这样吧,我和向薇商量一下,把课程都排到晚上八点之后,你放学之后我们先找地方吃饭,把功课做完,然后再去训练,回来你就好好睡觉。不然体力都消耗得精疲力竭了,脑子哪里还转得动。”

靳玫骨仰着脑袋望他,“季怀……”

“嗯?”

“我脑子确实转不动了,但你的脑子好像还很好用的样子。”她糯声糯气道。

季怀笑等她下文。

“能帮我写张卷子吗?”

季怀正要敲她板栗,靳玫骨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张,语文的,字多又费时,而且语文阅读多写少写一篇真的没差啦!”她乞求道。

季怀叹口气,“进书房吧。”

靳玫骨抄起书包跟上。

季怀把书房里那张宽敞的大木桌收空,笔记本电脑挪到旁边的柜子上。

他也没立刻答应,“拿来我看看。”

靳玫骨双手递上语文卷子。

季怀抽了根笔认真看起来,靳玫骨见好就收开始补数理化。

季怀读完题就开始写,写了两道阅读题才反应过来,“我们的字迹不一样吧?”

靳玫骨不在意,“全班五六十号人呢,我才不信老师能记得。”

季怀觉得也有一定道理,就继续写。

说起他当年上学的时候,最无感的科目就是语文了,要背要写,麻烦又累赘,尤其讨厌作文,如今竟然在替她写语文试卷?

人世际遇,还真是妙不可言。

忙活到十点半,靳玫骨写得手都酸了,脑袋沉沉,昏昏欲睡。

“就这样吧,数学最后这道大题想不出来,明天去问问我同桌吧。”她抬手伸懒腰。

季怀不经意地抬了抬眉头,“听起来,你同桌成绩很好啊?”

靳玫骨点点头,“那是,年级前六十呢。”

季怀淡淡道:“我高中就没掉出过前十。”

靳玫骨拍手,“哇哦,大学霸呀,那最后一题你教我嘛。”

季怀把笔帽盖上,站起身,“到点了,我该睡觉了,明天问你同桌去。”

靳玫骨气鼓鼓地伸手想拽他衣袖,没拽着,“季怀,你小气。”

季怀嗯一声嘴角上扬,悠悠走出书房,那一声真是傲娇坏了。

因为训练时间挪到了晚上,其他的学员都早已下课离开,靳玫骨每天来时,都只有最靠里的一间教室还留着灯,那是宋老师在等她。

偶尔,她会撞见宋老师在漆黑大楼里,守着那一间灯光昏黄的房间,四面都是镜子,她穿一袭黑色练功服,在昏暗中疯狂独舞。

每一面镜子都照见迷人而破碎的身影。

季怀每天放学接她到一间朋友开的茶餐厅,包厢是日式的风格,隔音很好,她在这里吃晚饭并完成作业,季怀会拿出电脑处理一些公务,偶尔指点她。

“季怀,刚才吃的奶黄包能再打包一份吗?”

“当然可以,你刚才没吃饱吗?”

“吃饱了,想带给宋老师。”她嘻嘻笑。

二人来到教室,季怀一般会在走廊座椅等她,把空旷教室完全交给严厉的老师和刻苦的学生。

要知道,两个女性所处的场合,往往会存在一种奇妙的磁场,他不想成为影响因素。

“去吧,书包给我,加油。”

‘嗯嗯。”

靳玫骨穿着淡粉色的练功服走进教室,“宋老师,我到了。”

基础训练过后,靳玫骨抄起水杯喝水,豆大汗珠顺着额头流过颌骨。

“形态训练可以告一段落了,明天开始基础芭蕾的学习。”

“好的。”

品铭宣传片的故事主角是一位自小学习芭蕾的少女,靳玫骨原本满腔热血,但在通宵研读完剧本和资料的那一刻,才终于认清向薇之前为何那么坚持要朝瑰。

这个故事简直为她量身定制。

舞蹈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艺术,靳玫骨如今一天当十天用,也只能得个皮毛。

最终的决议是,基础的动作和姿态必须练到融进肌肉记忆的程度,而拍摄过程中涉及的高难度表演,将会采用替身上场。

虽已商定妥协之计,靳玫骨还是全力以赴地练习。

原本宋老师只答应向薇带她几节形态课,后来竟也答应芭蕾授课,属于是精诚所至了。

相处久了,靳玫骨发现宋老师是真正个活在艺术世界里的人,她对芭蕾奉若信仰,是她人生里不可亵渎的神明。

故而,她对于收徒的资质要求奇高,像靳玫骨这种野路子又半吊子的货色,很多时候不是她刻意态度不好给别人下马威,而是真心诚意的,看不上……

“世界上只有一种永恒正义,那就是无懈可击的美丽。”

两人站在教室镜子前,靳玫骨艰难地维持着动作,宋老师微微扶着她的腰。

“抬起头来,没有一个优秀的舞者是自卑的,你在害怕什么?”

靳玫骨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

疲惫至极之时,她眼前常常闪过朝瑰的身影,她明明只见过她一次,从未见过她跳舞,所谓的盛名皆来自于传言,但是多么奇怪,她练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重心不稳的旋转,每一次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她都忍不住幻想:如果是朝瑰,一定不是这样吧。

接着,是看到朝瑰轻蔑傲慢的笑容。

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让所有人失望,我害怕我拼尽全力了,也比不上别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宋老师松开她的腰,退到她身后,靳玫骨浑身颤抖地更厉害。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但是我对你是不会有任何失望了,毕竟从来也没寄予过什么厚望。”

靳玫骨依然挺立着,手臂很酸,足尖疼得没了直觉,湿透的练功服黏在身上,像一层可悲的蜕不掉的茧。

眨眼间,汗水也混进发热的眼眶,如新鲜伤口细细熬化白而透的盐。

“但你能坚持到现在,倒早已超出我最初的预期。”

空旷的教室里,宋老师漠然的声音回荡

靳玫骨拼命再抬起一点下颌,去够一个梦。

课后,她将打包的奶黄包递上,宋老师瞥一眼,“我晚上从来不吃这些。”

季怀驱车回家,靳玫骨强势地把奶黄包塞到他嘴边,“吃了。”

“我不饿啊。”

“不管,你吃不吃。”她无理取闹。

季怀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接过那个被嫌弃的奶黄包,“唉,小奶黄包何罪嘛。”

靳玫骨其实很多次都想和向薇和季怀打听朝瑰,出于实打实的好奇心,也碍于难以启齿的妒忌。

久而久之,愈加嫉妒。

女性之间的关系难以理解,一个和你毫无交集的人,也能莫名激发起你的超强斗志,而钉在你眼中的这个人,对这场战争一无所知。

红灯,车缓缓停下,季怀捏着那个奶黄包,认真地一口口吃掉。

他比奶黄包还乖。

靳玫骨看着,终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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