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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夜色沉沉,寒星寥落。

江面如墨,水声汹涌。

兵刀相接声撕裂夜空,火把映得江面一片狰狞。

整座船几乎都已被水匪占领,一片混乱。

元梦珂拉着元知临慌不择路,被逼到船尾边缘。

江水滔滔,拍打着船身,船体摇晃得厉害。身前是又一个侍卫倒下,鲜血溅在甲板。

冰凉的江风扑面而来,元梦珂看着弟弟,心中闪过最后一丝游移:“阿临,今日只能搏一把了。你可还记得幼时学过的浮水?”

元知临的脸被火光应得有些惨白,他死死拽着元梦珂的手,嗓音发颤:“阿姐……我记得。”

话音未落,身后的水匪已然逼近,刀光森冷,映出元梦珂一双坚毅的眸子。

“走!”

元梦珂转身拉着元知临跃入江中。

身后远远传来侍女撕心裂肺的喊声:“公主——”

冰冷的江水瞬间包裹全身,将周遭的声音都隔绝耳后。一浪接着一浪,元梦珂竭力将头冒出水面,简单辨认了方向,随手扒拉了一块碎在江面的木板,顺着水流向岸边游去。

元知临也冒出头来,扒住了木板。

他满脸的水,可惜黑夜下看不清表情,不然此时定能看清他脸上的不忿。“阿姐,这些水匪也太大胆了!我们豫亲王府的船也敢劫!”

元梦珂一双手死死抱着木板,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现在分身乏术,腾不出手来,她一定给她这个单纯的好弟弟来一个脑瓜崩。

“你看哪个水匪有他们如此训练有素?”

元知临一愣,旋即大惊:“竟是刺杀!?谁人竟敢刺杀我堂堂康郡王你咸宁公主!?”

还不算太傻。

“谁知道呢?”元梦珂语气幽幽,“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康郡王和我咸宁公主,才引来的杀身之祸呢……”

她只是亲王之女,理论上撑死也就是个郡主了。

但她父亲是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虽深得宠爱,却早早地撒手人寰,因此陛下与太后对他们豫亲王府更是关照有加。她尚未及笄便得了郡主封号,连她当时年仅四岁的小弟元知临都给封了个康郡王。

皇太后六十大寿,说是思念幼子,便又给她这个幼子的唯一嫡女再行加封,赐了“咸宁公主”封号,享食邑三百。

属实超出旧例许多。

陛下此举,连她都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此番入京,一为贺皇祖母六十大寿,二位叩谢天恩。顺便……再探探陛下的意思。

虽早有准备路上怕是波折不断,京城更是风云变幻,危机四伏,却没想到危机来的这么早。

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命?

等了好一会,元梦珂没听到元知临的动静。

“阿临?”

“在呢。”元知临的声音闷闷的。

“你且放宽心,咱们姐弟二人,命硬着呢。必定——”元梦珂想伸手拍拍元知临的肩膀,一个小浪打来,吓得她赶紧又死死扒拉住这块唯一的木板。“……哎呦,大难不死。”

元知临有些无语,“你好生抱紧些吧,能不能大难不死还未可说呢。”

此时虽已入夏,但夜间的江水依旧冰冷刺骨,元梦珂从一开始的牙齿打颤,到渐渐麻木。

不过幸得今日东风,水流湍急,他们甫一落水便被带离了主战场。

身后虽有追兵,可今夜无月,江水漆黑,他们目标又不大,自然找不到。

只能说算是勉强脱身。

“咱们顺着江水走,至少能被冲得远一些。他们既然遮遮掩掩扮做水匪来刺杀,一击不成,想必不敢大肆搜人。等天亮些,咱们辨认了方向便向岸靠去吧。”

元知临仰头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零星几颗星星,狠狠打了个哆嗦。

到了后半夜,河水渐渐平缓。

她和元知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终于天际微微泛白,江面浮起一层白雾。四下静的出奇,偶尔传来水鸟扑翅的声响。

元梦珂困意上涌,眼皮沉重得像是要合上。一低头,看见元知临脸色青白、唇色发紫,她心里猛地一紧,连忙开口说话,生怕元知临撑不住。

“再忍忍,雾散了,就能看清岸边。”她声音嘶哑,嘴里尽是苦涩的江水味。

元知临勉强勾起唇角,回她一个笑,“我好歹还习些功夫,可比你强壮多了。”

他都不忍看元梦珂的脸,原本精致的发髻此时早已凌乱不堪,半干不湿地贴在脸上,眼底青黑,脸色惨白,活脱脱像是个刚从江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

从他们的位置远远地能看见岸边,只能说运气真不错。

“走吧,咬咬牙游过去。”元知临又看了一眼元梦珂,“你抓紧了。”

元梦珂点了点头,死死攥住那块木板。江水冰冷,双臂早已酸麻无力,她几乎是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每前进一尺,耳边都似有潮声轰鸣,像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梦珂的脚尖终于触到了淤泥与乱石。她拼命往前扑腾,手指抠进泥沙,拽着元知临的胳膊才算爬上了岸。

元梦珂两眼一黑,直直向地上倒去。

多亏了元知临眼疾手快,给她接住了。

天已大亮。

言大娘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来江边浣衣,她哼着当地特有的小调,心情颇为不错。她的儿子即将进京参加今年的秋闱,可得把衣服粮食盘缠都准备好了。

“这位夫人。”元知临将元梦珂安置在不远处的草堆上,自己起身叫住了大娘。

“哎!”言大娘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衣篓扔出去。待看清来人是为略显狼狈的玉面少年时,饶是她一把年纪,也不由得露出笑颜。

这小哥长得真俊。

元知临双手抬至胸前作揖,“夫人,我与阿姐路遇水匪,与家人走散,流落至此,还望夫人出手相助,等我们家人找来,必有重谢。”

言大娘不懂什么作揖,但看这少年做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原本心中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哎呦你这,叫什么夫人。”言大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瞬间将浣衣的事情抛之脑后,“你背上你姐姐,随我回家。”

“多谢!”元知临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元梦珂昏昏沉沉,脑袋在元知临的背上晃晃悠悠,一点一点。十四岁正在抽条的少年身量虽然有些单薄,从衣服上来温热却叫人安心。

……

苦涩的汤药灌入口中,元梦珂条件反射地咬紧牙关,坚决不喝。

言小丫有些为难,“康小哥,你姐姐喝不进去药。”

元知临见状,俯下身咬牙切齿地在元梦珂耳边说道:“这副药是我用你头上的金凤钗换的!可贵了!”

他们遇袭时逃得匆忙,身上除了几样首饰之外几乎身无分文。

偏生元梦珂又发起了高烧,元知临只好用她的凤钗跟村里的里正换了些银钱。一个钗子在里正那儿也就换了几两碎银,但这已经几乎是里正家能拿得出来的全部的积蓄了。

要是元梦珂醒着,必定要跟元知临拼命了。

这支鎏金错凤钗虽然不算名贵,可这手艺却是千金难求。当初她可是花了大价钱,重金请金师傅出山做的。

元梦珂听见她的金钗,似有反应,嘴巴动了动。

言小丫眼疾手快,把一整碗有苦又涩的药全灌进元梦珂的口中了。

“咳咳——”

元梦珂是被呛醒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听见心爱的钗子没了,垂死病中惊坐起。

嘴里的苦味蔓延,脑袋依旧眩晕,胸腔火辣辣烧得慌,胃里倒是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

“我的钗——咳咳……”元梦珂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元知临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他这个姐姐对于珠宝首饰的爱超过了一切。

“当了。”

他一摊手,一脸猪不怕开水烫。

眼看元梦珂脸色一变,元知临反应极快,连忙认错。

元知临道:“咱手上真没钱了,你又病成这样,咱得要命。”

元梦珂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要命。

她看向言小丫,元知临十分有眼力见,三言两语道明了他们如今的处境。

简言之,他们顺着江水到了这个叫做牛头村的地方,乃镇州府上的一个偏远的村子。得言大娘搭救,眼前的言小丫正是言大娘的小女儿,言大娘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长女嫁到了隔壁村,长子长媳在田中耕地未归,次子在孙员外府上做教书先生,乃上一届的乡试解元——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此地偏僻,家中妇人都能说出这里是镇江府的原因。

竟是出了个解元。

“言夫人热情好客,我们便先在此暂且住下,等你稍好些,我们再做打算。”

元梦珂试着起身,当然很不幸失败了。她手脚发软,高热侵体,精力不济。只好在床上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身上的衣服早就换了,估摸着是言大娘和言小丫给她换的。只是这麻料,她实在穿不惯,扎得身上又麻又痒,连这被子也是,极不舒服。

不过看这屋中装潢简陋——也可以说是没有装潢。从地板到墙面都是土糊的,屋顶将将用茅草盖了,时不时还飘下几根碎草来。

元梦珂默然。

言大娘宰了只鸡做菜,还烧了鸡汤,美其名曰给病人补补,实则是元知临给的太多了,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元知临端着碗鸡汤进了屋里,伺候他姐喝汤。

言家剩下的人则围坐在院里,锅里的鸡肉被分得七零八落,碗里盘中零星散落着几块骨头和油花。

言序远远地便闻到家中飘来阵阵肉香,心里琢磨着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他那抠抠搜搜的娘竟然舍得开荤。

伴随着几声骡子叫,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院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手里的筷子还停在半空,谁也没再往下夹。锅里只剩下浮油与几块鸡骨头,在残余的热气中轻轻打着转。

“你、你怎么回来了?”言大娘下意识往锅里瞥了一眼,声音发飘,“不是说孙员外设宴留你,后日才归吗?”

言序卸了包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好像是有贵人走丢了,如今全城戒严呢,孙员外自然不好再张罗。”

眼见言序就要推开房门,言大娘这才慌忙喊道:“诶!等等等等……”

——里面有人。

话说晚一步,那扇半掩的门还是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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