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妹妹的出生,家里多了张口要养,爸爸叶雄的经济渐渐吃紧。
叶蛮儿每次找爸爸要钱,偶尔会撞见爸爸当着她的面跟别人借钱——窘迫的场景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也是从这时起,叶蛮儿被这些琐事搅得心神不宁,成绩开始直线下滑。
从前在班里稳稳占据前五的她,排名一路下跌。加上父亲总在耳边念叨学习,叶蛮儿心里更不是滋味,索性想着:不如转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没有那么多花费,也能让爸爸轻松点。
她主动跟父亲提起这个想法,父亲沉默了片刻,问:“你确定吗?”
叶蛮儿用力点头:“我确定。”可父亲还是没舍得让她去普通班级,虽然换了一所普通的学校,托了些关系,把她塞进了一个教学质量稍好的班级,巧的是,发小张圆也在这个班——赵圆那时是班里的尖子生,和班上同学一样,满脑子都是学习,完全应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叶蛮儿的成绩早就落下一大截,根本跟不上这个班的节奏。
她的名字总在成绩单末尾徘徊,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第三。班里的倒数三个座位刚好挨在一起,坐着三个吊儿郎当的同学,其中一个还是班主任的儿子,他们三个总轮流占着倒数的位置。
有一次考试,叶蛮儿偷偷抄了书,才勉强挪到倒数第三的名次。
班里同学学习的劲头让她咋舌,简直像“开挂”一样,连课间都很少有人闲聊。
更让叶蛮儿不适的是分到的宿舍——室友们太认真了,晚上宿舍关灯后还会打着手电看书,白天一有空就刷题,那种紧绷的氛围让她浑身不自在。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主动申请调到了另一个“学渣宿舍”。
这个宿舍的人完全不一样:一下课就凑在一起聊天说笑,累了就直接睡觉,没有没完没了的学习压力。
在这儿,叶蛮儿才慢慢觉得放松下来,终于有了点“找到家”的感觉。
好不容易“混”到初三下学期,升学的压力和各种费用一起压过来——材料费要几百几百地交,本就因妹妹出生而拮据的家,更显紧张。每次交费前,父亲叶雄总会忍不住念叨:“蛮儿,一定要好好学习啊。”这话像块沉甸甸的石头,让叶蛮儿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之前她还曾扭捏着跟父亲提过:“爸爸,我想出去打个暑假工。”
她想去外面看看世界,也想替家里分担,哪怕多吃点苦。
可叶雄当时沉默了几秒,重重叹了口气,忍着情绪说:“家里还没到让你出去吃苦的地步。”
那时她咬着嘴唇没再说话,心里却记下了这份窘迫。
如今到了要选出路的时候,叶蛮儿先想着读职业技术学校,叶雄特意托关系打听,得到的回复却浇了她一盆冷水:“读职校不如直接进工厂,毕业后大多还是送进厂上班。”
后来她见身边有人报护士专业,又动了心思,可去报名时才发现护理专业名额已满,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牙医相关专业,填资料时,她心里还悄悄盼着能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到了正式报名那天,叶雄带着她赶到现场,资料都递上去了,人也站在队伍里等着。
没成想,叶雄的大哥——叶叙,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笃定地劝:“这个牙医行业未来又苦又累,还挣不上钱,别让孩子读这个。”
电话一挂,叶雄就对叶蛮儿说:“走吧,不要读这个。”
刚才还满心欢喜的叶蛮儿,表情瞬间僵住,她扭捏地站在原地不愿动,眼神里满是倔强。
可当叶雄投来一个严肃的眼神时,她心里的那点坚持还是垮了,最终默默跟着父亲回了家。
那段时间,学业的重压像块巨石压得叶蛮儿喘不过气,升学的迷茫、家里的经济拮据,还有生活里攒下的种种压抑,让她总想逃开。
网上也认识一些网友,通过她们的描述,更让她对“外面的世界”生出了向往,一个大胆的念头渐渐在心里扎了根——她要离开,去投奔初中时认识的那个甜美女生。
那女生早早辍了学,现在在广州,是她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去处”。
终于到了行动的那天,出门前,叶蛮儿瞥见妈妈正围着灶台忙活,手里揉着的,是她最拿手的糍粑——热气裹着糯米的甜香飘过来,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
她没说话,也没敢再多停留,只是深深看了妈妈一眼,然后攥紧手里的几件衣服和仅有的300块钱,里面还含着赵圆的伙食费补贴,推开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广州的方向出发,去投奔那个早已踏入社会的甜美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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