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瓦，俞砚舟捻亮灯芯捣药。窗棂突然洞开，挟进个血人摔在席上——沈砚辞面如金纸，腰间伤口溃烂发黑。
"箭毒...遇雨则发..."他攥住俞砚舟腕骨，力道骇人，"太子...药园..."
剪开浸血中衣时，俞砚舟呼吸一滞。狰狞伤口旁赫然烙着铜钱大黥印——叛将之后方有的标记。他忽然明白沈砚辞为何终日披玄色深衣。
银刀剜去腐肉时，沈砚辞咬碎的木勺溅出碎屑。俞砚舟将手臂递到他唇边，齿痕陷进皮肉那瞬，窗外惊雷炸亮半张煞白的脸。
毒血放尽已是天光微熹。沈砚辞昏睡中仍紧攥他袖角，像溺水者抓浮木。晨雾漫进窗时，俞砚舟拂开他额前湿发，瞥见枕下露出一角羊皮——绘着东宫药园密道图与鸠羽解法。
宫墙方向传来丧钟。九响后，街面喧哗如沸："太子薨了！"
沈砚辞在钟声里睁眼，眸中混沌褪成寒冰。他抽回袖角起身，玄衣覆住伤痕时又是那个阴鸷的沈府长子："今日之后，京中再无砚安堂。"
俞砚舟望着他消失在晨光里的背影，将染血帕子投入药炉。火苗窜起时，他摸到袖中硬物——是那枚扳指，内壁新刻了粒舟形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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