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的余音还在屋檐下缠绕,俞砚舟已将最后几片七星莲投入跳跃的火舌。药炉里紫砂罐底残留的暗红血渍遇热蒸腾,泛起铁锈般的腥气,这味道让他想起三日前沈砚辞摔进他怀里时,喉间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
“俞大夫!不好了!”药童慌慌张张冲进后院,脸色煞白,“坊正带着官兵封街了,说太子薨逝,国丧期间,所有医馆药铺一律歇业,接受盘查…”
话音未落,前堂已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和呵斥。俞砚舟心头一凛,迅速将案几上那张绘有东宫药园密道的羊皮地图卷起,塞进捣药用的铜杵暗格之中。转身欲去应对时,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铜镜里自己颈侧那道未消的齿痕——那是沈砚辞毒发失控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动荡的时局下,却像一道灼眼的催命符。
门板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碎木飞溅。俞砚舟在最后一瞬,将那枚带着体温的墨玉扳指按进了旁边和着水的湿米粉团里。冲进来的官兵靴底沾着泥泞的雨水,佩刀冷硬,为首的小队长眼神锐利如鹰,一把扫过药柜,抖落满地的茴香籽与甘草片。
“奉上谕,查抄所有可疑药材!特别是与北疆相关之物!”队长声音冷厉,手下兵丁已开始翻箱倒柜。很快,那捣烂的七星莲残渣被翻捡出来,队长捏起一点在鼻尖嗅了嗅,脸色骤变,猛地揪住俞砚舟的衣领,“说!这北□□有的毒草从何而来?!”
呛人的烟灰弥漫开来,俞砚舟被勒得咳嗽,却在混乱中瞥见院墙头一片玄色衣角一闪而逝。他垂下眼睑,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虚弱:“军爷明鉴…是、是前日有位自称北地来的商客,拿来抵偿诊金的…小人并不知这是何物…”
“满口胡言!”刀鞘重重砸上他的脊背,剧痛传来,“太子殿下中的就是北疆鸠羽之毒!此物便是嫌疑铁证!来人,将这嫌疑犯捆了,药铺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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