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为了赴秦明朗的约,余玉难得没有加班。
秦明朗定的是一个酒吧,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余玉穿得和她平时常穿的衣服很不一样,还戴了个鸭舌帽,不低头就能挡住她大半张脸。
要不是怕太显眼,她都想把口罩也戴上了。但酒吧这种地方就没人会戴口罩,她要真戴了反而格格不入。
余玉到地方的时候,秦明朗已经开始喝了,桌上乱七八糟的酒摆了不少。余玉坐下时,秦明朗还以为是哪个来搭讪的小姐姐,不耐烦地冲她喊道:“不是都说了吗?这儿有人,能不能别乱坐!”
余玉抬了抬帽子,声音不算很大,但酒吧里震天响的音乐也没影响秦明朗听见她说话:“是我。”
秦明朗跟余玉诉了大半夜的哭,桌上的酒差不多都进他自己肚子里了。他其实第一杯下去就醉了,哭天喊地地给余玉诉苦,还文邹邹的喊“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酒鬼的大喊大叫和酒吧音乐差点没把余玉震聋,她揉着眉头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不找个借口回绝掉秦明朗的邀约。
等秦明朗彻底没声音的时候,桌上的酒也没剩多少了。余玉再绝情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最后只能任劳任怨地将她扛到自己的肩头。
秦明朗本来就比余玉高不少,就算他人算得上瘦的类型,体重也不轻,加上喝醉的人更是死沉死沉的。余玉废了半天力气才把他拖到门口附近,差点没把她的腰压断。
这家酒吧是比较热闹的,门口等着接客的出租车很多。余玉打算把他扛到门口,然后让出租车师父帮忙把他随便丢一个酒店里,但没想到连出大门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余玉费劲巴拉地扛人的时候,突然觉得肩膀上一轻。她下意识回头,见是一个男人帮他把人扛起来了,刚想说声谢谢,但看见男人的脸后,声音哑在了喉咙里。
男人的声音低沉:“拉去哪里?”
余玉以为他没认出她来,抿了抿嘴唇,刻意把嗓音夹得尖细:“到出租车上就行。”
等男人帮她把人丢上车后,余玉道了句谢谢,就关上车门想走,没想到男人硬挤了进来。
男人听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酒店:“你待会也扛不上去他吧,我再帮你一程。”
余玉连忙道:“不用麻烦。”
司机师傅知道了目的地就启动了,哪管他们什么麻不麻烦。
三个人挤在后排,两个大男人占的位置本来就多,秦明朗还喝得烂醉,根本坐不直,占的位置就更多了。弄得余玉几乎要和男人贴着坐。
比起余玉的紧张,男人显得气定神闲:“怎么?出了个国回来装不认识我了?”
完了。
余玉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前面那些紧张的情绪反而诡异的消失了,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叫出了那个称呼:“哥。”
余锋笑了笑:“怎么不继续装了?”
余玉语气生硬:“没有装。”
“男朋友?”
“普通朋友。”
余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下了车后,余锋帮着将人扛进房间之后,正要走时,被余玉叫住了:“哥,能不能帮我保密?”
余锋挑了挑眉:“对谁保密?爸?还是余促?”
余玉道:“全都,别让人知道我回国了,行吗?”
余锋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余玉:“凭什么?”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大哥。
余玉:“你想让余促出局吧?我帮你。”
余锋笑了:“扳倒那个废物,我还需要别人帮忙?”
“就当我求你了,行吗?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都做。”余玉态度很诚恳,她手心里全是汗。她没有料到今天会遇到余锋,脑子在极速运转,若是余锋不愿意帮她保密的话接下来怎么办。
余玉手腕上的智能表震了一下,亮起了心率过高的提醒。余锋瞥了一眼,知道余玉现在的淡定都是装得,觉得有些好笑,也没再逗她:“行,你记着。钱够花吗?”
余玉没想到他会答应,愣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余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与此同时,余玉到智能表又震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余锋走了,余玉还纳闷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还怀疑余锋是不是藏了什么后招。等有时间坐下来看手机时,才发现余锋给她的支付宝转了十万。
支付宝转账不需要确认收款,这点钱余玉也懒得退回,切到微信翻出余锋的聊天框,回了“谢谢哥”,然后揉了揉眉头,想后面怎么办。
余玉不太信得过余锋,但也只能选择相信。洗了个热水澡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后,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
江放的案子开庭了,戚姳和郝楠坐在原告席上,看着江放把所有罪扛了下来,还有被告律师的巧舌如簧,最后判决下来,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坐在被告席上的只是个替死鬼,戚姳和郝楠也懒得咬着他不放。
缓刑期间,江放连牢也不用坐。他美滋滋地以为自己轻易得了钱,结果回到家里发现屋子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是余促,一定是余促!
但是江放一点也不急,往恨不得被人把棉花都掏空了的沙发上一坐就睡着了。看守所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还不如他这狗窝强。
-
余促将江放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的事被郝楠请的私家侦探拍得一清二楚,但他没弄懂余促是在找什么,觉得应该是江放手里有余促的犯罪证据,索性找人将江放抓了过来。
这事郝楠没跟戚姳说,戚姳这几天隔三差五的头疼,去了医院又检查不出什么,郝楠索性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江放被人抓时刚打完电话找余促要尾款,他的出租屋被余促翻得乱七八糟的,加上在看守所蹲了几个月,家里的日用品都不能用了,正打算上街买些补充补充,结果路过巷子之后,突然被套了麻袋。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心想:完蛋了!
但等再睁开眼时,让江放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眼前的不是余促,而是郝楠。
江放环顾了一下四周,墙上没有窗户,房间是个毛坯房,房顶的灯是老化的,灯光泛黄,光线晦暗,莫名给眼前的男人添了点诡异的气质。屋子的角落里还站了好几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口罩,看着就像电视里训练有素的保镖或者杀手。
江放要吓死了,大喊:“你要干嘛!”
郝楠手里拿着把刀,他弯下腰,用刀背拍了拍江放的脸,声音低沉:“你要杀我和我老婆,你说我要干嘛?总不是来感谢你的。”
江放大喊:“你不敢的……你不敢的!杀人要坐牢的!”
郝楠起身,朝他心窝踹了一脚:“要不要试试?”说罢,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旁边的手下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将刀柄好好擦了擦,然后戴着手套,将江放按倒在地。
江放吓尿了,骚味一下蔓延了整个房间。
他挣-扎得很厉害,手下差点没按住,一旁的几个人也动手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眼看反射着寒光的刀刃离他越来越近,江放也怂了,嘴巴也不硬了,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们的!真的不是我!”
郝楠捂着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然后摆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放开江放。
江放瘫软在地,怕郝楠真要杀他,把事情全抖出来了。他现在也想不起尾款不尾款的事了,命都快没了还关心钱干嘛!
他是真没想到郝楠这种看起来这么儒雅的人能真干出拿刀子杀人的事,余促都还只是破坏刹车呢!
他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和他与余促的交易全都抖出来了,怕郝楠不信,他还大声道:“虽然u盘给他了,但是我还有备份!真的,你别杀我!”
郝楠问:“备份在哪?”
江放见他信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我网盘里有!有没有电脑?给我台电脑我现在发给你!”
郝楠抬头下巴轻点,手下马上从屋外拿进了一台电脑。
四周束缚着江放的手松了,他连滚带爬地爬到电脑前操作。郝楠坐在背后威胁道:“你别给我耍花招。”然后,江放感觉自己背后抵上了一把尖刀,利刃随时能刺破他的衣服刺入他的皮肉。
他不敢怠慢,连忙登上网盘。见他动作停下来了,郝楠道:“快点。”
江放:“要……要验证码,我手机呢?”
郝楠将江放弄过来之后已经搜身了,还用了金属探测仪扫描了一遍,就怕他身上有什么录音录像设备把自己搭进去。
郝楠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锁屏上显示了验证码短信。郝楠将他推开,自己输入了验证码登录了。
这个网盘很新,新到只有江放存的那些余促的罪证。江放的工作习惯很好,那些视频音频的摘要都十分一目了然。
郝楠有的是时间,坐在那里将每一个音频视频都点开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起身。
江放还在求饶:“您放了我吧,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郝楠将食指抵在了唇上,示意他安静。
江放噤声,然后眼前一黑,又被人给弄晕了。
郝楠将装了定位器和录音器的手机放回了江放的口袋,让人把他送回去,然后将网盘里所有余促的罪证拷进了硬盘里。
房门打开,外面是大堂,走来走去的人穿着各个朝代各式各样的服装,而他们这间的门牌上赫然挂着——“毛坯样间”。
左合拿着手机给各个“保镖”转演出费,其中一个还跟他开玩笑:“你们这哥们儿演技真够好的,那威胁的台词一溜一溜的,都给我带入戏了,要不是刀是假的,我还以为我真是□□小弟呢。”
左合尴尬地笑:“是是是。”
群演还感慨:“好演员,真是好演员……”
左合:“你们也不错啊,一条过。”
群演:“怎么说?下一集还需要我们不?”
左合:“哈哈,还没出剧本呢,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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