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促显然对秦明朗的突然邀约感到奇怪，但听见秦明朗电话里的内容还是决定赴约。
一进到包厢，余促刚一进门就急匆匆地问：“你说余锋要和戚姳他们合作？不可能吧！”
他的声音不小，嚷得秦明朗耳朵疼。
秦明朗揉了揉耳朵，示意人坐下：“我骗你干嘛？”
余促急了：“他有病吧？存心来气我的，明知道我和他们有过节，还签什么独家合作，弄那么多钱给他们赚，不知道余锋这家伙在里面抽了多少油水。”
秦明朗给他倒了杯水，开始拱火道：“这事现在可只有你能阻止了。”
余促骂了一通发泄过后，又觉得不对劲：“我和你不熟吧，你这么殷勤地找我做什么？”
秦明朗笑笑：“因为我也不想他们合作。”
“为什么？”余促想也不想就问。
秦明朗暗骂他沙币，难怪这家伙玩儿不过他哥，还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利益冲突了啊，这还用问？
但秦明朗面上不能显露出来，耐着性子回答：“因为他截胡了我们和启明的合作。”
余促恍然大悟，又端起了他的少爷架子：“我凭什么帮你？这合作和我也没关系吧，赚了是我们余氏赚，亏了能让余锋挨骂，我何乐而不为啊？”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秦明朗开始忽悠道：“余少，话不是这么说的，余锋若是亏了你能落井下石是不假，但他要是赚了，你的日子可不好过。”
余促若有所思。
秦明朗慢悠悠道：“这次余锋要是大赚，余氏是能获利，但他余氏继承人的位置恐怕就板上钉钉了。余锋要是上位了，余氏再风光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余促自暴自弃道：“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我现在手上就没什么权力，就算是想阻止他们合作也没这个资格。”
“办法是人想的嘛，我一个外人不了解你们的家事，也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你要实在不想做，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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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促回去后翻来覆去地想，最后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他先大着胆子找了余泰和，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现在余家最有出息的就是余锋，和启明合作的事余锋早就征得老爷子同意，哪是他能撼动得了的。
眼看着余锋马上就要去启明签合同了，余促想了个昏招，既然不能让合作中止，那干脆在后续产品上使点绊子，让余锋大亏特亏，这样余锋狠狠跌一跤，股东们又会更看好他了。
可说着容易做着难，余促想了好久都没想到什么有用的方法。他被降职后好多权限都没有了，给他的使绊子之路增添了不少阻碍。再加上秦明朗时不时就来催他，紧迫感更是让余促烦上加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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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姳她们不知道余促和秦明朗偷偷准备干什么坏事，在她的视角，一切都是稳中向好。
第一批样品的问世获得了重大的成功，发布会也定在了一个月后。虽然说已经有了和余氏合作的意向，但在他们彻底定下来之前，还是决定再看看市场的反响再决定合作的条件。
秦明朗不知道上哪打听到了他们的想法，马上透露给了余促，余促很快就想到了搅黄合作的对策。
新品发布会前夕，余促就找人买了一堆营销号编好了稿子，准备彻彻底底黑一通启明的新品。到时候余泰和一看余锋要花那么大的手笔签个垃圾的独家合作，肯定得把余锋臭骂一顿，到时候合作还不是说黄就黄。
余促暗自夸赞自己，这真是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计谋，既能把合作给搞黄了，又能让启明迎来一次舆论危机，搞不好这还能让他们花大价钱捧的新品彻底一蹶不振，让那堆研究经费打水漂。可惜启明没有上市，不然这一出股价暴跌还能让他们两个贱-人喝一壶。
余促这个绝妙的主意谁都没告诉，连他的好盟友秦明朗也被蒙在鼓里，直到看见好几个社交软件上挂满了热搜才傻了眼。
秦明朗暗自骂了几声沙币，给余促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一转头还被自己爹给臭骂一顿，骂他不做好调研，之前还敢给启明开这么高的报酬，还好事情没成。
戚姳和郝楠一觉醒来才发现变天了，公司门口来了一堆记者，追着问他们网上爆料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夸大其词套了科研经费。
戚姳是被包睿雯叫来公司处理这件事的，在车上也只囫囵吞枣看了个大概。营销号那边不知道从哪弄来他们的样品，抓着几个子虚乌有的点就开始夸大其词。
一堆记者乌泱泱的，大厦保安差点都拦不住，出动了好些人才没让他们进到大厦影响其他办公人员，但大厦门口被挤得人满为患。
郝楠身高的优势一下就体现出来了，像个敬职敬业的保镖，护着戚姳从停车场过五关斩六将进到公司。
戚姳一进公司，公关部的经理就急匆匆过来汇报：“戚总，这些营销号是一-大早突然冒出来的，怀疑是为了针对我们下午的发布会。”
戚姳问：“热搜压下来了没有？你整一份他们问题的重点提纲给我，然后我们直接点对点回应。全是谣言的话，联系法务部，直接告。”
郝楠问：“下午发布会的场地准备得怎么样了？找个人给楼下那些记者发下午发布会的邀请函，就当是白送的热度。”
戚姳应和道：“对，找个能说会道一点的，别把他们得罪了，请他们在附近吃个早餐，让他们先散了，钱的方面直接找财务领备用金。”
余促整的这一出当然让余锋没落到好下场，余锋一-大早就被拽着开了股东会。之前他牵头要跟启明独家合作的时候下了一堆保证，股东会和余泰和才松口答应的。对于启明这样一个新兴公司，本来他们就不是很看好，即便知道启明的背后是戚氏和郝氏两个大企业，但他们对启明的印象也只是富二代玩票，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股东会上，余锋被冷嘲热讽得厉害，但还是抗住了压力，拦着余泰和没有找启明反悔合作。
余促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早没了旁听股东大会的权利，但他一看见余锋面色阴郁地从会议室走出来，也不难猜到他安排的这些事给余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余促有点得意，还故意假惺惺地关心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余锋花0秒就猜出了到底是谁在背后作祟，他冷笑一声，理也没理余促，径直出了会议室，路过余促身边时，肩膀还没收力，用力地撞了余促的肩膀一下，把人撞得半个身子都歪了。
余促吃痛揉了揉肩膀，但表情很是愉悦。
生气吧，越生气说明效果越好。
余促吹着口哨回到了工位，一副自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在幸灾乐祸。
旁边的员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根本不敢流露出半分的八卦，生怕成了这俩继承人斗争的牺牲品。
余促根本不在意旁边的员工什么态度，掏出手机给联系的营销号头子打了尾款。
“干的不错。”
对面的营销号头子回话很快：“谢谢老板。”然后迅速把转账收了。
余促也看到了启明发的新公告，说要告营销号，他打字给对面：“我看到启明发律师函了，你们到时候可别把我供出来。”
其实供出来也没事，被江放坑了一回后，余促学聪明了，压根没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找人黑启明，但以防万一，还是问一嘴比较放心。
营销号头子胸有成竹：“放心吧老板，没什么事，大不了赔点钱。”
对面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造谣黑人的业务了，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吃律师函。他还以为启明就是个小企业，根本不相信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行。”对方这么说余促就放心了，果然经验丰富的人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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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问世以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危机，戚姳和郝楠也不是什么死也不求助父母的犟种，他们的父母知道后，就各自派了法务部和公关部的人才来协助他们度过这次危机。
比起启明人的惊慌，戚氏和郝氏派来的人就显得游刃有余许多，没有火急火燎地准备将热搜压下去，反而还多添了一把火。
戚姳不解：“这样不是对我们公司的负面影响更大吗？”
戚氏的公关部总监林梦回道：“如果是戚氏，那就要压，但是启明就不用。启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这一出反而给你们加了知名度。
现在的人喜欢看打脸的戏码，等你们下午发布会狠狠地打个翻身仗后，早上的这个小插曲反而成为了免费的宣传。现在大家对你们越恨，等真相大白后就会越可怜你们，对罪魁祸首的反噬就会越大。”
林梦身经百战，这点小事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次倒黑水的营销公司我也打过交道，我找人问了谁是幕后主使，不过他嘴还挺硬的，得给他下点猛料。”
郝氏的法务部总监江芮配合道：“我查了那公司，前科不少，没少被人告，但那边的法务很会诡辩，每次最多就赔了点钱。我打算这次从他们的税务下手，这样的公司收的黑钱都不会过到明面上，我有个朋友是税务局的，应该不介意多点业务。”
……
一上午，余锋的办公室被多方人轮番轰炸，但都没有松口撤销合作。
送走了盛怒的余泰和，余锋揉了揉眉头，给余玉拨了个电话：“你没骗我吧，你研究的新产品到底有没有问题？”
余玉站在角落里接的电话，和涉事的所有人不一样，她很冷静。舆论什么的她不懂，但对于她亲手研究出来的东西，她很有信心：“放心吧，下午的发布会之后你会满意的。”
余锋叹了口气：“我可提醒你，这事要是出什么差错，不止我在余氏的地位大打折扣，你触-手可得的股份可就泡汤了，到时候余促占了上风，可没人能帮得了你。”
余玉坚定道：“你信我。”
“行吧。”事已至此，余锋也没什么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看着手机上热搜的热度越来越高，余锋索性直接将软件卸载了，省的看得心烦。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发泄内心的烦躁。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下午的发布会如期举行，因为上午霸榜的热搜，发布会的媒体关注度已经拉满，会馆门口人满为患，许多没受到邀请的小媒体挤在门口正想办法买通保安混进会馆。
戚姳和郝楠站在后台深呼吸，拿着手上林梦帮忙润色的稿子疯狂的背。林梦站在一旁安慰道：“别紧张，我都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就行。”
后台的vip通道里，余玉也来了。见到她，戚姳还有些诧异：“你不是说……”
余玉社恐，之前就跟她申请了不出席发布会，让她的副手代她出席，戚姳也同意了，所以当下看见余玉出现还是有些奇怪。
余玉递过来了一份厚厚的文件：“我看到网上那些东西了，针对他们的指控紧急出了份测试报告，我觉得你们一会儿应该有需要。”
戚姳快速翻了翻，内容详实精准，对比起热搜上那份全是“应该”“估计”“大概”的指控，明眼人都知道谁才更有可信度。
戚姳点了点头：“你一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出席吗？”
余玉摇了摇头：“不了，我在后台等你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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