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风斯年面带关心的询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调整着输液管的流速，白大褂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我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祁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金属，明显是长时间没有使用过的缘故。他试图撑起身体，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又躺回病床上。
"好了好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祁叔叔回来担心你。"风斯年轻轻按住祁渊的肩膀，将他按回枕头上。他的黑发有些凌乱，眼睛下方挂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也经历了连日劳累。
祁渊躺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我这是睡了多久？"
风斯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告诉他实情："自从上次行动之后，你就昏迷了五天。这些原本祁叔叔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我看在你我的友情上，就说了。"
"五天，这么久啊......"祁渊的眼神有些恍惚，五天足够发生很多事了。他记得自己带队突袭那个地下实验室，记得那场爆炸，记得自己被气浪掀飞的瞬间......之后的记忆就像被刀切断一样戛然而止。
风斯年刚想起身离开去准备些吃的，就被祁渊叫住了："斯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是有一件事。"风斯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在你昏迷的时候，实验室研发了新型药剂，听说这款药剂的功能好像是......穿梭时空！对，就是这个！"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仿佛这款药剂是他亲手研制出来的一样。
祁渊猛地坐直了身体，这次他没有感到眩晕。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风斯年："你说什么？时空穿梭？"
"没错！"风斯年兴奋地点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绝密项目，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据说这种药剂能让使用者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但......"他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但什么？"祁渊追问道，"有什么副作用吗？"
"好像是有......"风斯年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来了来了。"风斯年一边应声一边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整洁的深蓝色西装，眉眼间与祁渊有七分相似。
"祁叔！"风斯年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您怎么来了？"
祁教授的目光越过风斯年，直接落在病床上的祁渊身上，眼神复杂："我儿子醒了，我当然要来。"
祁渊看着父亲，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祁教授是国际知名的生物化学专家，也是他从小最敬畏的人。但最近一年，父亲变得越来越神秘，经常连续几天不回家，即使回来也总是心事重重。
"爸......"祁渊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祁教授快步走到床边，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的目光在儿子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风斯年，"这两天辛苦你了，斯年。"
"不辛苦，不辛苦。"风斯年连忙摆手，"祁渊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祁教授点点头，看似随意地问道："这五天里......实验室那边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风斯年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眼神在祁渊和祁教授之间快速扫视："实验室一切正常，项目都在按计划推进。"
祁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交流，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父亲为什么特别关心实验室的情况？而且风斯年明显有所隐瞒。
"斯年，"祁渊突然开口，"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关于新药的？"
风斯年看了祁教授一眼，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哦，对了！"风斯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在你昏迷期间，实验室研发出了一种新型药剂，据说具有时空穿梭的功能！虽然还在实验阶段，但初步测试结果非常惊人。"
祁教授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皱起眉头："斯年，这个项目还处于绝对保密阶段，你不应该——"
"祁叔，我知道保密规定。"风斯年急忙解释，"但我觉得祁渊有权知道，特别是如果......"
"时空穿梭？"祁渊打断了他们，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怎么可能？目前科学界公认时光旅行在理论上都存在巨大障碍。"
"是啊，理论上是不可能的。"风斯年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但这种药剂似乎找到了某种方法，通过改变人体细胞的量子状态来实现局部时空位移。我听参与项目的李博士说，第一次动物实验中，一只小白鼠真的消失了——然后五分钟后出现在三米外的另一个房间！"
祁渊和祁教授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有副作用吗？"祁渊追问，"任何时空穿越技术都会有严重的因果律问题。"
风斯年摇摇头："具体我不太清楚，只听说可能会对使用者的记忆产生影响，或者......"他又一次欲言又止。
"或者什么？"祁渊追问道。
就在这时，祁教授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对两人说："抱歉，我接个电话。"他走到病房角落，压低声音接听电话。
祁渊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疑虑更深。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紧张？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斯年，"祁渊转向风斯年，"你知道这种药剂现在在哪里吗？有人试用过吗？"
风斯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正在讲电话的祁教授，然后凑近祁渊耳边，用几乎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据我所知，药剂原型已经完成了，但还没有在人体上测试过。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听说祁叔最近经常去实验室，而且......"
祁教授突然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回病床前："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他转向风斯年，"你留下来多陪祁渊一会儿，我晚点让司机接你。"
"好的，祁叔。"风斯年恭敬地回答。
祁教授匆匆离开了病房，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
祁渊靠在枕头上，若有所思："斯年，我父亲最近是不是参与什么特殊项目了？"
风斯年神色变得谨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最近实验室确实接到了一些高优先级的任务，很多研究员都被调走了。"
祁渊正想继续追问，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祁先生，该做例行检查了。"
"好的，我马上来。"祁渊对风斯年使了个眼色，"晚上聊。"
风斯年点点头，悄悄做了个"等我"的手势，然后跟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祁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时空穿梭药剂？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的情节。但如果真的存在呢？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参与了这种颠覆性技术的研发呢？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父亲对此如此紧张？为什么风斯年在提到人体试验时欲言又止？
病房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祁教授的私人助理张叔，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总是面无表情。
"小渊，"张叔的声音低沉，"教授让我来接你去做个特殊检查。"
"特殊检查？"祁渊皱眉，"医生没跟我说过。"
张叔笑了笑，那笑容让祁渊感到一丝不安："是教授特别要求的，说是对你恢复情况的额外评估。请跟我来。"
祁渊犹豫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常规检查。但考虑到自己刚从昏迷中醒来，也许父亲确实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好吧。"他点头同意，小心地下了床，"告诉爸爸，我很快就回来。"
张叔点点头，转身向病房外走去。祁渊跟在后面，注意到张叔的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指节微微发白，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走廊尽头的电梯不是去医院主楼的方向，而是通往地下。祁渊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张叔，我们要去哪里？"他试探性地问道。
"地下实验室，教授在那里等你。"张叔回答，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祁渊踏入电梯，注意到墙上的标识与他记忆中的医院布局完全不符。这不是通往普通医疗区域的通道。
电梯快速下降，数字显示已经低于地下三层。祁渊的疑惑越来越深，但为时已晚——电梯门再次打开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走廊，两侧是厚重的金属门，每隔几米就有武装警卫站岗。
"这是什么地方？"祁渊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张叔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向前走。走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有一个生物识别扫描仪。
张叔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状的东西，在扫描仪旁刷了一下。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缓缓向两侧滑开。
刺眼的灯光从门内照射出来，祁渊眯起眼睛，隐约看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设备——像是某种医疗舱，但又有着复杂的仪器环绕。
"进来吧，祁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厅深处传来。
祁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父亲的声音，但语调冰冷，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和的父亲。
当他的视线适应了强光后，他看到了站在设备旁的祁教授，以及......站在父亲身后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人。
那女人的侧脸，祁渊无比熟悉——那是已经去世五年的母亲实验室的助手，季梓橙。
但季梓橙在五年前的那场实验室事故中已经......
祁渊的大脑一片空白，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欢迎来到未来，儿子。"祁教授转过身，脸上带着祁渊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既有期待，又有恐惧，"你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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