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本就生得冷峻,加之今日褚见月险些坏了他们的事,他毫不客气将褚见月拦下:“少夫人,主子在办正事,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褚见月今日在停云馆被他训斥,眼下又拦下她,她脸色也很不好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拦我,郎君说的任何人也包括我这个妻子不成?”
偃月八风不动:“少夫人请回吧。”
“你!”褚见月气得脸红脖子粗,可这是陆衿的随从,她又拿他没办法。
好在绯云从书房出来,看见二人对峙,忙上前道:“少夫人,偃月他就是这个烂德行,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大理寺的人刚刚送了一堆卷宗过来,三爷当真没空见您,不如这样,您有什么事,我替您转告一声?”
绯云笑脸相迎,褚见月也不好发脾气,只能道:“你告诉郎君,我让厨房给他炖了参汤,请他忙完早些回来喝汤。”
“是,您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绯云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了。
这才回身瞪了偃月一眼:“你怎么回事?那可是少夫人,你这个态度是干嘛?”
偃月不禁冷哼了声:“今日在停云馆抓贼,我们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进去控制住所有人,一旦有人伺机逃走便是贼,我们就能一举将人拿下,谁知这位少夫人冒冒失失跑出来,不仅坏了我们的计划,还让贼人挟持了要挟我们!”
绯云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他稀奇道:“可我方才看她好好的,不像是被人挟持了的样子?还有心思给咱爷炖汤喝。”
偃月白了她一眼:“被劫持的不是她,是她的妹妹褚二姑娘,今日若不是褚二姑娘英勇,关键时刻拦了贼人一把,我们辛辛苦苦追寻一日,好不容易查到贼人踪迹,又要白费!”
绯云听得一愣一愣的,褚二姑娘他是见过的,他还帮她摘过梅花来着。
但是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有胆量阻拦贼人?
若不是知道偃月这人一本正经,不可能胡说,绯云都要怀疑他是在编故事。
“不管怎样,那也是少夫人,你往后放尊重些,别让咱们爷难做。”
绯云了解偃月的德行,爱憎分明管你是谁,要不是三爷惯着,他这脾气不知得罪了秣陵多少权贵。
但外面也就罢了,这毕竟是在府里,还是三爷的妻子,他这样岂不让三爷为难。
绯云自认最会替自家爷着想,少不得要提醒他一句。
偃月冷眼看他,但到底是没反驳。
见他听进去了,绯云也就没多说废话:“成,那我进去给爷传话。”
陆衿确实很忙,莳花馆结案,他要审批卷宗,签字盖印,然后再把卷宗呈交圣上,若无纰漏再送回大理寺归档。
因而绯云进来转告褚见月的话时,他头也没抬:“你让人转告她,我今日没空,让她歇着别忙活了。”
说完却不见绯云应答,抬头见他欲言又止的,陆衿点了点桌面:“有话就直说。”
绯云这才道:“属下是觉得,您刚刚跟少夫人大婚,就整日忙于事务,还连着两日都歇在大理寺,今儿难得结案,少夫人又亲自来请了,您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陆衿被他这话说得,忍不住反省了片刻。
他不止是忙于事务,他还在刻意逃避,新婚之夜的妻子和白日见到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同。
可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他那段时日太累生了幻觉,又或许是,白日的妻子和夜里的其实并无差别,只是故意表现得不同。
但无论怎么想,绯云都说得对,新婚才三日,就一直将人丢在一边确实不妥。
他拿定主意,淡声道:“派人传话,就说我晚些过去。”
褚见月得到消息时,低沉了一整日的心情顿时放晴。
她拉着杳娘挑了好几身衣裳,一一试穿过又觉得都不满意,正苦恼不已。
杳娘想着,今日才真正算得上是娘子与姑爷的洞房夜,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准备才是。
她从箱笼里挑出一套寝衣:“姑爷不是说晚些过来吗,那自然不是单纯来喝汤的,您也不必穿那么隆重,这件寝衣正好。”
褚见月一瞧见那件寝衣,就忍不住红了脸:“杳娘,这、会不会不太好?”
杳娘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您和姑爷是夫妻,这等事是天经地义的,您穿这个指定讨姑爷喜欢。”
寝衣是朱颜酡色,绢纱制成,只有薄薄的一层,穿在身上曼妙身形若隐若现,哪个男人看了受得住。
虽是害羞,褚见月还是答应下来。
等到夜里点灯时分,褚见月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陆衿过来。
她一连看了好几眼床榻上的寝衣,着急地想跟杳娘说什么,一转头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不省人事。
杳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连忙上前抱住她下坠的身子:“娘子!”
萦娘急匆匆进屋,瞧见这变故,面上顿时慌了几分:“怎么回事?今儿个夫人不是才请大夫来瞧过,说娘子身子康健无碍吗?”
杳娘简直欲哭无泪,她本以为看过大夫,今夜必是万无一失,谁曾想临到关头又晕了。
“这可如何是好?姑爷马上就要过来了。”
萦娘着急道:“不然我们还是实话实说,让姑爷派人进宫请御医来给娘子瞧瞧吧?”
杳娘看了眼面色红润好似睡着的褚见月,咬了咬牙:“不行,姑爷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若是得知娘子晕倒,只怕不会留宿,还会因此惊动陆家长辈,我们不清楚娘子是生了什么病,若当真让御医诊出来什么不好的隐疾,咱们娘子在陆家可就难熬了。”
萦娘虽着急,但也知道杳娘说得对,毕竟这种平日精神极佳,却无缘无故晕倒之事实在奇怪,说不定真是有什么隐疾也不一定。
陆家规矩大,怎能容忍一个身有隐疾的媳妇?
就算念及两家颜面不休了她,日后内宅权力也不可能交到她手上。
杳娘思量片刻,很快有了对策:“这样,你去找二姑娘来,还是让她糊弄一晚,我们先把今日躲过去,明日我再给夫人递消息,让她寻机会将娘子接回去,再找大夫来瞧瞧。”
萦娘连忙应下。
宜苏刚刚沐浴过准备睡下,门就被敲响了。
她只能起身开门。
萦娘站在门外,压低声音道:“二姑娘,成了。”
宜苏没说话,面上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跟在萦娘身后去往主屋。
到了里头,门关上,杳娘一瞧见宜苏不情不愿的样子,便低声提醒道:“二姑娘,事出有因,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你来做这件事,只是同为褚家人,同在陆府,若娘子不好过,您也没好日子过不是?”
她明里暗里的提醒,宜苏敛目,收起那副神情:“杳娘说得是。”
杳娘这才满意了,她正准备让萦娘找件褚见月的衣裙给她换上,门外冬雪突然敲了敲门:“娘子,方才外院传来消息,三郎君已经到院门口了,马上就进来。”
杳娘神色一凛:“来不及了,床上有件衣裳,二姑娘赶紧去换上吧,还有您自个儿想法子把额前碎发梳起来,莫漏了马脚。”
说罢,塞给宜苏一包药粉,便招呼萦娘一同扶起褚见月从侧小门离开。
这是她们这两日才发现的,明合院的主屋,竟然在衣橱侧方凿了道小门,倒是方便了她们暗中行事,方才宜苏也是从此处进来的。
她们一走,宜苏赶忙走到床边,待一看清衣裙样式,她愣在当场。
但外面已经传来请安声,她来不及多想,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将寝衣换上,将自己的衣服塞进床底下,又熄了多余的烛火,跑到妆台前找发饰将碎发固定起来。
她刚做完这些,便响起推门声。
陆衿一进门,暗淡的光线下,看见菱花镜前坐了一道人影,忍不住蹙了下眉:“光线这么暗,照镜子对眼睛不好。”
闻声,宜苏从梨花木圆凳上起身,回头看向陆衿,刻意伪装了不同于自己的声音:“我不是在照镜子,只是郎君久久不来,我等得久了,便坐在此处打发时间。”
光线很暗,离得又远,陆衿看不清她的模样,便往前走了两步:“抱歉,事情太多了,处理起来就忘了时辰,让你久等了。”
宜苏摇了摇头,迈步往前。
两人走得近了些。
陆衿能看见她的眉眼,她今日粉黛未施,许是刚沐浴过的缘故,发梢脸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这张脸的轮廓太纯,眉眼太清澈。
陆衿实在难以将她与白日的模样联系在一起,但细看之下,五官又是极为相似的。
陆衿有些烦躁,目光下意识避开下移。
然后就看见了,她身上薄薄的一层绢纱。
绢纱朦胧遮住玲珑身形,透出里面杏色的小衣和白色绸裤。
陆衿看了一眼便偏开头:“天气凉,多穿些。”
宜苏走近前,在他面前半步之外站定,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垂,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声音又软又纯:“我这样穿,郎君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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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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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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