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破地方啊,你看这沙地跟咱们前一阵呆的有区别吗?空空荡荡的,别说大虫,就连小虫子也没见着啊,还什么藏宝地呢。你真听准了?”
“按说是对的呀……‘西北边’是‘亚米’,‘沙虫’是‘呜—拉’……真听错了……?但他们说的也兴冲冲的,应该没问题啊……?”
冷青在一边抱着双臂热得直喘,斜了那笨狗一眼之后狠狠嘟囔起来:“早知道就找棵大树睡大觉去了,瞎跑了一个晚上没东西也就算了,堂都没拜,拿什么赔老子**?真是见了鬼了!”
“……我这不是觉得先下手为强吗。谁知道那帮鬼人谎报军情啊。”快把脖子扭断的男人最终还是放弃眺望拉回头来,往伴侣那边耷拉着脑袋迈了一步上去,“既然如此,咱就往玛欧斯走吧,去那边好生歇一歇。玛欧斯语跟通用语很像,交流上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办喽。要走多久?”
“你看见那座塔了吗?那是玛欧斯的中心,到那边边城也就一两个时辰左右。”
“背我走吗?这方圆几里竟是连个遮阳的都没有。跑了一晚上,沙子又烫屁股,坐不下。”
“来。”冷青那边话音未落,温辰便背过身去蹲跪下来,两只手也就位作托举之状,“请我们阿青上专座。”
冷青也并不客气,一撩衣服就俯下身趴了上去。
若说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还要说回昨天在玛玛纱吃饭那会儿。两人刚好生吃饭了没多大会儿,温辰那一双狗耳朵便注意到了隔壁坐下的那伙四人小队的声音。
冷青本来在张着嘴巴等待食物过来送进口中,可他的面颊都累了,却还是没有等到那半个饼子送到嘴边。“听什么呢,那么入神?”这声音唤回了男子的动作,却没有唤回他的目光,于是冷青把脑袋撤开,托着腮帮嚼啊嚼地跟他说话,“不是说听不懂吗?”
温辰仍在入神地听,并未注意到身边那张嗷嗷待哺的嘴巴已然换了地方,冷青又一出声,他下意识以为是小狐狸又在讨食,便送了右手出去。但这一送送了个空,他才拉回视线趴低了身:“有情况。”
“哦?偷听到什么了?”
“瞧你这话说的,偷听二字多不雅啊。”一边说着,温辰彻底地转过身来面对冷青、留给了那一桌人一个背影,“你听说过沙虫吗?”
冷青挑了一根肉条塞进口中,挑了一下细眉、摇了一下头。
“大漠里有种怪物,它们啊,经常会跟宝物一起出现,他们说的‘呜—拉’就是一种,通用语叫作‘巨型沙虫’,好几丈长,喜欢挖些大坑,然后自己在坑底露个脑袋出来,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坑洞,就会变成它们的一顿美餐。这东西单个的好杀,可它们动不动就一群一起,你那边刚拼死拼活爬到坑边,又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虫子拖下去了。所以即便是沙虫出现的附近会有宝物,也没有几个敢单枪匹马去寻宝的。常在这边走又没点功夫力气的都怕这个。你夫君我确实没法完全搞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关键词还是听得准的,旁边这些人的意思,这玛玛纱西北、靠近玛欧斯那边就冒出来一群。看他们这个个带着武器的样子,搞不好就是去凑热闹的。”
冷青抬起眼去:“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去凑热闹呢,还是觉得咱们要找的东西与它有关呢?”
“那当然是第二种了。”
“方向是知道了,但也没用不是?西北,多少算西北?靠近,多少算靠近?”
温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后尾巴也跟着耷拉下来。
“好啦,又没说不去。你想何时动身?”
“……看他们何时动身吧,得比他们更快才行。沙虫夜伏昼出,相必他们也是要赶在天明之前找到之前留下的坑洞痕迹。挖沙洞很耗时间,它们也不傻,基本都是找些旧的自己用。搞不好他们吃完就要上路。”
谁知,真被温辰说准了。看见四人径直往城外就走了,两人挣扎片刻,终于是离开饭店跟了上去,然后嘛……便是紧赶慢赶地走了一个整夜。
日头开始晒了,冷青在温辰背后颠得昏昏欲睡,温辰察觉到他的困意,便也静悄悄地不去说话。可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没过多久,他连拔起腿来都得耗上几个呼吸。于是,他便停了下来四处张望。
他正好到了一处沙丘顶上。这几日的风沙都不算很大,若是附近有沙虫的话,坑洞的痕迹应该非常明显才是。或者不说沙虫,第五个地点附近应该也有建筑才对,总不能又像是第四个那样空无一物吧……若是这趟跑空,他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才脱身 跟他一起。这样想着,他把目光又放得远了。
“还真没听错。”仿佛那边的东西一眼不见就会跑了似得,男人紧紧盯着,出声唤道,“……阿青,你看那边。”
“找到了?”冷青还是有些迷糊,强打着精神才睁开眼睛、转过脸来,望向了男子在看的那个方向,“嗯?什么都没有啊?你看见什么了?”
“不可能啊……难道是蜃景?但蜃景也该都能看到才对啊……”背后那人挣脱了他的怀抱、跳到地上,温辰便干脆抬起手去给他指着,“能看见那边的玛欧斯边境吗?在那不远的地方,有几座很大的华表,还一片有个像是坑的东西。”
“哪有什么边境?房子都看不到一座啊。”
“看不到?”温辰纳了会儿闷,随即便想到了伴侣昨日傍晚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不至于差那么多吧……”
冷青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把下颚软绵绵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面:“你说有就有喽?那群人呢?”
真可爱。跟犯困的猫儿似的。一时情不自禁,男子抬手蹭蹭他的软腭,又卸下水袋拔了塞子:“没看到,反正不在那边。”
“不想抬手,喂我喝。”
“好,喂我们阿青喝水。”
“咕噜,咕噜……噗!!!!”
“阿……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错了,我错了阿青,别打了!!小心摔跤啊!!”
事情告诉我们,水不要灌得太满,以及……水袋不要抬得太快。
“咳咳,咳咳咳咳……!!我真是……咳咳咳咳!!!死远一点!!”
“呜呜呜呜……阿青……”
“阿你妈!给老子滚!!”
“我错了不行吗,我不是故意的啊!!”温辰,欲哭无泪,抱头鼠窜。
等着两人吵吵嚷嚷从沙丘上面跑到底下,冷青把刚刚恢复的体力再次挥霍一空,撑着膝盖直不起腰了。见他累得紧了,气喘吁吁的温辰便再次化身老婆的狗腿子,把身一背往地一跪,等着老婆上专座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嘛。”
坐骑的脚下一个踉跄,冷青扶着他的肩膀微微地把人推开,对这头脚底发软、两腿打颤的牛马说道:“不用背,自己能走。”
“谁让你自己走了,烫脚而已。”
“你背我走得慢。”
“……哦。”温辰又把他往上颠了一颠,没有丝毫撒手的样子。
“听不见吗?老子要自己走!”
“听不见,老子耳背。”
“累死你算了,不知好歹。”
“嘿嘿。”
冷青白他一眼,嗔怪了句:“傻子。”
“傻子不好吗?傻子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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